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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可怕的猜測


更新時間:2016年11月10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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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京城的四爺府里,李氏穿著一(身shēn)白底青花纏枝紋路的旗裝,自側門進了府,一進門就直接去了正院,雖然她無比著急的想要回到東小院,去確定弘昀的死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只是一場有心人故意安排的挑撥離間,烏拉那拉氏面帶難色地接待,只草草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回東小院了,這讓懷著僥幸心理的李氏覺得多了那么一絲的不安。

果然,東小院處處都是一片雪白。

因為弘昀是小輩,又是這小小年紀就早夭了,所以并沒有在府中停尸,發現他吐血而亡的第二天清晨,四爺請了一位可靠的仵作做了簡單的檢查,便上書請旨,將其送往莊子上進行了安葬,這會兒李氏看到的就剩下了東小院里的那片被茉雅琦刻意保留下來的素白了。

李氏見到門匾上,隨風擺動著的素白色綢花,登時就一口氣沒上來,軟趴趴地倒在了來迎接的茉雅琦懷里,好半天才緩過勁,使勁抓著茉雅琦的手腕,咬牙問道:“到底是誰害了你弟弟?”

茉雅琦在此時做出了一個大家閨秀最應該做的事(情qíng),勉力扶好了搖搖(欲欲)墜的李氏,扭頭看了眼跟在李氏(身shēn)后的一眾婢仆,低聲勸道:“額娘,門邊的風大,又人多口在的,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李氏也知道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可是弘昀是她的命根子呀。

這一路上,哪怕是她收到了府里發給她的報喪信,她也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也許這一切都是烏拉那拉氏不想她回府做下的安排,她還打算著一回來就將那信交給四爺,讓四爺替她做主,懲治那個敢詛咒她孩子的女人。

可是她卻忘記了,這報喪信是那能隨隨便便發出去的么,就算是烏拉那拉氏徹底傻了,也不會用這樣一戳就破的謊言去欺騙她,平白將把柄交到她的手里頭。

人都是有著趨利避害心理的,就是因為她如鴕鳥似的心態,想要逃避掉既定的事實,這才將這些不合理的地方都自動自發的合理化了,安慰自己撐著回到了府里,而現實就如同當頭棒喝,讓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李氏望著門匾旁的素白色綢花,深吸了口氣,勉強站直了(身shēn)子,一手搭著茉雅琦的手腕,一手按著急促起伏的(胸xiōng)口,目不斜視的走進了昔(日日)弘昀在東小院的居所——西廂房中。

因為舍不得弘昀離開自己個兒的眼皮底下,就算是東小院的左右有寬敞、獨立的跨院,可是在弘昀該挪到前院的年齡,李氏仍堅持讓弘昀與她同住在一個院子里,就住在上房前的三間西廂房中。

可惜,她所希望的一回來就見到的弘昀,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廂房外間的長幾上,那一尊黑底描金雕繁雜花邊的靈位,上書著弘昀的排行和名字。

只一眼看去,李氏就再也撐不住了。

李氏只覺得眼前一黑,便這樣氣血上涌地倒在了地上。

“額娘!”茉雅琦哭喊一聲就撲到了李氏的(身shēn)邊,忙叫著(身shēn)邊人幫忙,將全無知覺的李氏扶到了上房的內室躺下,又打發了院里的大宮女給烏拉那拉氏那邊報了信,請了在府中當值的醫士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氏才在陣陣藥香中,滿眼迷茫地坐了起來。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一直守在李氏(床chuáng)邊的是李氏昔(日日)跟前的大宮女環兒,小李氏一倒臺,茉雅琦就請烏拉那拉氏將她和佩兒這兩個李氏信任的大宮女給調了回來,同時也將小李氏(身shēn)邊那些人都打發了個干干凈凈,只留下了昔(日日)李氏在府里時的一些老人。

環兒一見李氏睜開眼睛,便喜極而泣地撲到了李氏(床chuáng)前。

“環兒,你可知道弘昀是怎么沒的?”李氏現在滿心都是弘昀的死,睜開眼睛,一看到環兒這個讓她信任的大宮女,便急急的問道。

環兒聞言,臉色一僵,隨即就一提袍擺,噗通一聲跪在了李氏的(床chuáng)前,滿是悔恨、自責的復雜(情qíng)緒,語帶哽咽的回答道:“主子,奴婢辜負了主子的信任,奴婢沒有按照您的吩咐,照顧好弘昀阿哥!”

