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金泰浩點了點頭,對于李孝利這個表弟他也很同情,再加上李孝利的拜托,讓鄭秀恒這么客串一下也沒有任何的問題,反正也不會影響拍,相反能有一個鋼琴師在現場演奏不是更有氛圍嗎?
“開什么玩笑!”鄭秀恒眉頭一皺轉過頭看著李孝利冷聲問道。
這讓金泰浩和旁邊準備給鄭秀恒講講戲的金秀路嚇了一跳,沒想到李孝利的這個表弟真的很容易動怒啊。
但李孝利卻是不怕,反而是抬起頭看著鄭秀恒無比認真,其后突然學著鄭秀恒經常說話的語氣,冷淡的說道:“如果這樣的事,都算超過你的界限,那你可以滾出這里了,把你自己的話當個屁放掉就好!”
彈琴唱歌這樣的事,對于鄭秀恒來說到底有什么禁忌,李孝利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她只知道,比起自己失去的東西,如果鄭秀恒連這樣的要求都拒絕掉,那這樣的人除了工作,她真的不想再有任何接觸了,畢竟立場不同,那樣的選擇對于自己就更像是侮辱了。
鄭秀恒聞言一滯,臉色變得更是難看,看著李孝利那毫無退縮和真摯的眼神,鄭秀恒稍稍有些動搖。
周圍的氣氛有些沉重,金秀路等人已經退到了一邊和劉在石、鄭俊河,好奇的觀察著兩人。
片刻后,鄭秀恒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臉色突然軟化了下來,眼里爬上了淡淡的悲傷。
李孝利的表情也恢復了平淡,看著鄭秀恒那淡淡的悲傷突然有些后悔,雖然兩人認識時間不長,但從開始到現在除了這兩天能從鄭秀恒的眼里看到悲傷外,以往的他雖然眼神平淡,但卻不會看到悲傷,而先前明明好了很多,結果現在又來了,但這次好像是自己安排所造成的。
“你說,如果有一件東西需要你放下,但是因為責任你又無法放下,你會怎么做?”鄭秀恒突然古怪的問起了李孝利,這倒是讓李孝利有些慌張,因為她一點準備都有。
“什么亂七八糟的?”
“既然需要你放下你就放下唄,干嘛談什么責任,真要說責任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那什么眼神,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對我談什么責任,我也可能不會理會你,糾纏不清就更讓人討厭了,不過你到底彈不彈!”李孝利有些惱怒的問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傻了,竟然這樣回答。
鄭秀恒聽完李孝利的話卻是愣在了那里,過了片刻,內心卻是豁然開朗,對于鄭秀妍的心也不在那么感傷了。
不管是責任也好,欠債也罷,既然她不愿意再和自己保持那樣的羈絆,鄭秀恒也不想再去強求,即使一輩子都不再見也沒關系,只要暗里保護好她即可,無所謂責任還是欠債,這是鄭秀恒想做也應該做的。
其實鄭秀恒也是正常人,或許身體異常,但心卻是正常的,也正是因為有了秀晶的關愛,鄭秀恒心里才升起了即使只有一個妹妹,也無比滿足的心理,那種對比也讓他看淡了,或許過個十年大家都更成熟的時候,一切都會過去呢?
而這一刻,鄭秀恒心里在乎的東西變了,變得很小,但卻很重要。
秀晶>妹妹>事業>復仇。
因為這個優先級,想到鄭秀妍最后的話語,還有面前女人的堅持,鄭秀恒只能在心里對李小樂說聲抱歉,今天只能破例一次。
“彈!”
鄭秀恒又恢復了那副三無臉,果決的回答了李孝利。
李孝利微微一怔,此刻她反倒是有些驚訝了,沒想到鄭秀恒竟然真的答應了,只是她的心情不怎么好了,因為這等于自己將鄭秀恒答應的承諾給用掉了,用在了這么一個原因上?另外好像逼他做了不想做的事,李孝利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壞了?
