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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前幾天遇到她了。()”季青凌苦笑兩聲。
“咦?京城這么大也能讓你遇到,沒吃虧吧?”章媛吃了一驚。
“也太小看我了。”她笑道,沒好意思說自己當時確實有些被嚇到了。
“沒吃虧就好。”章媛有些抱歉,“瞧我這記性,我要早點兒和你說就好了。不過現在沒事兒了,她馬上要被送出國去了,說起來這事兒你還得謝謝我。”
“啊?”季青凌十分奇怪。
一想到她在電話那頭的呆樣,章媛的心情就很好,“我在外頭說這個現在叫宋語的女人是個壞女人,想搶我好朋友的老公呢,宋家一聽她這么不檢點,連忙就要把她往外送。”
季青凌笑出聲來,知道雖然章媛說的夸張,但事情應該是**不離十了,不然那天不會那么莫名其妙地就得到她要被送出國的消息,這事情還真是陰差陽錯,“還真要好好謝謝媛姐。”
她將那天被陳之蕾為難的事情說了一遍,“要不是媛姐你,我還真要擔心好一陣子。”
“這個女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你說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自己苦戀別人不成,搞得滿城風雨的,還覺得自己有理了。”章媛的聲音發冷,如果說之前只是單純不爽陳之蕾的小三行徑,現在就是對她的人品產生懷疑了,得不到對方的愛,也可以從容離開,像她這樣耿耿于懷,還三番四次挑釁,甚至利用了家里的背景相威脅,這簡直就是仗勢欺人,宋治賢再紈绔,也就是花心了些,還不至于像她這樣囂張,“宋家的名聲遲早要壞在這個人手里。”
和章媛閑扯了一通。約好了第二天看展的時間。
“這次的家居展還不算是最高端的,如果沒有滿意的,過段時間我們去米蘭看國際家具展吧。”傅梓君攬著季青凌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
季青凌胡亂地點著頭,好奇地四處張望,這一切已經讓她覺得很新奇了。
“青凌,我在這里!”章媛朝她揮揮手,今天的她穿著最普通的牛仔褲白T恤。洋溢著青春活力,一點兒也不像個名媛貴婦,更不像一個七歲孩子的媽。
“媛姐。”她立刻迎了上去,兩個女人手挽著手,親密無間,倒是把傅梓君毫不留情地甩到身后。
“你看這把椅子怎么樣?”
“蘇作明式圈椅?”季青凌上前好奇地打量兩眼,“又有些不大像,用的是酸枝木,沒上漆,還不錯。”
“最近學會看家具了?”傅梓君意外地看了她兩眼。記得過去的她可是對這些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
“媛姐喜歡嘛,我耳濡目染了一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不敢十分肯定自己說的是否正確。
對于傳統文化,她缺失得很厲害,一直都是跟著章媛和顧梅泉邊看邊學,從茶道、香道到古琴古家具古董,于她而言,無疑是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對中式古典風格越來越感興趣,對他們的新家的設計難免受到這種風格的影響。但她畢竟剛入門,還沒有一種明確的想法,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多看多學。
章媛很高興地笑道。“你有悟性學的快,帶著你看這些東西最有成就感了。”
因為章媛的身份,從小到大奉承她的人從來就沒少過,相當一部分為了投其所好也附庸風雅地學了這些,就為了和她搭話,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么多人里面她唯獨對季青凌另眼相看,就是因為她足夠干凈,她學這些是因為她真的好奇,對未知事物的新鮮和好奇,這一點上她和來自法國的李大海很像,他們都有成為玩家的潛質,相比李大海的玩世不恭、沒有定性,東打一耙西挖一鏟的,季青凌更能坐得住,學的深,和這樣的人交朋友,沒有太大的負擔。
“她是挺有悟性的,趙夫人就別再拿什么《金剛經》給她看了。”傅梓君幽幽地說,那段時間季青凌情緒起伏不定,又成天抄什么佛經,差點沒把他給嚇死。
這事兒章媛也聽過季青凌提過一回,知道傅梓君的誤會,不禁再次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看傅梓君又順眼了幾分,“小傅啊,你對自己要有信心一些,青凌對你是死心塌地的,有你在,她可舍不得出家。”
她這話一出,季青凌立刻漲紅了一張臉,尷尬地咳了兩聲,什么叫做死心塌地啊,她曾經也很堅決地要離開傅梓君的。
