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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火藥包拆卸下來,還可由力氣大的戰士用于投擲,而裝在特制的木桿巨箭之上,便是天雷箭。+,
在便攜式火炮沒能問世之前,對于最為注重部下機動能力的馬璘而言,這便是一種提供遠程殺傷力的極為重要的新式武器。
葛邏祿部落的首領們緩緩策馬走了回來,一個個都是面色古怪,神情極為復雜,有震撼,更多的卻是敬畏。
這個時代的突厥人還不是胡大的信徒,信奉的乃是原始的薩滿教,最是敬畏天神。天可汗的軍隊竟然是連天雷都能引動,哪還有什么好說的,這樣的軍隊,哪里是他們這些凡人能夠抵擋的!
“馬相,我葛邏祿三部發誓從此赤心向唐,再無異心!若違此誓,叫我等死于天雷之下!”謀刺騰咄神色凝重,在馬背之上沉聲喝道。
“如違此誓,叫我等死于天雷之下!”首領們同時喊道,聲音極為整齊。顯然在回到這里之前,他們已經商量好了。
“哈哈,好!”馬璘看著這些眼中滿是敬畏的突厥人,大笑點頭,“爾等忠心可嘉,將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鼠尼施部落已破,土地子女皆是歸你等所有,本相不取一絲一毫!”
“多謝馬相!”謀刺騰咄連聲道,“等我回去之后,便會立刻搬離羯丹山,把碎葉城東西百里之地都讓出來。將來馬相重修碎葉城之時,我的部落也會盡力幫助馬相!”
“如此甚好!”馬璘笑著點頭,“待到攻滅回紇之后。我會再來這里。那時當是夏秋之際。正是筑城之時。”
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地自然是不須久留。留下了幾個葛邏祿向導之后,馬璘便令謀刺騰咄帶著葛邏祿部落的騎兵去收攏鼠尼施部落殘部,自己則是帶著大軍折向東南,重新往碎葉水邊而去。
夷播海已經近在眼前,回過頭去便能看到那一大片粼粼的水面,馬璘卻并沒有去看一看的打算。
前世之時,巴爾喀什湖乃是在中華疆域之外。可以說是一個遺憾,而如今他有了親手彌補這個缺憾的機會,將來夷播海周圍都將是大唐的地盤,自然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
回到碎葉水邊之后,大軍沿著河畔綠洲向前而行,走了數百里之后便又離開了碎葉水,改向東北方向。
若是繼續沿著碎葉水前行,那便是要到熱海了,那是經由疏勒到碎葉的道路,這次馬璘是要去天山北麓草原。自然不能走這一條道路。
繞過一條天山余脈,再轉向東方。便是進入到了伊麗水流域。
伊麗水至碎葉川一帶,向來是葛邏祿三部的活動地盤,羯丹山所建的是葛邏祿三部的大牙,葛邏祿三部的小牙便建在伊麗水上游的弓月城。
伊麗水便是千年之后的伊犁河,富饒美麗的伊犁河谷,南北兩側皆是壯美的天山。伊犁河向西奔流,匯入巴爾喀什湖中。在馬璘原本生活的千年之后,這一美麗的河谷一半屬于中華,一半屬于域外。而甚至屬于中華的這一半,也差一點兒就失去了。
千年之后,公元1944年,屬于中國的上伊犁河谷當時名為伊犁專區,首府為伊寧,這一年發生了著名的伊寧事變。
其時下伊犁河谷當時已被蘇俄占領,就在中國邊境不遠處,伊犁河谷下方靠著天山支脈的地方,便是蘇俄所建立的大城市阿拉木圖,而蘇俄亦是在伊寧設有領事館。
就在這一年,在蘇俄的支持之下,伊犁河谷的哈薩克人、塔塔爾人和維吾爾人起兵反叛,打出“殺回滅漢”的口號進行種族屠殺,漢人和回族人幾乎被叛亂者屠戮干凈。
由于有蘇俄紅軍的直接參與,這一場叛亂快速蔓延到天山以北的塔城和阿勒泰兩個專區,當地的漢人和回族亦是遭到了大規模的屠殺,三區漢人死亡殆盡。
其時中國政府孱弱,無力對抗蘇俄,蘇俄之野心乃是吞并整個新疆,在暗中給予叛軍以極大支持,叛軍完全占據伊犁、塔城、阿勒泰三個專區,打出了“東/突厥/斯坦共和國”的旗號,而這便是數十年后“東/突”的歷史根源。
中國政府緊急派軍入疆支援,面對氣勢洶洶的叛軍,中國政府軍喊出了“死守大迪化”的口號,大軍與叛軍在瑪納斯河一線對峙,屢次血戰之后,終于是暫時穩住了局面,上伊犁河谷和塔城、阿勒泰卻始終控制在叛軍的手里。
后來中國政府通過外交努力,終于是讓蘇俄同意不再支持三區叛軍,然而卻付出了承認外**立的巨大代價。
而即便是如此,也僅僅是穩定了新疆的局勢,沒讓整個新疆倒向蘇俄,伊寧、塔城、阿勒泰三區依然是牢牢被叛軍占據。
