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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翔有點兒小結巴:“拜,拜天地?”
婆子腳下差點兒一滑。
兩個美貌小丫鬟一臉茫然地對視。
楊念慈圓溜溜的剪水美目笑得彎彎:“是啊,我們拜過天地就是親兄妹了啊。”
溫翔恍然:“妹子說的是結為異姓兄妹啊。”
楊念慈眉眼彎彎:“是啊是啊。”成了你妹子,看你還怎么下得了手把我拐到你床上去?
溫翔沉吟,還是答應下來。
楊念慈一擊手:“好,咱們現在就拜。你們倆去搬香案,洗香爐,還有準備龍鳳燭。媽媽,你去斬豬頭,買只紅毛大公雞,備上三牲禮,一盆黑狗血。你倆分個人再去買一壇子酒,一刀紙錢,還得買把新菜刀割手腕”
四人傻了,這是干嘛啊?
溫翔額頭有些緊,急忙攔著她:“妹子,結拜用不著這樣的。”
楊念慈咦了聲:“我怎么記得是這樣呢?難道我記錯了?”
溫翔嘆氣:“你是以前看多了戲了吧?”而且還看串了,結拜、成親、祭祀、捉鬼都混了起來。
楊念慈呆呆“哦”了聲,又是一喜:“看多了戲?看來我以前還是生活挺富裕的啊。”
溫翔一頓,很想告訴她,就得來的情報而言,相府的三小姐是個透明樣的存在,在被遺忘的小院子里自生自滅,輕易不出門,還看什么戲啊?自己應該說是看多了話本子。
兩個丫鬟不禁看向婆子,眼神詢問,聽說這位腦子傷到了,這是傻了還是瘋了?
婆子淡定表示,也傻也瘋。
在溫翔一切從簡的堅持下,楊念慈意猶未盡的拜了大哥。恩,以后就理直氣壯的吃他的喝他的了。
溫翔正想著怎么委婉的囑咐楊念慈不要出門的時候,楊念慈呵欠連天的開口了。
“大哥,我現在也沒法招待你,就不耗費你的時間了。恩,我會抽些時間多畫些樣子出來,讓她們帶給你,你不用往這里跑了。”楊念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個月不能沾水也不能吹風,一日比一日糟蹋,不能破壞在你心里的美好形象啊。”
溫翔還能說什么,反正她不出去就好。起身告辭,又說了句:“魏媽媽最會照顧人了,一手的好廚藝,日后就讓她長久跟著你吧。”
楊念慈訝異:“原來媽媽姓魏啊?”
楊念稱贊道:“好姓,跟媽媽一個樣的高貴冷艷啊!”
眾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話,魏媽媽心里好像去死,你去屎!
接下來一個月,果然楊念慈足不出戶,哪怕是被她命名為青杏綠桃的小丫鬟說外面怎么涼爽怎么漂亮,她愣是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楊念慈其實也想出去啊,天氣越來越熱,自己都長了一身的痱子,可就怕落下月子病,也就老實呆著了。除了看孩子睡覺,就是畫花樣。大的小的,繡帕子的繪屏風的,倒讓她腰包鼓起來不少。
出月子那一天,楊念慈在撒滿花瓣的木桶里泡了一個時辰才出來,覺得身上洗去了兩斤泥樣的輕松,心情暢快的拉著小包子“娘娘娘”的叫了半天。
本來溫翔還擔心她會跑到街上去,被相府的人發現。結果,楊念慈跟以前一樣的足不出戶,頂多在院子里轉轉。
青杏忍不住好奇,問她不覺得憋得慌?
楊念慈戳著她的額頭:“婦德婦德,知不知道什么叫婦德?我是個棄婦,還是個**,跑什么跑?招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怎么辦?被人搶走了當壓寨夫人怎么辦?”看了一眼鏡子又道“哎,人長得太美也是罪過啊。你們出去玩就好,回來給我講講。”
青杏還能說什么,沒見過誰說自己是棄婦是**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多光彩的事嗎?
溫翔聽了也無語,他現在開始相信段三小姐的確是傷了腦子,傷得還不輕。
相府的人自然找不到人。
劉氏緊繃的心情也放松了,雖然不知道老爺要做什么,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還能掀起什么浪來?
