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的姑娘們紛紛低下頭來。剛剛見到了死人的場景，她們都有些回不過神來。根本就沒有心思來討論這些小丫頭的命運。本來，在長輩都在的情況下，對于這些她們也是插不上話的。
“太太說的也是有理。”秋姨娘笑意依舊，她看了一眼老太太，“剛剛的確是婢妾越矩了。只是，老太太仁慈，又是在寺廟中，饒了這些丫頭也說得過去。便只當是積了德吧。”
聽了這話，白氏的眼中就閃過笑意去。
沒有想到，這個秋姨娘也是個牙尖齒利的，李氏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有一就有二，這樣的小丫頭，留在府中也只是禍害。”李氏冷笑，“顧府可不養吃白飯的。”
這個李氏，果然是個經不得激的。白氏的心中有些失望。頭腦簡單的白氏，根本就不可能是秋姨娘的對手。剛剛這話，李氏說的太過露骨，已經十分越矩了。
果然白氏這樣想著，就看到老太太的眉頭皺了皺，臉色也微微冷了下來。“整天打打殺殺的，成什么樣子。”
老太太的口氣很是不快。看也沒有看李氏，老太太揮了揮手，“既然老婆子之前說了不追究，自然便不會追究。”
這話一出，小丫頭們的臉上便均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來。
然而，老太太的話卻還沒有說完。
“雖然死罪可免，然而活罪卻也難逃。按著你們現在的等級，再降一等，罰銀錢一串。好好反思一個月。”
這個懲罰也不算太重。
只要能夠保住一條命，她們就已經很是感激了。
聽了老太太的話。小丫頭們再次紛紛朝著老太太扣頭。
“行了行了，你們下去吧。”老太太揮了揮手。折騰了這么久，她的臉上就露出些疲憊來。
等到小丫頭們全部退去，老太太就歪了歪身子，看向秋姨娘的眼神中就閃過精光，“說吧，那個叫夏荷的。還是不肯招？”
眾人均是一愣。若不是老太太提起。她們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現在想想，倒也是，那個夏荷好像被帶下去之后。便再也沒有露過臉了。之后的一切都是秋姨娘在說。
然而，真假卻是有待商榷的。
聽老太太這樣問起，眾人心中便也都跟著疑惑起來。
不會……秋姨娘一直都在詐那些小丫頭吧？
白氏早就反應過來了。聽到這話，倒是沒有覺得十分驚訝。
只有李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秋姨娘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難道。她就不怕被拆穿么？
“你……”李氏望了望秋姨娘。
不過，李氏好歹也是三房的主母。驚訝過了一會兒，臉色便又平靜下來。
“老太太明鑒。婢妾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秋姨娘倒是沒有否認，“多謝老太太相助。”
老太太只怕早就看穿了。卻是沒有當場拆穿她。這便已經是給足了她面子了。雖然結果有些意外，她好歹也是將這件事情給審完了。
“對那個夏荷不用客氣，”老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若是她不肯招，那便打到她招為止。”
秋姨娘笑著應了。
明湘心中就有些唏噓。談笑之間。決定別人的生死。她這位姨母，也算是個人物。
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時候突然高調起來，是為何。
“你們可都記住了。今兒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老太太的聲音突然就冷了下來，“若是讓我聽到一個字兒……”
眾人紛紛躬身應是。
明湘也跟著福身。姜果然是老的辣。老太太早就做好了這個決定。讓她們都過來，不過是為了起一個震懾作用。正好也敲打敲打那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人。
看來，老太太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之后的隱情。這樣做，就是為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動手的人，敲個警鐘。讓她們都收斂一些。
這件事情到此便算是結束了。老太太看了眾人一眼，又說起了另外一個事情，“今兒回去的時候，都將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明兒個我們啟程。”
啟程？明湘就是一愣。
這個時候啟程做什么？她們才來不久啊。難道，府里已經出現什么變故？
明湘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明湘心中就有些疑惑。
難道，林府和齊氏動作這樣快？這不是陰謀剛剛被戳穿嗎？
老太太讓眾人收拾行李，明天又是要啟程去哪兒呢？
“母親……”白氏張了張嘴，“我們可是要回府了？”
明明過來的時候，說好是要住上十天半個月的。這才七天不到，老太太就要啟程做什么？而且，還一點兒預兆都沒有？老太太之前可是什么都沒有說過啊。
“明兒個，你們自然就會知曉。”老太太卻是一點兒都不肯透露，“今兒晚上將東西收拾好就行了。”
又看向明湘，“五丫頭身子好多了，接下來在府中將養，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明湘哪里敢說“不”？原本她來這里，也只是應了老太太的吩咐。
看老太太這般說，眾人便都明白她心意已決。再不說其他，眾人紛紛應下來。
“行了，也沒有什么事情了，你們都散了吧。”她也是真的乏了。
聽了老太太的話，眾人便又福了福身，三三兩兩的退去了。
明湘和安寧也隨著眾人退了下去。
屋子中逐漸空下來。
直到再沒有其他人，桐香這才走上前去，一邊力道適當地為老太太捏著肩膀，一邊就有些疑惑，“老太太今兒就吩咐下去，就不怕那些人又起那腌臜的心思嗎？”
“五姑娘也真是，被欺負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吭聲。”
聽到明湘的名字，老太太一直閉著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那個丫頭也是沒有辦法。”
雖然是嫡女，然而掌家的到底不是親生母親，自然不能任性。平日做事就小心翼翼的，生怕別人抓了錯處去。這個時候，明湘什么證據都沒有，又怎么可能出來說什么。就是她真的說了，只怕別人也只是一笑了之吧。
“是老太太您仁慈。”桐香的臉上堆起笑容來，“秋姨娘也真是個厲害的。三言兩語，就將這件事情解決了。五姑娘日后知道了，必然心懷感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