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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則
十二月初八這日天還沒亮成奕瑤便被挖了起來,還在迷迷糊糊間便被人拉著開始梳妝。
“新娘子還沒完全醒呢!”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成奕瑤轉身便瞧見彭國公府世子夫人走了進來,卻是被扣著沒法起身,只得點頭道了安。
“來,給我吧!”世子夫人接過一邊嬤嬤手里的梳子笑道,“今兒你可得累著了,不過這輩子就這么一天,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成奕瑤點頭:“今日要麻煩夫人了!”彭國公府世子夫人被請來做全福夫人,這事成奕瑤自然是一早便知道的。
“今日新娘子最大!”世子夫人笑道,說著已經開始為成奕瑤梳頭,口中念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成奕瑤只覺得一上午都在混亂中度過,待一切都收拾妥當,才覺得頭上似有千斤重,頂著鳳冠壓得脖子似乎都短了一截。
成奕珺幾個一早便過來看著她梳妝,卻是安安靜靜地陪在一邊,這會兒用過午飯又跑了過來,湊到成奕瑤跟前道:“大姐姐今天真漂亮!”
“大姐姐今天是新娘子,自然漂亮了!”成奕玲盯著成奕瑤的鳳冠道,“大姐姐,這東西是不是很重?”
成奕瑤微微一笑,卻是不敢大動生怕鳳冠掉下來:“很重呢,就和頂了一頭的首飾差不多的感覺!”
“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多頂些首飾。先練著,免得出嫁的時候脖子受不了!”成奕珺驚呼道。
二夫人上前敲了成奕珺一下笑罵道:“小姑娘家家的想什么呢!”
成奕珺吐了吐舌頭正待說什么便見安磬跑了進來:“姑爺來了!”
“大姐夫來了嗎?”成奕珺趕忙跑到門口緊張道,“我們得把門看緊了,不知道大哥他們有沒有把門看住了,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個不頂事的,只能指望二哥、三弟了,哦還有崔家表哥!”成奕旻畢竟是成奕瑤的弟弟。如今她成婚自然是得回來的。
“好了!”二夫人拉過成奕珺道。“沒趕你們走就算是好的了,躲梢間去,一會兒可不許出來!”
成奕珺吐吐舌頭道:“知道了。知道了!”便拉著成奕玲往梢間而去,卻是溜著腦袋不停地往外看,又朝著一邊的安磬揮手道,“快去看看外面什么情況。一會兒回來告訴大姐姐啊!”眾人皆失笑,這丫頭自己想聽還得拉上成奕瑤做幌子。
成奕晟道:“我來出一個。單木不成林,對上聯!”
司徒宥淡笑道:“雙石難為磊。”繼而看著成奕晟幾人道,“幾位也出了好些對子了,不若在下來出一個。若是各位沒人對的上來,便放在下過去如何?”
成奕晟幾人對視一眼,道:“好!”
司徒宥略一沉吟道:“美人如花。花開美人嬌!”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想不出來了,成奕旻朝著司徒宥拱手一禮笑道:“姐夫。請!”
小舅子這聲姐夫自然是說明這關通過了,司徒宥拱手一禮道:“多謝小舅子高抬貴手!”
安磬看到此處又一溜煙地跑了回去:“小姐這會兒姑爺真的過來了,幾位少爺、表少爺出了好些對子,姑爺都給對出來了,最后姑爺出了個對子,幾位少爺都沒對上來!”
“哦?什么對子?”成奕珺立馬溜了出來,被二夫人瞪了一眼才又縮了回去。
安磬道:“姑爺出的是‘美人如花,花開美人嬌’,小姐這對聯難嗎,奴婢不懂,不會是幾位少爺讓著姑爺吧!”
彭夫人笑道:“這對聯可不好對,這聯看似簡單,但是要對工整了卻是有些難度的,前后‘美人’相呼應,中間又有花字相銜接,這‘美人嬌’又同‘美人蕉’又是花名!”
“好像是很難對的樣子啊!”成奕珺溜出小腦袋皺眉道。
二夫人道:“新姑爺快過來了,還不快準備!”
申時便得到司徒家,一會兒還有一溜的流程得走,確實是得抓緊時間了。
蓋上紅蓋頭,成奕瑤的眼前便只剩下一片紅色,以及腳下的方寸之地,不多時便聽見有嘈雜的聲音響起。
“來,新姑爺吃甜湯咯!”便聽見有婦人高聲吆喝一聲,聽著眾人的起哄身,成奕瑤看不見卻仿佛能瞧見司徒宥清冷的面上閃過一絲無奈,在眾人的注目下喝了甜湯,吃了甜蛋。
成景睿和王氏都不在都城,成奕瑤不用拜別父母,只來到壽康齋,拜別的祖父祖母。
聽著國公夫人細細的囑咐,成奕瑤的眼中溢滿了淚水,雖說沒有人看見,卻也怕眼淚花了一上午才畫好的新娘妝,悄悄抬手想用袖拭去,卻見一塊帕子悄悄塞進了手里,看到的是一席火紅的喜服,以及修長白暫的手。
“好了,吉時快到了,瑤兒該出門了!”國公爺拉過淚眼婆娑的老妻無奈道。
“是呢,是呢!”國公夫人語帶哽咽,頻頻點頭。
一邊的媒婆便開始催上轎,這是習俗,表示男方對女方的敬重,也顯急切欲娶之過門之意。
彭夫人上前道:“今兒可是喜事,老夫人該高興才對!”說著上前扶著成奕瑤的手,“您孫女我可牽走了!”
成奕瑤瞧不見外面的情況,只由作為全福夫人的彭夫人扶著出了門,原本該由兄弟背著上花轎的,不過成奕旻才八歲,成奕晟也不過十一歲自然是背不動成奕瑤的,到時候一個不慎摔傷一跤可就不好了,便由大表哥崔之輝背著上的花轎。
崔之輝背著成奕瑤只覺得一道灼熱的目光死死地鎖著自己,一轉身卻是什么都沒瞧見,怕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花轎嬌簾落下之前,新娘必須哭兩聲,又做哭嫁,成奕瑤早先在里面哭著,這會兒卻是半滴眼淚也擠不出來了,怕是這天都沒喝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不過好在蓋著紅蓋頭,別人也瞧不見,嗚嗚的干嚎了幾聲便算是過去了。(未完待續)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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