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潘尼斯的身上。潘尼斯看上去一切如常,衣著整齊,毫發無損,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一點急促的跡象,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扔出了人頭之后,潘尼斯左手用力,把拖在手里的無頭尸體舉在身前看了看,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順手把無頭尸體也對著元素法師扔了過去:“吶,這一半也跟過來了,但愿來的不算太晚。”
每個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潘尼斯,甚至連戰斗都忘記了。每個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不可思議,每個人都無法想象,潘尼斯是如何以白銀階的實力擊殺一個傳奇階強者的。即使知道潘尼斯真實身份的穆爾也在驚訝,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感應到能量爆發的跡象,也就是說潘尼斯并沒有恢復他半神的實力去戰斗,而僅僅是使用白銀階的當前實力就做到了這個效果。
“很奇怪嗎?”潘尼斯臉上的笑容越濃,目光越是冰冷,看著元素法師說道:“大家都先停手,讓他休息一下,也讓我我可以給他解釋一下,不過,你真的敢聽嗎?”
“有什么不敢的?”元素法師順勢退了幾步,拉開和周圍幾個近身職業的距離,同時關閉了高消耗的魔法護盾:“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潘尼斯,時間不多了。”穆爾卻有些焦急,他很清楚自己的問題,無盡歌劇院雖然理論上能困住傳奇階的職業者七分鐘的時間,但實際情況和雙方自身狀態也有關系,如果被困者有什么特殊手段,提前脫離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到了現在。對方的狂戰士隨時可能出現在原本消失的位置,他可沒有第二個長時間控制技能使用,到時候又恢復成三對九的局面就很難再取勝了。所以看潘尼斯不緊不慢的想要對元素法師制造心理壓力,便急迫的催促道:“不能浪費時間了,盡快解決他。”
“放心。穆爾。”潘尼斯雙手抱胸,慢慢向元素法師走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嘿嘿,我有特殊的技巧,只要我愿意,就算站在這里,我也可以輕易的殺死你。”
“你在開玩笑嗎?”元素法師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潘尼斯。有確認了一下雙方之間起碼還有三十米的距離,抓緊時間恢復剛才因為長期撐開魔法護盾所大量消耗的魔力:“就憑你一個區區白銀階?”
“如果沒有把握,我會蠢到給你這樣悠閑的恢復魔力的時間?”潘尼斯握住右側小臂,慢慢活動著手腕,冷笑著說道:“你真的不相信?”
元素法師揮手。在身前布下了七八道防護魔法。雖然同伴已經死在潘尼斯手里,但是他依然很有信心,他不相信有人可以隔著二三十米的距離就突破他布置下的多重防護,而且就算防護被突破了,他還有傳奇階的魔法護盾。他已經決定了,只要對方的攻擊接觸道防護魔法,他就提前開啟魔法護盾,以免因為大意走上同伴的舊路。做完了一切準備。元素法師才挑釁般的說道:“我當然不相信,你可以試試看。”
于是,他也死了。
最后一個字還卡在喉間沒有來得及吐出。元素法師突然覺得自己在快速升高,距離地面越來越遠。眼角的余光還可以看到,地面上一個看上去很熟悉的無頭身體正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在向外噴射著血液,然后,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家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完全無法理解形勢為什么會發展到這種狀況。四分鐘前,四名傳奇對戰一名傳奇加八個非傳奇職業者的戰斗還是毫無懸念的。少女們和神職者們其實已經抱著死戰的心情在戰斗了,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生命在掙扎。卻沒有人真敢相信,自己能在這場戰斗里活下來。即使是亡靈法師已經被莫名其妙的殺死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人敢堅信自己能取勝。
但是世上的事往往都是這樣,情況經常會在一瞬間逆轉。
當時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潘尼斯身上,都想看清楚他要做什么、怎么做到的,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在元素法師的背后,一把涂成黑色的匕首毫無征兆的出現,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抹過元素法師的脖子。
“呵呵,你看,你死了吧。”潘尼斯輕笑著重新邁開腳步:“多謝了,這位不知名的朋友。”
這時大家才發現,在元素法師無頭尸體的背后,原來一直站著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人。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開始站在了那里,好像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從那個位置突然冒出,然后揮手收割了元素法師的生命。
“你是什么人?”突然出現的斗篷人全身都包裹在斗篷里,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從聲音里也能聽到其中濃濃的懷疑:“你怎么發現我的。”
“你在說什么啊,為什么我聽不懂呢?”潘尼斯一臉裝模作樣的疑惑,撓著頭說道:“明明是你突然出現搶走了我的獵物嘛,為什么反而問我怎么發現你的?”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斗篷人冷冰冰的說道:“在門外的時候,你故意拖在最后一直開著門等我進來,我躲在下面的時候,你故意把那個亡靈法師引到我面前,而且還是兩次,讓我可以很順手的殺了他,而且我殺他的時候你一點驚訝的表現都沒有,最后我潛行到這個元素法師背后的時候,你又故意用語言和動作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現在你想告訴我,這些全部都是巧合?”
