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黃沖臉色這才稍好一點,而且從楊潮的口氣中也聽出來修堤的堅決態度,如果真能修建圩堤,那么這里的田地倒是可以開墾一番的。
只是要擔心自己能不能長久在這里做把總了。
楊潮又道:“你營中二十個兵,本官許每人開荒五十畝。”
每人還有限制,不過一人二十畝,二十個人就是一千畝,也足夠了。
但是黃沖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他決定回去跟家人商量一番再做決定。
分別后,楊潮去了趟兵部,找了一下熊明遇,說了自己的想法,熊明遇先是贊揚了一番楊潮積極做事的態度。
但是又表示水軍大營荒廢日久,乃是積弊使然,朝廷有朝廷的難處,確實沒有錢撥付,楊潮整修軍營,疏通碼頭,他表示鼓勵,但是要楊潮自己想辦法解決。
至于要人要材料,他表示可以幫楊潮找戶部和工部疏通疏通。
楊潮知道熊明遇善于打太極,善于踢皮球,知道這老爺子做事你得催著,因此也沒把熊明遇的話當回事。
回了一趟家,父親告訴楊潮,工匠他去找過了,騰出手來就幫楊潮打造兵器。
父親楊勇是兵仗局世襲的匠戶,關系背景都深著呢,認識的人雖然稱不上位高權重,但是手藝精湛的匠戶卻多了去了,找父親準沒錯。
楊潮訂做的第一批武器,是夢寐已久的火槍,明朝制式火槍有三眼銃,鳥銃等,楊潮看上的是鳥銃,也就是西方的火繩槍。
去年楊潮就想弄一批火槍了。可惜的是不相信兵仗局的做工,大明朝的官兵大概也沒人相信,因此兵仗局中積壓了大量的鳥銃。卻找不到買主,真正愿意花錢的。也絕不要兵仗局的鳥銃。
因為這些鳥銃,打死敵人跟打死自己的概率幾乎一樣高。
火繩槍在西方都成了主要武器了,小日本也曾大量裝備火繩槍,唯獨在大明朝卻因為做工問題,始終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不由得讓人惋惜。
除了打造火槍,打造鎧甲的工匠,也托父親找到了。
自從上次自己人跟江匪惡戰。最后受傷十余人后,楊潮就下定決心給士兵配屬鐵甲了,因為這些人如果當時有鎧甲,根本就不會受傷,比如李良和章惇兩人,如果當時有一副護著脖子的鐵甲,就不可能傷到動脈。
但是兵仗局的鐵甲要價太高,一副全身步兵鐵甲,就要一百兩銀子。
父親從杭州回來后,羊草問過父親。一副鎧甲用鐵不過幾十斤,就算是用精鐵,以一斤精鐵撐死兩錢銀子來算。也不會超過十兩,算上工匠的工錢,一副鐵甲有十二三兩銀子撐死了。
兵仗局確實太黑了,因此楊潮決定自己打造,所以托父親去找合適的人。
訂好鳥銃和鐵甲的事情,楊潮徑直去了金釵樓。
金釵樓已經又一次裝修好了,上次其實書生也沒砸成什么樣。
只不過換了些家具,打掃了一番而已,依舊是過去的金釵樓。
康悔不停的忙碌。楊潮這回不打算干涉康悔了,只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讓他震驚的主意。
讓康悔去請陳圓圓和董小宛來金釵樓駐唱的主意。
要知道這兩人身份可太特殊了,年前驚動整個江南。甚至天下皆知的江南書生哄鬧一事,起因就是這兩個女子,楊潮竟敢讓這二人登臺,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不過楊潮表示不用擔心,康悔也就不擔心了,他迷信楊潮能夠搞定一切,書生哄鬧的聲勢那么大,還不是楊潮最后搞定的,因此只要楊潮說不用擔心,那就不用擔心了。
只是董小宛回蘇州探母還沒有回來,等她回來了,康悔就打算去說一說。
王瀟竟然也在金釵樓,宴請了一大波賓客。
康悔對此很有意見,因為王瀟從年前大現在,大宴賓客,可是沒有付錢,全都記在賬上。
“楊兄都記下了一千兩銀子的賬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是不是說一說。”
康悔拿出賬本給楊潮看過。
上面明白的記著王瀟宴請了不下五十回客人了,每一次都是一二十兩的宴席,真夠奢侈的。
楊潮搖搖頭道:“看來他是在做大生意啊,還是暫時別說了,誰都有難處。以王瀟的性子,如果不是遇到難處了,絕對不會拉下臉來賒賬的。”
康悔惋惜頭:“這我也知道,就是他欠的太多了一點。”
“哈哈,康兄,痛快痛快啊!”
說王瀟,王瀟就大叫著走了進來。
看到楊潮也在,頗有點不好意思,大概也是為他欠賬的事情尷尬。
楊潮卻沒有說及此事。
“王瀟怎么痛快了,可是有大生意了?”
