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妃第十五章 冒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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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冒認


更新時間:2015年07月28日  作者:拈香一朵  分類: 古代言情 | 女尊王朝 | 拈香一朵 | 金妃 

夏辰一邊苦思是否還有別的辦法,一邊盯著那證人腰上的錢袋瞧了又瞧,總覺得沒什么不同,才放下心來。

衙差剛走到門口,人群中走出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深深一躬:“大人,適才小人在街上聽說,有人拾到個錢袋交到了公堂,小人剛剛丟了一個,想來認認。”

高知縣一臉驚訝:“你丟的是什么樣的錢袋?里邊有多少錢?”難不成真如這孩童所說?

中年男人從容答道:“青緞繡銀邊兒的錢袋,里邊有四十五文銅錢,紋銀三兩半。”

夏辰扭頭一看,正是那問路的中年人,聽他說得如此準確,心中不由一喜。但這人問路時,自己分明已經撿到了錢袋,再說他不是去了文興書院么?怎么會在這里?一邊納悶兒,目光一邊在人群中搜索著,果然見到那白衣少年正站在邊上向她眨了下眼睛。

夏辰立刻會意,他們是來幫忙的。“大人,我想起來了,這位大叔的確到過我們的瓜攤,還說了好一會話。”

高知縣聞言道:“既然如此,這錢袋是這位……”

周福大呼一聲:“大人,這人定是聽了堂才來冒認的,請布莊掌柜來問問便知。”

高知縣雙目一瞪:“哼!適才堂上并無人說袋中有三兩半銀子,四十五文錢,而你卻說不上來,我看冒認的是你吧!”

周福道:“小人冤枉啊大人,他們,他們許是一伙的。”

高知縣有些不耐煩,這中年人身著長袍,雖不算光鮮,卻十分平垂,看得出衣料不錯,在大云國平民百姓是不會,也穿不起這樣的衣裳,這樣一個人,怎會和韓義這般布衣一道。不過為表公正,還是讓人把布莊掌柜叫了來。”

夏辰心中一陣忐忑,這中年人是冒認的,他們似乎又是剛從外地來的,布莊掌柜定不認得,若是被識破,豈不也要受牽連。

布莊掌柜來到堂上,高知縣讓人拿錢袋給他認,布莊掌柜看了一眼:“回大人,這錢袋的確是小店的。”

高知縣道:“你可看仔細了?”

“看仔細了,做錢袋的青緞,只有小店有兩匹。”縣中所有的布莊都是一起去進貨,一是為了搏個低價,二是為了路上互相有個照應。其他幾家認為花紋太花哨,怕這里的人不認都沒要,他卻眼光獨道,進了兩匹來做成了錢袋,果然賺了。

周福立刻道:“大人,小人就說他們是串通一氣,小人沒有說謊。”然后極為囂張地指著韓義:“快快還我那一兩半銀子來。”

“肅靜!”

夏辰瞪了他一眼:“是在秀春布莊買的又怎么了?你能買,別人就不能么?”說罷看向布莊掌柜:“請問大叔,您店里賣過多少這種錢袋?您能記得哪些人買了去么?”聽這掌柜說有兩匹,她相信這錢袋絕對不是獨版。

布莊掌柜愣了一下,略顯得意地道:“這個樣式賣得極好,前前后后做了幾百個,現在店里只剩十幾。至于誰買過,我哪能記得住哇。”

周福一聽臉色大變:“大人,是小人記錯了!的確是三兩半銀子。”

高知縣拍了下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喧嘩,現在真相大白,堂下聽判。韓義拾到錢袋主動尋找失主,拾金不昧,獎紋銀三兩。周福冒認在先,訛詐在后,罰銀三兩,杖責三十,以警戒效尤。現將錢袋還與真正的失主。”

周福一下子軟在堂上:“冤枉啊!大人!”隨即便被兩名衙役按倒在地,掀起衣擺扒下褲子便是一頓好打。

衙役們早看這廝不順眼,手下絲毫不留下,下下打得結實,白花花的屁股很快便皮開肉綻,血肉飛漸。

聽他叫得像殺豬一樣,夏辰心里那叫痛快,更見識了這古代的刑法還真有那么點——不人道,而這杖刑貌似還算輕的。

堂外看熱鬧的也皆道周福活該,個個拍手稱快。

周福的家仆取來銀子交到堂上,扶起被打得屁股開花慘嚎不斷的周福,灰溜溜地走了。

高知縣當堂把罰銀交給韓義,宣布退堂。

夏辰立刻往外跑,一出門便見那白衣少年和青衣中年人,正站在縣衙大門斜對面一棵柳樹下。

她跑過去道:“多謝兩位仗義相助。”

中年人笑道:“這都是我家公子的意思。”

聽中年人管白衣少年叫公子,夏辰心道,原來是個世家子弟啊。在大云國“公子”平時可用作敬稱,而自家仆人稱公子的,只有宦家、世家子弟或是有功名的人。

白衣少年欠欠身:“在下岑少澤。”

夏辰伸出手:“我叫夏辰。”看到白衣少年疑惑的眼光,立刻反應過來,改為雙手作一揖。因為太高興,差點忘了古代人可不興握手的。

韓義這時走過來,見夏辰和白衣少年說話,道:“都怪我沒弄清楚,險些被小人訛騙,如今才物歸原主。”

岑少澤見看熱鬧的人都走遠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小聲道:“這錢袋的確是那周福的。”

韓義一怔:“什么?”

