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極盡奢華的巨大莊園,正中央的房屋高大巍峨,恍若宮廷,而大殿四周,雕梁畫棟,香榭樓臺,數不勝數。
此時,大殿的中央正站著一個身穿金黃色衣袍,頭戴九旒冕冠,腰間配著莫名長劍,隱隱透露著霸道氣息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面貌無甚特殊,算不上特別俊美,但身上散發的出英氣以及眼里流露出的雄霸之氣,卻是尋常皇子都比不了的。
年輕人姓方,至于名字,這個并不太重要,因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喊他真實的名字了,別人一般都叫他方武侯或是方侯,而下人則稱他為侯爺。
常人喊他為武侯,他的背景也相當不凡,但并不是說他真的就是武侯,侯爺,更多的還是他腰間配的那把劍,諸侯之劍。
其實這也正常,如果說莊語院的外院還有明確分屬道家,儒家什么的,那么一進入內院,百家的界定就不那么嚴格了。
少部分弟子進入內院以后會想法子貫通百家,兼百家之長,排百家之短,就像這位方侯一樣。對此,學院的高層并不會反對,甚至是持歡迎態度的。
當然了,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一家一直走到黑,其中自然有天資不夠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們在真人時便已經摸索出了自己的“道”,再去轉修別家已經不合適了。
這也是類似浩然府這種組織在內院還一直根深蒂固的原因,不然所有內院弟子都師法百家,浩然府這種比較專一的組織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莊語院成立時間較短,底蘊較淺,但因為大夢神君的存在。也有了爭霸天下的可能,哪怕他們自身并沒有這個想法。
莊語院想要崛起,自然不能只靠大夢神君一個人,門下弟子的培養也是相當重要的,甚至關系到學院未來的興衰。
而這位方侯就是莊語院作為學院未來基石培養的,也許林虎這種剛剛進入學院不久的外院弟子對方武侯的大名不甚清楚。畢竟內院外院幾乎就是兩個世界,可要是內院弟子,提起方武侯卻很少有能保持鎮定的。
在早些年的某個時候,莊語院突然同時出現了三個號稱千年都難得一見的人杰,這三人分別是諸侯劍方武侯,佛羅刀不殺僧,君子劍岳不群。
這三人,分別出自莊語院最頂級的三個學派道佛儒,其他各家雖然也有類似的人才。可比起他們,無論是實力,還是名氣都要差遠了。
甚至,就連鼎鼎有名的莊語院副院長瀚海真君也說過,要是給他們時間成長,未來的成就不會比他差。
此言一出,可謂是天下震驚,要知道莊語院院長銷聲匿跡后。瀚海真君便一直作為學院的扛把子出現在人前。
而他本人在真君中更是強的一塌糊涂,簡直就是真君中的頂級戰斗機。等閑真君強者根本不夠他三拳兩腳的,就是一些名聲不顯的天君對他也是忌憚不已。
要不然,莊語院也不會一直平穩到大夢神君重新出世了。
不過,瀚海真君的評語也引起了其他勢力的警惕,要知道,一個瀚海真君就夠他們頭疼的了。要是再來三個,估計大離王朝的皇帝睡覺都不安穩。
當然了,在大夢神君以道君之資重新臨世以后,也就不會有人再去關注所謂的人杰了。
畢竟,一個道君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別說再多三個瀚海真君了,就是再多五個其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打不過。
除了某些霸主級勢力外,當世有誰敢小看一個道君帶來的影響力?
