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格爾和機械時代”
“原本計劃里是放到最后的目標,要現在去改變計劃,又該從哪里開始入手將其覆滅”
“深淵之門沒有解開封印,任務還沒有完成。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們啃得動么呵呵~不要笑死人了。”
人群里傳來一聲嘲笑。
有人出聲又道:“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攻下阿佩拉斯。”
“這提議不錯。”
“機械時代如今跟屠城打起來,他們自然會全力以赴。哪還有什么空閑工夫去阿佩拉斯。”
白骨在人群里無聲一嘆。
雖然知道召他們回來是為了什么,可如今一個個說出這樣不經深思熟慮的話來,真讓人感到心累。
白骨上前,還未打斷他們這議論。
一人走出隊伍,道:“機械時代不可能把所有的人力都放到與倫格爾的交戰上。北溪那樣謹慎的人,不會打沒有把握仗。”
白骨不禁多看了那人一眼。
眼下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實屬不多。黑暗勢力正在壯大,很多玩家已經覺得勝利在望。如今有的人甚至都可以對于機械時代或者屠城表示不屑,輕蔑。
白骨一直很擔心,這樣下去他們最后或許會栽在自己手上。
“我們幾百萬的人,機械時代再多,能又多出十萬來再者,區區那么一點人數,何懼之有”
人群議論紛紛,觀點多數與開口之人保持一致。
白骨上前,卻是臺上的黑色玫瑰當先開口,她嘲笑道:“好一個何懼之有。那我們幾百萬人,半月以來卻連一個城鎮都無法攻下,如何解釋阿佩拉斯那百萬人不到的新手城,你們進攻數月,一次一次被擊退,你這般一說,便是說我們無用了”
那人原本只是隨口說說,目的自然肯定不是嘲諷眾人,如今被黑色玫瑰反譏一句,正好也是道出了事實,無法反駁,一臉難堪,任憑眾人各色眼神打量。
“你們真以為攻不下阿佩拉斯,單單只是因為機械時代的支援真的以為機械時代無所不能”
黑色玫瑰拔高聲音道:“這位其實也沒有說錯,機械時代區區幾萬人根本不足為懼。但是!”
“機械時代所在,必定是npc所在。我們攻不下阿佩拉斯,是因為那里,有著可以調動npc戰斗的人。”
“卡蘭斯的騎士兵團是現階段,玩家都無法跨越的障礙。多少人是死在npc手里被殺回來機械時代的人一跟npc配合起來,在削弱狀態的情況下,我們去幾百萬,那邊也能有絡繹不絕的npc出來戰斗,根本無法撼動。”
“這是因為什么,你們清楚么”
白骨微微抬眸。
有人高聲回答道:“深淵之門只要還處于封印,我們就沒有自由!”
能力也會被削弱。
并且,玩家并不能自行選擇自己想要去的區域。進入盛世大陸后,都有區域限制。他們只能在那區域活動,直至深淵開啟,亦或者被殺死回到深淵。
重新刷新魔力值,再獲得前往那邊的機會。
若是深淵開啟,哪有這么費勁的事兒。
“機械時代與屠城開戰,并不代表北溪就會放棄阿佩拉斯,她知道舍棄阿佩拉斯意味著什么。”
黑色玫瑰掃視眾人。“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繼續我們的計劃,那是他們的戰斗,沒有把握的仗,我們參與進去,誰又能保證一定可以撈到好處”
黑色玫瑰語落,看向自己身后的人。“我不支持派兵去倫格爾。”
戴著面具的女人沒有回應她。
目光緩緩掃過人群,落在下方白骨身上,問道:“白骨,你怎么看”
四周視線聚集,白骨習以為常,平靜回答道:“玫瑰姐說得在理。”
黑色玫瑰望她一眼,眉頭微揚,未多一言。
那人聽聞點點頭,“依你們便是。”
