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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姨娘這“搜查令”一出,沁竹居便不太平了。
李媽媽用眼神咨詢了蘇老夫人,得到了蘇老夫人的輕輕點頭之后,果真帶著幾個丫鬟往沁竹居的每個屋子而去。
蘇念語見李媽媽一間一間找了下來,熱鬧得很;看了大半日的戲,心里興致盎然,面上卻是裝作善解人意道:“沁竹居不算小,大大小小十來間屋子,全部找下來還得費些時候,不如我讓元香元秋也一同去幫忙。”
此時的劉姨娘雖傷透了心,面上卻還表現得十分強硬,饒是那錦衣華服的蘇大姑娘現在看起來笑瞇瞇的,看似是一番好意,劉姨娘卻一直都提防著。
能逃出了她的西城田莊,轉手還燒了莊子的所有一切,她著實不敢小看。
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不由拿冷眼睇她:“自不用……”
大姑娘幫忙這五個字還咬在嘴里,蘇然當劉姨娘不存在一般,對著蘇念語點了點頭,道:“也好,語姐兒就跟著辛苦些。”
蘇念語乖巧道:“總歸關乎到劉姨娘和二妹妹,我獻上一份力是應該的,再者,我自不信劉姨娘會真會對二妹妹下毒,父親您也別放在心里頭。”
蘇然嗯了一聲,下巴繃得更緊,面色更是陰郁了一分。
劉姨娘被噎得說不上話,心知蘇然在心里是怪她責備她的。
也是,后院向來都是她在打理,如今出了晴姐兒被下毒這樣的事情,矛頭還指向了她。暫且不說結果如何。這事兒若是傳了開,一個是他的二女兒,一個是他的枕邊人,二人還是親生母女的關系,想想自是十分沒有顏面的事。
別說是蘇然。就是她,都覺得這事兒荒謬至極。
……老夫人雖隱忍著沒有發作,她卻是知道的,經了這事兒后,老夫人只怕沒那么好說話了,到底是大大的家丑一樁。怪晴姐兒不懂事嗎?
不,怪的是她,也只能是她。
晴姐兒年紀方小,一時糊涂犯點錯是免不了的;而她身為她的姨娘,自然要默默背負起教子無方的罪名。再者,她掌著后宅之事,院子里頭出的事,責任自然也是落到她頭上的。
董氏在世的時候,她從沒栽過這么大的跟前,萬萬沒想到,給她這重重一擊的卻是她養大疼大的女兒。
劉姨娘每每想起,總覺得心在滴血。
她恨。她恨啊!之前所做的努力和準備算是全白費了,好不容易等來的嫡母位置,只怕又要長著翅膀飛了。
劉姨娘咬著唇。冷著雙眸子看著李媽媽帶著幾個丫鬟在屋子里進進出出,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看到她們手里拿著有關丹參草的東西。
同樣看著一眾人在屋里翻來覆去找東西的寧嬤嬤,這會兒臉色大變,只差要哭出來了。
她心急如焚,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媽媽等人的身上,小跑著到了蘇念晴的身邊。帶著哭腔小聲道:“姑娘,我們要如何是好?”
蘇念晴心情也極差。強裝鎮定道:“不妨事,我之前不是讓您把那包丹參草埋到院子的花叢中去了?嬤嬤無須擔心。她們定然不會料到的。”
寧嬤嬤一聽,更加急了,面如土色道:“姑娘,方才老奴擔心姑娘喝了太多有毒的湯水,掌握不好分量,故而留在屋里陪著您,那包東西老奴還未來得及拿去埋了……”
這下,蘇念晴生生被嚇得后退了一步,面色越發白,似聽錯一般地轉了頭看著寧嬤嬤:“嬤嬤,您方才說什么?”
寧嬤嬤哪還有心思再重復一遍,一眨眼,懊悔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蘇念晴瞪圓了雙眸,驚慌恐懼已然在胸口翻滾,“嬤嬤您……怎么這么糊涂!”
寧嬤嬤登時就慌了,那包丹參草她正好放在她屋里的柜子下,若被找出來,她的下場定是十分凄慘的,不由握著蘇念晴的手,眼淚已經花了一張臉:“姑娘,您得想想法子救老奴啊……”
這求饒的話語還沒說完,李媽媽已經帶著人進了寧嬤嬤的屋子,翻箱倒柜的聲音,噼里啪啦響成了一團,只聽得有人驚叫了一聲:“李媽媽,奴婢找到了一包東西……”
這聲音并不大,可是十分清晰,也一并傳入了寧嬤嬤的耳朵里,寧嬤嬤握著蘇念晴的手登時一僵,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忽地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只余兩道淚痕在臉上流淌。
蘇念語本就知道,這出鬧劇本就是二庶妹自導自演的,留了心眼在觀察這她們那邊的一舉一動。只見得寧嬤嬤摸到了二庶妹身邊快速地交談了幾句之后,二人均是一副死到臨頭的神色,便知道李媽媽這一趟找下來定會有什么收獲。
卻是沒想到那么快的。
李媽媽帶著那包東西回到了蘇老夫人的跟前,蘇老夫人不過是淡淡瞥了眼,便揮了揮手,示意著拿到劉姨娘那邊去。
劉姨娘便雙手接了過來,又交到了碧桃的手中。
還沒打開那紙包便能聞到那濃重刺鼻的氣味,碧桃已經皺著眉頭道:“是丹參草無疑。”
大抵是因著找出了證據,劉姨娘的臉色好了許多,方才灰敗的雙眸也恢復了神采,她端出了幾年來掌家的姿態,問了問李媽媽:“李媽媽方才說,這包東西是從哪里搜到的?”
