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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明湘？”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大廳中央傳過來，“老夫瞧著也沒有什么過人的地方，怎么朝陽和世子一直都在夸獎你？”這樣說著，又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蘇朝陽和戚蕭文。
“二爺爺，沒有這樣的事。五姑娘的才華真的很不錯。”蘇朝陽滿眼含笑，看了一眼戚蕭文，“我記得當初世子殿下在看到五姑娘的畫之后也很是驚訝的吧？”
蘇朝陽卻是將話題丟給了戚蕭文。
蘇老大人就十分有興趣地看了戚蕭文一眼，“哦？這是怎么回事？”
從到頭尾居然都沒有正眼看過明里和明湘一眼。
明湘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待遇，因此臉上很是平靜。蘇老大人沒有問她話，她便靜靜地站著，不言不語。
明里雖然年紀尚幼，臉上有些不忿之色，然而見明湘這樣，便也有樣學樣，也沒有大喊大叫出來。
蘇老大人雖然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們姐弟兩人，但是卻也是暗中在打量著他們。故意弄出這樣一遭來，就是為了試探姐弟兩人。
現在看來，這個小女娃倒是不一般。小男娃雖然火候欠佳，若是用心雕琢，也不失是一個好苗子。
這樣看著，心中便有些滿意。卻也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們姐弟兩。
“哼，老夫覺得不過是些虛名。那些東西，只要被人捧一捧，便會有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老夫覺得很有道理。”蘇老大人哼了哼。
他用眼角的余光緊緊盯著明湘，沒有放過她的一絲反應。
聽到這樣質疑的話，明湘倒也沒有覺得尷尬。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看法。再說，這種虛名對她來說。雖然很有利，但是也不是非要不可。明湘并不是十分在意。因此當受到了蘇老大人的質疑之時，她也只是微微笑了笑。
連一絲不滿都沒有露出來。
戚蕭文就彎了彎唇角。
明湘就應該是這樣的。若是蘇老大人想著用對付一般姑娘的手段來對付明湘，那便是打錯算盤了。
另外一邊的蘇朝陽心中卻是有些驚訝。他好幾次和明湘擦身而過，雖然見過好幾面，卻也沒有深交，對于明湘的性情還是不甚了解。現在看到明湘的反應。更是心中震撼。
她還真是與眾不同。
“明湘？你有什么想說的？”蘇老大人雖然欣賞明湘不動聲色。沉得住氣的性格，卻也想看看她在這樣故意刁難下的反應。
不知道她究竟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明湘心中明白蘇老大人的意思，也沒有推辭。她微微一笑。稍稍抬起頭來，卻是沒有直視蘇老大人的眼，聲音也平靜無波，“老大人經歷過的事情多。看到的東西自然比晚輩要深刻很多。因此老大人說的話，明湘覺得很有道理。無從反駁。”
聞言，戚蕭文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以他對明湘的了解，這半句的后面，才是真正她想要說的話。只怕。不是那么好聽的。
在場的人除了戚蕭文以外都不了解明湘，因此聽她這樣說，都有些微微失望。
蘇老大人原本期待的心情像是被一盆涼水給澆了個透徹。他用鼻子哼了哼，不甚在意地搖了搖手。
這樣一副迷魂湯灌下來。這小閨女兒以為他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家伙么？
蘇朝陽也十分奇怪，他直覺明湘不應該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前幾次見面，她的表現都十分出色，性子也有些剛烈，應該不是會說出這樣溜須拍馬的話來的。
明里敏銳地察覺到了大廳中氣氛的變化，他抬起頭來看了明湘一眼，心中有些不安。然而在他看到明湘一向溫柔堅定的神情的時候，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的阿姐是極聰明的人，一定會沒有事的。
他們的外祖也一定會認可阿姐的。
明湘也不是沒有察覺到坐上上首的老人對她態度的變化，沒有絲毫的驚慌，明湘笑了笑，又接著說道，“只是，有時候履歷豐富，卻也不一定事事都能夠正確判斷。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知道老大人您覺得那鏡花水月，如何呢？”
聽著明湘前半句的話，蘇老大人心中便是一驚，這個女娃居然有膽子反駁他的話。雖然繞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卻也仍然改變不了她真正的意思。這話看起來像是在恭維他，實際上話中有話，卻是在諷刺他。
他活了這么大歲數，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拐彎抹角地嘲笑他。
蘇朝陽咂摸一會兒，笑了出來。
明湘這番話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在諷刺蘇老大人剛愎自用，不懂變通。最后一句鏡花水月則是用來回擊蘇老大人的話。
鏡花水月美雖美，卻是一些虛物。然而這世上雖然有很多人明白這個道理，仍然如同飛蛾撲火般追尋這些虛物。
正好回應了蘇老大人對明湘虛名的評價。
果然是妙！
這才是真正的明湘，他果然沒有看錯。第一次在宴會上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反擊那些女子的。
蘇朝陽這樣想著，含笑看了戚蕭文一眼。卻見戚蕭文眼里滿是笑意，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即使用杯子也沒有能夠遮住。
蘇老大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怎么樣？蘇老大人，本世子可沒有亂說。”好半天，戚蕭文放下茶盞來，笑道，“這五姑娘的確是有趣的人，您瞧著呢？”
這是在回敬他最初的那一句話了。
蘇老大人只覺得喉頭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
然而心中卻是極滿意的。
“你，過來這兒是干什么的？”總算緩過氣來之后，蘇老大人再一次明知故問，故意刁難明湘。
他想看看這女娃兒這一次會怎么回他。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是極不好回答。
因著兩家人的關系都還沒有明朗，所以，若是往親熱了說，只要蘇家不承認，明湘便是給自己沒臉。然而若是說的太冷淡，卻又顯得十分沒有誠意。
算起來，這個問題倒是比上一個更加刁鉆。
明湘卻是有備而來。這一次她直直望向了蘇老大人的眼，臉上適時露出悲切的神情來，“亡母生前一直念叨自己娘家的事兒，明湘時年雖幼，不敢相忘。此次聞言亡母高堂回京，特攜幼弟前來拜見，以聊亡母拳拳之心。”
蘇老大人便再一次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小女娃兒居然這樣機智，讓他有心想要找茬都抓不到把柄。
蘇朝陽聞言，一時沒有忍住，大笑道，“二爺爺，您就別再試探五姑娘了，她可聰明著呢。認了她，您以后都不再會覺得生活無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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