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你可以走了。{〔〈
整個晚上到現在,張恒一直處于戰戰克克的狀態,腦海里不斷的浮現出夏風殺人時的殘忍。
兇狠,鮮血……一幕幕的在腦海里不停的轉換,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這注定將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張恒?”
警察的第二聲叫喊,才將張恒從呆滯中拉回來,猛吞著口水,“什么……什么事?”
“你可以走了。”
張恒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昨晚后來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陳亮和手下的馬仔都被夏風給殺了,盡管沒有對他動手,不過警察要是追查起來,肯定會查到他頭上。
就算他是被迫的,可做了就是做了,進來了就沒有那么容易出去,現在這算怎么一回事,警察說他可以走了。
“愣著干什么,當這里是什么好地方嗎,趕快,別耽誤我的工作。”見張恒不動,警察催促著。
張恒這才跟著警察離開,走到外邊,當看到夏風時,他臉上快的浮現出了害怕。
怎么會這樣!
這里是警局,夏風昨晚殺了那么多人,不僅沒有被抓,還大搖大擺的站在這里。
在碧海集體見過一面開始,張恒就沒有真正將夏風想象成什么厲害的人,即使昨晚在飯桌上也沒有,只有夏風追來,對陳亮的人下狠手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估計錯誤了。
這一刻,張恒很害怕,心里不斷再問,這個叫夏風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他殺了人還沒事,當然,這些話,他還沒有傻到問出口。
“小恒!”張母見張恒出來,眼淚忍不住飆了出來,急忙上前,“你要不要緊,沒事吧。”
張應全雖然也擔心,可他沒有過來,重重的哼了一聲。
“媽,我我……我沒事。”
張母抹了一把淚,“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早讓你別和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你就是不聽,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媽……”
抑制住了激動的情緒,張母擦掉眼淚,“這事還得謝謝小夏,是他幫忙你才這么快沒事的。”
再一次的看向夏風,張恒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下次就沒有那么幸運了。”看了張恒一眼,夏風輕言說道。
能不能因為這件事有所悔悟是一件事,他能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說完,夏風扭頭看著劉母,“阿姨,讓劉瑾休息一頓時間吧,公司的事暫時不著急。”
“謝……謝謝。”原以為夏風是女兒的男朋友,劉母還為此高興,如今看來,女兒還真是高攀了。
夏風沒有看劉明山,沖劉成祥道,“我先走了。”
“我們一起吧,正好有直升機。”
想到吳凱的車還在這里,夏風搖頭拒絕,一個人離開。
等他走后,劉明山和張應全兩人不斷的感謝著劉成祥,后者卻嘆息了一聲,看向了張恒,“張恒,如果這次你還不能有所悔悟,真對不起他為你做的一切。”
劉成祥是什么人,很多事不問也能懂。
而張恒聽了,卻看向了夏風離開的方向,他的嘴角動了動,心里一片復雜。
沒錯,他對夏風的確有著極度的恐懼,但從客觀來講,陳亮死了,他不在受到威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夏風幫了一個大忙。
他心里也有一本帳,經過了昨晚,他很清楚,夏風是因為劉瑾才出現的,還做了這些事,如果沒有夏風的出現,會生什么事根本不敢去想,回想著以前的混蛋,他真正意義上有了悔意。
“瑾瑾,你想吃點什么嗎?”劉母在病床旁邊,擔心的問。
劉瑾搖頭,“我什么也不想吃。”
“我給你倒點水吧。”
“好!”劉瑾應了一聲,又急忙叫住母親,“媽,他走了嗎?”
“走了,他讓你好好休息,瑾瑾,媽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猶豫之后,劉母話都到了嘴邊。
可是劉瑾卻苦笑,“別說了,我知道。”
對于夏風,她根本看不懂,這一次她是真正了解到了夏風的狠辣,她感到無比的害怕,偏偏在這種害怕之中,又帶著很強的感激,這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心理。
休息一段時間也許是好事,等徹底的調整之后,才能進入工作狀態。
劉母還想說什么,見女兒這幅表情,心中暗嘆,硬生生的將話吞了回去。
下午。
夏風回到了市里,到了蘇薇的辦公室,后者疑惑,“你這是怎么了,讓你做的事沒搞定?”
看了蘇薇一眼,夏風叼上了一支煙,搖了搖頭,“我讓劉瑾休息一段時間。”
“為什么?”
“這個……”
“嗯?”蘇薇黛眉推高,眼神中帶著深意,“你該不會告訴我,生了一些什么特別的事吧。”
將煙點上,夏風郁悶的吸了一口,“我說,蘇大美女,我是那種人嗎?”
“你本來就是。”
“靠!”
蘇薇一支筆飛了過來,“你再靠一聲試試!”
