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春,西方同盟國大艦隊所屬第5艦隊造訪美國夏威夷。引人矚目的不止是這支歐洲艦隊本身,德意志帝國參謀總長、西方同盟國軍事委員會主席威廉奧古斯特馮奧爾登堡元帥和愛爾蘭國防大臣、西方同盟國軍事委員會副主席肖恩珀塞爾元帥隨艦來訪,美國陸軍部長亨利劉易斯****生、海軍部長弗蘭克諾克斯以及陸海軍參謀總長威廉丹尼爾萊希均在珍珠港現身。盡管雙方未就此次軍方高層會面做任何公開表態,但這些重量級的面孔齊聚一堂,本身就是耐人尋味的信號。
進入40年代以來,由于日本的強勢崛起,西方同盟國與美國的關系持續改善,至1943年初,隨著德美諒解備忘錄的簽署,停戰條約對美國發展軍備的限制得以解除,此后在大規模對俄援助的刺激下,美國軍工行業呈現出了井噴態勢,美利堅的戰爭潛力得到了全面的恢復。曾遭日軍摧毀的瓦胡島軍事基地已得到全面的修復,重新成為美軍在太平洋地區的指揮中樞和保障基地,而經過“東防西擴”的戰略大調整,美國海空軍從兩洋分布變成了以太平洋為主、大西洋為輔,海軍百分之七十的力量都投入了太平洋方向,空軍除本土防空部隊外,精銳力量基本上部署在太平洋地區。
美國重兵坐鎮夏威夷群島和部分南太平洋島嶼,以德國為首的西方同盟國軍隊從中東和阿拉伯海前出印度洋,兩股力量儼然對日本在南亞和東南亞的軍事部署形成了牽制之勢。正因如此,德國、愛爾蘭以及美國軍方高層在夏威夷會面,西盟第5艦隊與美國太平洋第1艦隊展開聯合演習,這兩個大事件直接牽動著日本軍政高層的神經,日方迅速通過外交和情報渠道進行探查,所以不僅是在夏威夷,就連柏林、利默里克以及華盛頓也都涌動著各種暗流,但由于三國高層采取了極為嚴格的保密措施,各方探秘者一直收獲寥寥,直到德愛美三國聯合公告給全世界來了個石破驚天的surpri色!
基于日本政府對主權國家無理由的侵略行徑,站在維護全球文明秩序的立場,德國、愛爾蘭、美利堅三國政府決定對日本發出通牒,要求其立即停止在中國的軍事侵略行動,從現有戰線逐步退回至1938年停戰協定約定的停戰線一側,進而通過和平協商的方式結束雙方的戰爭對立。這一聯合公告對身陷絕境的中國政府無異于救命稻草,退守重慶的中國政府連夜置頂點贊,并將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通傳前線。
連夜做出反應的還有日本政府,近衛內閣先是向德國、愛爾蘭、美國駐日本大使提出抗議,認為所謂的聯合公告是強行干涉他國軍政事務的無理行徑,并重申了他們建立亞洲新秩序的行動是順應文明發展,而不是違逆、破壞文明秩序。幾個小時后,近衛內閣發布了一份政府聲明,指責德愛美三國聯合公告是針對日本的又一次“黑船事件”(指1853年美國以炮艦威逼日本打開國門的事件),如今的日本已不再是一個世紀前封閉落后的日本,而是在經濟、工業、軍事、科技等領域完全獨立自主的一流強國,是亞洲人民共同擁戴的“帶頭大哥”,在天皇陛下的英明領導下,他們有能力、有信心抵制西方世界的無理要求……
日本政府滿以為自己的強硬態度會像對抗國聯制裁一樣讓對方無計可施,然而政府聲明一出,立即遭到世界各國“打臉”48小時之內,呼應德愛美三國公告、譴責日本侵略行徑的國家達到了39個,這其中包括了不久前剛與日本簽訂和約的蘇俄政府,而在歐美國家當中,只有意大利、奧西帝國、玻利維亞保持沉默,這讓日本人再一次體會到了深深的孤近衛內閣由于對此次重大外交事件處理不當而陷入內憂外困當中,但事情還遠未結束。以聯合公告為基礎,三國軍政首腦隨后舉行了多次會晤,就軍事、經濟等領域的合作,特別是在核研究方面的交流共享進行了商談,三方于5月底宣布建立泛太平洋合作委員會,并設常駐人員,名義上是促進各領域的協商合作,實為軍事領域的深度聯誼。
6月初,在西方同盟國巨大的軍事壓力下,蘇俄重開了從西亞向中國供應物資的通道,盡管每月經由西北運到中國政府手里的裝備彈藥和醫藥物資不足一千噸,但是對于自產能力降至冰點的中國政府軍來說,這些作戰補給已是他們堅守下去的最后希望。與此同時,蘇俄政府還在考慮加入泛太平洋合作委員會,從而換取歐美國家的戰略援助。
