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26311)
作者:狂人阿Q
隨著楊潮的命令,頓時五門大將軍炮和四門千金弗朗機就開始開火。
這些重量級的大炮可不是虎蹲炮這種小炮,虎蹲炮還只能對步兵造成重傷,可是這些重炮簡直就是大殺器,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存在。
五斤的鉛彈飛出去,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能夠阻擋的,所過之處無論是人還是馬,統統打飛,簡直就像犁鏵,直接就犁出一條血溝。
五門大將軍炮就在北邊的敵軍陣勢中犁出了五道血溝,四門千金弗朗機在南邊的敵陣中犁出了四道同樣的血溝。
尤其是這千金弗朗機,這可是后裝炮,炮手卸下了后面的子炮后,立刻就裝上了另一個子炮筒,繼續點燃又是四道血溝。
而且這千金弗朗機可是后裝炮,跟后世的大炮有些類似,一發大炮打完,不需要重新裝填,而是從后面一個開口位置,直接放上預先裝填好的炮子,立刻就可以發射,發射速度比起鳥銃都要快,幾個呼吸間,千金弗朗機就已經打出去了十發炮彈,四十顆三斤鉛彈犁過敵陣后,立刻就犁出了十幾道血溝,將南邊的虜騎直接打懵了,陣型一片散亂。
原本擺出密集陣型,已經準備發動最后沖鋒的虜兵,此時留下滿地尸體,陣型也變得松散起來,倒不全是殺傷造成的,現場被打死的人,跟觸目驚心的場景遠不成比例,五十顆鉛彈確實威力很大,其實造成的傷亡也不過二三十個,但是死狀太慘烈了一些,無論是人是馬,凡是挨上一炮的,死是死定了。而且直接被打的四分五裂,根本就是死無全尸。
沒死的人,也絕對打殘了。而且是重傷,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機會。只能躺在地上哀嚎,這更讓僥幸逃脫的人心驚,傷病的每一次哀嚎,都好像在給他們加深印象,在提醒他們大炮的恐怖一樣。
對這種完全沒有抗衡能力的武器,在虜兵的心態上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打擊,而且戰馬也受到了驚嚇,胡亂奔走。驚馬擾亂了沖鋒陣型,幾十匹馬在場中胡亂奔走,同時馬上的虜兵也被打懵,一時間甚至忘記去控制坐騎,被坐騎帶著盲目的亂竄。
大炮轟擊的場面,讓王璞都有一時間的愣神,不由長大了嘴巴,罵了一聲娘的!
又咽了咽唾沫,這么多尸首都給打爛了,人頭還能不能割回來?
眼光掃過敵陣。直入最后的虜將,王璞頓時就將場中虜兵首級的問題拋到了一邊,他看到虜兵將領哪里。竟然也被大炮光顧過了,也是一片狼藉,倒下的戰馬足足有七八匹,看這樣子,虜兵將領似乎很不走運,不但挨了炮彈,好像挨的還不止一發,這也不足為奇,大炮就部署在倉庫街道中央。而且阻擋在矮墻后,因此射界受到影響。幾門炮幾乎都是平直發射出去的。
雖然不可能兩發炮彈落到一個彈坑中,但是卻距離不會太遠。虜將加上十多個護衛這里,挨上兩炮也完全有可能,誰叫他們好死不活的跟街道站在一條直線上。
當然如果他們的眼光能夠透過矮墻,看到街道上安放的大炮,恐怕打死都不會站在這條線上,如果昨天楊潮就用過大炮,他們也不會站在這里,甚至他們可能都不會進攻,畢竟在遼東吃過大炮太多虧了,但虜兵的經驗中,大炮都是守城用的,誰想到對方竟然放在平地上沖他們直射。
正是因為不知道楊潮有大炮,也沒想到楊潮會用大炮,所以虜兵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連將領都為了方便官場,而選擇站在正面攻擊的中間,也就是倉庫街道延伸線上,而這正是大炮的射界,種種巧合下,讓他們的將領竟然也直接被大炮炸到。
甚至最后一排壓陣的虜騎兵都傷亡慘重,幾個有皮甲精銳保護的紅甲將領,精銳也受到了沖擊,一片狼藉生死不知。
可惜的是,千斤弗郎機炮此時停止炮擊了,這種大炮連續發射十發,已經是極限了,在打下去,炮管就會發熱變形,損傷炮管的。
王璞咽了口唾沫,立刻就找到炮手,得到炮手表示短時間不能發射的情況后,他竟然心有余悸,倒不是他那么好心,而是覺得如果這大炮可以無限發射,以后還要兵干什么,直接拉開大炮轟他娘,有什么軍隊能在這樣的轟擊前堅持呢。
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看到場上虜兵的慘象,不到一百個騎兵散亂奔突,前面沒有騎兵支援的盾車步兵幾乎被絞殺完了,他們突入街口后,孤立無援,卻要受到正面和兩側房頂上的鳥銃手和弓兵射殺,如果后續有人來支援還好,大炮將后面的騎兵打傻了后,他們就成了一個個挨宰的對象,而且他們是跟在盾車后徒步過來的,沒有騎馬,現在就是想跑都跑不掉。
王璞看到散亂的戰場,被鳥銃手和弓兵不斷絞殺的步兵,他突然覺得沒自己什么事了。
心中不由有些黯然,升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相比這種失落感,戰后鳥銃和弓兵旗總李五六的奚落他已經不在乎了。
過去他是靠著軍功,靠著能殺江匪,才將許多男比下去,可是自從開始大規模作戰后,李五六異軍突起,在軍功上很快就超過了他,王璞想不到日后自己還有什么用武之地,這鳥銃、弓箭殺虜兵如砍瓜切菜一般,殺江匪自然也不在話下,那以后還要他的步兵干什么,軍中還有他們這樣的忠勇步兵的用武之地嗎?
