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很快送了過來,兩個人吃完晚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靠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艾瑞克帶著德魯到樓上為丫頭準備臥室。
“艾瑞克,我想跟你一起睡。”德魯撅著小嘴,接過艾瑞克從柜子里拿出來的被子抱在懷里。
又拿出了一個枕頭拍了拍,艾瑞克隨口道:“別鬧了,德魯,你也不想我再陷入麻煩吧?”
“可是,這是你家里啊,誰會知道呢?”
“你這么快就忘了上次的事情了,要不是你胡鬧,也不會發生之后這么多烏七八糟的事情,好了,跟我來。”
德魯滿臉不情愿地跟在艾瑞克身后,來到一間空閑的臥室。
“就這里吧,浴室里有熱水,哦,我忘了你不能洗澡了,就這樣吧,早點睡。”
交代了一番,艾瑞克出了德魯的臥室,向書房走去。
寫了幾頁《生化危機》的小說,艾瑞克伸了伸懶腰,從抽屜里摸出一盒香煙來到陽臺上,抬眼望去,整個洛杉磯籠罩在一片燈火輝煌的繁華當中。
在陽臺一張躺椅上坐了下來,點燃香煙,艾瑞克靠在椅背上,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中午安妮斯頓電話里說過的話,自己真的很像一個過客嗎?
身后傳來細微的響聲,扭頭看去,因為沒有睡衣,穿著艾瑞克一件寬大T恤的德魯踮著腳尖,貓咪似的悄無聲息踱了過來,被艾瑞克發現之后,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艾瑞克,我睡不著。”德魯湊了過來,將艾瑞克往寬大的躺椅另一邊推了推,順勢在旁邊躺了下來,腦袋枕著艾瑞克的胳膊。
將艾瑞克手里的香煙搶過來,熟練地抽了一口,吐了個煙泡泡,微微皺眉,又將香煙塞給了艾瑞克。
“沒有大丨麻味道好吧?”艾瑞克拈著煙屁股彈了彈,笑著問道。
“當然了,”德魯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以后不要再碰那些東西了,”艾瑞克拍了拍丫頭的肩膀。
“嗯……”
這個季節洛杉磯的夜晚很冷,艾瑞克自己倒是沒關系,德魯卻只穿了一條T恤,下面光著兩條白皙的長腿。匆匆又抽了兩口,將香煙碾滅扔進垃圾桶,艾瑞克微微側身從旁邊拽出一條毯子,將兩個人蓋了起來。
“艾瑞克,你剛剛再想什么?”德魯偏著腦袋好奇地問道。
艾瑞克細心地為德魯將毯子拉好,輕聲道:“想安妮了,不知道她現在在紐約的什么地方?”
“其實……”德魯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
“嗯?”
“我不是答應過你,會向安妮斯頓解釋那天的事情嗎,然后向一些人打聽了一下,就拿到她的聯系方式了,她現在住在紐約曼哈頓,具體地址我沒記住,不過我寫在紙上了,明天拿給你。”
艾瑞克笑了笑:“怎么肯給我了?”
“我想讓你高興嘛。”
“真乖。”
德魯打蛇隨棍上:“有獎賞嗎?至少要親我一下吧?”說著將娃娃臉湊了過來。
艾瑞克在德魯臉蛋上輕輕吻了吻,德魯瞇著眼睛滿足的哼了一聲,反吻了回去,最后還伸出小舌頭在艾瑞克臉上舔了一下,隨即咯咯笑了起來。
“艾瑞克,你會唱歌嗎?給我唱個歌好不好?”
艾瑞克沒有拒絕,拍著德魯的肩膀,開口道:“乖乖貓,暖暖貓,小小毛絨球……”
“哈,才不要聽兒歌,”德魯笑著在艾瑞克身上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從毯子下鉆出來,向屋子里走去,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把木吉他。
“這東西掛在我那間臥室墻上,艾瑞克,你會彈吉他嗎?”
艾瑞克接過來,隨意撥弄了幾個調子道:“不會,這是前主人留下來的。”
“試試嘛,我要聽。”德魯撒著嬌再次鉆進毯子里。
艾瑞克只好坐起身,將吉他放在大腿上,嘗試著撥弄了幾下,望了一眼貝弗利山下的燈火輝煌,醞釀了幾秒,輕輕開口:
*波音727的窗戶上,映著你含淚的眼
*俯瞰這座城市,一切都已微不可見
*當夕陽把地獄廚房渲染成天堂
*你轉過你的臉
*我把一縷亂發撩起在你耳邊
*說,一切都會安然無恙
*只要我們在一起,永遠,永遠。
*只要我們在一起,永遠,永遠。
大學時代學過的一些吉他技巧早已忘的差不多,艾瑞克只是憑著感覺隨手撥弄著,微微沙啞的嗓音飄散在夜風中,繾綣出一縷縷莫名的情緒。
一曲唱罷,德魯瞇著眼睛回味了一會兒,才道:“艾瑞克,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將吉他放在一旁,艾瑞克再次躺了回去,腦海中又浮現出安妮斯頓的話,想起自己酒后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誰知道呢,或許一覺醒來,我已經死掉了也說不定。”
德魯拉過艾瑞克手臂枕著,輕輕蹭了蹭,道:“你要是死了,我會跟你一起的。”
艾瑞克笑道:“那就浪漫了,按照西方的慣例,或許我們的故事會被編造成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然后排成諸如《艾瑞克與德魯》之類的話劇,一年年一場場地在劇場里演出。而如果是在東方人的故事里,我們可能會是一對勇敢追求愛情的不屈男女,最后會變成一雙蝴蝶,比翼雙飛,癡男怨女們會為我們的故事一遍遍流淚,古板的父母卻會以此教育叛逆的子女:再敢亂來,小心變蝴蝶。”
“哈哈,”德魯輕笑一聲道:“艾瑞克,聽你這么說,我都忍不住想殺了你了,然后再自殺。這樣在人們的故事中,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艾瑞克敲了一下德魯的腦門,道:“你要真這么做,我們的故事更可能成為警丨察局檔案室里一樁離奇的謀殺案。”
德魯照例抗議地揉了揉腦袋,兩個人安安靜靜地靠了一會兒,丫頭再次沒話找話。
“艾瑞克,你的夢想是什么?”
“怎么突然問這個?”
“只是好奇嘛,說說。”
艾瑞克挺了挺身,換了一個姿勢道:“我不喜歡夢想這個詞,我喜歡用理想。夢想總是無邊無際,理想卻要腳踏實地。”
“那你的理想呢?”
“我的理想啊,”艾瑞克沉吟了一下,很煞風景道:“泡一大堆女明星,生一堆小童星成為影壇傳說算不算?”
德魯揚起頭用后腦在艾瑞克胳膊上輕輕一錘,笑道:“真庸俗!”
“好了,很晚了,睡吧。”
“嗯,在這里睡好不好?”
“會感冒的。”
“那你抱我回去,”德魯舉起雙手圈住艾瑞克的脖子,撒嬌道。
艾瑞克無奈地站起來,伸手攬起德魯,剛剛直起腰,突然像是脫力了似的,向下一沉,呻丨吟道:“哎呀哈,真沉,老了,抱不動了。”
“你真討厭,”被嚇了一跳的德魯嬌笑著打了艾瑞克一下,卻緊緊拽著艾瑞克的脖子不撒手,艾瑞克沒辦法,只好抱起女孩向她的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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