數年之后,中國政府更迭,新的政府和蘇聯交好,通過外交努力,三區重新回到了中國政府手里。那些曾經大肆殺戮過漢人的叛軍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整體編入了新的中**隊。而這一場叛亂,則是被粉飾成“三區革命”。
所幸蒼天有眼,三區叛軍首領取道伊犁河下游的阿拉木圖,乘坐飛機去北平參加政協會議之時,飛機在伊爾庫茲克掉了下來,叛軍首領死了個干干凈凈,可謂是報應不爽。
就算是他們被粉飾成烈士,在今日的伊寧仍有紀念碑祭奠,然而也不過如此而已。知曉這段歷史的漢家子孫,都清楚他們是些什么貨色。
此時乃是千年之前,阿拉木圖不過是伊犁河谷南緣的一個小小綠洲,馬璘帶著大軍經過此地,回想起前世讀書之時看到伊寧事變拍案而起。一時間不由得心生感慨。
當時的中國最后能保住半個伊犁河谷。只能說是機緣巧合。叛亂者得到祭祀。死去的漢民卻是默默無聞,再也無人記得。
這一場叛亂之所以發生,其中的關鍵不在蘇俄,歸根結底來說,是這些邊疆民族沒有融入中華文化的圈子里,而是成為了胡大的信徒。
伊斯蘭世界在他前世之時四分五裂,可以說是失敗的,然而伊斯蘭文化卻依然是成功的。因為胡大的信徒布滿了整個中亞和西亞。他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彼時的中國已經足夠強大,依然是要受到這種困擾。
若是邊塞蠻族融入中華文化圈子里面,三區事變這樣的悲劇便不會出現。
而現在與前世的局勢已是不同,漢民移居河中,已經是把胡大世界和草原各族隔離開來,只要漢民們牢牢守住烏滸水一線,類似的事情就不可能發生。而如果能把這條防線整體推進到扎格羅斯山脈,那樣就更完美了。
草原上的突厥人不可能殺光,就算是殺光了也會產生新的蠻族。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他們拉入中華文化的圈子里。
退一步說即便無法融入中華文化的圈子里,也不能讓他們成為胡大的信徒。這便是一個底線。
如葛邏祿部落這樣的,寧肯把他們趕到歐洲去禍害歐洲人,也不能讓他們成為胡大的信徒。
此時正是大唐最為強盛的時候,一路之上,沿途的西突厥部落皆是極為馴服。斥候們在前面傳遞命令,各個部落的首領們都是早早地為天可汗的大軍準備好了食物和馬料。
過了阿拉木圖沿著山麓再往前走,數百里之后便進入了上伊犁河谷。霍爾果斯是中國領土的西界,千年之后,上伊犁河谷依舊是中華的地盤。
伊犁河谷乃是天山南北兩支夾出來的,直接往前行是不可能走出去的,縱然是千年之后也沒辦法,現在馬璘帶著一萬多匹戰馬,自然是無法走到后世的勝利達坂。要想離開伊犁河谷,必須要向北或者向南翻越天山。當然馬璘目標是庭州,自然是要向北。
距離成吉思汗時代還有好幾百年,這個時代果子溝自然是還沒有開通。馬璘知道果子溝的位置,不過此次只是路過,自然沒心思打通這條新的道路,這個自然是只能留待以后再說。
大軍到了弓月城,越過伊麗水向北,自車嶺古道翻過天山,便來到了天山北麓的草原之上。出了天山峽谷之后,便已到了石漆河,亦即后世謂之精河。
此時依然是天寒地凍,翻越車嶺也不容易,不過相比較翻越數百里寬的蔥嶺,這已是簡單得多了。
其實若是繞遠一些,也可以不走伊犁河谷,而是從巴爾喀什湖東邊向東,越過阿拉山口,同樣是能夠到達天山北麓草原。那樣的好處是不用翻越天山北支,缺點自然是耗費時間要多很多。
到了這里,至庭州已經是一片坦途,沿著盆地邊緣連綿不斷的綠洲東行即可。
庭州雖為一州,轄地卻是極為廣大。其中輪臺縣的西境更是到了里移建德河(瑪納斯河)以西,距離石漆河還不到千里,以安西新軍的行軍速度,數日之內便可到達。(唐之輪臺縣與今日之輪臺縣不同,一在北疆一在南疆。)
一路行軍跋山涉水,辛苦自不待言。馬璘有著康小雨陪伴,心中痛快自然好些,健兒們卻是極為疲憊。翻越車嶺已經讓大伙兒的力氣耗盡,所以在石漆河畔馬璘特意歇息了三日,這才帶著大軍繼續啟程。
一路上過黃草泊,渡黑水、葉葉河,越白楊河,還未到里移建德河,便在一處山坡之上看到了大唐旌旗。
這一條大路本就是是大唐之碎葉道,沿途毀棄的守捉烽燧極多,這是第一個有唐軍士卒駐扎的守捉小城。看到這一個守捉,馬璘知道地界庭州終于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