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小說旗
烏喇納喇氏見嬤嬤替自己不平,心中慰貼,于是出言為她解惑:“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處。咱們都知道她是警告我,若是她的兒子有個好歹,她一定會報復回來,一個妾,敢警告威脅嫡妻,這是大不敬的罪過,可是我不能拿她定罪,因為她沒有指名道姓,說出來,她也不過是在抒發自己的愛子之心罷了,我若認真計較,豈不是承認我容不下庶子?所以我只能當什么都不知道,不但如此,我還要替她照看兒子,嬤嬤替我吩咐下去,她不在府里這期間,五阿哥不能有任何閃失!若是誰敢伸爪子,別怪我心狠!”說到后來,烏喇納喇氏聲音漸厲。
嬤嬤忙應了下來,看了烏喇納喇氏面無表情的臉一眼,暗嘆一聲下去安排。
烏喇納喇氏揮退眾人,自己靠在榻上閉著眼想心事。雖然不想承認,烏喇納喇氏心里卻明白,自己還真被威脅到了,可是自己還只能認了,想起來都覺得心塞。
舒宜爾哈什么意思,烏喇納喇氏領會的很透徹,她透過來的意思是,不管是誰動的手,只要弘昉有意外,等她回來,她都會把賬算在自己頭上,她重點強調孩子,就是提醒自己,誰敢對弘昉怎么樣,她就會對三格格怎么樣,哪怕她同樣出了意外,她的家人也會完成她的意志。
烏喇納喇氏相信舒宜爾哈做得到,也相信富察家對她的維護,這個認知讓她心情更不好了,烏喇納喇家對她可沒這么支持,她羨慕又嫉妒,若沒有女兒。她說不定會跟舒宜爾哈拼一把,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但是有了三格格,她多了牽掛,她不敢輕易冒險。
當然了,這些比較瘋狂的想法,烏喇納喇氏只是偶爾想想而已。她不傻。除非是逼急了,她不會做這種蠢事,更符合她性格的做法是。她會選擇一個好控制的人生兒子,然后她抱到身邊養著,養的好了未必不能成為她和三格格的依靠,她還有許多選擇。不會選最蠢的那一個。
至于說舒宜爾哈想到的,自己沒了烏喇納喇氏抱養弘昉的問題。烏喇納喇氏同樣也考慮過,雖然舒宜爾哈防范甚嚴,她的手伸不過去,但是。若舒宜爾哈真的沒了,她肯定會高高興興接手弘昉。
從胤禛生病的消息傳回來,烏喇納喇氏就給舒宜爾哈挖了個坑。她是不會主動安排舒宜爾哈去給胤禛侍疾的,她安排跟自己親近的鈕祜祿氏前去。若是胤禛無礙,鈕祜祿氏愿意冒險去照顧他,多少也能得些情分,自己再推她一把,鈕祜祿氏懷個孩子的可能性極大,等生下來若是兒子,自己就抱養過來,而舒宜爾哈沒有去,必然會在胤禛心里減分,連帶帶累她生的孩子,以后爵位必然會落到自己的養子頭上;萬一胤禛真沒救了……那自己也沒什么損失,烏喇納喇氏最初就是這么想的。
在烏喇納喇氏心里,始終是覺得兒子比男人重要,她不覺得舒宜爾哈在有兩個兒子的情況下,還會愿意去冒險,雖然弘暄也在熱河,但是信上說的很清楚,他平安無事,而且也沒跟胤禛住一起,只用等著府里的人去把他接回來就行,退一萬步講,就算弘暄也染了病,舒宜爾哈也還有弘昉可以依靠,所以,烏喇納喇氏沒想到舒宜爾哈真的愿意趕去熱河。
可是烏喇納喇氏沒想到的是,舒宜爾哈竟還真做了個看似糊涂的決定,同時由于舒宜爾哈的理由是要去照顧兒子,烏喇納喇氏也不好一味攔著不許,烏喇納喇氏心里也有點小遺憾,這回自己的設計又要落空了,至于說胤禛可能挺不過這回的時疫,舒宜爾哈刷好感行為落空這種可能性,烏喇納喇氏本能的不想去想,畢竟胤禛是四爺府的支柱,烏喇納喇氏不會盼他不好,潛意識就是期盼他趕緊好起來的。
而對于舒宜爾哈來說,她因為上輩子的記憶,知道只要不出意外,胤禛就不會倒在這回的病前,所以并沒有太把時疫當回事,她堅信胤禛會好起來,所以,為了不讓那個小心眼的男人記恨,不管怎么說,她都要走這一趟的,和烏喇納喇氏等人不同,她們最多考慮到以后爵位的傳承,舒宜爾哈卻更進一步,考慮到了皇位的歸屬,在舒宜爾哈看來,胤禛上位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失了競爭資格,她這個當母親的自然不能失寵。
舒宜爾哈心里不太重視時疫,不過出于謹慎考慮,還有海棠院里眾人的勸告,她還是做了許多準備,她也不記得什么防疫的法子,更不會治病,不過,用石灰和食醋消毒,減少自己被傳染的可能性這一點,舒宜爾哈還是記得的,所以,她讓人準備了許多石灰粉和吃醋帶著,收拾了一車的行禮,帶著太監周安和兩個丫鬟紅袖、綠綺就出發了。
走之前,舒宜爾哈叮囑弘昉要聽白嬤嬤和吳嬤嬤的話,不許亂吃東西,不許出海棠院的門,弘昉都答應了,舒宜爾哈又私下拜托宋氏多照看照看海棠院眾人,宋氏也應了,她才放心上車。
跟舒宜爾哈相比,鈕祜祿氏的行禮少了許多,人也干脆了很多,她只跟烏喇納喇氏告了個別,早早上了自己的馬車等舒宜爾哈。
舒宜爾哈也不在意,她不比人家獨身一人那么灑脫,自己一院子牽掛呢,當然要做好安排才能安心,舒宜爾哈出二門前,烏喇納喇氏又囑咐幾句好生照顧胤禛之類的話,舒宜爾哈客氣的應著,再次感謝她愿意照顧弘昉,兩人和氣的就跟前一天的暗潮洶涌不存在似的,沒辦法,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要的就是個臉面,哪怕心里恨不得對方去死,面上都得和和氣氣的。
舒宜爾哈登上馬車,放下簾子,就聽有人說了聲出發,馬車漸漸動了,先前速度還很慢,沒多久,車子就疾馳開來,透過窗簾,舒宜爾哈看了外面一眼,心中不由一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