“到底怎么回事?”李氏這會兒并不想聽環兒說這些話,她就想知道是誰害了她的弘昀,她知道小李氏做的那些事(情qíng),并沒有真正傷害到弘昀的(身shēn)子,而弘昀從生下來就是個硬朗康健的,絕對不會沒病沒災的就那么沒了,所以說李氏很肯定是有人害了弘昀的,至于是誰,她就真的猜不出來了,但是左不過就是那幾個人選罷了。

環兒抿了抿嘴兒,又是一陣凝噎,終于在李氏再次催促前,開口答道:“回主子的話,弘昀阿哥的事是小李格格和穗兒一塊做下的,穗兒在您走了以后就投靠了小李格格,可是奈何小李格格對她并不是特別的信任,所以一直也沒有得到重用,后來不知怎么的,那天小李格格被主子爺下令(禁jìn)在院里,又命了蘇培盛來送她最后一程,穗兒作為伺候小李格格梳妝的宮女就被叫了進去,等她出來以后就變得有些奇怪……”

最高明的假話就是九分真話中,摻雜一分的假話,這是茉雅琦從德妃娘娘這位久經考驗的終極撕((逼bī)bī)戰士那里得到的經驗之談。

環兒這番話,也正是如此。

當然,倒并不是環兒有心撒謊,而是事實好像就是這么回事,再加上環兒之前就對穗兒的忠誠度有所懷疑,所以在茉雅琦的添磚加瓦下,她就想當然的將弘昀的死,歸罪在了穗兒和李格格(身shēn)上,完完全全的忽略了茉雅琦可能自編自導的來了一場苦(肉ròu)計的可能(性性)。

一個自以為說的都是事實的當事人——環兒,一個對李格格恨到了極致的嫉妒女人——大李氏,兩個人這么一碰,李氏就相信了環兒的話,當然李氏也不是聽了環兒的話就信了,而是又問了端著藥送進來的佩兒和親自煎藥的茉雅琦,這才認可了環兒說的話。

“四爺回府了么?”要說李氏,也算得上是一個戰士了,在喪子這么大的打擊下,也不過就是沮喪了一會兒,便重新打起了精神,接過佩兒送上的苦藥,咕嘟嘟幾大口就喝進了肚子,扭頭對著環兒問道。

環兒忙回了句,接過了李氏遞過來的藥碗。

李氏自打收到了府中傳來的報喪信,雖然心里頭不相信,卻仍然催促車把式和隨行的護衛加快了行進速度,以一種超快的速度從盛京回到了府里,比四爺預計她回府的時間早了不少,所以四爺這會兒還在安葬弘昀的莊子上呢!

“你去一趟正院,便說我想去莊子上祭奠亡兒,請她準許。”李氏聞言,攏了攏腦后散亂的發髻,深吸了一口帶著檀香味的空氣,望著眼前繡瓜瓞綿綿的輕紗帷幔,頭也不回地對著環兒吩咐道。

打從李氏進門起,茉雅琦除了在廊下為李氏煎藥以示孝心,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李氏的左右,想著沒了弘昀這個搶奪掉她所有母(愛ài)的弟弟在,她總會被李氏重視起來,卻沒想到,李氏除了問起弘昀死因的時候,看過她一眼,便再沒有理會她,她這心里是說不出的難過,這會兒見李氏又要撐著病體,前往莊子上祭奠弘昀,便也在壓不住已經用到嘴邊的話了。

當然,她并沒有控制不住的失態。

畢竟李氏的反應,她都已經猜測到了,只上前一步,擋住了要奉命出門的環兒,滿臉關切的握住李氏微涼的大手,輕聲說道:“額娘,您現在(身shēn)體正虛弱,不如還是等過幾(日日)再去祭奠弟弟吧。”

這話,本算不得是什么過分的話。

畢竟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就算李氏現在就從(床chuáng)上爬起來,更衣梳妝的一通下來,能趕在關城門前出去,可到底走夜路不安全,更不能大半夜的祭奠亡魂,何況李氏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又剛遭受喪子的打擊,本就是(身shēn)心俱疲。

茉雅琦作為女兒,擔心李氏的(身shēn)體吃不消,這也是在(情qíng)理之中的事(情qíng),可是架不住李氏對弘昀的偏(愛ài),早就讓她沒了理智,或者說是多了一種直覺,她惡狠狠地瞪著說話的茉雅琦,好半天沒出聲,一說話就讓茉雅琦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你先回去吧,我這里不需要你在跟前伺候,你要是真孝順我,你就回去替你弟弟多抄幾卷經書吧!”說完,李氏就收回了落在茉雅琦臉上的眼神,微閉著眼睛,重新躺回到了(床chuáng)上。