夏辰道:“外祖父,這位公子和這位大叔是見我們好心反被冤枉,才幫忙的。”

中年男人點點頭:“說來也巧,之前問路時,剛好聽到這位老人家說錢袋里有多少銀錢。剛剛在堂上聽小公子說丟錢袋的可能另有其人,而我說知道里邊有多少錢,我家公子便命我上前冒認。”

夏辰笑了下:“不敢當公子,大叔叫我辰兒就好了。”這中年人還真是有趣,難不成叫“公子”叫習慣了?

其實中年人自己也納悶兒,這敬稱竟脫口而出,并且一點也不覺得別扭,明明是個布衣小郎,可他的眼睛特別的清澈、沉靜,讓人無法將他看成一個孩子。

見韓義還是有些沒明白,夏辰道:“外祖父,一會兒我再慢慢和你說。”然后看向白衣少年:“你們不是要去文興書院的么?”

岑少澤道:“我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適才路過一家酒店,歇了下腳用個便飯,出門時剛好遇上一群人吵鬧著去衙門,所以跟上來看看,不想卻是有緣人。”

夏辰忽然想起一件事:“剛才真是好險,萬一那布莊掌柜真認得錢袋是周福在他那所買,怕是會連累二位。”

中年人微微一笑:“那也無妨,我家公子是何身份,豈會賴他那幾兩銀,我家公子可是……”

岑少澤輕咳一聲,不待中年人說下去,看著夏辰道:“想必你已看到那證人身上的錢袋,與周福那個一樣了。”

夏辰微微一笑:“原來岑公子也已注意到。”

“嗯,所以就算我們不上前冒認也沒關系。”最多判成無主之物。

夏辰道:“那樣我們只證明了清白,周福卻不會受到懲罰。”

中年人拿出錢袋遞給夏辰:“這錢袋應該歸你。”

夏辰道:“若非兩位幫忙,難出這口惡氣,再說我們已得了賞錢,這錢袋不能再收。”

中年人眼中滿是贊賞:“辰兒讀過書吧?”這孩子談吐不俗,小小年紀又能明分道理。

夏辰道:“讀得不多,算是認些字。”

中年人嘆道:“不得了哇。”

岑少澤道:“情非得已才冒認,這錢我們絕不能留。”

夏辰心想也是,人家堂堂世家公子,拿了這錢豈非成了貪小便宜的。

“不如用這些錢買些筆墨交給書院的喬先生。我聽說喬先生從不收貧家子弟的學資,還常自己出錢買筆硯供給他們,我們就用壞人的錢做些好事。”這樣就能見識下遠近聞名的文興書院,又可以順便道看看三舅舅。

岑少澤道:“如此甚好。”

一起來到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店鋪,夏辰才現這岑公子還此中行家,于是請他幫自己選了一個硯臺兩方松煙墨,因為得了賞錢,韓義又請他幫忙挑了四支毛筆給外孫。

周福那些錢買成筆墨包了兩大包。三兩多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像李老丈一年賣瓜所得加起來不過七八兩。一兩銀子能換一千枚銅錢,而一支不錯的毛筆不過百文。

離開小柳街來到那條長巷,快走到盡頭處,有一青磚墻圍成的大宅院,門外青蔭遍地,門額上有一方烏漆小扁,上邊雕刻著四個端正的字“文興書院”。

一名相貌秀氣的書童把他們請進門,門內是一條竹徑,兩邊結柏屏遮護,轉過柏屏便是三間寬闊的正屋,青磚灰瓦,極為素雅。

穿過游廊,來到西廂堂屋,正中座上掛一幅山水畫,兩側墻上是四君子立軸,桌椅之類,色色潔凈,棗木架上放著一盆蘭草,此時花開正嬌,散著淡淡幽香。

書童請他們就坐,捧上茶:“先生正在講書,稍后便來。”說罷退了出去。

茶是用嫰竹葉和燈心草沏的,清香透心,夏辰喝了一口,輕輕放下茶杯,不想弄出聲響打破了這靜肅。

中年男人始終未入坐,垂手站在岑少澤身側,端詳著夏辰。這孩子目俊眉修,延頸秀項,年紀雖小卻已皓質呈露,越看越覺得貴不可言:“公子,辰兒似乎與你很投緣,何不認作兄弟?”

岑少澤微笑道:“我亦有此意,不知辰兒意下如何?”

夏辰很不習慣這般客套,她已經牙根酸了,點頭道:“求之不得,你比我年長,我叫你岑大哥吧。”什么公子少爺,兄臺賢弟的,在她來說都很別扭。

韓義道:“辰兒,岑公子是貴人,不得無禮,要叫兄長。”

岑少澤微笑道:“叫大哥好,我亦管辰兒叫辰弟吧?”

夏辰心里一陣好笑,稀里糊涂地認了個小哥哥,不過她一向喜歡交朋友,這少年看上去斯文俊雅卻不刻板,又無富家公子的傲慢之態,挺討人喜歡。“岑大哥還叫辰兒便是。”

“也好。”

這時一位面容儒雅,須髯飄逸,骨格清奇的中年人從門外走進來,之前那個書童跟在身側,夏辰想他必是喬先生了。

果然中年拱手道:“適才正在給學生們講書,多有怠慢。”

幾人都站起身,韓義先還禮道:“是我們打擾了先生。”

岑少澤作一揖:“喬先生,家父讓我來請先生有空到州府一敘。”

喬先生很鄭重地還了一禮,然后才問:“岑尚書在州府?”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岑少澤點點頭:“家父現在被貶到青州,任太守職。”

喬先生嘆了口氣:“這幾日我便去拜訪岑公,坐。”

眾人落座后,韓義問道:“喬先生,奇兒近來可有長進?”

喬先生微微頷:“奇兒很用功,進步很快。”說罷扭頭沖那書童吩咐道:“去把奇兒叫來,他不是一直很想拜會咱們大云國開朝以來,最年輕的探花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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