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諾蘭笑出聲,笑姿和笑聲皆十分動人。
“你笑什么?”皇帝挑了挑濃眉。
貴妃也驚疑不定地看過去,陳妃與皇后一直保持著沉默,那是他們在外人面前維持的高貴形象。
王諾蘭收了笑聲,一抹殘留的笑意仍掛在唇上,她脆聲說道:“不嫁人?或者嫁給李想?只有這兩種選擇嗎貴妃娘娘?”
尖銳的眸光,只盯著貴妃一人。
“你與李想婚約未除,你本就是待嫁之身!可婚約在身,你就算沒嫁給李想,也嫁不了其他人!生是李家人,死也是!”貴妃也擰緊眉頭,心下不安地說道。
王諾蘭露出的笑容有些邪門,令她有些不悅。
“是嗎?”王諾蘭被她的謬論惹得失笑,沉聲道,“可我記得律法中有一條,如果男人死了,女人也是可以改嫁的。”
嫁之前男人死了,那就不用嫁,發生在嫁之后的話,那就得改嫁他人了。
貴妃聞言臉部肌肉一抽,眼角絲絲魚尾紋立刻十分明顯,她的聲音都變了個調:“你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呢?”王諾蘭無辜地聳聳肩。
一直未語的皇后端莊開口:“王諾蘭,你該不會是想打這條律法的主意吧?”
皇帝也問道:“是不是?
王諾蘭眼角余光瞥見李想從暗角走出,也到了階前,這件事與他有關,他不得不出來。
她毫無顧慮地直言道:“是,貴妃娘娘,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為了自由,我不保證我對你的乖侄子做出什么來!”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妙極!”皇帝聽到重點,忍不住重復了一句,多看了王諾蘭幾眼。
蕭一奇聽到她說這句話,崩緊的身體一松。薄潤的紅唇兩角上揚,諾蘭,比他想象得還要果斷,還要利落,還要直白。他喜歡。
唯有貴妃與李想、李大人等李家極關心李想的人,聽了這話,才感到后背一寒。
貴妃聲音都變了個調,有些壓抑地質問:“拋?你是說,害了我弟弟,就可以隨便在外面找男人了?”
最后一句“找男人”,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口,出乎她的意料,王諾蘭竟然一臉的無所謂,半絲羞愧感都沒有。
王諾蘭冷冷道:“如果娘娘這么想。也沒事,不知道我與公子幾時大婚呢?我要回去安排一下。”
安排一下殺手……貴妃心頭狂跳,李大人也手心出汗。
“你好大膽,竟敢當著皇帝的面進行威脅!陳妃威嚴略老的聲音在耳畔炸開。
王諾蘭行禮后,緩緩說道:“陳妃娘娘,你說我威脅,那貴妃娘娘只給臣女兩條路選擇,每條路都是逼臣女去死的路,這又叫什么?”
陳妃皺眉,冷哼一聲:“哀家還沒有遲鈍到那個程度。看不清你心中的小九九。嫁給李想就是逼你去死了?”
“李想自小就討厭臣女,與臣女勢不兩立,陳妃娘娘一定也聽說過這事,我若嫁過去。不是死是什么?”
“你不是與李想有婚約嗎?”皇后也忍不住問,她和貴妃向來不怎么對盤,看到貴妃吃癟,她很高興。
“婚約早就不作數。”王諾蘭冷瞟貴妃,“娘娘說,光有文定之物是沒用的。諾蘭的休書也是無效的,那么,請皇上與皇后給我們賜個和離吧!”
貴妃哪里會依她,冷嘲道:“和離?李想可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就算是真的分開,也是李想休這賤丫頭,而不是所謂的和離!
王諾蘭白了她一眼,抬高聲調,說道:“你是皇后嗎?臣女在和皇上、皇后說話!”
貴妃臉色一黑,望了眼皇后,想要回罵,看到皇后不好看的臉色,只得訕訕住口。
王諾蘭仍沒有放過她,聲音依舊保持著數九寒天的冰冷,說道:“貴妃娘娘無權插管臣女的婚事!臣女就算嫁盡天下男人,也不會嫁給你的乖侄子!就他,我還看不上,也頂多給無顏配配,這不是挺配嗎?”
說著,她回過頭,眼光在李想與無顏之間來回掃視,眼角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飾。
貴妃氣壞了,大聲說道:“配?你才配不上!你哪點配得上李想!”
王諾蘭輕笑:“娘娘說錯了,不是我配不上李想,是李想配不上我!”她的聲音極其響亮,“像娘娘這樣眼光不行、相貌品德無一出色的人,竟然也能做到貴妃之位,還得到皇帝的寵愛,真是不可思議!”
貴妃氣到了,騰地一聲站起來,危險地指向她:“王諾蘭,你說什么?”
王諾蘭笑容不變,聲音卻更響亮了:“這么一看,娘娘與無顏還真像呢!有句話說的好呀,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貴妃險些被她氣得吐血:“你說什么?你說我與無顏像?我跟她哪點像了?”王諾蘭毫不留情地說道:“都長了一顆丑陋的心!”
陳妃惱怒地一掌擊在桌上,茶盞驚飛落地,摔得粉碎,她大聲喝罵:“頂撞貴妃,膽子不小!此罪不輕!來人,將她帶下去,掌三十!”
王諾蘭怒意也起了,冷冷說道:“誰敢掌我,我雙倍奉還!”陳妃的鳳眸燃起火焰,厲聲喝道:“你竟連哀家也敢頂撞?掌五十!
王諾蘭眸露兇光,別人怎么樣都可以,可是想要打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陳妃身旁的宮女應喏下階,行到王諾蘭面前,道了聲“得罪”,抬手就要打過去,沒看到王諾蘭怎么動身,兩道清脆的巴掌聲利落地響在宮女臉頰上,王諾蘭一腳將宮女踹在地上,宮女雙頰血紅,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退回到陳妃身邊。
王諾蘭一臉從容道:“真是沒意思!”轉頭,她往金華殿外走去。
陳妃在身后吼道:“將她給我抓住,哀家要抽她的筋剝她的皮!”
貼身掌臉宮女竟然被王諾蘭打了!陳妃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這名宮女可是她的臉!所以,她此刻渾身騰起怒火,炎烈得要將這夏天都燃燒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