再說了,就是那些霸主級勢力真對莊語院也不敢做得太過,如果真惹急了人家,不顧一切的對你的勢力打擊報復,即便是那些霸主也會感到頭痛的,哪怕能花費極大代價將其生生鎮壓下去,那所要花費的代價也絕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時移世易,早期的莊語三杰并沒有都像所有人想的那樣飛速成長,可以說,除了諸侯劍方侯外,其他兩人就像是一閃而逝的流星一般,璀璨但卻短暫。
比如佛羅刀不殺僧,這和尚別說是其他勢力乃至其他家了,就是他們佛家本身,對不殺僧也頗不待見。
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在許多人眼里,這不殺和尚完全就一神經病,名字雖然叫不殺,但其實他的殺心大的很,有時殺意突然上涌,遇人甭管認不認識,都是拔刀砍了再說,要不是學院的一些高僧幫忙壓制,一直給他化解戾氣,這貨估計早就變成了殺人魔王了。
而岳不群,人是挺正常的,不像不殺僧這樣有時神志不清,但在某些人看來,岳不群還不如不殺僧呢。
不殺僧雖然不討喜,但他起碼還名聲在外,盡管是個惡名,可最少人家還有個名。
可岳不群呢,因為某些原因已經搬出內院好些年了,除了早期的那些老人還對他記憶猶新外,現在知道他的,可能就是林虎這些被他教導過的外院弟子了。
某些知道岳不群曾經輝煌的弟子盡管為這個早期的三杰感到惋惜,可他們也知道,現在的岳不群雖然還叫岳不群,但他早已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君子劍了。
只有諸侯劍方侯,這個早期就猶如鷹隼一般的年輕人,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沉寂下來,相反,經過歲月的打磨,他的人就跟他手中的劍一般,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了。
方侯此人,先不說他的背景以及來歷,就說他在進入莊語院以后的表現以及之后的傳承,就注定了他的不凡。
莊語院建立的時間雖短,但卻五臟俱全,尤其是它背后所代表的傳承。只要稍微知道一點的人就不敢小覷。
事實上,莊語院的傳承在許多人眼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因為早在大夢神君還未沉寂的時期,大家就已經知道,這座學院繼承的正是莊圣的道統。
畢竟,大夢之道雖然稀少罕見。但卻極其出名,而當出名的也只有兩處,一處,來自于佛門的那位佛祖;另一處,則是道家的莊圣了。
因此,大家只要用腳趾頭想一下,大概就能猜出來了。
不過,真正讓大家在意的是,這個莊語院到底繼承了莊圣的多少傳承。就像浩然府,他們的核心功法是《浩然正法》,真正要說的話,也能和孟子扯上關系。
只是,當今世上能和孟子傳承扯上關系的勢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別說浩然府這種小勢力了,就是頂級的大勢力也有好幾家。
這些勢力幾乎每個都說自己才是孟子傳承的正統,可真正被世人承認的。也只有一家,那就是浩然書院。
其原因自然是因為浩然書院有著最完整的孟子道統。就連儒門九經之一的《浩然篇章》都是浩然書院的鎮院之寶,如此,要說不是正統也說不過去了。
可以說,除了浩然書院以外,其他說是孟子傳承的勢力都是旁系傳承,哪怕用浩然兩個字也得加上類似的前綴。以示區別。
就好像浩然府,他們對外的稱呼就是莊語院浩然府,不然,世上叫浩然府的勢力起碼也有好幾十個。
同理,莊語院也是如此。
外人雖然知道莊語院傳承的是莊圣道統。但卻不知道他們傳承的究竟是正統,還是旁支側葉。
哪怕是旁支,也得看它究竟繼承了多少分量的傳承,這個在某些勢力的眼中可是很有重要的。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旁支,那么就說明了莊語院的潛力有限,出了一個大夢神君也就到頂了,并不值得投入太大的關注。
可要是正統的話,那么就得重新審視與它的關系了,如果給它點時間的話,莊語院注定是要成為霸主的存在,這個就足以影響整個天下的形勢了。
莊子和其他圣人不同,其人性子喜好逍遙,不喜歡到處留下傳承,開枝散葉,被世人所知的傳承只有寥寥幾個,還都是剛出現不久的。
也正是如此,莊語院在某些勢力眼中才會那么特別,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莊子正統傳承。
這也是為什么,大夢神君在涅槃那日,會遭到那么多家勢力圍攻的原因之一,其中固然有大夢神君本身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莊語院背后所代表的潛力。
