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第九百七十二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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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


更新時間:2017年09月19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本書關鍵詞:

正文如下:

轉眼,春盡夏至,正院的小花園里,百花飄香,一朵朵潔白如雪的云彩邊,如同甜滋滋的棉花糖般誘人。

正坐在院里涼亭中聽書的爾芙看見正從后院走過來的玉潔,笑著對玉潔招了招手,示意詩蘭取來隔涼的軟墊擺在對面的繡墩上,招呼著玉潔坐下說話,柔聲說道:“從今個兒起,你就把腹間塞著的棉枕頭取出來吧,我稍后會讓趙德柱去趟后巷小院,尋借口教訓齊守業一頓。”

“主子,可是已經安排好了?”玉潔眼露驚喜之意,笑著道。

爾芙聞言,白嫩嬌俏的小臉上寫滿了驕傲二字,她抬發了旁邊說書的女先生,又讓人給玉潔端來滋養補身的紅棗桂圓茶,這才慢慢悠悠地說起了她的安排:“那是自然,你主子我辦事是很靠譜的,打從知道你的事,我就讓張保借著齊守業的名頭給齊家寫去了求救信,又讓白嬌想辦法狙擊齊家在京中的產業,現在已然有所成效,而通過八百里加急驛道送過的那封所謂的齊守業的求救信,也已經送到齊家的老家主手里,到時候就看齊家怎么選擇了。”

說著,她還不忘將張保打聽來的消息告訴給玉潔知道。

這齊家的前任家主是齊守業的老爹不假,不過齊守業的老爹和齊守業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貪新忘舊,格外喜好美色,南北通商,收下嬌妾美婢有十數人,雖然大多數很快就被齊守業的老爹丟到了腦后,不過有一個嬌妾很聰明,不但順利在府里站穩腳跟,還很快就生下了一個聰慧伶俐的小兒子給齊家前任家主。

只不過這孩子聰慧伶俐,卻到底是庶出,比不得齊守業是名正言順的嫡出長子,所以并沒有能接替下齊守業老爹的家主之位。

可惜越是聰明人就越是不甘于人下,尤其是齊守業那個性子,顯然是得志就猖狂的小人,現在礙著齊家老家主還在世,他自是不敢輕易去招惹那個很得父親疼愛的庶出兄弟,可是老家主早已是年近六旬的老人,人生七十古來稀,便是老家主護著庶出兒子,又怎么護到什么時候,齊守業這個庶出的兄弟齊守成也不是個沒有遠見的無能之輩,一直在想方設法地拉攏齊家族里的族老們,不過礙于他庶出的身份,即便有老父親為他站腳助威,卻也是收效甚微,而現在爾芙為他送上了一個頂好的借口,爾芙相信齊守成必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齊守成,奴婢在齊家多年,卻是很少聽說這個人。”坐在下首的玉潔聞言愣了愣神,略顯失落地嘆氣道,她從進了齊家祖宅的門就失去了自由身,不但不能寫信給京中的爾芙求救,便是在齊家那處分左中右三路的四進大宅里,亦是連自由出入的資格都沒有,致使她都不如張保區區幾日打探得來的消息更了解齊家的情況。

“你沒聽說過,這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這齊守成和其母親林氏根本就沒有住在齊家祖宅里,就連齊守業的老爹,就是齊家的前任家主,也跟著一塊搬到了齊家祖宅附近鎮子的別院里住著,估計你就沒有看過齊守業的老爹吧。”爾芙笑著擺了擺手,驅散了玉潔臉上的陰郁,笑瞇瞇地說起了張保送過來的消息。

她瞧著玉潔失落地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玉潔的腦瓜門兒,略帶打趣味道的笑著調侃道:“你沒有見過這齊家老爹是你的運氣,根據張保從齊家老家打探回來的消息來看,這齊家老爹是個很有手段的商人,他從接受齊家祖業的第一天就打出了誠信為本的旗號,寧可賠本都走眼的一批綾羅,怎么都不肯毀約,硬生生給自個兒塑了金身,打那以后,很多大商賈將齊家老爹視作知己,大筆好買賣主動送到齊家老爹手里頭,這才讓他能短短十余年就將齊家產業開遍江南各地,甚至還在京里和內務府拉上關系。

反倒是齊守業,面上看似精明能干,其實根本沒學到齊家老爹的真本事,不然也不會做出過河拆橋,任由趙氏折辱你的事情來,所以我說你沒有遇到齊家老爹是你的運氣,要是齊家老爹出面料理你的事情,估計就算是把你按斤賣掉,你還站在他旁邊笑瞇瞇地替他數銀子呢!”說完,爾芙還調皮地做了個數銅板的動作。

“主子,那您說這齊家老爹為何不肯幫助齊守業呢!