于是命令很快傳下去,黑暗深淵的玩家不參戰。
沒有得到命令而擅自去參與這場戰斗的玩家,生死損失都由自己承擔。
要知道,這種情況下他們也阻止不了有些存了心思的玩家前去摻和。雖然是作為黑暗的領軍人物,但是他們在盛世游戲里,并沒有百分之百的說話權。
有些玩家,不會聽他們的命令。不過,他們所言的“派兵”,是黑暗魔物。
作為黑暗深淵的玩家領頭人,握有比其他玩家目前接觸不了的權利。
人群散去。
白骨被那人喚了一聲,頓了跟隨人群離開的步伐,黑色玫瑰臨走時往她這處遞來一個眼神,意味明顯。
白骨走到臺上。
“你真的覺得我們不摻和此事”
白骨看著她,“你早有決定。”
而她不過是順著有些人的意罷了。她不愿做那個出頭鳥。
那人低聲一笑面具后不知又是什么表情。
“前些日子讓你跟著易爵去做捕捉逃亡精靈的任務,為何又回來了”
白骨回答她,“我跟他處不來。”
“易爵那人表面雖輕浮,但人不壞。”
白骨不喜歡的又豈是這點。
那人見她表情,也不多說,無聲一嘆,便道:“若是情況允許,我倒也想摻和這次的事情。”
黑暗深淵的玩家,看似有號令千百魔物的風光,不過也是受限于系統。他們抵達人界,有區域限制。他們死亡之后,有魔值限制。
本事大的玩家,死回來一次經過兩三天就能重回大陸。刷不了魔值的玩家,在深淵大門沒有開啟前,都只能呆在這里看一片黑色海域思考人生。
白骨對于捕捉精靈的任務沒有太多興趣,她現在只想如何攻破格蘭林的狄恩塔之城。那座城市一旦拿下,格蘭林的大半疆土,都會是他們的。
“大陸的版圖是很大的。”白骨拉回思緒,回應她。他們想將所有版圖吞噬完成這史詩任務,非一朝一夕之事。
白骨認為他們應該將目標放到一個方向上,而不是一心二用。
“北溪她一向考慮周全。就實際而言,區區十幾萬人如何跟一個國家競爭。如今押送棒棒糖的隊伍漸漸深入倫格爾,邊境他們可以猖狂,可是倫格爾中心,便輪不到他們機械時代說話。北溪沒有一點準備,如何公然開戰”
白骨語落,緩了一口氣,便又道:“若非有萬全的對策,她不會拿公會十幾萬人的性命開玩笑。”
他們摻和這次的事情其實也撈不了什么好處。這些人的戰場有可能會移至倫格爾的中心,那里魔物遲遲攻克不了不是沒有理由。
層出不窮的npc,是他們玩家最大的障礙。在這場戰爭里,npc可比玩家起到了更多的作用。
那人低聲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之事,可不過幾秒,眼中笑意漸漸斂去,一聲輕嘆道:“真是可惜了。”
白骨不明這一聲可惜從何而來。
正欲詢問,那人出聲道:“北溪大張旗鼓的與屠城開戰,便也是為了引我們加入戰斗。想必,得讓她失望了。”
白骨想了想,驀地想起卡蘭斯邊境的澤恩斯區,那是一群野怪山精生活的地方,因為有著險峻的高山阻擋,魔物幾乎很少踏足。
澤恩斯的山精有著操控植物的能力,盡管他們種群勢力遠不比另一端的矮人,也不曾有過獸人的輝煌,可是眼下,他們不就是最好的利刃么。
之前機械時代的人會帶隊在固定時間清理附近魔物,導致他們隊伍無法滲透阿佩拉斯周邊的區域。
如今不也是一個機會么。
山精雖不強大,可是他們生命力頑強且十分纏人。自知現在攻克不下阿佩拉斯,可是在機械時代主要戰力放在屠城之時,他們若去那地方制造一些強悍的魔兵,去消磨阿佩拉斯的戰力,不也是一個計策
魔化的山精,至少也得是中級魔物,加之他們種族天賦轉化加強,必定會讓那幫人頭疼不已。
“姐,我有個想法。”
夜八點。
浮世繪跟阿笑他們從青巖城離開,直奔往屠城眼下目標城市:特爾根之城。
那是一個特殊的三級城市,有著固定傳往二級城市的傳送陣。
在搖光一路追蹤下,浮世繪他們掌握了對方的行蹤,奔著同一個方向,卻選擇不同的道路,機械時代通知著所有人趕往特爾根之城,勢必要救下棒棒糖。
