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第五百四十章 鋪路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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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鋪路


更新時間:2016年06月28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第五百四十章

曲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狹小的房間,扭頭對著李氏分來伺候她的小宮女小草,壓低聲音發泄著心底的不滿:“這就是我的住所?”

小草是東小院的三等宮女之一,因為乖巧聽話,又與李氏身邊的大宮女柔蘭的關系親近,這才被分過來伺候新侍妾曲遙,連份例都提了一級,對李側福晉的抬舉是充滿了感激的,自然不會對曲遙有什么好臉色,不過她也知道曲遙是李氏特地抬舉起來爭寵的棋子,倒是也沒有讓她做出太勢力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多少恭敬,只是淺淺福了福身子,便笑吟吟的回道:“是呀,蝶姑娘。

按照府里的規矩,所有格格以下位分的女子,只能居后罩房,除非是有主子爺的特殊安排,這才能獨居一個院子,或是有子以后,才能住在上房、廂房。”

說起這條規矩,闔府上下的格格們,也只有當初抱著烏拉那拉氏大腿,產下大格格的宋氏享受過,其他妾室(除兩位側福晉外)的格格們,因為府里的女眷少,所以就算是最不得主子爺待見的鈕祜祿氏,也是獨居一個院落的。

“那我之前還住過跨院的廂房呢!”與后罩房的狹小相比,之前曲遙還嫌棄過的三間廂房,簡直是如天堂一般的存在了,也就不怪她這會兒會提起了。

小草笑著拎過圓桌上的青花壺,替曲遙滿上了一杯熱茶,輕聲說道:“之前,您能住在廂房,那是主子對您的恩典。

可是您現在既然是主子爺的女人了,便一切都要按照府里的規矩了,就算是主子有心回護您,也架不住祖宗規矩。”

曲遙有心發落了眼前這個對她全無恭敬的小丫頭,卻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算了,誰讓她現在無權又無勢,不過是四爺身份最低的一個女人,連那些正經女主子跟前得臉的大宮女都比不上,最終只能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里拿著的熱茶,擺了擺手,對著小草,低聲吩咐道:“你……算了算了,我累了,打算歇歇,你下去吧!”

打發了小丫鬟,曲遙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房間,心里是說不出的悲喜和無奈。

只見眼前小小的一間房間,只用落地罩按南北走向,分隔開了內外兩間,連個家織粗布的帷幔都沒有掛,黑色的底漆,也有些斑駁了,顯得格外的寒酸。

靠北墻的內室,除了貼著墻根擺著的一張小小填漆床,所有的家具就是一架人高的衣柜和上頭擺著的兩只掛了鎖的香樟木箱子,以及一尊算不上精致的妝臺,別看用料不錯,可是卻看得出都是人用過的舊貨。

外間更是簡陋得很,只有一張圓桌,外帶兩把繡墩。

整個房間,里里外外,唯一的擺設就是窗邊的長幾上的兩支青花纏枝紋的花瓶了。

只不過,花瓶里放著的卻不是顏色鮮艷、香味撲鼻的嬌花,而是一根用來撣塵土的雞毛撣子和一把用來掃床的小掃帚,倒是平白糟蹋了那兩尊瓷白如玉、花紋清晰的花瓶了。

曲遙靜靜地躺在鋪著粗布面的床褥上,望著頭頂上的扎花紋青色承塵,一想到李氏住著的那窗明幾凈的偌大房間和房間里那些價值連城的擺設,不禁有些自嘲的嗤笑道:“呵……這貧富差異,還真是夸張的可以呀!

本還想著就算是做個侍妾,也沒什么的,不過都是妾室罷了。

卻不想,這妾室和妾室的差別,還這么大,這可是你存心逼著我要去爭寵的,以后別怪我曲遙手下無情!

李氏,你今個兒給我的一切屈辱,我都記下了!”

默默地發泄了心底的不滿,曲遙再也抵不過身上襲來的疲憊,一翻身就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夢里,她是四爺獨一無二的女人,她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燕窩魚翅,這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擺在她眼前……

“嘖嘖……好美的夢,這還真是做夢娶媳婦,凈想美事了。”睡得正香的曲遙被窗外嬉鬧的聲音吵醒,看著眼前簡陋的布置,搖了搖頭,輕聲低語一句,一掀被子就來到了妝臺前,略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飾,便邁步來到了門外。

細碎的開門聲,并沒有引起門外人的注意。

曲遙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前,在看清楚了門外吵鬧的人后,這才笑著來到了那人身邊,淺淺一俯身,柔聲說道:“琉璃姑娘,您這是怎么了?怎么和這兩位嬤嬤吵成這幅樣子了?”

