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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丫頭!這算小事兒?”奧爾里多激動地站起來,指著盛亞維暴怒地問。
聽到奧爾里多的問話,盛亞維眉毛一揚。
她走到桌前,身體前傾,揮開奧爾里多的手。
雙手撐在桌面上,問:“怎么就不算了?”
盛亞維用雙手食指輕叩桌面,繼續道:“只是讓你推薦,又不是讓你幫我成為諾博大師的學徒。也就一句話的事兒,難道還不算小事?”
盛亞維看著奧爾里多的面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紫、最后定格在黑色。
“這不是重點。我....”奧爾里多絞盡腦汁地想著能夠拒絕的理由。
“這就是重點!”盛亞維打斷奧爾里多的話。
盛亞維收回撐在桌面的雙手,左手抱臂,右手拇指輕彈中指。
慢條斯理地來了一句:“難道你說話不算話?”
看著奧爾里多臉上飄過的暗紅和尷尬的眼神,盛亞維毫不意外——自己猜對了。
盛亞維搖了搖頭:“嗤,想不到我的導師居然是這種人”“食·言·而·肥!”
“為·老·不·尊!”
隨著話語,鄙夷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奧爾里多的身上,造成了會心一擊。
“好!了!不就是跟那個老東西說句話。我帶你去還不成嗎?”話音剛落,奧爾里多就感到自己胸悶了。
盛亞維這時才放下了胸前的雙手,喜笑顏開。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去吧!”
“……”奧爾里多怨念地看了盛亞維笑容可掬的臉,就不能給自己點緩緩的時間?等會兒那個老家伙肯定會抓住機會可勁兒嘲諷自己吧!
奧爾里多都幫他想好臺詞了。
“你不是煉藥很厲害嗎?怎么不教你學徒?”
“哎喲,不會是教不會吧?我說你怎么這么多年不收學徒呢!”
“看來實力強也不頂用啊!”
“就你這樣的,還是別誤人子弟了吧。”
“你的學徒我怎么會收?那我不是就跟你一樣了嗎?多降低我的格調啊。”
越想越心塞,關鍵是奧爾里多知道自己不能反駁那些話。不然肯定會被自家學徒惦記,以后不知道會給自己挖多少坑呢。
自己現在不是正被坑著嘛!
所以,當諾博看著奧爾里多走進自己的休息室時,那黑漆漆的臉色——還以為奧爾里多是來找麻煩的呢!
“怎么?會長,‘您’‘蒞臨’陋室是有什么指教嗎?”諾博摘下銀絲掐邊的眼鏡,語氣嘲諷地問道,尤其是說到您和蒞臨時。
“不是。”奧爾良板無視他語氣中的譏諷,板著臉語速飛快地道,“這是我的學徒——亞瑟,她想跟你學習銘文。”
說話的同時,奧爾里多順便將站在他身后的盛亞維推到諾博的面前,自己后退幾步。
諾博聽了他的話,目光清冷掃視了一下他僵硬的神情和煩亂的眼神,又探究的看看盛亞維。
居然沒有開口刺激奧爾里多,反而對盛亞維輕笑了下。
道:“想當我的學徒?可以,只要你能在3天之內畫出我指定的銘文。當然,我也會給你做示范的。”
簡直稱得上是和顏悅色了,讓奧爾里多以為他吃錯藥了,也讓盛亞維有些受寵若驚。
“真的?”盛亞維不確認地問道。
“言出無悔。”
“不過,是普通的學徒還是傳承級的學徒,我會考察后視你的表現而定。”諾博補充。
盛亞維聞言,沒有一點不舒服反而微微一笑,“那您現在有空嗎?”