我當初在齊家的時候就聽說過,趙氏之所以連婆母的面子都不賣,就是因為她娘家借貸給齊家一大筆銀兩周轉!”玉潔有些想不通地撓了撓頭,輕聲問道。

照說這每個族人都會將家族產業看得比自個兒性命該要貴重,尤其是趙家老爹曾經是齊家家主,更該看重家族榮譽才對,她實在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讓齊家老爹放任齊守業敗壞祖產,還敗壞了齊家在當地的名聲,這可并非是玉潔在胡說,打從齊守業接下齊家家主的位子以后,不但做出克扣家里長工嚼用的事情,還幾次要求漲地租,要不是齊家家大業大的,又和當地的殷實商賈都有些情分,怕是早就要被租種齊家田地的佃戶聯合抵制了。

不怪玉潔不明白齊家老爹為何放任齊家在齊守業手里漸漸衰敗都不肯幫忙,若是爾芙沒有得到張保送來的情報,她也想不明白,從小就生活在父母寵愛中長大的她,哪里能明白子女一多,就算是再開明的父母都難免會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何況本就是同父異母所出的孩子,要想讓他們理解兄友弟恭的道理,那就更是千難萬難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齊家老爹偏疼伶俐的庶子,齊家老爹的正妻毛氏,她肯定不會看著庶子齊守成威脅到親子齊守業的地位,所以她就趁著齊家老爹偶染風寒病臥在床的時候,聯合族里幾位看不慣齊家老爹偏疼庶子行為的族老,強迫齊家老爹交出了家主的位子,扶著還沒有能學好本事的齊守業上位了。

你想,齊家老爹坐在家主位子上那么多年,被妻子和兒子硬逼著退位放權,如何能甘心,加之齊家老爹和毛氏不睦已久,又有溫婉淑惠的妾室在身邊悉心照顧、吹枕頭風,如何能不怨恨毛氏和齊守業,更何況齊守成本來就比齊守業更有謀略和才干,齊家老爹這樣聰明的人,當然該知道如何取舍了。

別看齊守業從他的妻族趙家借貸了一大筆銀錢,至今未還,其實齊家根本就不差那點銀錢,不過就是齊守業舍不得已經吃進肚子里的肥肉,想要賴掉這份借貸來的銀錢罷了。

而齊家老爹借著休養身體的名義住在別院,不過是在培養庶子齊守成,如果我所料不錯,他一直都在等著齊守業犯錯,這樣他才能有借口扶著齊守成坐上家主的位子。”爾芙笑著將齊家老爹和正妻毛氏、妾室林氏,以及齊守業和齊守成之間的恩恩怨怨說了說,給這件事下了結束語。

“那主子替奴婢出氣的事,豈不是白白幫助了齊守成。”

“商人重利,這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然誰會不愿意待在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地享受安逸,而成日勞苦奔波,看似風光,其實個中辛苦,遠不是旁人所能理解到的,但是行商賺錢,也是要講究規矩,齊守業顯然不是個懂得要遵守規矩的人。

他能做出苛待長工、盤剝佃戶的事來,這就是為富不仁。

他能騙婚于你,又任由趙氏肆意折辱你,事發之后,他為了和你和好,還做出休棄結發嫡妻的事情,不但是不仁,更是不義。

他能逼迫親生父親退位放權,這就是不孝。

若是讓這等不仁、不義、不孝的人掌握大筆錢財,那么那些窮苦百姓的日子就更難過了,現在齊家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商戶,危害還算小些,因為能約束到他們的人太多了,但是齊家也并非是想要世世代代就做個貨通南北的商賈,他家修建族學,將族里適齡孩童都收入族學苦讀,顯然是想要走科舉之路。

