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簾幽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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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簾幽夢


更新時間:2015年08月21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237小說旗


爾芙很明顯將這個與她同來一個時代的宋氏當成了心頭大患,甚至不惜動用張保交到她手上的暗探,只為了堅持宋氏的一舉一動。

大嬤嬤勸說幾次,卻都得到了爾芙肯定的答案,也就將往日手里頭的探子都調動了起來。

畢竟主子的命令就是第一準則。

雖然已經有了人去盯著宋氏,但是爾芙就是覺得心里頭不安穩,整日吃不下睡不安的,漸漸人就消瘦了下來。

不但如此,連剛剛開始留頭的小七和弘軒都瘦了一大圈,原本惹人愛的嫩白色小圓臉都變成了瓜子臉,若只是如此,爾芙定然會以為是她嚇到了兩個小娃子,可是聽說正院烏拉那拉氏和鈕祜祿氏等人都是如此的時候,她慌張了起來。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里阿!”玉華剛去小廚房取了食盒過來,便看見爾芙正扶著床圍板滿頭是汗掙扎起身的模樣,忙上前兩步,將食盒放在了床腳,扶著爾芙坐穩了身子,輕聲問道。

爾芙身子虛弱的厲害,這會兒猛然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嘴里更滿是腥苦的怪味道,連連喘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對著玉華擺了擺手,虛掩著口鼻,低聲說道:“給我準備漱口的東西,我這嘴里苦得難受!”

“是,主子!”玉華不敢怠慢,左右如今天氣熱得不行,飯菜一時半會也不會涼掉,快步走到了屏風后頭,取了裝滿青鹽的小瓷罐和毛刷等物件,又將一杯山泉水送到爾芙唇邊,這才捧著鎏金的銅盂伺候爾芙漱口。

略帶著薄荷香氣的青鹽。算得上是爾芙最愛的東西,和后世某牌子的竹鹽牙膏味道很是相似,而竹子做的小牙刷,便有些差強人意了,不過這會兒她都感覺到死亡的降臨了,她也沒心情去抱怨這種種不如意了。

淑過口的爾芙,覺得嘴里仍然滿是苦澀。但是一時也無計可施。只好連連抿茶,遮掩那股子來自腹腔的怪味道。

“外頭現在怎么樣了?”緩過了一絲力氣的爾芙,略帶喘息的抬眸問道。

大嬤嬤有些為難的捏了捏袖擺。到底沒有想要欺騙盯著她瞧的爾芙,隨手屏退了爾芙房中伺候的玉華等人,坐在爾芙指著的小杌子上,翻開了剛剛隨手記下的各種消息。

距離爾芙病倒不過區區五天。可是這莊子上就好似被瘟疫降臨了一般,病倒的人成幾何數往上翻著。

最先倒下的烏拉那拉氏已經徹底陷入了昏睡。而像鈕祜祿氏這樣子年歲和體力都正旺的人,也不過就是勉強掙扎罷了。

至于那些個不起眼的小丫鬟等人,張保領著一群小太監發現一個就挪出去一個,倒是并不太起眼。可是也已經有些人手不濟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好似自打三天前,下人里就無人在昏厥、發熱了。

原本烏拉那拉氏還醒著的時候,只有她一人發病。她擔心府里突然出現大動作會影響到在江南辦差的四爺,所以一直硬撐著。府里養著的兩個大夫雖然也瞧了,但是卻拿不出個主意來。

后來幾個主子都倒下了,烏拉那拉氏卻已經陷入了昏睡,空拿著能進宮的腰牌,卻已經不能指揮人進宮求援了,這才弄得府里的人都倒下了。

爾芙捏了捏有些發麻的雙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半靠在了床頭的圍板上,身后塞著柔軟的蕎麥枕頭,默默地思索著這件事的起源。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就在大嬤嬤以為爾芙已經睡著的時候,爾芙睜開了一雙渾濁有神的雙眸。

“那些丫鬟都是在哪里伺候的?”爾芙的聲音很低,卻如炸雷般在大嬤嬤的耳邊炸響。

是了,因為各院主子都突然倒下了,所以那些丫鬟們的事情就無人注意了,可是這會兒被爾芙問起,大嬤嬤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妥,那些丫鬟并不只是哪個院子里伺候的人,而是漿洗房上伺候的粗使丫鬟,即便有幾個各院的三等丫鬟混在其中,也都是曾經去過漿洗房的。

“主子稍安勿躁,老奴這便去找張保商量!”大嬤嬤忙合上了膝頭擺著的小冊子,起身俯身一禮,輕聲說道。

“這事不急,我聽玉華她們說,如今這莊子上未曾病著的只有董鄂氏、宋庶福晉、李側福晉了,讓人好好盯著她們,我不相信這是一場瘟疫,我更覺得是有人瞧著我們這些人礙眼了!”爾芙很是勉強的說道。

