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西山,神廟小寨。
沒有熱鬧的喧嘩,沒有集市的叫賣,沒有車水馬龍的商隊。
此時此刻,整個寨子都籠罩在一種傷感的氛圍之中,家家戶戶門前掛著白色的布條和燈籠,不少人陸陸續續朝著神廟所在的位置匯集而去。
與往常不同,神廟今日沒有禁嚴,所有守衛身上的穿著白色麻衣,綁著黑色的圍帶,警惕的目光中透著幾分悲意。
今日是范仲文老爺子祭奠的大日子,整個神廟被布置成為靈堂,對外開放,所有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都可以前來吊念。
范老爺子一生經歷坎坷曲折,無兒無女,亦無親無故,雖然有時候比較固執、性格古板,但是他待人和善真誠,與他相交之人無不對他敬重有加。
靈堂之內,眾人齊集,氣氛頗為沉重。
岳塵、張然、周大胖與無策作為主方,代表著范仲文的晚輩。他們四人同樣沒有親人在世,一直把老爺子當做自己的長輩,因此老爺子過世之后,他們自愿為其戴孝。
應范老爺子的要求,他的后事辦得非常簡單,就連靈堂中央的那口棺木,也是他很早以前就為自己準備好的。
靈堂上,錢多多宣讀著老爺子的祭文,介紹了老爺子的生平與功績,語氣有些哽咽。
在別人眼中,“范仲文”這三個字或許沒有任何意義,也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對于錢多多、對于萬通商行來說,范老爺子卻是一根堅實的頂梁之柱。
范仲文本是東南域平涼人士,由于出生寒微,無法開啟靈竅,所以他自幼受盡欺凌……不過他從未自暴自棄,憑著靈活的頭腦和經商的天賦,在萬通商行中脫穎而出,甚至在萬通商行最為艱難的時期,帶領萬通商行走出困境,一舉成為大梁境內數一數二的商行。
毫不夸張的說,沒有范仲文的操持,就不會有萬通商行今日的局面。
在一些老資歷的商貴眼中,范老爺子就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而今天大多前來吊念之人,皆是商貴中的老人。
錢多多初入商行的時候,也曾受過范仲文不少照顧,因此他同樣以晚輩自居,為老爺子主持生后事。
遺憾的是,范老爺子為萬通商行操勞了大半輩子,到頭來卻受到上面排擠,甚至被調離到這個偏遠邊境之地,死后更沒有代表前來吊念。這讓錢多多心里很不是滋味,對萬通商行的幾位大老板充滿了怨念。
“感謝諸位前來拜祭老爺子,我等感激不盡。”
祭文念完,錢多多向著周圍之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謝,岳塵與張然等人也一一謝禮。
直到祭奠大禮結束,眾多客人才陸續散去,靈堂內頓時變得有些冷清。
“唉!老爺子身前最掛念的兩個人,一個都沒有回來,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錢多多看著棺木與靈位一聲嘆息,岳塵與張然他們神情悲慟,就連芮天惠與云裳等人亦是十分傷感。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真正經歷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夠淡然處之?
“準備抬棺下葬吧,消息七天前就傳出去了,要來的早就來了……現在還沒來的,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錢多多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原本他還對萬通商行抱有一點期望,可現在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就在岳塵等人準備抬棺之際,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等等!”
喊話間,一名花衣女子突然闖入靈堂內,竟是花猶憐千里迢迢的趕來。
“姑奶奶還沒來,抬什么棺,下什么葬!”
此時的花猶憐頭發蓬亂,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來是趕得很急,不過她的性子一點未變。
“喲,這不是花大掌柜嗎?什么風把您老給吹來了,可惜你來晚了……”
錢多多不冷不熱的招呼了一聲,心里的暗暗感到欣慰。花猶憐雖然來晚了點,可畢竟還是來了。
花猶憐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惡狠狠的道:“錢小二,少在那里陰陽怪氣的,你皮癢了是不是……算了,今天是老爺子大奠的日子,姑奶奶懶得和你計較,快點讓開,我要給老爺子磕頭上香。”
別看花猶憐大大咧咧的性格,她只是將感情藏在心底深處,從不輕易表露出來。范仲文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這意味著,她最為尊敬的老人離開了。
錢多多認識花猶憐并非一天兩天,自然明白對方的性格,若非萬不得已,若非困難重重,花猶憐絕對不過錯過老爺子的葬禮,也不會遲到。
“老爺子,你不讓我回來,可我還是回來了,我是不是很不聽話……”
“你每次生氣就罵我,我老是氣你,你現在走了,今后也不能罵我了……我想聽你再罵我兩句……”
“這幾年一直忙這商行的事情,也沒有機會回來見你一面,我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很不孝?”
“還有那幾個老家伙,明明知道你去世,也不來看看,實在是無情無義!不過他們倒是知道自己理虧,不敢攔著我過來,等我以后掌控了商行,我就讓那些老家伙全部去洗馬桶,你說好不好?”
“老爺子,對不起……”
花猶憐一邊磕頭,一邊喃喃自語,雙眼微微泛紅,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眼淚落下。
“喲喲喲!小娘子不哭不哭,快到大爺懷里來,大爺好好給你安慰。”
一個輕佻的聲音驀然響起,靈堂里的人面色大變,尤其是花猶憐神情轉冷,眉宇之間透著絲絲寒意……竟然有人敢在老爺子的葬禮上出言不遜,實在該死!
“狂徒放肆!給老娘滾出來!”
花猶憐抹干眼淚,起身朝著頭頂上方轟去!
“蓬!”
屋頂掀翻,掀起煙塵一片,只見一道光影閃爍。
“喲嚯,看不出小娘子挺潑辣的嘛!”
話音未落,一名中年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花猶憐身后:“放肆?既然小娘子都這么說了,那大爺就放肆給你看看!”
說話間,那人張開雙臂,打算將花猶憐一把摟入懷中,不料兩道冷芒左右而來,逼得此人不得不退避三尺。
出手之人,正是云裳和芮天惠。
同為女子,她們怎能容忍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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