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想有一件事您弄錯了,顧瑜軒八抬大轎娶回家的正室妻子是我陸錦陽,而她…”
陸錦陽冷眼掃向陸婉兒的方向,“只不過和妾室一般無二,說是平妻圖的是個好聽。”
陸婉兒漲紅了臉。
“在陸家,她長我一歲,您要我叫她一聲姐姐,我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叫。”陸錦陽嘴角揚起,“可是在顧家,我才是嫡母,父親您的所作所為女兒無權干涉也不想干涉,不過顧家的家事,我比您有權開口。”
陸錦陽眼角掃過陸婉兒,“您口口聲聲說我不知禮數,不懂規矩,那么我想問問,陸府的大小姐可是知禮懂禮?”
陸元胡子一挑,“那是當然,總要比你頂撞父親要好。”
陸錦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白皙的臉上,清楚的五道手印有些刺眼。
“那好。”
“啪。”的另一聲響起,卻是陸錦陽打在了陸婉兒的臉上。
“你做什么?”陸元不可置信的看著陸錦陽,仿佛見鬼一樣。
“她是你姐姐!”
“妹妹你……!”陸婉兒卻是被陸錦陽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
“我是正室,你該叫我什么?”
陸錦陽少有的帶著凌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已經嫁人,妹妹是你個平妻對正妻該有的稱呼么?”
“啪。”再一次響起。
“我同父親有了矛盾,你身為平妻不但不幫忙勸導,反而添油加醋,正妻是嫡,平妻再高貴也是庶,從你進顧家的那一刻起,對不起,我陸錦陽便是你的主子,你又該如何。”
陸錦陽說的不緊不慢,面色從容,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處。
兩個巴掌下去,陸錦陽的力道雖不比陸元來的大,但卻也是用了全力,陸婉兒的臉并沒有比陸錦陽好多少。
許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就在眼皮子底下被打了巴掌,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破陸錦陽的臉。
每次見到陸錦陽,那八分相像的容貌,都會讓她想起何氏……
“錦陽,你這是要做什么?”許氏將陸婉兒護在身后,若不是看陸元在一旁在竭力的忍耐,恐怕許氏此刻已盡加倍的將那兩巴掌還給陸錦陽了,繞是如此,許氏的聲音也帶著極大的不滿。
陸錦陽低垂著眸子,“我在替父親教姐姐規矩,此時并沒有外人還好,丟臉也只有我們自家人,但是若是此時還有別的人看到呢?”
“不只陸家顏面掃地,顧家也會跟著丟臉,眼下老爺仕途正盛,若是讓人說成,連后宅那點事兒都處理不好,如何還能治國安邦。”
“你……”許氏語塞。
陸錦陽繼續說道,“子不教父之過,父親向來疼愛姐姐,實則是害了姐姐,壞人就讓妹妹一個人來做吧!”
此刻的陸婉兒已經緩過神來,暗中拉了許氏的袖口,搖頭示意她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壞了她們多年的籌劃。
“妹妹…夫人教誨的是。”陸婉兒咬著發白的唇角,眼中的淚水盈盈,叫人憐惜。
陸元看著咄咄逼人的陸錦陽,再看看委曲求全的陸婉兒,只覺得自己真是教女不甚,竟然教出陸錦陽這么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女兒。
陸元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陸婉兒越放低姿態,陸元便越想要護著。
“強詞奪理,縱然婉兒有錯,你大可以直說,何至于動手?”
“父親的意思,姐姐有錯,口頭上說說就好,我有錯,就活該被打么?”陸錦陽抬頭,冷眼看著陸元。
王嚒嚒在陸錦陽的身后聽的陣陣心驚。
她一直告訴陸錦陽要忍耐,不能跟陸元鬧僵,可是看著陸元偏心陸婉兒至此,也不想攔著陸錦陽。
夫人心中苦。
“呵呵,還是您自己寵妾滅妻,也想把別人都當作您的樣子了?”陸錦陽想要從陸元的眼中看到愧疚。
她這么說自然指的是許氏,她娘何氏去世不過三月,陸元就將許氏大搖大擺的娶回家。
陸錦陽替何氏不值。
可是陸元并沒有愧疚,有的只是惱羞成怒。
“混賬,你這孩子越說你越不懂事,她也是你父親三媒六聘娶回家的,也是你的母親!”陸元額頭青筋暴起。
“父親記錯了,錦陽的母親姓何不幸許。繼室再好,終究填房。”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陸錦陽只覺得有些濕潤,轉身不再看陸元半眼,沒有再說半句話。
她怕她會忍不住的哭出來!
“若是你還想回顧家,就趕緊跟上,若是不想回來就不用回來了。”
陸錦陽語氣平淡的說著,但卻句句透漏著寒冷。
陳瑩被陸錦陽的眼神嚇得背后一身冷汗,她陪著陸婉兒在陸府中住了幾日,眼下這個情況,生怕陸錦陽會借機收拾她,忙不迭的自動跟在陸錦陽的身后。
陸婉兒咬了咬發白的唇角,躬身對許氏和陸元說道,“父親母親,女兒…女兒先回去了。”
許氏戀戀不舍的說道,“婉兒,你好好保重,娘有空的時候也你父親去看你。”
眼下雖然她看起來吃虧,可是陸元和陸錦陽的矛盾更深,她的目的也算達成了。
陸婉兒暗暗發誓,總有一日,她會將所有屬于陸錦陽的東西全都搶過來,也將對她的羞辱株株還回去。
“夫人,要是您想哭就哭出來吧。”
坐上了馬車,王嬤嬤心疼的看著陸錦陽已經紅腫的左臉,拿起隨身攜帶的藥膏,輕輕的敷了上去。
陸錦陽苦笑的搖了搖頭,“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不是么?”
這么多年,她和陸元每次見面接觸,都是這樣的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我習慣了。”陸錦陽這話說的心酸,更無力。
王嬤嬤想要勸告一番,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呀,這手是怎么了?”
王嬤嬤被眼前的景象一驚,陸錦陽的手心一團殷紅,袖口都沾染了些許,看起來觸目驚心。
幸好她有隨身準備藥箱的習慣,忙不迭的取出紗布來替陸錦陽包扎。
陸元那一掌不光是打了陸錦陽的臉上,更是打在了心中。
她隨即明白過來,夫人是為了止住哭意才會這般。
“夫人,遇事急不得,該慢慢來的。”
王嬤嬤嘆了聲氣,“您現在已經做的夠好的了,別太為難自己。”
陸錦陽眸光閃了閃,“嗯,我知道,放心吧,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