“老奴明白!”大嬤嬤點了點頭就走出了內室,臨走時交代玉華等人好好伺候爾芙。

原本沒有注意到是因為燈下黑,而這會兒有了爾芙這個霧里看花人的提醒,張保和大嬤嬤很快就將病倒的丫鬟來歷歸納清楚了。

一共有二十一個丫鬟病倒被挪到了旁邊的院子里,其中十六個是漿洗房負責洗衣裳的粗使丫鬟,而余下五個丫鬟都是各院主子派去取衣裳的,很明顯這事的源頭就在漿洗上了。

好在府里的各處都有張保安排的探子,很快就定下了懷疑的目標——云嬤嬤。

云嬤嬤是跟著四爺從宮里出來的老人,原本是四爺身邊的二等宮女,后來自梳頭成為了四爺身邊一個管著茶葉等貴重東西的嬤嬤,這些年因為身子的緣故,被烏拉那拉氏安排到了漿洗上榮養,最近和李氏所出的二格格茉雅琦走的很近。

有了懷疑目標,張保自然就不會任由府里的主子們病著了,讓人請了云嬤嬤進前院說話,叫了兩個審問的好手問話,卻發現云嬤嬤已經老的糊涂了。

前言不搭后語,顧左右而言他。

初始時,張保也曾懷疑過云嬤嬤在故意裝傻,但是經過府醫的檢查后,發現云嬤嬤經脈堵塞。生機漸弱,怕是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另外去漿洗上探聽云嬤嬤消息的人也帶回了準確的消息,云嬤嬤自打年初就開始渾渾噩噩的拎不清了。

烏拉那拉氏礙于云嬤嬤身份特殊,這才又安排了一個尤嬤嬤去幫手,讓云嬤嬤安心養著就是,所以如今云嬤嬤不過就是掛個漿洗上管事嬤嬤的名頭罷了。

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張保突然覺得眼前似是被人遮上了一層黑霧一般。完全抽不出那絲線頭,解不開如今的困局。

云嬤嬤老的傻了,房間里又被人刻意清理過。完全沒有可用的線索。

眼瞧著府里的幾個主子病得不行了,張保真正是走到了末路。

直郡王胤禔數次拉攏四爺,卻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自然不會搭理張保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

太子胤礽整日窩在毓慶宮中。并不是他這個小太監能見到的。

三貝勒胤祉忙活著修書,對于外頭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理。而張保雖然是太監,但是也是外男,根本見不到三福晉。

而與四爺交好的十三爺胤祥,如今正跟著四爺在江南。完全不管用。

十四爺胤禵雖然是四爺的親弟弟,但是卻被八爺等一伙人拉攏的對四爺府的人視而不見,張保幾次送去帖子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了音訊。

就在張保愁得一把把掉頭發的時候。四爺回來的消息傳回來了,如今已經到了通州。只是四爺回來的并不光彩,相當于被太子一伙人和大阿哥一伙人逼回來的,眼看到手的功勞落在了老八頭上,年家兩兄弟正式走進了康熙爺的眼前。

不過這些朝上大事,自有四爺和陳福操心,被一早打上了穩定后方標簽的張保,他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保證后院不被人鉆了空子和府里女主子、小主子們的安全。

張保急忙安排去通州接四爺回莊子的各項事宜,將府里家事托付給了大嬤嬤就領著人出了莊子。

爾芙的狀況越來越不好,大嬤嬤自然無心去參合李氏和宋氏的閑事,雖然聽說那邊鬧得挺兇的,但是還是日日陪在爾芙身邊不離身,這會兒天還蒙蒙亮,大嬤嬤就已經打開了緊閉了一夜的碧紗櫥。

剛要打水洗漱就聽見外頭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略帶著幾分不滿的走出了耳房,便看見四爺風塵仆仆的穿著一襲略帶褶皺的墨藍色袍子出現在了眼前。

“主子爺,您可回來了!”大嬤嬤只覺得眼圈發脹,渾渾噩噩的邁著步子來到了四爺身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了四爺那有些發青的臉上,語氣中略帶激動、忐忑、不安的說道。

“她怎么樣了!”四爺腳下步子一頓,有些緊張的問道。

“主子已經兩天沒有清醒了。”大嬤嬤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哽咽著說道。

四爺微微點了點頭,走進了滿是藥香味和汗臭味的房間,看著躺在暗紅色大床里雙頰深陷、眼眶黑青的爾芙,只覺得心被人打理揉搓一般,扯下了腰間掛著的羊脂玉鏤空雕云雷紋的腰牌,冷聲吩咐蘇培盛進宮請太醫。

可憐蘇培盛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拿著腰牌,腳下都有些發飄了,幸虧張保好心扶了一把,不然蘇培盛一定給四爺表演一個狗吃屎。