“當然。”諾博起身,走到盛亞維的身邊時,說道:“走吧,去我的實驗室。”
接著似笑非笑地瞟了眼自從進門就說過兩句話的奧爾里多,便不發一言地從他身邊穿過。
盛亞維跟上諾博,路過奧爾里多時,對他低語:“謝了,老頭。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看著盛亞維和諾博有說有笑的走遠,奧爾里多心里升起一種比平時和諾博吵架時更深的怒火。
奧爾里多很不是滋味。
偷偷關注盛亞維的奧爾里多當然知道她鍛造的天賦非凡。依他對盛亞維性子的了解,她既然敢說想當諾博的學徒,銘文天賦必定也差不了。可是,她怎么就沒有藥劑和煉金的天賦呢!
那個契約,代表了他希望幫助的盛亞維的強烈心情和決心。所以,當盛亞維讓他幫忙的時候,他再不樂意也推薦了。其實,即使盛亞維不說那些話,他最終也會向諾博推薦她的——只是會偷偷摸摸地找諾博。
可是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能幫助她的地方真的很少。她擅長得輔助職業正好都是自己不擅長的,自己幫不上什么;尤其是現在連他老對頭都對盛亞維有幫助了。自己能幫她的就只有關于奧秘法師這方面,可是她在這方面又天賦異稟,自己對她幫助真的十分有限。
奧爾里多越想越覺得,自己除了足夠關注她以外,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導師,說不定自家學徒已經在嫌棄他沒用了。
因為內心的失落,奧爾里多臉上都顯出了幾分頹廢。
如果盛亞維知道他的這些想法肯定會笑噴。再送他一句——想太多!
盛亞維與人交往的標準從來不是對她有沒有用,而是看對她是否真心。
盛亞維現在甚至不知道他立下契約的情況下,就已經把他歸為“重要的親人”行列,與第一世的大姐、三妹以及這一世的梅林屬于一列了。如果知道了契約和內容,說不定他在盛亞維內心的地位可以與她第一世的母親比肩了。
而且現在,盛亞維跟諾博的相處情形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種有說有笑。
只見,諾博用余光看了看呆立在那不動的奧爾里多,對盛亞維說。
“你這樣對你的魔法導師,真的好嗎?”
“這不正隨了您的愿嗎?”盛亞維對諾博的裝腔作勢很不屑。
其實,盛亞維早看出來諾博之所以這么好說話的原因了——不就是想看奧爾里多現在這副不是滋味的樣子嗎?
諾博早就摸透奧爾里多的性格了——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不跟著自己而是跟著自己的老對頭學習,肯定每天氣得撓心撓肺。所以,盛亞維只有不是太差勁兒,他都會收她為學徒——就為了每天能用這個事兒惡心惡心奧爾里多。
而盛亞維之所以會順著諾博的意思,也是有這么個意思,誰讓奧爾里多經常對她惡聲惡氣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這么做她可以很輕松的獲得一個輔助職業導師。
所以,奧爾里多在那里想東想西的行為,可以簡稱為自虐,還如了兩人的愿。
“知道還順著我的意思?”諾博對盛亞維揚眉。
“當然,不順著您哪能氣著他啊!”盛亞維輕笑。
“你這性格!”諾博失笑,“怪不得自從收了你以后,經常能在魔法塔里聽到拿老家伙的怒吼。”
“謝謝夸獎。調/教他是我的義務,我會把這個義務一輩子記在心上的!”
“你一直這樣也不怕把他氣壞了?氣壞了你可就沒有職業導師了!”諾博語氣中不掩對她所作所為的贊賞和對奧爾里多的幸災樂禍。
“放心吧,老頭身體好著呢!再說了,氣氣更健康,我也是為了他好!”盛亞維臉上那假的不能再假的體貼讓諾博直接笑出了聲。
不過諾博也沒有忽略盛亞維眼中說起奧爾里多時,顯露的自然而然的親近。
“也不知道奧爾里多收你為學徒,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了!”
實驗室中。
諾博示范了幾個銘文以后,便停下了手。
問盛亞維:“看清楚了嗎?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我,或者我再給你示范一遍?”
“清楚了。我可以現在開始嗎?”盛亞維問。
諾博看著她躍躍欲試的表情,眉心一皺:“小女孩,有自信是好事,過分自信就是壞事了!”