“不敢不敢。”夏風一臉傻笑,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蘇薇聽了卻非常平靜,也許是習慣了夏風一貫作風。
哼了一聲,蘇薇道,“這就是你辦的事,你就不能多用用腦子,別用拳頭。”
“我……”夏風很想草的,看到蘇薇的眼神,郁悶的吞了回去,揮了揮手,“算了,走了。”
“站住。”
“大姐,又干什么,我一晚沒睡,真的沒精力了,要不下次?”夏風苦著臉道。
前三秒,蘇薇還沒現過來,后三秒,她聽出來了,臉上先是泛起了紅暈,緊跟著就是憤怒,抓住桌上的裝飾品,用力飛向了夏風,“混蛋,你給我滾。”
探手接了下來,夏風嘿嘿一笑,“下次,下次一定好好喂飽你,今兒個真太累了。”
“滾!”
轟走了夏風,蘇薇揉著額頭,這混蛋腦子里一天裝的真不知道是什么,想到那天在辦公室里那么放肆,臉上就是一片滾燙。
“死東西,哼!”搖了搖頭,蘇薇繼續處理著手里的工作。
走出蘇薇辦公室不久,夏風就接到了二號長的電話,對方的語氣并不怎么好,甚至還罵了一頓,心中的火似乎才消散。
從二號長開罵,夏風就將電話放在旁邊,用小拇指掏著耳朵,等他泄完了才拿起電話,“那啥,我先睡一覺,您老繼續忙。”
說完夏風吧唧一下掛斷了電話,還立即關了機,而京城這邊的二號長,嘴角一下一下的抽搐著。
“小王八蛋,又掛老子電話,你有種別讓老子看見你,草!”平時涵養極高的二號長,看著傳出忙音的電話,都忍不住爆粗口。
這兩天,鄭文軒一直呆在天海市,沒有出去活動,兩天前那個晚上,夏風和父親鄭元林的通話,他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朵里,完全顛覆了父親在他心中原本的形象。
曾經他以父親為驕傲,卻萬萬沒有想過他這個親生兒子在父親眼里只是一枚棋子。
親情,在那一刻也化為了泡影。
他很想立即回家,質問父親為什么要那么做,但他心里清楚,真要是回去了,也質問了,絕對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完全不知道父親為了什么連他這個親生兒子也利用,他要知道所有,可要知道真相,就必須依靠夏風。
入夜。
晚上八點左右,京城鄭家,鄭元林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約定好了兩天時間已經到了,夏風沒有出現,電話也打不通。
那一晚夏風在電話中說的那些話,這兩天他反復的思考過,他不完全相信夏風,因為夏風是秦碧天的人,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夏風也說了一些事實。
找上他的那些人只答應給他延續生命的東西,卻沒答應能夠在他動手之后保住他的命。
目前而言,他還是華夏的一位大員,可如果真的做了那些事,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消失,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他心里有數,到那時候,他會變成一個被追捕的對象。
那么,就算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命交代了,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他必須保證在行動后得到那些東西,還要保證自己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才有機會獲得更多的生命。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在比起增加的幾十年生命來說,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對夏風有所擔心,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以他對夏風的調查,如果夏風真正愿意出力,他就一定能從華夏全身而退。
等待往往都是最折磨人的。
“鄭老。”一個中年人走來。
鄭元林停步,嚴肅著道,“怎么樣”
“您看看。”
當鄭元林看完了手下之人遞來的東西,花白的雙眉緊皺在一起,這兩天時間,夏風又搞出了這么多事,究竟在想什么。
按照常理來說,夏風在嶺山縣所做的事比起和他接觸需要商量的事來說,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偏偏夏風這么做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下去吧。”
“是,鄭老。”
回到椅子上坐下來,鄭元林反復的在思考,最后得出了結論,夏風極大可能在他和打心理戰,就是要讓他著急,因為誰先著急,誰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不得不說,對于這個年輕人,鄭元林心里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夏風還沒來,或者說已經來了,自己的眼線并沒有捕捉到呢。
“夏風,我再給你最后半個小時。”
可就在鄭元林話音剛落下,房間里就傳來一個笑聲,“鄭老你好歹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何必著急呢。”
夏風!
他竟然來了,直接出現在了家里!
聞聲之后,鄭元林立即回頭,這是第一次見夏風,不是照片上,看到這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臉笑容,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自己家里不說真是銅墻鐵壁,也絕不是隨便就能進來的,鄭元林這種身份的人,手里也不缺一些實力強大的武者,可夏風偏偏就這么來了,連家里的強者也沒有驚動。
對此,鄭元林對夏風又多了幾分警惕。
“不好意思,昨晚耽誤了,一覺睡過頭了。”夏風笑著走近,“那啥,我還沒吃飯呢,你該不會沒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