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真殿內相比于從前,更加的幽暗深邃,似乎每一處時空都能向無窮遠,無窮高,乃至無盡時空深處延伸。
七魄歸真的神識在這里也會受到壓制,如果不是有天地玄黃玲瓏塔護體,就算是周承也無法自由釋放自己的神識。
自從一年前太華山前與天帝那一戰之后,懷真道人就進入了閉關狀態,再沒有踏出過懷真殿,周承見到他的次數也很少。
這次周承來懷真殿是帶著疑問而來,為了那萬古之前,上古之初的疑問。
“進來吧,為師在等你。”懷真道人溫和的聲音從宮殿的深處傳來,但又像是滲透了時空,無處不在。
周承來到了懷真殿的最深處,見到了正盤膝坐在蒲團上的懷真道人。
現在距離周承上一次懷真道人,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多,但是懷真道人的變化卻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令他感到難以置信。
半年多以前,懷真道人還是中年模樣,看起來神采飛揚,一派宗師風范,現在的懷真道人卻是滿頭白發,形容蒼老,就連身上的氣息也充滿了腐朽之意,原本旺盛無比的生機此時就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被熄滅。
“師尊,您這是怎么回事?”周承見狀頓時擔憂不已,先前的疑惑也拋到了九霄云外,畢竟這是自己的師尊,如師如父的師尊。
“無妨,不用擔心。”懷真道人擺了擺手,說道:“枯榮生死本就是天道循環,為師嘗試貫通串聯過去,所受到的時光長河沖刷難免加劇,這是正常現象。”
“師尊,您在嘗試串聯過去?”周承聞言微微一愣,說道:“您這是要重證不朽?”
回溯時光,貫通串聯過去,讓自己在時空上統一起來,從而使得壽元不再流逝,也不再畏懼時光長河的沖刷,這是證道不朽的過程!
“重證?”懷真道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是知道了玉清天君的事情了吧,上古時代與天帝爭鋒,但又被從時光長河中抹去痕跡的不朽者。”
懷真道人的口吻就像是在描述另外一個人,而不是在說明他自身,這種態度讓周承心里更加疑惑,難道師尊和那位玉清天君并非同一人?
“一年前天帝回歸就曾喚我玉清天君,當時為師是如何回答,你可還記得?”懷真道人看出了周承心中的疑惑,說道:“那是真話。”
我是玉清天君,玉清天君卻不是我,這是當初懷真道人對天帝說過的話。
周承此時回想起來,只覺心中若有所悟,但卻又像是蒙著一層迷霧,難以徹底看清,于是便問道:“師尊當時所說是什么意思?”
懷真道人抬手向虛空中輕輕一點,只見一個光球出現在空中,然后這光球閃爍分化,又分離出了兩個比較小的光球。
兩個較小的光球都在大光球的下方,看起來就像是附屬于大光球,三個光球之間有著明顯不同的層次,但是他們的氣息卻是同出一源,本質上可以說是完全相同。
“我是這三個光球的任何一個。”懷真道人又指了指那兩個小光球,說道:“但是它們卻并不是我。”
周承望著三個光球,沉思片刻,說道:“師尊是想說,這兩個光球是您的分身或者化身嗎?”
不過,這樣似乎也不能完全解釋懷真道人的話,化身或者分身的確是從屬于本體的,但本質上也是本體的一部分。
分身是本體,但是本體卻并不是分身,這又和懷真道人的說法相反了。
“說是分身化身并不準確。”懷真道人搖了搖頭,說道:“當初你擔心為師的修煉狀態,為師就對你說過,當你成為歸真宗師之后再將其中玄妙告知于你。”
“玉清天君和您修煉的方式有關?”周承的心里更加疑惑了,玉清天君可是上古時代不弱于天帝的不朽者,怎么會和師尊的修煉方式有關?
懷真道人施法隔斷了時空,防止了任何被窺探和推演的可能,然后說道:“我修的是一步證天尊之法,只要功成,我立刻就是天尊頂峰,而且命魂的狀態會接近覺醒,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證得命魂修為。”
一步證天尊,命魂接近覺醒!?
雖然周承先前就猜測過,懷真道人遲遲不肯接引地魂,多半是因為想要厚積薄發,一步登上更高的境界,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是想要一步證天尊!
而且,證道天尊之后,命魂接近覺醒,不久便可覺醒命魂,這樣的修煉方式和一步覺醒命魂又有多少區別?
周承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懷真道人,訝然道:“師尊,您說的是真的?這世上真的有能夠一步證得天尊頂峰的方法?”
“有,不過估計只有我能夠修煉成功。”懷真道人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為師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悟出了這門法訣。
若非是三百年前自斬而亡,轉劫輪回,再世重修,恐怕就不會有今日的懷真道人,更不會有上古之時的玉清天君,嗯,也不會有田道真。”
道真?周承微微一愣,怎么又和自己那個弟子有關了?
懷真道人暫時并沒有去解釋道真的意思,說道:“三百年前,純陽宗玄真神君自斬,進入輪回,直到幾十年前才被金虛真人帶回純陽宗,并將其收為弟子,此事為師與你說過,也是少數人知曉的隱秘。”
周承點了點頭,他注意到了懷真道人言語中所強調的部分,說道:“那身陷輪回中的三百年,發生了什么?”
懷真道人贊許地看了周承一眼,說道:“三百年前,我自斬之后神魂脫體墮入輪回,本應就此消散天地二魂,命魂轉生而去,但卻因為一件至寶的牽引,令命魂被觸動,天地二魂也被牽扯的進了輪回之中。
從而致使輪回之中時空錯亂,過去未來混淆一體,時光長河直接沖進了輪回,將我那一縷天魂卷到了九十萬年前的上游,于是玉清天君由此而成。
至于為何叫玉清則是因為那件至寶,三寶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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