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26311)
作者:狂人阿Q
“快看,快看韃子殺上來了!”
城墻上一覽無余,海州的軍民看的清楚,看到一個一襲紅甲的虜兵帶頭,后面幾十個穿著麻布、皮衣的虜兵僅僅跟隨,如同一根錐子一樣,朝著明軍沖來,直直沖向品字頭陣。
經過這幾天的觀戰,海州的軍兵已經完全不怕韃子了,起碼有楊潮軍隊在的時候,他們不怕了。
這時候看到楊潮又一次出擊虜兵,他們一個個高昂著頭,人擠著人,抬頭眺望,前面的人險些都給擠下城墻了。
倉庫區的百姓也一個個爭著往房頂上攀爬,想要一睹為快,卞讓老頭早就搶占了一個位置,旁邊他的家丁卞二還在保護,不讓別人靠的太近。
軍陣之中,刁二斗發現自己突然不緊張了,當所有軍陣停下來后,他就不緊張了,當看到虜兵竟然派出騎兵前來沖陣,他心里更是隱隱有種興奮和期待感,希望那虜兵來沖擊他的方陣。
此時刁二斗的方陣位于左側,右前方是品字頭陣,距離他們五丈左右,虜兵就是直直朝著頭陣沖去的,這讓刁二斗頗有些遺憾。
虜兵靠近八十步了,但是品字頭陣并沒有開槍,但鳥銃手已經將槍口搭在盾車上面做瞄準狀了。
虜兵有四十多個到五十個人的樣子,以楔形陣沖鋒,最前面只有一個穿紅色鐵甲的人,后面是兩人,然后是三人,正面顯得很狹窄。
沖到了六十步了,然后拋射出了一輪箭雨,這時候品字陣才開槍射擊,隨著三十只鳥銃冒出白煙頓時就有虜兵倒下,但是也只有三個人而已。
奇怪的是。虜兵這時候突然不在正面前進,而是斜著殺過來。
刁二斗頓時激動了,因為虜兵正是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刁二斗這時候突然有點想法。虜兵這是在吸引品字頭陣的火力啊,如果頭陣能夠忍到對方繞開暴露出側面的時候在設計。打擊面就會更大,恐怕三十只鳥銃最少得讓虜兵留下七八條命。
但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刁二斗看到對方從品字陣那邊,虛晃一槍操著自己這邊沖來,同時張弓拋射了一輪。
同時,自己這邊的鳥銃手也開火了,不到五十步的距離,這次留下了對方五條命。可是刁二斗依然覺得不該開火,他心中思索,感覺虜兵似乎是在消耗自己這邊的丹藥,或者說是在吸引自己這邊開火。
而對方在自己這邊也是徐晃一下,緊接著一個難度很大的變陣,幾乎突然繞了一個弧形,從陣前橫掠而過,竟然又奔向右邊的軍陣去了。
刁二斗頓時就感覺到不妙,眼睛不由朝著虜兵后陣看去,果然看到對方已經出動。一隊騎兵直沖品字頭陣。
刁二斗此時又聽到一陣鳥銃聲,知道右側的方陣也開火了,不由皺起眉頭來。
眼睛則死死的盯著虜兵后陣沖鋒過來的騎兵。
刁二斗不由奇怪。虜兵竟然還是派了三五十個騎兵沖鋒,這讓刁二斗有些看不明白,如果是為了吸引火力,第一輪虜兵已經做到了,吸引的三個方陣全都打放了一輪,這時候不是在街口,鳥銃手只有一排,打放了之后就只能自己裝填,因為鳥銃就只有一百只。還損壞了幾只,能出動的就九十只。所以才布置了三個方陣,每個方陣三十個。
因此失去了連續射擊的能力。刁二斗感覺此時虜兵全體沖鋒,才是最合適的。
可惜虜兵只派來了不到五十個騎兵來沖擊品字頭陣,他們一直沖到四十步確實沒有被鳥銃攻擊,但是卻遇到了弓兵射擊。
虜兵也在不斷的拋射,可惜要么是被前面的盾車擋下,要么就是飛走,個別掉入陣中的,也不過射在方陣中士兵的鐵盔上,基本上沒有什么殺傷力。
明軍的弓兵雖然不如虜兵,但是步弓對射的話,在四十步還是很有殺傷的,起碼正面射到他們,如果沒有厚甲的話,受傷是肯定的,刁二斗就看到這隊虜兵沖擊到三十步的時候,就已經傷了四個,二十步的時候已經傷亡近十個了,然后他們就不在前進,打馬要退回去。
“墩拜,你在干什么?!!”
剛剛沖陣回來的骨瑟納沖著墩拜大聲喊了起來。
“骨瑟納你不要嚷嗎,我這不是派人沖陣去了嘛!”
墩拜一副厚道的樣子。
但這更讓骨瑟納來氣:“我扔掉了十多個丁口,才讓明軍放了槍,你為什么不全軍強沖?”