楊潮笑問道。
王瀟尷尬笑道:“還得楊兄幫襯一二。”
楊潮笑道:“什么時候這么客氣了,要我幫什么盡管說。”
王瀟點頭道:“說起來真是難以啟齒啊。想求下二位兄弟,有個人想入伙金釵樓。小弟推諉不過,所以就——”
說到這里王瀟停了下來。
康悔頓時皺眉:“金釵樓是三家合伙,你怎么能自己就做主了,我不同意!”
王瀟將求助的眼神看向楊潮。
楊潮一攤手:“我也不同意。”
王瀟哀求道:“算我求求二位兄臺了,從我的份子里扣如何?”
王瀟現在一臉的頹敗樣,絲毫沒有當初認識的那個富商公子的自信和果斷。
楊潮一看就知道,肯定遇到事兒了。
都到了這份上,不幫忙說不過去。
楊潮問道:“可是生意上的事兒?”
王瀟嘆道:“可不是嗎,去年雜貨鋪虧空了一千多兩銀子,以前有王家撐著,現在卻成了小弟的擔子,實在是獨木難支啊。”
楊潮嘆道:“按說不該啊。你不是倒賣了不少貨掙了不少銀子嗎?”
王瀟用金釵樓的客源關系。大肆倒騰貨源,去年也是小賺了一筆。
王瀟嘆道:“杯水車薪啊,要不是那樣。虧空至少三千兩啊。”
楊潮道:“如果是缺錢的話,我的錢都存在你哪里。支一萬兩去用吧。”
王瀟苦笑:“還真不是錢的問題,關系到以后的出路,所以懇請二位兄臺千萬拉兄弟一回。”
話說到這份上了,楊潮實在不好再說什么了。
但是金釵樓也不能讓王瀟這么敗了,今天拉個人進來,明天拉個人進來,沒完沒了的。
看來是得改革金釵樓的股份結構了。
以前是三人合伙,一人一份。現在得細分了。
楊潮點點頭:“好吧,我同意。但是從你那份子里扣。康兄呢?”
見楊潮同意,康悔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楊潮這才道:“這樣吧,我們三人每人算一百股。王兄你愿意讓出你那一百股給別人,你就去讓,讓多少股你說了算,但我勸你可不要賤賣了啊。”
王兄見兩人同意,連連致謝,臉上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喜色,看來確實打通了一個好門路。只是條件是讓某個人入伙金釵樓。
王瀟走了,康悔一臉憂色。
“楊兄,你說這可如何是好。誰知道入伙的人是什么人?”
楊潮知道康悔擔心有人強占金釵樓的產業,如果拉一個強人加入金釵樓,無異于引狼入室。
楊潮安慰他道:“放心吧。王瀟手里是一百股,你我二人手里卻有兩百股,他就算把他的股份全賣了,也不過少了三分之一,你我二人還占著三分之二。金釵樓就還是我們說了算。至于有人強占,哼哼,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楊潮的實力在南京已經不容小覷了。因此康悔也放心下來。
又跟康悔說了說金釵樓的事情,楊潮最關心的是二立社的問題。
那群書生將二立社總部設在金釵樓。倒也沒怎么鬧事,金釵樓中都是些姑娘。書生也沒招惹。
而且哄鬧結束后書生大部分都回家了,只有一些外地書生暫時無法回家的,在二立堂打地鋪。
這地鋪是楊潮送的,讓黃鳳府去落人情,拉攏一些外地的窮書生。
當然也都是些沒有功名的書生,真正的舉人甚至秀才,也不至于落魄到打地鋪的程度,他們大可以在南京租住,有錢的租河房住,稍差的留宿南市樓,最差也可以住客棧。
不過康悔還是很擔心這些書生。
畢竟江南的書生一個個都很張揚,官府都不想惹,二立社這個有五百多書生的社團,卻將總部設在金釵樓,讓康悔猶如坐在一個火藥桶上面一樣非常不自在。
楊潮卻告訴他,如果想讓陳圓圓和董小宛留駐金釵樓,就得留下這些書生,畢竟有這些書生在,沒人敢找兩個名妓的麻煩,要是有人想捋虎須,不妨想一想年前的書生哄鬧。
年前書生哄鬧的具體原因很復雜,是因為田畹在江南胡作非為,而田畹胡作非為的目的,第一是搜集美女,第二是聚斂錢財,追著陳圓圓、董小宛來南京,未必真是非要得到這兩人不可,只是找一個由頭斂財。
但是人們不愿意想太復雜的東西,在大家的眼里,田畹就是為了這兩個名妓來的,而書生也是因為這兩個名妓而哄鬧的,所以書生留在金釵樓里,就是一個很大的護身符,起碼官府不敢惹了。
聽到楊潮這么解釋,康悔才恍然大悟,才明白原來楊潮讓書生們把二立堂設在金釵樓,還有這么遠的部署,這下就更加放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