“少爺，您醒了？”陸婉兒溫柔的替顧瑜軒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顧瑜軒沒由來的昏倒，著實叫不少人受到了驚嚇，那頭顧老夫人尚且還在危難之中，若是顧瑜軒再病倒，顧府可當真沒有主心骨了。
奇怪的是大夫來看過顧瑜軒卻說不上來得了什么病，只是說可能是因為過于勞累。
顧瑜軒突然睜開眸子，坐了起來。
陸婉兒嚇了一跳，“少爺？怎么了？”
顧瑜軒抿唇，瞇著眼睛，盯著陸婉兒的臉默不作聲。
“是妾身的臉上有臟東西？”陸婉兒一頭霧水的看向秋雨，“是臟了么？”
“沒有啊，夫人臉上好好的。”
“啊……”回頭的時候，陸婉兒的手腕卻是已經被顧瑜軒死死的攥住。
“少爺，您這是要做什么？”陸婉兒吃痛的低呼，“您先放開妾身。”
顧瑜軒目光中帶著寒意，讓陸婉兒的掙扎也停住，她不知道顧瑜軒為何會冷臉相對自己。
莫非是……
知道了自己偷拿他的印章給陸錦陽和離書？
陸婉兒有些心虛，面上看不出表情，“是妾身做了什么事情讓少爺不滿意了么？”
“陸婉兒，陸婉兒……”顧瑜軒的眉心擰作一團。
二人就這么四目相對的僵持著，顧瑜軒沉悶的聲音低吼一聲，放開陸婉兒的手，繼而雙手抱頭在床上來回打滾。
陸婉兒看的驚心，卻不敢上前扶著顧瑜軒，生怕顧瑜軒一個不對勁就傷害到自己。
心里總覺得顧瑜軒看向自己的目光恨不得殺人，陸婉兒心生疑惑。就算是真的知道了她偷拿印章，可是也是因為顧瑜軒突然昏倒，沒能寫完和離書，她只是代勞，也不至于對她發這么大的火吧？！？
“不好了……”
“少爺。”秋瑾抹著眼淚，聲音嗚咽到，“少爺……老夫人去了。”
顧瑜軒發髻有些松散。雙眸猩紅。動作有些木訥的從床上起來，表情十分痛苦。強忍著頭疼的襲擊，步子咧哧的向著顧老夫人的院子中走去。
陸婉兒想要上前攙扶著顧瑜軒卻被顧瑜軒避開。
北風刮著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到了晌午的時候才有漸小的趨勢，晴天陽光透過窗柩照在臨窗大炕之上。
陸錦陽神色恬靜，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修剪著月蓉從院子中摘回來的紅梅。月蓉很會選。都是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放在屋子中可以開好一陣兒呢！
紅梅芳香濃郁。暄香遠溢。
“小姐……”門外傳來七尾急促的聲音，緊接著門布被打開，一陣冷氣襲來，陸錦陽將身上的毛氈子又蓋了蓋。
蓮生正在填火盆。見勢不由得埋怨的看著七尾，“小姐素來怕冷，你怎么也不知道小心。”
“小姐……”七尾欲言又止。
陸錦陽心情格外的好。“她又不是頭一天這個性子，況且屋內炭火燒的暖和。我沒有那么嬌氣。”
陸錦陽含笑的看著七尾，“想要說什么？怎么還吞吞吐吐的說著。”
“姑……顧家老夫人去了。”
吧嗒一聲，紅梅斷了。陸錦陽神色一恍惚。
顧老夫人……去了？
先前顧老夫人一直在病中，陸錦陽也沒有在意，只覺得是些小毛病，她記得很清楚，前世顧老夫人是在顧瑜軒入主錦衣衛都指揮使之后才病逝。
如今……
蓮生發覺陸錦陽的臉色不對勁。連忙起身拽了下七尾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就在前日，顧瑜軒的和離書已下。
不管顧家發生了什么，都和陸錦陽無關了。也只能和陸錦陽無關！
陸錦陽望著手中被剪斷的紅梅殘枝出神，難怪她昨日去顧家的時候，顧家上下好像忙的很厲害，難怪顧瑜軒的臉色不是太好，想來應是昨夜里病重。
蓮生有些尷尬的笑著，“小姐，月蓉選的梅花真好呢！要不要奴婢再去給您摘些回來？”
“讓李興海去吊唁吧，如今我的身份不方便。”
陸錦陽心中酸澀，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顧老夫人生前對她并不好，甚至是多過苛責，到底逝者已逝，死者為大。
七尾推搡著蓮生的手，雖然她知道這些話不該告訴小姐，平白的惹小姐傷心，可是也不能瞞著小姐一輩子，怎么做還是要看小姐的決斷才好。
“是。”……
只是兩日，被關在祠堂之中的許氏已經消瘦了很多，下巴尖細，被安嬤嬤和李嬤嬤看著之下不情愿的跪在了陸家的祖宗牌位之前。
許氏不相信，陸元會真的將她送到尼姑庵當婆子去！
總是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可不是辦法，她得想法子出去，出去求救事情才會有轉圜的余地。
“夫人，既然是認罪懺悔，您還是專心一點的好。”安嬤嬤板著手，看出了許氏的不安分。
許氏冷眼瞧了兩個馬房婆子，從前也只不過是下等仆人，受了陸錦陽的唆使，便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對她說話這般不客氣。
“嬤嬤，到了吃藥的時間了。”
敏浮不知生死，許氏的身邊也只有這兩個陸錦陽安插的眼線，莫說是藥，便是每日的吃食，許氏都打著十二分的精神，等著兩人先用膳之后，自己才敢吃下去。
萬一有人在飯菜里動了手腳，她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雖然是被罰來祠堂，可是卻有一點，便是許氏的藥日日不拉，雖然藥方是一樣的，她能從藥汁的味道感覺出來，可是女人都是多疑的，許氏這心中總覺得不安分。
自然留了個心思，不會乖乖的服下，每日李嬤嬤送來湯藥之后，都會被許氏趁著二人不注意的情況偷偷倒掉。
如今卻是主動要求。
安嬤嬤和李嬤嬤相互對視一眼，之后李嬤嬤道，“夫人您等著，奴才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許氏點點頭，低垂著眸子，心里面卻是不停的算計著。
突然目光盯著安嬤嬤身后的某一處大叫著起身，“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安嬤嬤救我！”
許苑渾身發抖，嘴唇青紫，手指不停的指著安嬤嬤的身后，“何素心，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宋氏那個賤人，還有……還有接生婆的錯，你不能來找我！你不能來找我。”
“啊……安嬤嬤救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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