墩拜鄙夷的看了骨瑟納一眼:“強沖?你的丁口都死光了,也想讓我的丁口都死干凈么?”
骨瑟納強壓火氣苦勸:“墩拜,聽我的,死命沖一次,沒有鳥銃只要沖上去,明軍就敗了!”
墩拜皺起眉頭,他看到自己的戰士沖了一次,結果折了將近十個,已經折返了回來,實在是下不了決心去沖明軍的堅陣。
骨瑟納沉聲道:“墩拜,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是我告訴你,這次貝子折了,我回去是死定了,你也不會好過。雖然我們分兵兩路,但我一定告你一個坐視不救,你脫不了干系!”
墩拜怒道:“你!!!”
骨瑟納已經孤注一擲:“要么你現在全力沖陣,等回去我把女人送給你;要么你在這坐視不理,我回去告你一狀,我死也要咬下你一塊肉。”
看到骨瑟納惡狠狠的模樣,墩拜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知道骨瑟納是真做得出來的,對于一個將死之人,墩拜發現他還真的沒辦法。
其實墩拜心里也清楚,這次回去,哪怕骨瑟納不咬他,他恐怕也要脫一層皮,這次貝子帶著他們來搶掠,雖然分為兩隊,但是他就在不遠的北面,卻讓緊鄰的貝子被擒,怎么都說不過去。
他保存實力的目的,也不過是給主子們一個出氣的機會,到時候罰他一個牛錄就過去了,他一個甲喇可是有五個牛錄的,少一個過幾年就恢復了,可如果連丁口都損失慘重,他就未必挨的過去了,弄不好從此一蹶不振,半輩子弓刀打下的基業就毀了。
但如果能打贏明軍,也許能救出貝子,到時候大家肯定就沒事了,盡管可能在陣前損失一些丁口,但這次他們入關可是搶掠了幾十萬明人的,只要能救出貝子,到時候貝子肯定會給他們分配一大批包衣奴才的,不但不會吃虧,弄不好還會大賺一筆。
就算是沒有救出貝子,只要打敗了這股明軍,回去后也未必會受到重罰,畢竟貝子是被明軍所害的,跟他們沒多大關系,尤其是跟他墩拜沒多大關系,是骨瑟納作戰不力,讓貝子被擒,他墩拜反而打敗了明軍,只是遺憾的沒能救出貝子而已,到時候責任全推到骨瑟納頭上,他墩拜沒準還有功呢。
想到這里,墩拜也覺得,自己似乎該認真打一場。
墩拜咬咬牙:“好!那你再去沖一次,我不能白白讓我的丁口為了你送命。你在去引明軍放槍,然后直接沖明軍右陣!我帶戰士沖另外兩邊!”
骨瑟納知道,自己不拼盡全力,墩拜是不會放手一搏的。
“好!希望你這次說的話算數,否則無論如何我都不饒你。”
說完,骨瑟納再次招呼自己手下的丁口轉身去沖陣,跟剛才一樣,他依然沖在最前面,他知道,這些年輕的旗丁們都嚇破了膽子,自己不帶頭,他們絕對不敢上去。
骨瑟納再一次跟剛才一樣,不過這次他先從左手邊沖起,明軍的鳥銃果然裝填好了,正面挨了一輪排槍,又折損了三個人,沖中央的陣折損了六個,最后不做調整,斜著就沖向右側的明軍方陣。
虜兵的右側,就是明軍的左翼,正是刁二斗所在的方陣!
“射!”
距離已經是四十步甚至更近了,刁二斗前排的弓兵隊正已經下令,接著是個弓手立刻拉弓射箭,朝右前方射去,鳥銃手也打了一輪排槍,方陣上一股白煙升起。
刁二斗跟其他槍兵此時全都懷抱著長槍蹲在地上,并且盡量的收縮身子,減少虜兵弓箭的目標。
聽到自己這邊的弓兵也發射后,刁二斗又聽到隊正謝飛招呼,他立刻就站了起來。
自己這邊的弓兵也就在四十步射擊,這么近的距離,虜兵就不會拋射了,而是選擇直射,直射的話,他們在后排的槍兵其實就不用躲避了,而且距離已經接近的話,就該準備廝殺了,不能躲了。
刁二斗站起來,看到虜兵果然很近了,最多三十步的樣子正朝著自己這邊沖鋒,刁二斗一眼就看清楚,又是那個紅甲的虜兵帶頭沖來,這個紅甲虜兵正是剛才在陣前轉了一圈的家伙,這家伙又轉了一圈,而且前后折損了快二十個人手了,騎兵隊稀拉拉,朝著自己這邊沖鋒過來,也沒有半點氣勢。
對方在二十步的時候,射出了最后一箭,然后就換成了馬刀,直沖了過來。
腦子里過了一遍這隊虜兵的情況,刁二斗驚訝的發現,這股虜兵竟然沖過兩次陣,而且損失了一半人,這還能有什么戰斗力!
想到這里,刁二斗突然對謝飛說道:“隊正,這隊韃子肯定不行了,直接沖一下就能殺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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