“蝶姑娘,吵到您休息了。”琉璃聞言,笑著對曲遙福了福身,輕聲說道,但是卻并非提起為什么與兩位嬤嬤爭執,反而招呼著旁邊看熱鬧的小草,吩咐小草將曲遙扶回房間里。

小草自然不敢怠慢,也顧不上給曲遙行禮問安了,忙扶著曲遙就要往房間里走,可是如此能和琉璃這個李氏跟前大宮女拉上關系的機會就這樣擺在眼前,曲遙怎么可能放棄,所以她笑著,卻態度堅定地拒絕了小草,淡聲說道:“房間里的茶水都涼了,你去小廚房給我換一壺吧。”說完就甩開了小草的胳膊,重新回到了琉璃的身邊。

琉璃,這個作為大李氏留在府里的一顆釘子,眼力不差,哪里會看不出曲遙的打算,可是現在正是她幫助大李氏實施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容不得半點破壞,若是因為與曲遙的親近,引得李氏對她有了顧忌,那她就是萬死也難恕其罪了。

不過如果是和她有目的的交好,倒是可以在李氏那里討來個‘尚方寶劍’,所以這次她沒有在拒絕曲遙的親近和討好,似是怒意難消般指著同樣瞪著雙眼,叉著腰與她理論的兩個老嬤嬤,嘆氣道:“這兩位是府里原來一位女主子留下的,平日里總仗著年紀大在這院子里任意胡為,這次更是過分,居然把主子補身子的鹿胎膏都偷吃了。”

曲遙雖然沒服用過鹿胎膏這種調理身子的東西,但是從琉璃那副可惜的樣子,便也能猜出這東西價值不菲,加之她又有心和琉璃交好,自然是要站在琉璃這邊了,也是氣憤極了的瞪著眼睛,說道:“鹿胎膏,那東西可不好踅摸呀,難怪會把姐姐氣成這幅樣子。”

“誰說不是呢!

那是咱們主子的內弟為了給主子調理身子,特地從山里尋來的上等珍品野生梅花鹿的鹿胎,又由太醫院的院判親手制作成了鹿胎膏,雖說不上價比千金,可也是十分難得的。

不過這就算了,有了銀子,又有主子的弟弟為主子操心,總會尋來好的鹿胎的,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但是主子正在服用的湯藥是必須配合鹿胎膏的,這要是斷了,怕是對效果就不好了,所以我才會為了這事和她們爭執。

這兩個老嬤嬤倒好,不但不承認是她們偷吃了,反而還說主子氣度狹小,容不下原來主子留下的老人兒,居然要吵著去找福晉主子說理,若是就為了這點事就吵到主子福晉跟前去,那別說是我要跟著倒霉,連帶著咱們主子也會丟臉呀!”說著話,琉璃就似是氣急了一般,張牙舞爪地沖著那兩個嘚嘚瑟瑟的嗑瓜子的老嬤嬤沖去,卻不想那兩個老嬤嬤是做慣了粗活的,一只手就把她扒拉到了一邊,在地上摔成了滾地球。

“琉璃姑娘,別為了這點小事就和這些粗手笨腳的老嬤嬤計較了,要我說,你不如還是將這事告訴給主子知道,興許主子那里還有能替代的鹿胎膏,就算是主子那里沒有,也好讓主子早些找府里其他的女主子那里問問,到底是主子調理身子重要!”見此機會,曲遙忙上前扶起了琉璃,一邊替琉璃敲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輕聲說道。

“你說的有些道理,只是我實在是不甘心這兩個老嬤嬤偷吃東西,還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真是委屈了咱們主子了!”琉璃聞言,點了點頭,紅著眼睛瞪了一眼那兩個老嬤嬤,嘆氣道。

曲遙笑著讓小草扶著琉璃進了自己個兒的房間,又將小草剛送上的熱茶,親手給琉璃倒了一杯,輕聲勸說道:“琉璃姑娘,你就是一時氣昏頭了,要是主子想要對付這兩個老嬤嬤還不容易,大不了回了主子福晉那里,直接把人打發出府就是了,要是真鬧得沸沸揚揚的,不管那兩個老嬤嬤會不會被懲處,您這大宮女的臉面就是丟到家了。”