傅梓君面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還是那副但是眼中的得意泄露了此刻的好心情。
章媛沒空理會他們的小兒女情態,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圈椅上,“形制上保留了明式圈椅的基本結構,但是椅背卻比傳統圈椅低了不少,更具有現代感一些,不知道是國內哪位設計師的作品。”
“這位女士您很有眼光,這是我們蘇州一位著名的當代設計師的作品,”參展的工作人員眼睛毒辣,見他們三人衣著不俗,出言又是行家,便知道這是一樁很有可能成交的生意,態度不免熱情了幾分,“大家都知道明式家具作為文人士大夫家具,首先考慮應足儒家禮教之端莊尊嚴,然后再深究器形上的美學要求,最后才顧及人的舒適服帖。古人講究正襟危坐,因此明椅看上去好看,卻未必好坐,我們的設計師就設計了這把圈椅,既傳承明式圈椅簡練、典雅的風骨,又符合現代人體工程學,讓人們坐上去舒適。”
“你們看,這把圈椅在設計時將靠背調整為微凸形,使它符合人體工程學原理,當人們往后靠時,能輕輕承托住背部,這無疑增加了舒適性。此外,椅圈和扶手也進行了調整,整體是一個簡潔的弧形,靠在椅背上,雙手可自然搭在椅圈上,更符合現代人的生活習慣。”見他們頻頻點頭,工作人員介紹得更加起勁了,“你們可以試坐一下。”
“媛姐,是比你那幾把圈椅坐著舒服。”季青凌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意動。
章媛喜歡明清家具,所以在云香堂里也有幾把圈椅,一部分是現代設計師的作品,另一部分是真正的明清古董家具,用的木材大都是花梨木和酸枝木,季青凌老是被她們灌輸這些傳統文化的理念,也漸漸地喜歡上了這些家具,唯一讓她不滿的就是圈椅坐起來不舒服,特別是腰,總讓她覺得硌得慌,這把圈椅顯然規避了缺點。
一邊的傅梓君看到季青凌的模樣,就知道她是真心喜歡這把椅子的,立刻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們訂兩把。”
不僅是季青凌,連章媛都驚訝地看著他,“你平時買東西都這么草率嗎?”
他連多問一句都沒有,甚至沒有試坐一下就要買了,這可是幾萬塊錢一把的椅子,他這么草率真的好嗎?
“難得青凌喜歡,千金難買心頭好。”他還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欠扁模樣。
章媛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轉頭對著季青凌感慨,“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對他死心塌地了,這副‘買買買買’的霸道總裁模樣,哪個女的不喜歡啊?”
季青凌無語,傅梓君更無語。
他不是那種“買買買買”的白癡,只是他和季青凌都沒有什么費錢的嗜好,出去旅游的次數也不多,兩人除了工作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里度過的,那有什么理由不把錢花在家里呢?
錢就是該花在應該花的地方,何況他對季青凌的生活情調越來越贊賞,既然是她喜歡的,那就一定也適合他,以他追求效率的性格,自然不愿意把太多的時間放在討價還價上面。
“媛姐,你看那個書架也挺有意思的。”三人一路閑逛,因為有傅梓君在一邊“買買買買”,收獲倒也頗豐。
章媛順著季青凌指的方向望去,也覺得頗為意動,眼神在觸及書架旁的一個男人時,眉頭一皺,輕輕拉了拉季青凌的手,“我們過一會兒再過來看。”
季青凌知道她向來是個隨性的人,很少有這樣的舉動,不免疑惑地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低聲問道,“怎么了?”
“那個人是沈家的人。”章媛厭惡地皺皺鼻子。
“沈家的人?”季青凌一臉茫然。
“是沈君如的后代。”傅梓君神態悠然地走在她的身邊輕聲解釋道。
“哦。”她了然地點點頭,京城就是京城,隨便遇上個人都是皇親國戚,“你和沈家不和?”
“不和倒也算不上。”章媛有些尷尬,附在季青凌耳邊低聲道,“我從小就和他們家訂了娃娃親。”
季青凌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這都什么年代了,身為京城的世家,他們家怎么會做出如此兒戲的事情來?都不知道對方的孩子今后會長成什么樣子,品行如何,性格合不合得來,就這么草率地定下來,這不是害人害己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