鄭秀恒并沒有感覺李孝利是在逼迫,自己會音樂的事,李孝利既然能夠知道這么清楚,那肯定是三巨頭告訴她的,估計他們也不會想到李孝利會用這樣的方法來讓自己彈琴吧。
鄭秀恒并沒有走到鋼琴面前,而是來到了金泰浩等人身前。
“金泰浩PD,金秀路導演,請一會拍攝的是不要拍攝到我的臉,我不想出境!”
鄭秀恒很正式的語氣,就像是在做商業交談一樣,除了金泰浩外,其他人反應稍微有些驚訝。
“放心吧,我們會尊重你的意見!”金泰浩也認真的回道,只是他忍住了告訴鄭秀恒真相,因為本來就沒有給他特寫的計劃,最多就是鄭俊河拍攝的時候,讓鄭秀恒來代替彈奏一段會拍攝下來,至于鄭秀恒現在彈奏的同時,主要是那邊李孝利和鄭俊河的拍攝。
“這里是曲譜,一……”
“不用了金泰浩PD,演奏我會看著辦的!”鄭秀恒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了金泰浩的話。
金泰浩如果是遇見一般人肯定要尷尬和生氣了,不過一想到李孝利這表弟的故事和心理疾病,也就沒生氣了,想了想李孝利的保證和強烈推薦,反正后期大不了剪掉就好了,拍攝也不會有他的鏡頭,就算彈奏不好也沒什么損失。
“那好吧,你先準備一下吧,這邊準備就緒就可以開始了!“
“謝謝!”
鄭秀恒說完轉過身走向了鋼琴,右手從琴蓋上輕輕劃過,嘴角露出苦澀的淡笑。
過不去心里那道坎,鄭秀恒不會去碰這東西,在邁過這條坎的原因下,鄭秀恒再次觸碰了它,其實對于鋼琴音樂沒有太多的悲傷,有的只是一點點的感慨和無奈。
坐在鋼琴前,將琴蓋掀起,看著干凈的琴鍵嘴角的笑容變得自然,閉上眼睛鄭秀恒就這么安靜的坐在了那里。
另一邊李孝利和鄭俊河正在補妝,開始準備拍攝。
而同時店門口,帶著棒球帽和圍脖,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現了。
“真的成功了,不愧是李孝利啊!”
這帶點猥瑣的熟悉聲音,一聽便知道是柳熙烈,這樣的辨識度的確很厲害了。
李孝利在晚餐的時候給三巨頭發了地址,說明了晚上會在這里拍攝,三人立馬就趕了過來。
鄭在型也有些小激動的說道:“不知道會彈奏哪首曲子呢,還是新曲?”
“新曲!!!”
柳熙烈兩眼瞬間發亮,穩重的鄭東仁在此刻也是一樣。
三個大叔突然就這么亢奮起來,在李孝利助理的帶領下進入了餐廳,然后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這邊是非拍攝區域,所以并不干擾制作組的拍攝。
“咚咚!”
“啊啊!”
“OK了!”
音響師試音后對鄭秀恒表示了OK,鄭秀恒也點了點頭,此刻他有些迷茫了,考慮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首可彈的曲子,這讓他有些無奈。
搖了搖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轉過頭看了一眼那邊已經就位的李孝利,卻恰好和李孝利投來的眼神對上。
“烏!”
看著這家伙突然舉起兩手大拇指向下,像是嘲諷自己,鄭秀恒搖了搖頭露出了微笑,
“秀恒XI,一會你聽我指令,我一揮手你就開始彈唱,最好是比較溫柔的歌曲!”金秀路站在制作組里對鄭秀恒叫道,看起來馬上要準備拍攝了。
鄭秀恒點了點頭表示OK,而另一邊在的金秀路在確定了所有人到位后,也坐了下來拿著話筒吼道:“第X場,第一次,艾克神!”
正式開怕瞬間,鄭秀恒就進入了認真狀態,這一次不是普通的彈奏,他對于跑龍套沒什么興趣,在某些性格上,鄭秀恒是屬于認死理,有些事他愿意從最基本做起,但有的他卻不愿意。
如果李孝利或者柳熙烈幫助她成為了MC,他肯定會高興很感激,但如果要跑這樣的龍套來,鄭秀恒更愿意把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工作上。
不過這算是一個契機吧。
“希望你能聽到!”
