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斃。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等著屠城將棒棒糖和阿笑擊殺后,他們才行動,未免為時過晚。現在的處境看似對他們有不利,實際上還有很大的轉機。
只是屠城不是傻子。
不可能不會想到機械時代有其他行動。必定是有所堤防的。棒棒糖他們現在聯系不上,不知道處境,這是孔雀現在最為擔心的事情。
正因為不知曉他們一行人的現狀,才不敢輕易動手。一旦屠城察覺他們這一隊伍的行蹤,棒棒糖他們就很危險。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破這個局面。
屠城用棒棒糖和阿笑做誘餌,機械時代的人也在用兩人做牽制。但是平衡總會被打破,機械時代若處理不好,棒棒糖兩人會被提前圍剿。
如果屠城不是早有準備,不可能弄得如此聲勢浩大,成天讓一些人發著帖子消息,報告棒棒糖他們得位置處境。
但那些都是可以編造的。
一張圖,憑著有些玩家得本事,都能編出一個電視劇本來。
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尋找到棒棒糖他們,并且取得聯系。
緋七說讓他們公會的人去,但現在屠城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開始大肆清掃玩家,那邊,只有倫格爾玩家在游走尋覓機械時代的身影。
其他國家的人可不會在這個時期去觸犯屠城,有些人不怕屠城,可是不會魯莽到正面對抗。
這個時候去撞他們的槍口,除了死路還有什么。
“讓盜賊潛入吧。”
佰織提議。
浮世繪便道:“屠城應該會考慮到,所以那些游走在邊境的玩家技術不會太差。”
“的確。”緋七嘆了一口氣。
其實對于這一趟,他還是挺抵觸的。一開始跟機械時代同盟時他就不同意,奈何黑暗部落里他一個人說了不算,且斷刃黑熊已經跟北溪簽了合作的合同,黑暗部落算是真正意義上,與機械時代不可分割的伙伴。
只是目前,在其他人看來只是游戲里的一個結盟,而黑暗帝國的玩家們多少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機械時代這個公會發展太快,根基不穩。一開始時,緋七反對便是因為機械時代這詭異的發展速度。
他覺得發展過快,根基不穩的情況下,只要遇見一點困難就很容易四分五裂。而這種情況,也發生了。
寧缺的背叛,讓這個公會變得搖搖欲墜。幸而后續北溪處理快速,讓公會的玩家全部離開,時間不可能讓他們完全忘記此事,可是能夠讓他們不去再考慮。
逐漸地,就能如過眼云煙,不再去在意。
如果這個公會,再遭受第二次背叛,那便是不可挽救的,自此必定一振不撅。整個盛世里,享譽在外得大公會,哪個不是最初在游戲里發展了兩三年之久,才有如今地位。
只有機械時代。
短短半年就能跟神圣天堂平起平坐,一年時間就開始有了與屠城抗衡的聲望人氣。但在這光鮮的表面,那根基在土壤里只是下延了一兩米罷了,看似牢固,實則能被輕易摧毀。
寧缺的事情就說明了一點。
這時,孔雀提議道:“讓兩個盜賊玩家去吧。我們這邊派一個,你們那邊派一個。”
緋七不解,“為什么兩個直接去一個人不就得了。都說屠城在邊境安排了不少人,一個人行動危險性都大,兩個人去,難道直接去送人頭給屠城么”
緋七的話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像吃了炸彈一般,孔雀這話便是引爆他的引子。
浮世繪看了緋七一眼。
說起來,這一路上緋七沒少用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跟人說話,但僅僅只是對于孔雀罷了。
他也不蠢,只是對于一些事情根本不會去在意。緋七的態度很明顯,浮世繪看向孔雀,這人面對他這語氣,反倒顯得平靜。
換做是他,孔雀估計下一秒就得懟回來,實在不行就是動手。