雖說四爺被康熙爺斥責的事情傳遍了朝野,但是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是不敢怠慢,很快就召集了院正、院判等五位太醫坐著太醫院的專屬大馬車來到了莊子里。

原本裝聾作啞的皇子們也都好像突然醒過了神一般,紛紛領著福晉,帶著各種各樣的禮物來到了莊子上。

四爺這會兒沒心情和他們打嘴仗,再加上烏拉那拉氏病得只剩一口氣,自然也沒有人招待這些福晉們,很快就被人送出了莊子,反倒是帶來的各種珍惜藥材都被四爺送到了太醫們會診的院子里。

院判李文軒傳說是李時珍的后裔,一手金針渡穴,出神入化,但是看過烏拉那拉氏和瓜爾佳氏的病案,還是忍不住蹙眉頭。

這是一種來自前朝的秘藥,名為一簾幽夢。

名字雖然好聽,但是確實一種格外陰毒的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無盡的昏睡,最后在夢中死去。

雖然太醫院不少人知道這種藥的藥性,卻沒有解毒的手法,唯一能肯定的解毒手法就是以毒攻毒,可是若單單只是福晉、側福晉這些女眷,他們還敢賭一把,可是如今事關皇嗣龍孫,他們就有些畏首畏尾了。

四爺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如今又剛剛被人搶了功勞吃了排頭,回來又發現后院里的女人、孩子都病倒了,這會兒見太醫們遲遲拿不出個解決辦法,恨不得直接將他們都試了藥。

而作為四爺的貼身大太監蘇培盛就更慘了,一天不到的工夫,整個人就跟老了十歲一般,原本光潔的臉頰上多了兩個淡粉色的手印,袍子的胸口印著一個若隱若現的腳印,梳得油光水亮的頭發起了毛刺,眼淚汪汪的模樣,讓人一瞧見就想笑。

“師傅,要不您下去歇歇吧!”張明生趁著蘇培盛來替四爺泡茶的工夫湊到了跟前,輕聲說道。

“猴崽子,連我都得了這么個慘模樣,你覺得你能領了什么好!”

蘇培盛雖然徒弟無數,但是對其用了心思的沒幾個,這張明生算是他比較看重的,一心想要培養他接班,只是這會兒看見張明生眼底的貪婪和野心,還是多了很多的不喜,連語氣上都嚴厲了許多。

“徒弟這不是心疼師傅累了一路了辛苦么!”張明生諂媚的連連俯身作揖,掩蓋下了眼底的一絲不滿和恨意,尖聲尖氣的說道。

“得了,我這把身子還中用,用不著你在這顯勤賣快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去林瀾園去催催那些個磨蹭起來不知時日的大老爺們去!”蘇培盛踹了踹張明生的腿窩,雖說沒用什么力氣,但是也踹得張明生一個踉蹌,這才低聲罵道。

張明生忙不迭的應是,退出了書房旁邊的耳房,邊走邊呲牙咧嘴的揉著被踹了一腳的腿窩,暗罵蘇培盛死抓著權柄不放。

這邊蘇培盛剛捧著七分熱的茶水進門,便看見四爺將往日珍惜無比的一塊金石龍尾硯摔碎在了冰涼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那碎渣濺得到處都是,嚇得蘇培盛也顧不上手里的熱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請罪。

“閉嘴!”四爺煩躁的將寬大的酸枝木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打翻,這才頹廢的坐在了云龍紋扶手的太師椅上,冷聲道。

“主子爺,若是實在放心不下,不如去瞧瞧瓜爾佳主子吧,也總比您在這生悶氣的強,左右福晉那有大阿哥陪著,您去瞧瞧瓜爾佳主子和三阿哥、四格格也說得通阿!”蘇培盛腦子里精光一閃,飛快的俯身叩首一禮,語速飛快的說道。

“你說的有理!”四爺原本就不想離開月華院,但是考慮到被人說寵妾滅妻,這才直接回了前院,這會兒煩躁不堪,也是因為擔心爾芙,聽見蘇培盛提出個比較靠譜的意見,臉色終于好看了幾分,微微頷首說道。

蘇培盛有一種在生死關走了一遭的感覺,忙叫了人進來收拾,又伺候著四爺換上了一襲干凈的月青色袍子,這才扶著四爺往內院走去。

雖說四爺找出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既能說服對方,又能說服自己,但是還是先往榮月閣走了一遭,輕聲安慰了大阿哥弘暉幾句,這才往月華院走去。

大嬤嬤這會兒正坐在床邊的小杌子上喂爾芙用飯,一瞧見四爺走進,有些尷尬的不知該起身,還是該繼續喂飯了。(未完待續)

ps:ps:藥名純屬杜撰,有木有不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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