在心里輕輕想著,鄭秀恒看到了右側金秀路開始揮手,他不清楚后面拍攝情況如何,但是卻緩緩抬起了雙手,十分輕柔的放在琴鍵上,修長的手指在這一刻顯得極為好看,對鄭秀恒有些好奇的劉在石,一直都觀察這他,此刻他才發現,這位表弟有著一雙很干凈修長的大手。
“咚!”
輕柔、充滿古風韻味的音樂響起,劉在石驚異的發現,此刻那秀恒表弟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那手指仿佛有著魔力,輕柔的跳動起來,好優美的音樂!
“鐺!”
突然一聲沉重的低音完全破壞了氣氛,金秀路等人都被嚇到了,甚至忘記了喊卡。
“不應該是這樣的!”
鄭秀恒突然有些自嘲,這一刻他突然發言,原來自己創作過的音樂,基本上都是屬于溫柔、富有韻味的治愈系或者是情感十分豐富的。
這些都不符合他此刻的心情,另外他又不想彈奏自己的音樂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鄭秀恒表情變得有些低沉。
“呼呼!”
深深的吐了口氣,鄭秀恒表情慢慢變得平淡,平淡的表情下只有眼里留下了淡淡的悲傷,很淡、很淡。
“卡!”
就在金秀路喊完卡后,亮麗的音符響起,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耳朵,李孝利也看了過來,只是心里突然有些緊張,她也說不清楚為什么。
淡淡音符,演化為淡淡的悲傷,很輕很柔,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李小樂也被忘在了腦后,此刻只為了滿足一個人的愿望,也想要表達出內心的感情,不需要治愈,只要滿足她的愿望,發出我的回應,能不能聽到,也隨緣了。
“送別她,如同與秋天的鳥兒作別
送別了她,回來坐在酒杯前。
眼淚會流下。”
“送別她,望著淡去的星光,
沒能有的結果,一天天隨淚而下
痛苦的愛情,是否能忘記?”
不算太特別的聲音,就如同鄭秀恒說話時候的聲音一樣稍顯低沉,但卻意外的充滿了情感,淡淡的鋼琴聲、淡淡的演唱、淡淡的悲傷,一下吸引了屋內所有人。
這也是第一次,鄭秀恒毫無保留的用感情在演唱。
“雨如往事般傾盆而下的某一天
在路上成為悲傷的人低下頭
就會聽見她的聲音”
高亢的聲音落下谷底,唱到這里,鄭秀恒的聲音一頓,琴音一頓,仿佛情感的醞釀,又仿佛獨自在悲傷。
“過于痛苦的愛情,不是愛情!”
輕到仿佛要飄走的歌聲,簡單又輕柔的琴音、簡單的旋律、簡單的聲音,這一刻讓周圍某些人的眼眶漸漸紅了。
“風掠過濕透的雙肩,離去的某一天
疲憊的過往滴在窗上
就會對她感到厭惡
過于痛苦的愛情,不是愛情
但愿我們再不要因愛情而來到這個世界
但愿將所思念的那些話語埋葬,沒有結果的愛情
過于痛苦的愛情,不是愛情
但愿過于痛苦的愛情不是愛情。”
帶著一點點泣聲的結尾,讓鄭秀恒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并不善于彈唱,他更喜歡的是彈奏,那種喜愛的音樂在指尖飛舞的感覺,是讓人喜悅的。
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永遠朝著我想在發展。
一曲結束,一些情感豐富的女作家留下了眼淚,不為鄭秀恒而感動,只為那淡淡的悲傷和被勾起的故事。
而鄭秀恒卻是在這一曲后尋得了解脫,如同與秋天的鳥兒作別,得到一種悲傷,放下一種痛苦。
站起身來,鄭秀恒輕輕的邁開了腳步,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餐廳
站在動火通明的街道上,看著周圍的世界,鄭秀恒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好想無拘無束的活啊!”
這一刻,鄭秀恒的腦海里,終于有了‘為自己’三個字。
學會了放下,放開的是心。
PS:鋼琴版:鄭承煥《痛苦的愛不是愛》,原曲金光石,還有AILEE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