段相卻沒死心,誓要找到三女兒才罷休。
楊念慈有滋有味的在小院子里帶兒子,仿佛鬧市里的桃源一般。溫翔三不五時的過來看她們,每次來都會給楊康帶著玩具之類的小玩意。
進到九月,天氣仍然很熱,小包子快百日了。
當初楊念慈說孩子沒出生爹就死了,娘也被休,可見福氣薄,拒絕了溫翔辦洗三和滿月酒的提議,她們也沒得客人請。楊念慈看著蓮藕一樣的兒子,想著兒子的衣物用品全是溫翔置辦的,自己這個親娘好似有些不地道,便打算上街給小包子買百日禮。
身邊的人雖然不知道楊念慈的來歷及重要性,但溫翔可是親自囑咐了的,不要讓楊念慈出去。
被楊念慈改過名的小獒就偷偷跑去請示溫翔。
小獒是溫翔選中的一家人中的兒子,姓趙,原來的小名叫狗子,就圖好養活。被楊念慈很嫌棄,改成了小獒,解釋說獒是狗中之王,叫小獒既好養活,又大氣尊貴。
趙叔趙嬸沒有異議,管叫什么呢,兒子活蹦亂跳就好。小獒也覺得這名比狗子好聽多了,他還特地打聽了,得知獒比狼還要兇狠,能跟獅子一戰后,喜滋滋的應下來了,還纏著爹娘
把大名也改成趙獒。他現在七歲,等到日后學字時,知道“狗”和“獒”怎么寫時,又是另一番糾結了。
趙叔濃眉大眼長相周正,趙嬸秀美溫和擅長繡活,兩人的兒子趙獒長得也伶俐討巧。一家人住在大門旁的廂房里,看家趕車做粗活,小獒平日里也幫著跑腿。楊念慈倒是對他們一家滿意的很。
溫翔聽到消息只是思忖了下,便點頭答應,只讓小獒轉告青杏綠桃,千萬別讓娘子露了臉。
待到上街那一日,楊念慈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囑咐魏媽媽看好小包子,一轉身,便看見也換好了衣物的青杏綠桃,青杏手里拿著一個飄著長長輕紗的寬邊帽子。
楊念慈不由稱贊:“日頭太毒,是得帶個遮陽帽,曬黑了怎么辦?這紗也太長了吧。”
一段時日下來,眾人對楊念慈嘴里偶爾冒出的違和的詞語已習以為常,反正她們能猜出意思來就行。
綠桃笑道:“娘子長的好,被登徒子看見真容糾纏上了怎么辦?”
反正不管什么事,只要夸娘子好就沒錯。
楊念慈目光在她倆臉上打了個轉,嘆口氣道:“平日看著挺伶俐的,怎么今日那么傻?只我帶著有什么用?旁人一看你倆閉月羞花,哪能想不到我是傾城絕色?”
青杏綠桃閉了嘴。
魏媽媽翻了個白眼:“那就都戴上,不能便宜了外人去。”
楊念慈點頭:“都戴上。媽媽你在家里也要小心啊,跟趙嬸關好了門,不是說這邊住著幾個老男人是死了老婆的嗎?都小心著點兒。”
魏媽媽無力點頭,你們快走吧。
因楊念慈說喜歡看美人,不讓青杏綠桃穿寡淡的丫鬟樣式的衣服,每日里盡往好看里打扮。三人戴上輕紗帽后,都是苗條的身形,差不多的衣裙,倒像是三個姐妹結伴出游。
楊念慈看看快垂到腰間的長紗,就是刮起大風這紗也飄不起來吧。
三人上了馬車,趙叔坐在前面趕車,小獒喜歡熱鬧摘了只大荷葉倒扣在頭上,就坐在他爹身邊晃蕩著兩條腿兩邊灑望。
到了柳條街,京里最好的首飾衣裳胭脂水粉筆墨紙硯的鋪子都開在這里。而且,這條街由來已久,想是考慮到大熱天客人不耐出門,這里的商鋪在不礙腳的地方皆種植了高大的樹木,寬大的樹冠投下蔭涼,接連起伏,整條街竟涼風習習怡人的很。到了冬天,樹葉掉光,陽光灑落,看著也暖和。
到了街頭,楊念慈讓趙叔帶著小獒去旁邊的糖水鋪子里等著,家里有個吃奶的孩子,她們不能在外面久待。
楊念慈想著去金鋪里買一套足金的手鏈手鐲長命鎖,可眼睛瞄到兩邊的小攤,心癢得很,不買點兒什么回去怎么對得起自己是個女人的屬性。
好在她還記著小包子,一路走去并不停頓,只是用眼瞄著,有看上的連價錢都不講,直接買下來,倒也沒耽擱。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花不了幾個錢,幸好多帶了些銅板。
順利來到金鋪,喊伙計拿來幾套嬰兒用的金五件,楊念慈一眼相中了蓮花紋刻著“平安康樂”的那一套,爽快的全價付了錢,喜得伙計送了她一對銀耳墜,兩個銀戒子。倒也做得小巧精致。
楊念慈順手將銀戒子給了青杏綠桃,耳墜自己收了起來。三人便往外走。
楊念慈沒打算再買什么了,可經過一家成衣鋪,她心有所感的偏頭瞧去,頓時睜大了眼睛。
一個小丫頭正拿出一套衣服要掛起來,還未掛好。
以她毒辣的目光和前世的經驗來看,好東西啊,還是只此一套的好東西!
只是遠遠看著,那如光泄水流似的光澤,那順滑質感的料子,那逐層渲染自然過渡的顏色
楊念慈拐彎不待減速還加了速的沖了進去,一把按住那衣衫,急吼吼道:“我要了,多少錢?”
小丫頭嚇了一跳,搶劫啊?
“五五十兩。”
楊念慈一手抽了張銀票扔過去:“不用找了。”
小丫頭拿起看了眼面額,無語,正好五十兩,沒找頭。
青杏綠桃急忙跟進來,瞧著楊念慈懷里的衣衫兩眼放光,好漂亮啊。娘子好眼光好身手。
“我出五十五兩,衣裳賣給我。”
青杏綠桃怒,敢來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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