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坐下,要翻船了!”王諾蘭含笑說道。
蕭一奇聽話地坐到筏上,可還是難掩一臉的興奮。
王諾蘭無奈搖頭,略一思索,道:“安靜點,我給你唱歌。”
唱歌?蕭一奇精神一振,立刻坐直了身子,滿眼都是期待。
天邊,滿月在云霧之后穿行,分花拂柳,閑庭靜步,若隱若現的月光垂落江面,一片朦朦朧朧。一月,一江,一舟,雙影,如同山水夜畫。
王諾蘭手握雙櫓,欸乃的水聲中,她飄揚地唱道:“江樓上獨憑欄,聽鐘鼓聲傳,裊裊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斕,一江春水緩緩流……千點萬點千點萬點,灑在江面恰似銀鱗閃閃,驚起了江灘一只宿雁,春江花月夜,怎不叫人流連”
歌聲柔軟,曲曲折折,隨著凜凜波光越傳越遠,蕭一奇失神地看著月下少女的迷人身姿,心情不但沒有平靜,反倒激蕩得更加厲害了!
景美,歌美,人更美,此時此刻的夢幻,太不真實了,他好想緊緊抓住,不讓它從指縫溜走。
王諾蘭一面劃船,一面唱曲,一首接著一首,歌曲串燒,時而激烈,時而平和,時溫柔纏綿,時而大氣回腸,韻味十足,令個蕭一奇如癡如醉。
直到岸上燈光越來越近,王諾蘭才舔舔風干的唇,道:“到了。
蕭一奇仍然癡癡地看著她:“嗯。”
王諾蘭臉一紅,上前踢了他一腳:“岸上好多人看著!
蕭一奇這才趕緊收回視線,往岸上一瞧,果不其然,岸上布滿御林軍。明槍明刀,晃著人的眼睛。
他們的木筏一靠岸,不少軍士一立刻圍過來:“是三皇子!”
“三爺,我們派去不少船只接應你,怎么沒看到你?”蕭一奇低低一笑,拍了拍他們的肩道:“我們走的跟你們不是一條路。”
為了多聽王諾蘭的歌聲,他胡亂指路。繞了個大圈子。而王諾蘭,頭一回來這江上,沒有方向感。又信任他,所以沒想這么多。
蕭一奇先送王諾蘭回閨房,才匆匆趕回宮。
三陽門四周,不一會兒功夫。撤得一個都不剩。
兩道黑影自暗處走出來。
“舵主,他們能查的出來嗎?”
一道黑影低聲問。
“查不出來。”另一個黑影發出的是少年男子的聲音。清潤冰冷,“夠皇城那個狗皇帝頭痛一陣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王諾蘭起床,特地派春梅去打聽主院那邊的消息。
王丞相昨晚話中有意。但卻沒有動手的打算。
王諾蘭想著,嘴角掛起譏嘲的笑,不管他了。她現在要做的便是給自己找好出路。
一大早,二皇子就來閨房看過她。她趁勢向他要了一間空置的別院,二皇子問她做什么,她說練習醫藥,二皇子沒有多問,叫人送來一把鑰匙,告訴了住宅方位,這會兒,她便帶著春梅過去收拾。
兩人前腳剛走,小夏便偷偷摸摸地去了王三小姐的院子。
王三小姐卻不在,她一問之下,又轉去大少爺的院子。
王三小姐正坐在王大少爺身旁,王大少爺自去年末一嚇,到今日身子還未大好,一直躺在床上,虛弱之極。院內院外站了三十多名侍衛,他才覺得心安,而不會被人半夜謀殺了。
王大少爺聽王三小姐說了猜燈謎的事,臉色發青。
院外,響起紫娟的聲音:“三小姐,小夏找您。”
小夏?王三小姐瞟了眼王大少爺,見對方無異議,答道:“讓她進來吧!”
門開了,小夏悄步進來,給兩人行禮。
“王諾蘭那怎么了?”問話的是王大少爺,小夏便是他出主意,讓王三小姐安排過去的。
“小姐好像是要搬出去住了。”小夏將自己看來的一一說了。
“是嗎?她要搬出去?”王三小姐很是驚訝,上前一步,想要問個清楚。
豈料,她剛剛挨近小夏,一陣頭暈目眩,“啊”地一聲,捂住嘴,急退數步,還是沒忍住,偏頭,吐出一些臟物。
小夏嚇壞了,急急上前扶她:“三小姐,你怎么了?”
王三小姐剛覺好些,小夏一近,她又聞到一股怪味,刺激得胃黏膜都翻了起來,大叫著推開她,嘔吐不已
小夏被推了個趔趄,愣了神,王大少爺卻突然反應過來,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個丫頭拿下!”
幾名身強力壯的侍衛瞬間閃進房,一把將小夏按到地上。
王三小姐驚疑不定,試著靠近小夏,可一走近,便覺人要虛脫,急忙離遠些,驚喝道:“小夏,你身上搽著什么?”
“沒搽什么呀!”小夏急著分辨。
王大少爺臉色黑沉,叫道:“請大夫來,搜身!”
他可不能讓王三小姐有半分的閃失!
大夫過來了,先是替王三小姐把脈,一聞脈相,驚得站起:“三小姐是生病了!”
“什么?我生病了?”王三小姐嚇得臉色發白。
大夫點頭,又按要求檢查小夏,仔細搜查了下,從她袖里摸出一個錦盒,盒蓋是虛掩著的,他打開來,放在鼻前一嗅,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大夫,這是什么?”王大少爺已經坐了起來。
大夫有些難于啟齒,掃了眼眾人。
“都是自己人,說吧!”王大少爺著急地催道。
“是,大少爺,大小姐,這錦盒里裝著的是息子散。”
“息子散?”王三小姐“啪”地一聲坐到了椅子上,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說。在家族后院中,有些狠婦為了不讓其他女子懷孕生子,便給她們下息子散用這種東西避免麻煩。可是,小夏身上怎么攜帶這東西?
小夏更是驚得張大嘴,說不出話。
這模樣,落在其他人眼里,完全是心虛。
大夫指著盒底幾點粉末,壓低聲音道:“三小姐,量不多,這么點量,一次兩次是生不了病的,這丫頭,必是每日服侍你時,將它帶在身上,否則,您的反應不會這么大。”
每日服侍?王三小姐的臉色逐漸扭曲,小夏壓根兒不是她丫環,只是偶爾來見見她,這么說,她到底將這鬼東西帶在身上有多少時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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