“格格,不如您先回去吧。

畢竟您(身shēn)上的傷還沒好,這又忙活了大半天,別再累壞了!”李氏這般冰冷的對茉雅琦下了逐客令,茉雅琦如沒聽到似的站在原地,可是守在李氏(身shēn)旁伺候的環兒和佩兒卻不能當沒聽見,兩人對視一眼,環兒就上前了一步,扶了(身shēn)形有些踉蹌的茉雅琦一把,低聲勸說道。

茉雅琦苦笑著點頭,對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李氏一福禮,恭聲道:“額娘累了就早些歇著,茉雅琦明個兒再來看您。”說完,她又拉著環兒和佩兒仔細叮囑一番,這才領著自己房中的宮婢,離開了東小院,徑自從月洞門回了跨院。

目送著茉雅琦離去,佩兒和環兒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雖說是養兒防老,在皇室宗親里,更是可以母憑子貴,可是女兒也是做娘的(身shēn)上掉下來的(肉ròu),如李氏這般漠視女兒親近的額娘,當真是不大多。

“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隨著房門開闔的聲音響起,本來閉著眼睛假寐的李氏,又一次睜開了眼睛,雙眸含淚的望著(床chuáng)幔發愣,一直站在(床chuáng)邊伺候著的環兒,不(禁jìn)有些替茉雅琦抱不平了,“茉雅琦格格也是為了您好,您這一路從盛京趕回來,本就是累壞了,正是該好好歇歇呀!”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李氏聞言,扭過頭看了眼環兒,微微搖了搖頭,打斷了環兒沒說話的話,接茬道,“只是我這心里頭總是有個懷疑的影子打轉,穗兒那丫頭是個什么心(性性),你們一塊當差多年,想來也都是能了解的,你說她投靠小李氏,這我是一百個相信,可她怎么就能為了小李氏連(性性)命都不要了,在明知道小李氏已經沒有可能東山再起,眼瞧著就是繩索掛在脖子上了,還會為了小李氏繼續賣命,這讓我想不通。

再說,你之前也說,穗兒去給弘昀送吃食的時候,曾好像是無意的提起過一句,說是那碗加了臟東西的陽(春春)面是茉雅琦做的,你說她是不是還嫉恨著弘昀,所以趁著小李氏的事(情qíng)爆出來,便利用了一心想要求條活路的穗兒呢!”

這些話是李氏一直壓在心底的。

初時,她聽著環兒和佩兒二人的話,也覺得是小李氏和穗兒窮途末路,想要報復她,所以才會做下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qíng),可是隨著李氏的(情qíng)緒穩定下來,她就發覺這邏輯是站不住腳的,又見茉雅琦忙前忙活的不離她左右,看似是擔心她的(身shēn)體,可是總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的臉色,這便讓她對這個女兒有了些許懷疑,何況在她去盛京莊子清修之前發生的事(情qíng),李氏還沒有忘記。

一個女人的嫉恨心有多強,同為女人的李氏是明白的。

只是她一面懷疑著茉雅琦,一面又不愿意是茉雅琦做的,這樣子糾結的(情qíng)緒,才是她對茉雅琦不聞不問,甚至冷言相對的原因,她好怕她的女兒真如她猜測的那般,她更怕她的女兒一直在她(身shēn)邊轉來轉去,會暴露出更多的破綻,讓她肯定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可是疑心這東西,壓根就不是一種能壓得住的玩意兒,她越是不想去這般猜測,這種猜測就越是如雨后(春春)筍般的往外鉆著……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突然就將勸她的茉雅琦趕出去的原因。

因為她覺得她已經壓抑不住想要((逼bī)bī)問茉雅琦的沖動了,可是她卻深深的明白,如果她這話真的問出口了,不論這事是不是茉雅琦做的,茉雅琦的名聲就徹底毀了,而她和茉雅琦之間的母女(情qíng)分,也就徹底的斷了。

“主子,您會不會是想多了!”在場的環兒和佩兒都不是蠢人,之前是她們壓根沒往茉雅琦的(身shēn)上想過,或者是被茉雅琦和弘昀這種天然的姐弟(情qíng)分遮住了眼睛,可是李氏突然這么一說,她們又怎么會不明白李氏心里的猜測,但是這種可能(性性)太可怕,可怕得讓人(情qíng)不自(禁jìn)的會想去反駁,所以嘴快的環兒就又一次做了出頭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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