尋常樸實人家走出來的孩子,就算他才干不出眾,也可能會做出徇私舞弊、貪污枉法的事情,但是他起碼心底是有一絲善念在,而你想想如果一個從小就生活在齊家那樣家風不正的人家里,那孩子會被養歪成什么樣子,到時候就真是千里做官只為財,根本不會考慮尋常百姓的日子是否好過了。

我雖然是深閨婦人,但是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便不能放任齊家落到齊守業這樣的人手里頭,而根據張保探聽得來的消息看,起碼齊守成性格溫敦守禮,還經常會做接濟窮人的事情,只不過因為他還未曾和齊守業分家另過,手頭的銀錢有限,又要維持他和母親、老父親的生計,所以并沒有做出開設粥場那樣的大善之舉,在當地的名聲,也并不算顯眼,但是性格是注定的事情,若是他能接手齊家家主之位,起碼齊家佃戶和長工的日子都能好過些了。”

“若是如此,那還好些,真要是因為奴婢的事情,反倒給齊家扶起一個更壞的人做家主,那奴婢就真是愧對那些曾經偷偷塞饅頭給我的幫傭廚娘了。”玉潔見爾芙很是看好齊守成的人品,心里頭松了口氣,她輕輕捋順著胸口,漸漸放緩呼吸,不自覺地呢喃道。

“呵呵,若不是這件事里,錯的人就是齊守業和他的老娘,以及趙氏那個被妒火沖昏頭腦的可憐女人,還有一些喜歡逢迎主子的惡奴的話,那么齊家就沒有存在在嘉定縣的必要了。”爾芙遠沒有玉潔想象的那般無害,她也不怕玉潔會覺得她心狠手辣,冷笑著說道,她可是將齊守業恨到了骨子里,一想到玉潔一身的病痛,她就覺得五臟生火、七竅生煙,恨不得立時三刻就將齊守業這等禽獸不如的畜生給埋到土里去。

“人心本善,其實看似奴婢在齊家過得很苦,但是齊家還是有些好人愿意幫襯奴婢一把的,不然奴婢也熬不到今天了。”玉潔聞言,笑著伸手替爾芙添了杯熱茶,輕聲感嘆道。

“放心,早晚有你報答她們的那天。

我聽四爺說起,皇上有意要在秋后往江南各地走走,若是四爺能夠陪王伴駕地跟著一塊出去,便是我不能跟著去,我也會讓你跟著一塊往走一趟,讓你能夠報答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舊友,這樣也好讓你能夠安心留在府里當差,也免得那些人會說你一朝得勢就翻臉不認人。”爾芙笑著接過玉潔遞過來的熱茶,微微抿了口,柔聲打趣道。

玉潔最是了解爾芙的性格,笑著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那奴婢可就等著秋后了,到時奴婢還要找主子多借些銀兩,多給那些幫助過奴婢的好心人置辦些謝禮,免得她們覺得奴婢這個出自親王府的嬤嬤出手寒酸。”

“看來你是真的已經回來了。”聽玉潔這么說,便如同玉潔還未曾出嫁時候那般和自個兒撒嬌打趣,爾芙的心里松了口氣,笑著感慨道,同時更是直接就叫過在旁邊伺候的詩蘭,將正院里里外外的鑰匙都交到了玉潔的手里頭,催促著她快些走馬上任,趕緊配合著詩蘭和詩情把自個兒院里這攤事都抓起來,免得玉潔閑著無聊,更愛胡思亂想了。

“讓主子擔心了,其實奴婢早就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明白就好,正所謂昨日之日不可留,既然是已經過去的事,也不可能再挽回改變,那就不該在為此多掛心了,還不如期盼著更好的以后。”爾芙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拍了拍玉潔的肩膀,招呼著玉潔和自個兒進房里說話,不敢再讓玉潔和自個兒在外面久坐,別看玉潔氣色好了不少,但是到底是內里虧損,受不得涼風,尤其是坐在四面有屏風遮陽的涼亭里,那小冷風一吹就更覺得涼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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