“嗐,這次真是我糊涂了,多虧了蝶姑娘了。”說起來,琉璃之所以借著鹿胎膏這事和那兩個老嬤嬤鬧將起來,便是為了在大李氏回來之前,肅清了院子里那些其他人安排過來的釘子,不過一時間吵紅了眼,這才會弄得有些收不了場,也虧得曲遙這個時候醒來,幫她遞了下臺階的梯子,所以她這感謝的話說起來,自然要真實的多。

“那我讓小草送你回去吧,我看你這衣裳也要換換吧!”勸好了琉璃,曲遙笑吟吟地將帕子遞給琉璃擦了把臉,柔聲說道。

“麻煩小草了。”琉璃亦是笑著點了點頭,留下一句“若是蝶姑娘有事就讓人來找我”,便由小草扶著,往一旁的自己個兒的房間去換衣裳了。

曲遙就是為了在府里有個人照應,不然她才不會出頭呢,平白得罪了兩個在灶上幫忙的老婆子!

這邊,曲遙目送著琉璃回到了自己個兒的房間,那邊兩個老婆子就沒有好眼神看她了,弄得她也有些不自在,忙賠笑著上前,低聲說道:“兩位嬤嬤,您二位怎么這么糊涂,平白和主子跟前的大宮女起沖突,不管這事是誰的錯,這若是鬧到主子跟前去,您二位又能落下什么好呢!

就算是主子為了名聲,不責罰您二位,便是單單在背后給您二人穿小鞋,您二位又有什么法子呢!”

“嘁……用不著你假惺惺的來咱們跟前裝好人。

不過就是個自薦枕席的下賤胚子罷了,等咱們主子從莊子上回來,就你這樣的玩意兒,怕是立馬就會被掃地出門,直接打發到主子爺看不見的地方去。”田婆子仗著娘家姐姐是府里有頭有臉的管事嬤嬤,壓根就不將曲遙放在心上,又有意替大李氏樹敵,說話自是十分不客氣,直接翻了個白眼就扯著嗓子吼開了。

后罩房本就是東小院婢仆的居所。

這會兒除了在主子跟前當差的幾人,其他人都躲在房間里做針線活兒呢,一聽見院子里的動靜,紛紛趴在了窗邊,偷摸看著田婆子磋磨曲遙。

也虧得曲遙之前就被李氏請來的教養嬤嬤磋磨了些日子,這臉皮厚了不少,不然還真容易壓不住火,直接就和這個田婆子翻臉了。

曲遙神色淡然,笑容不減的淡聲說道:“嬤嬤這話說的就難聽了……

我雖然位分低些,比不得府里正經的主子,可是到底是主子爺的女人,您就算是在府里的年頭再多,也不該如此說話,平白得罪了人。

難道您就不知道這么一句話‘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雖說我現在是不得主子爺的心思,但是風水輪流轉,誰能保證我這輩子就這幅樣子了呢!”說完,便一甩帕子,徑自往自己個兒的房間走去。

田婆子本就是個急脾氣的,哪里會容忍著曲遙如此說教,又見曲遙一幅自鳴得意的樣子,冷冷一笑,輕聲嘀咕了一句“不過是個爬床才得來的侍妾,要想翻身,怕是比登天還難,還真以為她能生出個金疙瘩來!

呸!”就拉扯著還要說話的孔婆子,徑自回了小廚房。

重新回到房間里,曲遙細細品味了一番田婆子的話,看著手邊放著的茶壺,腦子里閃過了一道精光,一把就將茶壺摔在了地上,看著地上飛濺得到處都是的茶水,也顧不上地上水痕,直接就半趴在了地上,細細扒拉著茶葉。

曲遙坐在圓桌旁,看著從茶葉中挑出的三五片細長的紅色花瓣,只覺得如置身冰窖一般的通體生寒,低聲罵道:“李氏,你好狠毒的心思!”

其實,這次她真的誤會了李氏了。

她爬床成為了四爺的女人,四爺早就賜下了避子湯,哪里需要李氏動手,而且就算是李氏動手,也不會做下這么粗糙的活兒,居然將紅花的花瓣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混在茶水里,先不說就這么點計量能不能有用,便是茶水的解藥性就足以讓李氏舍棄這個計劃了。

這番算計的到底是誰,那自然是小草和琉璃了。

李氏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就是這個一向在院子里不起眼的小草與琉璃一樣,都是大李氏留在東小院的釘子,而小草之前表現出來的什么滿眼恭順和感激,那更是徹徹底底的做戲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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