此時,糯米團子正在邊境帶著機械時代的人不斷收割,將倫格爾不少玩家的注意力分散。
“浮世哥,我師父到了什么地方”
浮世繪搖頭,“會長沒有回復。”
阿笑垂頭想了一會兒,抬頭時目光堅定,他道:“我一個人先飛過去,進城破壞傳送陣。”
浮世繪停下腳步直直看著他。
阿笑繼續道:“飛行獸過去半個小時,我可以提前潛入城市,將傳送陣破壞掉,到時候他們就算到了,也沒法離開。”
浮世繪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身邊的孔雀,“玩家可破壞固定傳送陣么”
孔雀反問道:“玩家能修復傳送陣么”
浮世繪看阿笑,答復已經明顯。
阿笑卻是倔強道:“我破壞不了,可是魔物能夠破壞。”
“那座城市現在什么情況我們都不清楚,你就確保附近有能讓你利用的魔物”
“再者,倫格爾的消息是通的。若你去那里鬧大了,他們得到消息,零跡的人可不傻。先不說會不會反應過來自己后面跟了人,得到消息的一刻必定改變押送方向。”
阿笑執意。
“浮世哥,這些我都清楚。我也不會腦袋一熱,就失去冷靜……”
“你去吧。”浮世繪打斷他。
阿笑愣了愣。
“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力。”
霎時,少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謝謝浮世哥!”
他喚出機械獸翻身躍上,絕塵而去。
浮世繪并不是想要阻止他,阿笑的想法他們自然也考慮過,那樣說,只是為了讓他知道后果,三思而行。
機械師比他們更適合現在這樣的戰場。
若阿笑能提前抵達摸清那城市的情況,對于他們并沒有任何壞處。除非阿笑真的不計后果,將局面推至更糟糕的情況。
阿笑離開后,浮世繪他們也加快步程。
晚上的野區并不會因為這場機械時代與屠城的戰爭而減輕對玩家們的惡意。
魔物與魔化玩家對雙方都是最大的阻礙。
青巖城與特爾根之城之間的距離,大約有兩座四級城市。而四級可容納十萬至三十萬的玩家。
這龐大的沼澤林間,有著數以萬計的魔物。他們在野區夜行,風險都是極大。
一個晚上,興許抵達不了目的地。拉著棒棒糖他們的屠城隊伍,步程也快不了多少。
此時,邊境區域。
糯米團子帶隊圍剿了一幫屠城玩家,戰火蔓延至邊境的中間區域。
雖然良辰微涼他們重心是放到了押送棒棒糖身上,但是也時刻關注著邊境的情況。若任憑機械時代在邊境猖狂,丟的也是他們屠城臉面。
很快,屠城玩家帶著大量倫格爾的高等級玩家前往邊境集合,為了將機械時代的人剿滅,還花重金買了三副傳送旗。
源源不斷的玩家前往邊境,使得魔物與魔化玩家無處可呆,只能集中邊境城市。
魔化玩家開始趁亂作祟。
北溪與微生墨趕到時,糯米團子等人正巧被一堆玩家圍攻。
天空傳來一聲鷹啼,倫格爾玩家紛紛抬頭,迎頭就是一炮紫色的電光魔法炮,渲染了大半的天空。
魔法的光暈久久不散,轟隆隆的響聲傳至千里。
“砰!”
那力道打出的氣勢化為實質性的氣圈,向四周擴散,震退了眾人。茫茫一片的火光隨著斑斕色彩的魔法技能在視野里綻放著,卻遠不及那人來的耀眼。
眾人下意識的后退,只因她身上的凜冽殺氣。
手中的雙槍隨著她邁出一步,下一秒轉化為大炮。
黑發飛揚極快融入黑夜,回神過來,不少玩家已在地上挺尸。
“會長!”
“組長,你們終于來了!”
屠城玩家聽著那一聲聲的高呼,一種名為害怕與恐懼的情緒,不自禁就從腳底一路竄到了頭頂,讓他們頭皮發麻。
后來人們將這反應,稱為北溪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