不知道是習慣了緋七這般還是根本沒有當他是一回事。
“兩個人,分開行動。”孔雀看著他,表情平靜,語氣沒有起伏。“一個人去尋找糖糖他們,一個人混入內部,等待我們指令。”
緋七嘲笑了聲,“一個盜賊能做什么”
孔雀對上他的視線,疑惑反問,“你是覺得我們機械時代的盜賊,上不了臺面么”
兩個公會是同盟。
這里有幾百個機械時代玩家,其余的都是黑暗部落的人。其他人都相處的不錯,畢竟機械時代得玩家很少去擺架子,黑暗部落的人也欣賞他們。
這一路上,唯一不和諧的,只有緋七。
對著其他人和顏悅色,唯獨孔雀…有時候說話能有多難聽就多難聽,能懟一句,就趕緊懟一句。
每一次,都像是要動手一樣。
旁邊的人總是被弄得很尷尬,不知道如何開口。
孔雀的一句反問,讓本來就帶著火藥味的氣氛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緋七直接炸了,這人本來也就是心高氣傲的人。
競技賽上名次也不低,對于機械時代其實是欣賞的,但是對于孔雀……那敵意有多明顯就明顯。
“呵,我對你們機械時代可不敢指手畫腳,省得后面被你們這些大神輪白了都找不地說去。”
他譏笑著,用了“大神”這個字眼來諷刺,語氣陰陽怪氣的。
他緋七什么技術他們不清楚么。
要說大神,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偏偏把自己位置放低,來諷刺孔雀。
黑部落的人在旁邊聽著,不禁汗顏。又來了!
這一路上沒少發生這種事情。
可是具體為什么,因為何種理由,又沒有多少人知道,大抵或許只是緋七見不慣孔雀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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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你們派一個,我們派一個。”孔雀無視他的話,仿佛沒有聽到字眼和語氣打的嘲諷,自然的接過,像是當緋七答應了一樣,定下了這件事情。
緋七沉下臉,“我說同意了么”
孔雀看向他突然一笑,“那不知道緋七大神有什么好的提議呢”
不動聲色的有嘲諷回去。
緋七深吸一口氣,“我可不敢在你們機械時代的人面前擺弄學問和腦子。”
孔雀莫名望他一眼,“既然是這樣,那就聽我們的吧。”
孔雀可不會跟人客氣。
“憑什么”
緋七沉著臉。
孔雀不解看他,“不是你自己說不敢在我們面前賣弄自己。我體諒你給你一個臺階,你踩著下去不就好了,還問為什么”
這樣一說,倒顯得緋七不可理喻,且愚笨了。
緋七瞪著孔雀已經處于爆炸邊緣。
“阿七是怎么了這孔雀人挺好啊,他哪兒看人不順眼了”
佰織微微蹙眉。
也在想這人為什么要這樣,兩個公會現在在合作,他這樣說也不怕機械時代的人有什么想法。
“拉開他們。”
佰織上前幾步,拉著孔雀的手臂,看想緋七道:“你有什么不滿的,等任務結束之后再找人打一場,呈口舌之快有意思么”
緋七冷笑了一聲,“說的是。畢竟你也算半個機械時代的人了,幫著他們說話自然正常。我就問問,盜賊過去了能做什么那邊十多萬倫格爾玩家等著,一個人去了能做什么我們來這里又能做什么難道還一個個沉浸在以一敵數十萬的幻想里不可自拔”
“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是帶著人回去,而不是打架。麻煩都給我弄清楚,派兩個根本沒有意義,還容易暴露。你要說來這里是打架的,那也得帶著一個國家的人過來啊,要不然你那什么跟人家屠城抗衡夢里打么”
“緋七你夠了!”
佰織嬌聲呵斥,不知道這人這些天是怎么了,跟吃炸藥似的。
緋七胸膛起伏很大,證明此時此刻這人極其惱怒。
“你既然知道來這里是為了救人,我們本來就是協助機械時代才來,你要有好的建議你就好好說,做什么這樣去指責別人不同意好好反駁不行”
“跟你有什么關系?”緋七直視她,冷冷道:“我跟他的事情,和你有什么關系!”