李媽媽道:“是從左邊的第二間廂房找出來的。”
劉姨娘冷笑了兩聲,“如我沒記錯,李媽媽所說的那個屋子應該是寧嬤嬤的吧?”邊說著,眼神也跟著輕飄飄地瞥向了已經癱坐在地上的婆子。
寧嬤嬤面上眼淚鼻涕橫流,心知已經露陷,卻又下意識地辯白:“老奴、老奴亦不知我的屋里頭為何會藏有那包丹參草……”
“放肆!證據都擺在你眼前了,竟還敢狡辯,真當我們都眼瞎了不成!”
劉姨娘怒目圓睜,早就打定主意要趁此機會把寧嬤嬤從沁竹居除掉,寧嬤嬤是疼晴姐兒不假,卻是個胡來的,再讓她待在晴姐兒的身邊,指不定還會出什么大亂。
她著實不放心。
寧嬤嬤白著臉,本是想要緊牙關死不承認,卻被劉姨娘那副吃人的模樣生生嚇得不敢再往下說。
寧嬤嬤一直都知曉劉姨娘是個厲害的,以往看到她明里暗里整其他房的姨娘,只覺得自己跟了這樣的一個姨娘是自己有慧眼;如今,一念之差,自己便走到了劉姨娘的對立面,只怕,劉姨娘是留她不得的。
可是,她不想死啊!
慌亂之下,寧嬤嬤爬到了劉姨娘跟前,抱著她的腳求饒道:“劉姨娘饒命!老奴也只是受了其他人的唆使,這件事并非是老奴一人策劃,老奴只是聽令行事,和老奴半點關系都沒有啊!”
見劉姨娘無動于衷,她胡亂抹了兩把淚,忽地指了指立在塌邊被丫鬟扶著的少女,“老奴可是二姑娘的奶娘,從小便待在她身邊照顧著她,劉姨娘您看看,二姑娘長得多好,老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若不是姑娘說了您會害她的話……”
“住嘴,死到臨頭還想拖晴姐兒下水!”眼見寧嬤嬤這一哭訴就要扯到了她的寶貝女兒身上,劉姨娘趕忙出聲喝止,“還口口聲聲說你是她的奶娘,卻差點毒害了她的性命,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寧嬤嬤更是抽噎得厲害,“方才碧桃不是說了么,那里頭的毒性并不強的。”
劉姨娘氣急,“毒性若強,晴姐兒這會應該就已經斷氣了吧?難不成下了毒沒吃死主子,這樣的事不算是大錯?”
寧嬤嬤拼命搖著頭,嗓子已經都喊得沙啞,“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誰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做下了這樣的事,萬萬是不能再留的,權當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我!”劉姨娘繃著臉,手一揮,喚了幾個丫鬟上前,“把寧嬤嬤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不,劉姨娘不能如此對老奴……你們不要過來!放開我,放開我!”
寧嬤嬤驚慌失措地被架著往外面走,邊走還邊掙扎,見自己的話不管用,忙扭頭找尋起了少女的身影,“姑娘,您快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啊!”
少女的雙手抓在床側,面色慘白,眸中更是有淚花在轉動,卻是不敢為寧嬤嬤求饒,只眼睜睜地看著寧嬤嬤被拖出了屋外。
這場鬧劇就在寧嬤嬤的哭嚎聲中草草收場,不須一會,滿屋的人便都走得沒了影。
蘇念語走在最后面,用手帕掩面,快走到門口之時,寧嬤嬤已經挨了結結實實的十來棍,一開始嚎得震天響的寧嬤嬤,這會后背已經被血水濕了個透,軟趴趴地被按在地上,不時翻著白眼,嘴角濃濃的血不斷冒出,幾乎只剩下出氣的份了。
五十大板?
蘇念語抿了下唇,心知劉姨娘對寧嬤嬤是下了殺心,只怕不用打到五十大板,寧嬤嬤便會被活活打死。
蘇念語復又望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因著人都散了,那兩扇門此刻倒是捂得緊緊的,碟玉琉璃正筆直地跪在門外,二人皆是面色蒼白。
她們的身側,珍珠碧桃正冷冷地看著她們。
蘇念語勾了勾唇,想著屋子里頭氣急敗壞的劉姨娘及做了蠢事的二庶妹,腦海中不由蹦出了四個字——兩敗俱傷。
在棒棍規律地打在**上發出的聲音中,蘇念語噙著一絲微笑步出了沁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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