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殺人啦。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潘尼斯突然震動海水尖叫起來,特殊頻率的波動震得海水一直發顫,讓四位少女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發什么瘋。但是潘尼斯叫的更起勁了:“我們要被打死啦,你要是再不幫忙,我們就死給你看,你還不動手?我們死了就沒人幫你了。”
“唉,你變得真煩人。”一聲嘆息,少女們感覺嘆息從四面八方傳來,好像是來自整個海洋的感嘆。嘆息聲過后,海水之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律動,那群從沉船里追出來的夢魘突然被一顆龐大的水球包裹。應該說,連同整艘沉船和遠遠躲開的冒險團五人這一大片范圍,都被巨大的水球覆蓋。水球迅速向內收縮,在經過冒險團眾人身邊時,少女們感到似乎只是一道輕柔的海浪拂過自己的皮膚,就已經穿過了水球的邊界。但夢魘們卻并不是這樣,當水球的邊界接觸道夢魘的時候,就像變成了一道牢籠,夢魘們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邊界的阻攔,被逐漸收縮的水球邊界推動著向后倒退。
少女們仔細看才發現,追出來的夢魘足有三十只,扭曲的影子猙獰的抖動著,兇殘的像是想要吞噬一切。但是很可惜,他們注定無法吞噬任何東西,水球形成的牢籠堅不可摧,任由它們爆發斗氣發起攻擊,卻無法在水球邊緣濺起一絲漣漪。
影子夢魘在咆哮,在掙扎,可還是不由自主的被水球壓縮著向水球中心靠攏,它們可以活動的范圍越來越小,逐漸被壓成一團黑色的球體,再也無法看出彼此。黑色球體的半徑伴著水球的收縮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細小的黑點,黑點在水中停留了幾秒,隨著一聲只出現在少女們幻想中的輕微的氣泡破裂聲,便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徹底消失了。
從頭到尾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幕,少女們只感到心里一陣發寒。面對這些夢魘,如果采用得當的戰術,對上十幾只勝率還是很高的。如果對上三十只,那除了逃跑之外就別無辦法。但就是這群己方四人完全可以抗衡的敵人,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水球像碾死一只蟲子一樣輕易的消滅了,甚至沒能留下一個氣泡的痕跡,如果換成自己的話……少女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但是。具有這樣強大力量的海族,當年如果真的被控制了,會出現什么后果?恐怕整個雅拉世界的格局都會改變吧。
“這個聲音?”凱瑟琳忽然抬頭,驚訝的看著潘尼斯:“我記得這是多麗絲的聲音把。”
“恩,是我。”多麗絲的生意依然從四面八方震動著響起:“沒想到這樣你都能聽出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凱瑟琳驚訝的問道:“你不是應該還在暴風神殿嗎?”
“唉,我也是個可憐的人,我的身體還在暴風神殿。”多麗絲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很哀怨的說道:“但是我的精神力被囚禁了,被我最信任的弟弟囚禁在他的靈魂里,像一個普通柔弱的女人一樣。只要他一個念頭就可以讓我的意志徹底毀滅。嗚嗚嗚嗚,我只能在他的威逼之下,羞恥的接受他的奴役,看不到未來的希望,嗚嗚嗚嗚。”
于是,看人渣的眼神再現,這次就連芙蕾雅,都用同樣詭異的眼神斜視潘尼斯。
“喂,你們不會真信了吧。”潘尼斯揪著頭發怒吼:“還有你,多麗絲。明明是你非要鉆進來好不好,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羞愧嗎?你才是操控精神力的專家,如果你不主動進來,我有再大的本事也做不到讓你住進我的靈魂里呀。”
“你們關系真好呢。”麗娜的語氣有些古怪:“雖然我對這方面不太了解。不過就算這樣我也知道,這對雙方都是很危險的事吧,你們居然這么輕易的就去做了。”
“呵,是啊。”凱瑟琳的眉毛動了動,輕聲道:“這份彼此間的信任,呵呵。”
“現在的重點不該是這些吧。”潘尼斯愣了愣。混亂的揮舞著雙手說道:“現在不是該由你們質問她,為什么要偷偷跟來這里嗎?怎么突然變成針對我了?”