諾博話中的質疑,并沒有打擊到盛亞維。好歹曾經也是個大銘文師,系統認證的!不至于連幾個基礎的學徒級的生命恢復、法力回復、思維清晰之類的常用銘文都畫不出。
在注意到諾博的銘文與通用銘文有幾個不同的線條時,盛亞維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親自感受這幾個線條的作用了。
“我真的想試試。”盛亞維目光懇切地盯著諾博。
諾博看勸不住她,只能無奈加警告:“你可以試,但是你如果失敗了,就必須照價賠付我的材料損失!”
滿腦子都是他剛剛所畫的銘文,盛亞維毫不遲疑的點點頭:“好。”
看這樣都打消不了她的熱情,諾博只好讓到一旁。
盛亞維拿起銘文筆,掂了掂,知道自己該用什么力道后,便蘸了點瓶中的瑟銀墨水。
盛亞維在繪制之前,分神吐槽了下——用這么純凈的瑟銀墨水畫這么低級的銘文,簡直是自己這兩輩子最浪費的行為了!不過還挺帶感的。
吐槽完畢,盛亞維就開始聚精會神繪制銘文。
盛亞維一開始繪制,諾博就驚訝的發現,她的手特別穩,而且下筆沒有絲毫的猶豫,簡直一點都不像初學者,就是一些有幾百年經驗的銘文師能做到她這個程度的也極少。
諾博覺得盛亞維的心態太適合銘文師這個職業了。
隨著盛亞維的繪制,諾博看著她手下的銘文與自己繪制的越來越像直至分毫不差,他便知道,自己關于銘文學的知識終于迎來了它的傳承者。
就像盛亞維所知道的那樣,她不僅是心態,連她本身都與銘文太契合了——這可是她第一次繪制有改動的銘文!
而且一世,讓她能夠深入了解銘文本質的契機,已經來了,也被她抓住了!
當盛亞維想要開始畫第三個銘文時,諾博開口了。
“不用畫了。”
盛亞維有些迷惑、有些意猶未盡地轉頭看著諾博。
“亞瑟。你已經是我的學徒了。傳承級的。”
諾博感慨起世事無常。其實,他之前根本沒想過會將盛亞維當作自己的傳承者,那句傳承者只是氣奧爾里多玩玩的,傳承在米斯特瑞大陸從來都是一件嚴肅的事情,氣奧爾里多這件事還沒重要到這個地步。
而且他也不相信,盛亞維的天賦能好到讓他收她當成傳承者。所以他才故意用改動過的學徒級銘文,就是為了讓她多經歷幾次失敗。這樣就給了他只收她當普通學徒的理由。而且經過他改動的銘文,也排除了她提前練習、作弊的可能。
可是沒想到啊!盛亞維的天賦會高到這樣,讓他不收她當傳承者都不甘心(普通學徒是可以換導師的)。要是跑了這個天才學徒,他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下可以說是戲言成真了!
‘這么說起來,我還得謝謝奧爾里多那個老家伙了?!’諾博心里嘀咕著‘呸!看他剛才不情愿的表情,有個屁的功勞!’
這么想著的諾博,越想越理直氣壯。
陷入他自己世界里的諾博,盛亞維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忍住。
“諾博導師,”盛亞維輕喚,“我想繼續畫下面的幾個銘文,可以嗎?”
諾博回過神來聽了盛亞維的話是一陣黑線,還沒忘了這茬呢!難道成為自己的傳承者還沒幾個銘文有吸引力嗎?
諾博臉色一沉:“不!能!”
以后有的是機會繪制銘文,急什么!現在應該是為‘成了諾博大師的學徒’而高興的時候嗎?你人生的重點呢?諾博看著盛亞維,恨鐵不成鋼地想著。
盛亞維臉上露出的遺憾,讓諾博眉心一跳——突然很理解奧爾里多面對她時的心情了。
這·妞·太·欠·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