某些人固然不敢直接出手磨滅莊語院,但卻不代表他們不敢作為幕后黑手,暗地里推波助瀾,成功了固然好,失敗了也沒什么關系。
莊語院的院長之前雖然展示出了大夢之道,可莊圣又不是只有一個大夢之道,事實上,大夢之道還不是莊子最出名的傳承。
因此,莊語院究竟是不是莊圣的正統道統在世人還有著大大的疑問。
不過,自從出了一個諸侯劍方侯以后,莊語院在世人心中的分量無疑更重了。
據說,有一本《南華經》記錄了莊圣幾乎所有的傳承,而這本《南華經》共有五十二篇,也就是五十二種傳承。
其中,《說劍篇》中講述了莊子的三種劍道,即天子之劍,諸侯之劍和庶人之劍。
《說劍篇》在莊子的諸多傳承中并不是最出名的,甚至還不如《齊物篇》講述的大夢之道,可不管怎么說,這也是莊子的傳承之一。
尤其,《說劍篇》還是莊子諸多傳承中唯一與劍道有關的傳承,眾所周知,劍道一直是以威力著稱的一道,這也從側面說明了《說劍篇》的不凡。
而諸侯劍方侯,則是明確繼承了《說劍篇》中的諸侯之劍,甚至,有人在想,這方侯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大夢神君,如此,別人對他如此關注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或許有人會說,一個諸侯之劍而已,又不是天子之劍,值得那么大關注嗎?
其實不然,天子之劍,諸侯之劍和庶人之劍代表的只是三種不同的勢,在不同手里才能發揮出相應的威力。
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淺五步;十步之內,人盡敵國。使用的好,即使是以庶人之劍斬殺天子之劍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這只是一種理想中的狀態,真要比的話,還是天子之劍要占優勢些。
不過,對于方侯來說,在接受傳承的那天他就知道,諸侯之劍也不一定永遠都是諸侯之劍,機緣巧合下,進化成天子之劍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很難很難,如果要求達不到,他卻硬要以諸侯之劍行天子之能,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劍毀人亡。
也因此,哪怕方侯心中有著野心,也只能暫時壓下,等待時機成熟時,諸侯劍一用,“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
而今天,氣息沉靜,淵遠而不可測的諸侯劍方侯卻與往日有些不一樣,雖然面色還是平靜的,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像一座就欲噴發的火山,讓人不敢靠近。
“啪!”
忽然,方侯一掌拍在了身前的一張紫色的桌子上,那勢如雷霆的聲響,嚇的下方的兩個人渾身就是一顫,狠狠地將頭埋在了下首。
“說!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回……回稟侯爺,小人已經查清楚了,那日映雪小姐所在的那個院子的主人名叫林虎,是上一屆的新生,雖然進入學院才一年多,但卻已經頗有才名,現在已經是地榜二十六……”
當下,下方的一個仆人打扮的人立刻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全是有關于林虎的信息。
這事,說來也不復雜,梅映雪天資出眾,自身更是貌美無比,追求者自然眾多,可以說,學院想追求梅映雪的,除了那幫和尚外,至少也能組成一個加強團。
只不過,在這位侯爺放出話后,無數人哪怕再不甘,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并不敢真的有什么行動。
說實話,在許多人心中,梅映雪已經是這位侯爺內定的了,包括這位侯爺也是這么想的。
可前些天,學院竟然傳出了梅映雪羞紅著臉從一個男人的宅子里跑出來的消息,實在是讓這位爺很是憤怒。
盡管在他心中并沒有一定要娶她的想法,可是那股占有欲以及被人無視的感覺卻讓他難以平靜。
“看來我真的是沉靜太久了,以至于一個新人也敢如此忤逆我……”方侯的語速很慢,但卻給人一種冷若冰霜的感覺。
低下的人不敢接話,事實上,他也更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良久,方侯突然收回了擺在桌子上的手,轉身朝著里屋走去。
方侯離去后,在兩位下人的眼中,那張由深海寒木打造的堅固桌子忽然化成了粉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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