隨著最后一聲槍響,沖到陣前的虜兵盾車步兵全被絞殺,王璞更是黯然。
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戰場,發現虜兵已經在一些小頭目的呼喊著正在努力安撫戰馬收攏陣型了。
眼光掠過戰場,看到陣后,發現一群虜兵已經圍在受傷的虜將身邊,這些虜兵下了馬,將虜將保護起來。卻沒有立刻離開。
“真沒用!”
王璞不由暗罵一聲。
覺得這群虜兵實在是太不爭氣了,還沒到跟自己刀對刀槍對槍的殺上一場,連虜酋都被打死了。
“可惜了人頭了。”
但也有些惋惜。雖然還不確認虜將是不是給打死了,但無論如何這人頭都得不到了。
虜將位置距離倉庫一百五十步。弓箭自不用說,鳥銃都打不到,除非能沖過去砍了他的腦袋,否則這份軍功誰都得不到了。
想到這里,王璞突然胸中熱血上涌,好像冥冥中一股聲音在朝他呼喊:“沖過去砍人頭!”
沖過虜兵的騎兵陣列,直沖敵陣之后,斬殺上將首級!
這是三國演義才有的吧。但是一想到這個,王璞就感覺自己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但是王璞就是忍不住朝著這里想。
虜兵正在恢復陣型,沖出去可能會被騎兵包圍,步兵對騎兵被纏上了,跑都跑不掉。
但是如果贏了呢,虜兵騎兵此時陣型混亂,人數也不過百人上下,自己的把總隊也有百人,百人對百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就以虜兵這兩天表現出來的狀態,王璞覺得自己如果輸給他們。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的好。
常識告訴王璞,自己的想法很瘋狂,但是無論如何去思考,王璞都找不到一條自己此時不適合出擊的理由來,沖過去砍人頭,砍虜酋人頭的念頭,如同不可遏制的火山一樣噴發了。
王璞大叫一聲,跳上了矮墻,深吸一口涼氣也無法壓滅胸中的熱火。
“兄弟們!全體都有了。跟老子沖,沖過去殺虜酋!”
王璞振臂一呼。他的手下跟他一樣,躍出了矮墻。沖出了倉庫區,排著鴛鴦縱隊,朝前飛速挺近。
此時在北面指揮的楊潮,還正對火炮對虜兵的殺傷感到欣喜,大將軍炮發射了兩輪,打出了十顆炮彈,打死了好幾個虜兵不說,關鍵是將北邊的虜兵震懾到了,騎兵一愣神功夫,沒有來得及支援前面的盾車步兵,結果這些步兵全都被絞殺,后面的騎兵只是跟楊朝這邊的鳥銃對射了幾輪,發現根本就不占便宜后,就主動撤了回去,這一輪攻擊,他們至少又留下了十具尸體,強攻的斗志大受打擊。
一直關注北邊的楊潮,自然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留意到南邊的情況,因此沒有發現王璞出擊的事情。
因此收到消息后,楊潮立刻震驚了一下,接著飛快的跑到南邊,卻已經來不及了,王璞已經帶兵沖出了三十步。
王璞此時排的陣勢,正是他一直不喜歡的鴛鴦陣。
他打頭在前,如同一把尖刀,碰到的虜兵全都一槍刺殺。
身后是兩排縱隊,朝兩邊伸出長槍,見到附近的虜兵就刺殺。
這樣的鴛鴦陣總共分成十對,就這樣直接刺入混亂的虜兵騎兵之中。
騎兵失去了速度,比步兵也沒有多少優勢,雖然居高臨下,卻也失去了靈活。
而虜兵本來就已經被大炮的突然打擊給打懵了,突然王璞殺出,直接就讓虜兵騎兵混亂了。
沒有陣型的他們打擊面展不開,只能各自為戰,理智的還遠遠拉弓射箭,可是發現很難通過鐵甲射殺后面的明軍,加上不斷有同伴被殺下馬,很快又出現逃跑的,虜兵于是在這種打擊下,直接混亂了,潰逃開始了。
楊潮承認這一幕讓他看的血脈噴張,孤軍深入,以步兵向騎兵發動果決的沖鋒,真的很男人!
但是楊潮還是罵了一句:“王璞這個混蛋!”
他可沒下令讓王璞可以出擊,這是擅自出擊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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