一字一句看著她質問。
像是在逼她一般。
佰織也很生氣,嚷嚷出聲,“他是我男朋友,你對他不滿我難道還不能出聲維護了”
“很好。”緋七突然一笑,沒有一點溫度。“對你來說,我們才是外人對吧”
“反正左右都是死路,你們愛如何便如何吧,我也不會再出事過問。”
緋七轉身走出廟宇。
氣氛冷到極點。
要說其他玩家心里沒有想法肯定是假的,機械時代的人多少心里聽著都覺得不舒服,而黑暗部落的人則十分尷尬,緋七這是怎么了
人一出去,這場商量的小會不歡而散。
浮世繪走到廟宇內的一角,椅墻而坐下,從一開始就面無表情。
視線落在孔雀和佰織身上。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佰織連連跟孔雀說對不起,讓他不要介意。孔雀搖頭,對于緋七的話其實根本不在意,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讓佰織別道歉了。
佰織離開后,孔雀輕聲一嘆,浮世繪的聲音傳過來。
“你這只花孔雀還真是招人恨。”
孔雀走到他跟前一米停下,輕蔑道:“眼睛瞎了看不見我多受歡迎”末了,加上一句,“比你受歡迎。”
浮世繪對此嗤之以鼻。
什么玩意兒。
他從來不在意這些沒用的東西。
“滾過去,你身上味道我聞著胃不舒服。”浮世繪靠著墻,眼睛半瞇,神態不悅,但也帶著一絲疲憊。
孔雀沒有離開,走到他旁邊,撩著衣袍。浮世繪側頭,沉聲不悅道:“你干什么”
孔雀理所當然道:“我也要休息啊。”
浮世繪蹙眉,“那么多空位置,偏偏來我這里惡心我”
孔雀現是沒有聽到,直接坐在浮世繪身邊。比起緋七那些話,孔雀覺得跟浮世繪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大抵是聽習慣了,孔雀幾乎不為所動。
坐在浮世繪旁邊孔雀靠著墻,浮世繪不滿地偏過頭啐了一口氣,但也沒有起身離開。孔雀瞇著眼睛,的確是這休息。
具體要如何行動,他們這邊還是要征求黑暗部落玩家的意見。機械時代不是土匪,更不是野蠻人。
他們尊重朋友,尊重伙伴。
如今黑暗部落與他們是一個陣營便是朋友,他們自然不會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去命令他們做事。
緋七那邊不松口,孔雀他們也不可能去命令黑暗部落玩家。不過若是還是不配合,他們機械時代只能自己行動。
孔雀靠著墻,閉著眼過了幾秒,倦意就涌兩上來。意識模糊間,突然感覺有東西落在懷里。
驀地睜眼,孔雀先是迷茫看向旁邊的浮世繪,見他靠著墻閉目養神,瞳孔逐漸對焦,而后落在懷里多出來的木盒。
這是什么
孔雀伸手拿起來。
叮,你獲得稀有的神言者之卷。
孔雀一愣。
下一秒側頭看向浮世繪。
這人靠著墻呼吸平緩像是睡著了一般。孔雀知道,這人肯定是沒有睡。
“喂~”
抬手推了一下。
浮世繪身體晃了晃,下一秒眼眸睜開,那紅色的眼眸中的神采如火焰般灼人。他不悅地看著孔雀,“你腦子有病”
孔雀拿著手里的長盒,在他面前晃了晃,“謝了。”
浮世繪身體往下滑了一下,抱著雙臂,靠著墻,看了他手里的盒子一眼,收回視線,低聲道了一句,“有病。”
孔雀把盒子打開,深藍色的卷軸安安靜靜的躺在盒子里,只有打開時,才能感受到這卷軸的恐怖。
如今,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卷軸而已。
“怎么得到的”
浮世繪沒有理他。
“給我這東西,你難道有事情拜托我”孔雀問。
浮世繪垂頭眼睛閉著,像是完全聽不到他說話一般,孔雀也不惱。
“看你這反應,看來的確不是你給的。”孔雀摸著下巴道:“興許是佰織吧。”
她也是知道他想要這個卷軸很久了。孔雀自然是高興的。
“圣誕禮物。”
“什么”
“還給你的。我不喜歡平白無故接受別人東西。”說完,浮世繪低下頭,扯了扯脖頸上的圍巾遮住嘴巴和鼻子。
繼續假寐。
孔雀手指摩挲著木盒。
這笨蛋倒是干了一次人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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