雖然蘇俄在太平洋地區的海軍規模不及西盟和美國的五分之一,但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一直讓日本人非常忌憚,得到蘇俄方面有可能加入泛太平洋合作委員會的消息后,日本政府立即派出了一支高規格的外交代表團趕赴莫斯科,試圖讓俄國人繼續保持中立。蘇俄政府借機向日本提出了除領土外的一攬子要求,包括日方先進的航空發動機技術和艦載武器技術,日本人甚至同意以一艘新銳重巡洋艦補償戰爭期間被他們擊沉的蘇俄大型巡洋艦“基洛夫”號。
歷史不止一次證明,俄國人的允諾并不牢靠,但當訪俄代表團取得蘇俄政府的一系列保證后,日本軍方還是迫不及待地調整了他們的戰略布局,駐扎在朝鮮南部和中國華北的多個師團被調往長江流域和南方山區,用以加強在正面戰場和掃蕩游擊區的作戰強度,意圖在最短的時間里徹底瓦解中國人的抵抗,使國際社會的抗議與譴責淪為空話。
另一方面,在印度戰場占盡優勢的日印聯軍卻沒有對處境困難的印度聯邦軍下死手,反而通過民間人士與印度聯邦政府進行非正式接觸,向其傳遞停戰和談的信號。印度聯邦政府雖有方同盟國撐腰,但他們屢戰屢敗,逐步喪失了統一印度的信心和士氣,而且累積起來的巨大傷亡讓他們的兵員質量持續下降,短時間內很難再向日本扶植下的印度斯坦國發動大規模攻勢,和談在其內部已是人心所向,然而在西方同盟國的干預下,他們又只能硬著頭皮將這場戰爭進行下去。結果到了7月中旬,印度聯邦軍接連發生了部隊集體嘩變、叛逃的惡性事件,印度河防線不攻自破,日本和印度斯坦聯軍瞬時展開進攻,印度聯邦軍猶如潰堤后的洪水一瀉千里,政府機構和軍隊官員匆匆撤往西方同盟國控制下的南波斯地區。眼看反轉無望,西方同盟國只得同意印度聯邦對日媾和,南亞戰火就此平息。
沒有了印度戰場的牽制,日軍的部分主力部隊將得以從南亞抽身,這對于在絕境中苦苦掙扎的中國政府而言是一個糟糕得不能更糟糕的消息了,他們在繼續利用川蜀地區的地形優勢抵擋日軍進攻的同時,已經著手加快流亡境外繼續領導抗日戰線的各項準備工作了。
就在很多人猶在為最后一線希望而努力,另一些人則已經放棄希望的時候,微妙的轉折出現了。1945年8月初,澳大利亞第二輪全民選舉結束,土生土長的白人政客李特爾擊敗日裔候選小林原一成為澳大利亞首任總統,這一結果使澳大利亞得以繼續作為白人國家存在,而且意味著此前受到外部挑唆矛盾紛紛的白人群體暫時放棄分歧團結一致。
在選舉結果尚未公布之前,日本海軍便調集主力艦只前往東印度海域,間接向澳洲民眾施壓,但他們此舉遭到了泛太平洋合作委員會的強勢反擊,美國太平洋艦隊以半數兵力開赴與之相鄰的新西蘭海域,德國和愛爾蘭海軍亦將其部署在南亞地區的艦艇編組成為特遣艦隊,同期駛抵新西蘭,并與美國海軍聯手舉行了大規模的軍事演習。選舉結果公布后,日本艦隊悍然南下,并且很快出現在了澳大利亞北部海域,澳洲北部的日裔居民和治安部隊借勢生亂,試圖否定選舉結果,但是隨著兵力兩倍于日本艦隊航空數量更是達到日方四倍的歐美艦群開抵澳洲東北部海域并與之遙相對峙,日本方面強行干涉澳洲政局的企圖未能得逞,而基于澳大利亞在西南太平洋的重要戰略地位,在澳洲重歸歐美勢力范圍后,日方不得不加強在東印度群島、馬來半島以及菲律賓群島的軍事部署,從而鞏固他們的絕對防御圈。這樣一來,從印度戰場撤離的日軍野戰部隊就被暫時牽制在了東南亞,而不是成為壓垮中國正面抗日戰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及至8月下旬,持續84天的大散關會戰以日軍占領全部關隘要地而告終,盡管中國軍隊沒能贏得最終的勝利,但他們此戰以劣勢裝備對抗日軍近二十萬精銳部隊,取得了斃傷敵寇四萬有余的戰果,為隨后的漢中保衛戰爭取到了盡可能充足的準備時間,因而被視為抗戰時期最具積極意義的會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