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胤禛到海棠院后,舒宜爾哈喜滋滋的抱著弘暄沖他炫耀,哄弘暄叫他阿瑪,他心里明明很高興,臉上卻不動聲色,還要貶低兩句,說什么二格格和弘時只比弘暄大一個月,人家早就會說話了,哪個都比他開口早云云,舒宜爾哈一看他那假仙的樣子,心里就來氣,借口準備吃的,抱著弘暄走了,把他一個人丟在房里。
胤禛還很莫名其妙,不知道舒宜爾哈抽什么風,不過他自覺自己對女人一向寬宏大量,即便舒宜爾哈有點蹬鼻子上臉,他也決定大方的不跟她計較,只是等到兩人坐一起吃飯時,他仍說了兩句,意思是舒宜爾哈脾氣越發大了,沒外人也就算了,有外人在還是收斂點好,舒宜爾哈自己運了半天氣,決定跟他好好談談。
吃過飯,把人都打發下去,舒宜爾哈認真的看著胤禛,見她這樣,胤禛也不由嚴肅起來,挑眉示意她有話就說,舒宜爾哈打了半天腹稿,斟酌著開口:“這幾個月妾留心細看,爺對弘暄這個兒子,心里應該是疼**的,可是您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完全是相反的,不管他多乖巧伶俐,都得不到您一句夸獎和稱贊,孩子還小,尚且不會分辨大人話中的深意,您總是這樣,豈不是傷了孩子的心?”
胤禛不覺得自己態度有什么問題,這年頭講究的就是嚴父慈母,他從小就是這么過來的,他的兄弟也是一樣,以前他對弘暉也是這樣,也沒見烏喇納喇氏有什么意見,所以。這一定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舒宜爾哈的問題!他心里這么想,嘴上到底沒說出來,而是以目示意舒宜爾哈繼續,他想聽聽她究竟能說出什么道理來。
舒宜爾哈知道輕易說不動他,整理一下思維,繼續說道:“妾家里有個老家人。最是人情練達。他說,孩子就是父母的鏡子,你對他疼**關心。他就還你尊敬孝順,你對他橫眉冷對,他只會隔閡疏遠,孩子小的時候。一定要讓他感受到父母充足的**,他才能健康快樂的成長。而如果在他小的時候,一直有一個父親不喜歡他的印象,孩子長大后容易有性格缺陷。妾原不知道這話有沒有道理,后來心中好奇。讓父兄幫著查了一下,竟然有七八分準,凡是父母溫和慈**的家里。哪怕家里窮些,孩子大多積極陽光。反之,那些家庭有缺陷的孩子,不是自卑怯懦,就是冷漠偏執,好一點的也是缺乏安全感,對人沒有信任。妾不想自己的孩子長成那樣的人,妾希望他能成為一個自信積極胸襟開闊的人,妾不敢奢望爺對弘暄多和藹慈祥,只要您別總是批評他,在他做的好的時候能夸兩句,不要總拿他跟別人比,您能答應嗎?”
胤禛一直知道舒宜爾哈腦子里有很多想法,只是她不**往外說,沒想到她一旦敞開了說出來,還真挺能唬人的,他現在就有點被他說服了,想想偶爾夸弘暄兩句,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至于說不跟別人比,他估計是做不到,只能是不拿出來說,這點要求還真不算過分,他要是不答應,這位是不是還要給自己臉色看呀?胤禛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剛才舒宜爾哈把他晾在那兒,就是因為自己言語中貶低了弘暄,這位為兒子抱不平來著。
胤禛這個人,雖然離言出必行有點距離,但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妄言騙人,凡是答應別人的事,除非極特殊的情況,一般都會做到,自己想了想,覺得舒宜爾哈要求不算高,又不想再被人冷臉相待,在加上他心里也有些相信舒宜爾哈的話,因而很痛快的答應了。
舒宜爾哈松了口氣,她是真怕這位食古不化,弘暄現在還小,大人的話大多聽不懂,他判斷一個人的喜惡多是靠直覺,這是幼兒的本能,他本能的感覺到胤禛的親近和喜**,所以他也親近胤禛,但是隨著他漸漸長大,這種本能會漸漸消失,他只能依靠語言和動作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他,而小孩子又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智慧,她擔心胤禛的冷淡和惡語會給弘暄傷害,她不想自己的寶貝兒子有“父親不喜歡他”的心理陰影,幸好胤禛還能聽得進去勸。
對待孩子最大的分歧暫時解決了,效果如何尚未可知,不過舒宜爾哈能得胤禛這么個表態,心里已經很滿意了,這位要真化身慈父,舒宜爾哈還不適應呢,你能想象冷面王對孩子溫和慈**是什么樣子嗎?舒宜爾哈反正是想象不能,她需要的是一個公正嚴明的高大的父親形象,胤禛保持現在的形象,再學會夸獎和稱贊,就很符合舒宜爾哈的要求了。
不管怎么說,這個問題算是有個比較圓滿的解決方案,舒宜爾哈也想到剛才給胤禛冷臉的事了,忙湊上前軟語哄他,給他捏肩捶背的,胤禛一個二十多歲的壯年男人,對某些事自然是熱衷的,尤其是跟舒宜爾哈的配合堪稱完美,這一夜自然又是個熱情火辣的夜晚。
不過第二天舒宜爾哈可不敢睡懶覺了,今天再不去請安,她可不敢保證烏喇納喇氏不發飆,而等她走到正院,烏喇納喇氏只是淡淡問她身體可全好了,若是有哪里不適,盡可多休息幾天,言外之意就是,你要真不舒服,就老實在屋里待著,別勾搭胤禛往你院里跑!
舒宜爾哈臉上訕訕的,只說自己已經無事,還要謝過人家關心,烏喇納喇氏見她識趣,也不多說,武氏卻是冷笑一聲,說:“富察姐姐果然最得爺的寵,有點頭疼腦熱的,不用請,爺就自己去了,只是姐姐也該注意些,自己身子不適,就該閉門靜養,爺去了也不該留爺,省的爺過了病氣,姐姐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武氏自小產之后,性子就有些古怪,說話也尖刻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