“我愚蠢的弟弟呦。”多麗絲的聲音里帶著調侃和竊笑,嘲弄的說道:“所以說,從以前到現在,你就沒有弄懂過女人的心思,你永遠不會理解一個女人在想什么的。”
“那種問題我們不需要問。”凱瑟琳沒理會多麗絲的話,冷哼一聲說道:“無非就是她說她也想跟著來看一看,然后你很輕易的就被她說動了,瞞著我們帶她進來了,沒錯吧。只不過,多麗絲祭司,你的意志不是可以跟著水流延伸嗎?為什么不能自己來這里觀察?”
“她進不來吧。”麗娜斜眼不看潘尼斯,看著沉船說道:“帝摩斯的圣像在這里,估計這里是他最后一點神力的所在之處,和海神的神力有混雜,讓這片海域變成了神力混亂的沖突區域。她想要用意志觀察這里,必須要在卡勒托大人的專屬領地里吧。”
“說的一點也沒錯。”多麗絲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這片海域,大概幾十平方公里的范圍,是我在魔鬼海域里唯一無法探查的區域,我很懷疑這里,想親自來這里檢查一下,所以我才拜托潘尼斯帶我來。不過這件事太敏感了,等于我把生命完全交托在他手上,如果被其他祭司知道了,會不惜一切的反對,就連瀾娜也不會同意的,所以為了避免事情泄露出去,我才讓潘尼斯瞞著你們的。”
“不止是這樣吧。”凱瑟琳搖頭微笑:“我想起來了,之前潘尼斯提到過關于你給了他一個人質的問題,你就是那個人質吧,你用你自己的生命來讓我們安心,證明海族不會對我們不利,對吧。”
“是的。”多麗絲沉默了一陣才說道:“我就是用自己作人質。”
“但是,下一個問題跟著出現了。”凱瑟琳的思路一片通暢,自信的問道:“是什么讓你覺得,必須要用人質才能讓我們安心呢?或者說,在出發之前我們并沒有感到不安,但是你覺得過程中我們可能會因為不安而退卻,所以才需要用自己作人質。那么,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呢?”
“答案只有一個。”芙蕾雅本身就具備和凱瑟琳相當的對外交涉能力,她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在思維正常的時候很勝任這一工作,在之前四個少女的冒險生活中,也都是兩人配合著對外交涉的。這時她已經理解了凱瑟琳的想法,配合著說道:“你知道我們在尋找的過程中,一定能看到或者遇到什么事,會讓我們對海族的實力和對這個任務的決心有新的認識,從而對你們產生不安。但是,你為什么會預見到我們會看到這些呢,你并不是預言師啊。”
“所以,或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或者你從海神的神諭里得到的消息。”凱瑟琳最后說道:“但是你隱瞞了,誰也沒告訴,連潘尼斯也沒有告訴。雖然他有時候像個人渣,但是我們相信他,在這種問題上他不會隱瞞我們的。”
“唉。”多麗絲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你們的思路何必變得這么清楚呢?不錯,這里發生的事我確實大概知道一些。畢竟當年安菲特里大人戰死,海皇頭冠遺失,事情的影響太大了,在不乏長壽種族的海族里多少都會流傳下來一些的。”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凱瑟琳追問道:“能解釋一下嗎?”
“你們不是已經都推測出來了?”多麗絲說道:“你們推測的結果,比我之前知道的還詳細呢。”
“你能聽到我們說的一切?”凱瑟琳驚訝的說道:“還能施放這么強大的法術摧毀那些夢魘?”
“我之前并沒有開玩笑,我把我自己囚禁在弟弟的靈魂里了。”多麗絲嚴肅的說道:“我能聽到看到他看到的一切,但是如果他不同意,我做不到任何事,剛才也是他開放了靈魂的防護,我才能施放法術的。我把生命交給你們,這也算是我對不信任你們的賠罪。”
“也就是說,你信任我們,或者說信任潘尼斯的程度,到可以把生命交給他處置。”凱瑟琳問道:“但是在你心里,這個任務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所以你無法完全相信他,無法完全相信我們?”
“恩。”多麗絲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恩了一聲。
“但是,這樣繼續下去,我們最終還是會發現那個秘密的。”凱瑟琳的問題很尖銳:“到時候你就算不信任我們,也無法改變任何事了,那你現在的這些擔心和作為都沒有任何意義。”
“好了,別難為她了。”潘尼斯突然插嘴道:“她現在就像一個輸急了的賭徒,完全是把全部賭注壓在這局里了。她用自己作人質其實也是在逃避,如果她賭輸了,寧愿死在我手里,也不愿意繼續看下去了。對吧,多麗絲。”
“你……”多麗絲只說出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我說的有錯嗎?姐姐?”潘尼斯問道。
整片海域里,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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