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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過,林海起伏。∏∈∏∈,
靜室。
秦先羽盤膝而坐,身子全無波動。
沒有呼吸,沒有脈搏。
血流停歇,一切都靜止在此刻。
他的一切心神,都入了大道之樹中。
這些年間,他用大道之樹來觀看這俗世紅塵。然而,總有一些東西,仍然難以看透。
于是大道之樹垂下,變化出了一個分身,再用人的角度,去看諸般物事。
兩相照映,確有得益。
但許多東西,仍舊勘破不透。
“機緣暫時未到。”
秦先羽睜開雙眼,略微感慨。
正如那個丹神山弟子所言,許多應是張弛有度。
于是他放下了想法,破關而出。
站起身來,他氣血涌動,脈搏恢復,呼吸有序。
而大道之樹,搖曳不斷,風吹過,嘩啦作響。
“仙君出關了。”
仙君府中,俱感異象。
然后便見前方一道身影,緩緩走來,一步一行,縮地成寸,悠然如風。這一次出關,未見當年初成仙法一樣的光華閃爍,而已是返璞歸真。
柳若音已經等候在前。
秦先羽露出了幾許笑意。
這時,又有個女子從樹上落了下來,抱住他臂膀,靠著他肩頭,笑嘻嘻道:“爹,我才從外面回來,你就出關啦?”
秦先羽偏頭看了她一眼,這女子身材高挑,面貌清麗。有著清新跳脫的氣息。面貌與自家有幾分相像。但更像柳若音,至于性子,反倒有些像清凝那幾分嬌蠻。
原本他外出多年,后來又把這女兒打去閉關,此后,他自己又閉關多年,與這女兒相處時候不多,但女孩兒總是心思細膩。容易撒嬌,父女倒也并無疏遠之感。
反倒是秦瑞麟,在燕地多年,偶爾跟著長輩回來一趟,反倒對自家老爹,以敬畏頗多,少了幾分親近。
秦先羽朝柳若音笑了笑,然后才轉過頭來,問道:“又去哪里玩了?”
秦家大小姐撇了撇嘴,說道:“出了大德圣朝。四處走走,說來很多東西和地方。都沒有大德圣朝來得好玩,但大德圣朝都玩得膩了,尤其是上次那個丹神山弟子招惹到我身上,被狠狠打過一頓之后,整個大德圣朝都認識我了,然后就不好玩。我想要去上界走走,但清凝姨娘和奶奶外婆她們,總是不答應……”
秦先羽略微思索,然后說道:“你修為不差,若真要出去見見世面,未必不可,但還需有人護持。”
秦家大道:“不要。”
秦先羽招了招手,把雪蠶蠱招來。
這雪蠶蠱到了如今,加上連山門中,以豐先奪取后送來的蠱道妙法,讓它幾乎踏破了真仙之境,將有半步就能成就蠱道之祖。但這半步,并不好說,哪怕是秦先羽,都不容易替它越過去。
“雪蠶蠱跟著我多年,本領非凡,但這些年來只在大道之樹下,也受了限制。”秦先羽笑道:“這一回也讓它去走走,尋個突破的機緣,它隨我行走外界多年,還善于觀摩人意善惡,免得你受到蒙騙,吃了虧。現在有它跟著你,總可以罷?”
念兒捏著小下巴,看向雪蠶蠱,眼睛瞇成了月牙兒。
雪蠶蠱約巴掌大小,色澤白,帶著些藍色斑紋,渾身柔嫩若水,仿佛泛著瑩瑩的朦朧光澤。而它雙眸則如同蒙上了一層水霧的鏡子,更顯朦朧,其頂上一雙觸角,末端兩個小圓球,微微搖動。
“你總不跟我玩,這回可算落在我手里了。”
念兒露出幾許怪笑。
雪蠶蠱一雙觸角動了動,然后垂了下來,也算認命。
“對了。”
念兒偷偷看了娘親一眼,然后湊近父親的耳邊,說道:“這次小七姑姑要煉藥,是文秀姑姑陪我出去的……她對我可好了,跟我娘一樣……”
秦先羽屈指一彈,道:“不要胡說八道。”
柳若音眉宇低落,說道:“這些年,我把當年你在外面游歷,有過交集的,不論是男的,還是女的,愿意來的,都接過來了。今后你要如何,還是應自己心意罷,但是,獨獨上官緣兒那邊……”
秦先羽搖頭道:“這些年,我幾乎和大道之樹融為一體,她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我是知曉的。只不過,緣起緣滅,順其自然便好……其實,在這里修行,不遜色于她上界的宗門地界,而且還有昔日同門及師長在此,這大德圣朝又是舊家故地。我想……如果我不在這里,或許她反而愿意留下。”
柳若音立時無言,不再開口。
秦先羽伸手拉住她,說道:“有你,不必再有其余想法了。”
柳若音忽然問道:“若不是大道之樹,只怕袁守風先生不會把你送到我身邊,若是把你送到七姑娘那邊……”
秦先羽淡淡笑道:“我不是袁守風送來的,我是自己走來的。”
柳若音忽覺溫暖。
“如果那樣,就沒我啦。”念兒撇了撇嘴,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掰著手指道:“大家都住在這里,爹成了這樹,豈不是所有人都被他看光啦?比如小七姑姑,文秀姑姑,清凝姨娘,還有清瑜姐姐,婷兒姐姐,塵兒姐姐,還有月兒姐姐,還有姬彤姑姑,還有……”
她算了一堆人,最后還算出了那些個燕地來的師姐。
柳若音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
秦先羽頓了頓,說道:“沒有。”
“念兒,你去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唔……”
秦先羽語氣微頓,然后說道:“放出消息,都把人叫過來罷。”
念兒問道:“爹要干什么?”
秦先羽說道:“我這些年,有些感悟,意欲推演一番,但我想來,你們若能見得這推演的過程,或許能悟得一二。”
念兒哦了一聲,眨了眨眼,然后就跑了出去。
秦先羽放了雪蠶蠱,看向樹林間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
金翅大神鷹,已經沒有了成長的潛力,但看家護衛,終究是足夠的。
“接下來,我自覺還有一些不足之處,因此,該做些事情。”
秦先羽看向柳若音,說道:“但在此期間,我會陪著你們。”
柳若音問道:“這是最后一次出關了?”
秦先羽想了想,沒有否認。
“興許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