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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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瘋子！”惠雅下意識的認定了這人是滿掌柜，一激動之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滿瘋子這個詞兒給說出來了。
“嗯？這位小姐認識我？”那滿掌柜原本看著惠雅等人是不認識的人，想要把那破舊的木門給關上，一聽到惠雅這么叫，倒是沒有立刻關上門，搖著一顆毛茸茸的頭顱，皺著粗大的眉毛問道。
“你是珠市口金銀鋪子的滿掌柜，我說的是也不是？”惠雅看著他臉色并不好看的樣子，覺得心里頭慌慌的，但作為東家，可不能在自家掌柜的面前太丟臉了。
跟滿瘋子說話的時候，惠雅都是強撐著自己的意志，努力的挺起了自己的腰桿，目光直直的看向滿掌柜。看著那亂蓬蓬的頭發下頭，滿掌柜雖然一臉的不耐，卻并不是兇神惡煞的人，惠雅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我是姓滿，不過可不是什么掌柜的，人家都叫我滿瘋子，你剛才不也叫了么？”滿瘋子晃了晃大腦袋，對著惠雅嘿嘿一笑，轉身就要關門。
惠雅看著他的動作，忙不迭的向前沖了兩步，一巴掌拍在門上，拍得自己一只手生疼，卻也成功的阻止了滿瘋子關門的動作。
“小姐，你這是何意？”滿瘋子原本覺得惠雅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膽子還挺大的，對她有著三分好感，不過看著她竟然在自己關門的時候，一巴掌拍在門上不讓自己關門，眉頭就皺了起來了。
敢于在自己這嚇人的外形壓力下，直視著自己說話的小姑娘，是勇敢，但是并不代表滿瘋子這人沒有脾氣。
一般有才干的有手藝的。都是有幾分自己的倔強的，滿瘋子更是其中的代表，要不是鄭氏對滿瘋子有恩，有著巧奪天工的手藝的滿瘋子，才不會窩在一家金銀鋪子里頭當個小小的掌柜呢。
小鄭氏作為鄭氏的親妹子，在初初接手鋪子的時候，使盡了各種手段都沒能收攏了滿瘋子。只能用人把他擠走。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我是來跟你做生意的！”惠雅被滿瘋子的態度嚇了一跳，看著他臉上越發明顯的不耐煩，惠雅決定有話直說。剛才拍著門板的手還疼著呢。要是不抓緊，沒準就得吃個閉門羹了。
“做生意？你？”滿瘋子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意動的表情，反而咧著大嘴呵呵樂起來了。他探出自己毛茸茸的大腦袋。往前走了兩步，盯著惠雅小小的臉兒。笑得高深莫測的，把惠雅嚇得連連后退。
“我老滿這半年也算是見了不少人了，倒是沒聽說一個小奶娃娃，就要開門做生意的。你還是趕緊回家找你娘去吧，別在這耽誤了老滿干活。”滿瘋子說話間把惠雅逼出了自家大門的范圍，然后砰一聲的就把那破舊的木門給關上了。
惠雅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破舊的連原本的漆色都看不出來的大門，心還在怦怦跳著。自己就這么的被滿瘋子給逼出了大門的范圍外，然后被狠狠的吃了個閉門羹？！
“喂，開門，滿瘋子你開門，我們家小姐也是你能這么關在門外頭的么！”惠雅身邊的二等丫頭綠苗，一個箭步就沖到了那木門邊上，巴掌拍在木門上梆梆作響，恨不能把這輕視小姐的人揪出來，狠狠的揍一頓才好。
綠苗雖然被惠雅倚重，但這金銀首飾鋪子的事兒，除了富貴家的、香枝和桂枝三個以外，并沒有過多的說出去，所以綠苗只是氣憤有人對小姐無禮，卻并不知道里頭的彎彎繞繞。
惠雅看著綠苗這么生氣的樣子，原本心里頭升騰起來的被人不尊重的怒火，竟然慢慢的平復下來了。就在惠雅想著怎么再把門敲開，想要說服滿瘋子幫自己做事，等拿回金銀鋪子以后再好好大干一場的時候，旁邊大雜院的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我說你們啊，成天有沒有個頭兒，三天兩頭的就來請人，那滿瘋子不是說不做么？非得死氣白咧的要他干啥？成天叮叮當當的吵得人睡不著，還在大門口吵吵把火的！”旁邊的大雜院里頭走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滿臉的怒容指著正在吵鬧的綠苗恨恨的說道。
惠雅被這老婦人給說愣了，三天兩頭的來請人？自己這一伙兒人可就只來了一回呀，難道是還有別人來請滿瘋子？
惠雅這么想著，對旁邊的香枝使了個眼色，香枝不愧是跟惠雅跟的最久的，一個眼神兒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從隨身的荷包里頭掏出一把銅錢來，捏在手里頭一邊兒惦著一邊兒往旁邊的院子走，就看到那老婦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看著她手里頭的銅錢。
“這位老媽媽，我問問您，旁邊兒的那家姓滿的，平日里頭來找的人很多？”香枝知道這事兒的內情，知道那姓滿的金匠應該是鄭氏陪嫁鋪子原本的掌柜的，這人是不是可信，是不是可用，惠雅還要在考察一二，正好有個愛多嘴的老婦人，可以用來探查一下。
“我跟你說，這旁邊的滿瘋子，原本是家金銀鋪子的掌柜的……”那老婦人看著銅子兒，眼睛都要粘在上頭了，想著滿瘋子的事兒又不是什么秘密，便巴巴的全都說出來了。
那滿瘋子，還真的就是鄭氏陪嫁鋪子的掌柜的，因為手藝好，被小鄭氏使計攆出去了以后，以前跟他打交道的金銀鋪子，都想拉攏著他，不過他是個死心眼兒的，誰來請也不走，閉門不出的只拿著自己積攢下來的金銀做首飾，這才有隔壁的老婦人，說這滿瘋子死心眼，老有人打攪的原因。
“看來，這個滿瘋子倒是個好的。”惠雅聽了那老婦人的話，暗自點了點頭，看著今天他對自己的態度也是十分冷淡的，也側面證明了老婦人說的是實話。
惠雅看著那斑駁的大門，眼神閃了閃，細聽著那院子里頭沒有再傳出叮叮當當的敲擊聲，惠雅也沒有再說話。輕嘆了口氣叫回了拍門的綠苗，轉身離開了這小小的胡同。
惠雅這次過來，也就是想要探探這滿瘋子是不是個好的，如今有了個基本的結論，其他的就要靠觀察之后才能知道了。惠雅淡淡的笑著，上了馬車以后，低聲的吩咐了富貴家的幾句，然后便坐著馬車離去了。
大雜院里，滿瘋子坐在制作臺旁邊，望著外頭湛藍的天空，亂蓬蓬的頭發底下眉頭皺的緊緊的，滿心的憂慮，也不知道小姐的病，什么時候才能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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