“哈哈哈,我干過這些事嗎?”潘尼斯干笑著說道:“世界上總會發生一些無法理解的巧合嘛,說不定這也是其中之一呢。”
“想要聊天的話,先把戰斗結束了怎么樣?”穆爾高聲說道:“別忘了還有一個狂戰士馬上就要出來了。”
穆爾那邊的戰斗還在繼續,但形式已經徹底扭轉了。現在開始著急的不再是穆爾,而是盾戰士艾德。他急切的想要去狂戰士同伴之前消失的地點。新出現的斗篷人的攻擊能力讓艾德心里很畏懼,明顯是一個傳奇階的刺客,所以他只有守在同伴消失的位置,才能在狂戰士出現的瞬間對他進行保護,這樣也許還有一戰之力。但穆爾的防線并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艾德的身上始終掛著各種減速增重的干擾性魔法,而穆爾的沖擊性魔法和爆裂箭又總會讓他前進的步伐變為倒退。
“哼。”斗篷人冷哼了一聲,斗篷一揮,就這么憑空在大家的視線中消失,只有穆爾還能隱約看到他模糊的身影,但即使如此,在他迅速移動了一段距離之后,就連模糊的影子也看不到了。再一回頭,發現潘尼斯也突然消失了,就在大家下意識的尋找斗篷人的時候,用同樣的方法離開了大家的視線。
“來了。”黃金階的職業者們迅速圍到狂戰士之前消失的位置旁,等所有人就位了之后,穆爾提醒了一聲,便主動取消了神術技能。
無盡歌劇院,是耶達的神術之一,把敵人放逐到異空間一處由神力組成的歌劇院投影里。這個神術沒有任何傷害力,只是讓目標和他的同伴暫時分開,使用得當的話,是一種進行各個擊破戰術時最強大的控制神術。
神術被穆爾主動取消的瞬間,狂戰士便沒有任何過程的直接出現在消失的地點,同時各種武器和魔法借此機會對著狂戰士粗壯的身體發起了最猛烈的攻擊。可是,穆爾能阻止艾德過去支援保護,卻無法阻止聲音的傳播,狂戰士剛剛回歸,就聽到了艾德一聲急切的大喊:“小心敵人。”
實際上艾德有些多慮了,狂戰回歸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征兆,第一時間撐開斗氣護盾,聽到艾德的提醒又看到周圍的各種攻擊時,一聲冷哼,斗氣護盾幾乎變為實體,化作了斗氣沖擊。劇烈的沖擊波席卷了狂戰士身邊,把所有攻擊和攻擊者遠遠彈開,讓他們在地上滾做一團。解除了危機,狂戰士環目四顧,確認了周圍再沒有有威脅的敵人之后,才本能的關閉了消耗很大的全方位斗氣護盾。
于是,他也死了。
兩把匕首借著同一時機同時出現,一把從后面劃過狂戰士粗壯的脖子,一把從視線下方的死角出現,由下至上,穿透狂戰士寬厚的下巴,直接刺進了狂戰士的大腦。
狂戰士是所有人里死的最委屈的一個,空有傳奇階的實力,卻一次都沒有發揮出來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死前連自己死亡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連到底發生了什么會導致自己失敗都還沒弄清。
“于是,還準備再繼續戰斗嗎?”穆爾微笑著散去手中的法力,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你已經不可能取勝了,沒有任何機會。”
“看來,你是想從我嘴里問出一些東西啊。”艾德也不再做徒勞的抵抗,扔掉了手里的斧子,就勢坐在地上:“但是我為什么要背叛我現在的信仰?”
“你被他們復活,無非是因為你不想死而已,又不是真的信仰了死神。”潘尼斯聳肩說道:“所以你只要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事,之后隨便你去哪我們都不會干涉,更不會多嘴把你的行為說出去,這么好的條件還有什么不同意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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