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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彬頓時無語了。他真是走到哪都能遇到奇葩患者呀。
能爆炸的女朋友。華彬苦笑道：“硅膠充氣怎么會爆炸呢。”
小伙子痛苦的說：“我充了一點氫氣在里面。因為我喜歡她飛起來的樣子。”
難怪身上還有些燒傷燙傷的痕跡。沒炸死他真是萬幸啊。
華彬一邊說著。一邊將銀針消毒。飛快的刺在腹股溝和大腿附近。很快傷口的血就被止住了。
維持了一會。華彬撤掉銀針。交接給外科送去病房。而旁邊入室搶劫墜樓的匪徒這會功夫就因為傷重不治死亡了。
華彬走出急診室。正好看到高雪梅從輸液室走出來。穿著護士裝。端著托盤。里面是空的藥瓶。顯然有人剛剛輸完液她是去拔針的。
她面無表情。緊閉雙唇。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眼神有些猙獰。
很顯然。昨天還是主任。今天就回歸一線了。巨大的反差讓她難以接受。而更痛苦的則是。平時對她又敬又畏的醫護人員。此時平級了。有些不爽她的人。自然免不了冷嘲熱諷。這才是最難以接受的。
但她也只能忍氣吞聲。感覺就像一向受寵的貴妃突然被貶為宮女一樣。
她走過來抬眼正巧也看到了華彬。她的眼中頓時恢復了神采。這種女人一輩子依靠男人。就像早晨和華彬說的。她還想讓華彬去爭奪院長之位。到時候她又能獲得她想要的名利雙收的生活了。
奈何華彬心如止水。無欲無求。就算有想法。也會光明正大的靠自身實力去爭取。而不會耍什么陰謀詭計。更不會靠女人幫忙。
何況還是一個除了會脫衣服別的什么都不會的女人。
不過高雪梅賊心不死。看到華彬又露出了嫵媚的笑容。用意明顯。可她還沒開口。華彬身后剛剛死去的那個搶匪被推了出來。蒙著白布說明了一切。
而另一邊的輸液室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翁也走了出來。精神矍鑠。鶴發童顏的樣子。
華彬看了看。正巧高雪梅走了過來。他又如圣人洞穿一切一般。淡淡的說：“八十老翁門前站。壯年卻已染黃泉。不是老天不睜眼。善惡到頭報應循環。紅塵波浪兩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人為貪財身先葬,鳥為奪食命早亡。任你奸猾多取巧,難免荒郊土內藏。”
高雪梅一下愣住了。頓時明白華彬的意思了。人若是不擇手段。陰謀詭計。投機取巧的設計別人。最終循環報應回到自己頭上。
這也表明了華彬的態度。她撇了華彬一眼。也不知道是大徹大悟。還是不屑一顧。但總歸是沒有再說多什么。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夜班的醫護人員們已經開始來接班了。病人們也是進進出出。當然也有一些人是有進無出。
管伶俐總算忙完了。華彬在藥房門口與她匯合。管伶俐說道：“他們還在產科病房。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華彬點點頭沒說話。管伶俐笑道：“華醫生。你不會也緊張了吧。”
華彬無奈的撇撇嘴。道：“確實有點緊張。”
剛才見到他父母。沒有她在中間起中和作用。雙方完全就是陌生人。而且還有手槍事件。讓氣氛更顯緊張。所以根本沒說什么話。現在才算正式見面。
管伶俐笑道：“他們又不會朝你要車要房要彩禮。你緊張什么。”
華彬苦笑道：“誰知道會發生啊。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嘛。當初我有個朋友叫王根基。第一次去見女友的家長。對方二老都很熱情。準岳父一見面就客氣的說‘你是根基吧’。弄得他尷尬無比。然后準岳母打圓場道‘別這么叫。多外道。還是叫小基吧’。
最后我那朋友實在受不了了。主動說‘還是叫我小王吧’。”
“討厭。”管伶俐哭笑不得。
管伶俐拉著他坐上了電梯。來到了七樓產科病房。整個醫院。華彬最喜歡這里。充滿了生命的氣息。朝氣蓬勃。不想其他病房。都籠罩著死亡陰影。唯有這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管伶俐在醫院有幾年了。人緣還算不錯。但卻沒有華彬的人氣高。他們剛一出現。醫護人員看到他都主動打招呼。特別是護士站的那些小姑娘。更是熱情主動。
管伶俐面帶笑容的低聲對他說：“以后吃晚飯老實會辦公室。不許四處閑逛了。”
華彬有吃晚飯在醫院內散步的小習慣。也是想看看有什么特殊的病情。順便了解環境。也就是俗話說的‘哪有事兒哪到’。
但現在在管伶俐看來。這更像是招搖過市。招蜂引蝶。
華彬無奈的聳聳肩。兩人一起來到二姨家妹妹的病房。這是一間雙人病房。此時人很多。管伶俐的父母。和二姨姨夫。四個老人都圍在嬰兒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剛出生的小家伙。一臉的慈愛。
這讓管伶俐頓時有些不好受。她父母早就到了抱孫子的年紀了。尤其是姥姥姥爺。是最盼望第三代的。因為這年月。只有外孫子才是親孫子。
除去隔壁老王等外界因素。單純血緣關系來講也是如此。女兒是親生的。外孫子是女兒親生的。這是真正的血緣關系。相反。孫子是兒媳婦生的。這其實更應該叫外孫子。
華彬伸手攬住管伶俐的肩頭以示安慰。不孕癥讓她既痛苦又內疚。只聽華彬淡淡的說：“你要你想。我時刻準備著。”
“就這事兒你積極。”管伶俐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
她推門而入。二姨一家人都認識華彬。生孩子當天他還過來幫忙的。也從其他醫護人員聽說過華彬。對他格外的熱情。
而管伶俐的父母只是陪著笑。還對手槍心有余悸。華彬早有準備。假裝逗弄嬰兒床里的小寶寶。隨后還故意掏出手槍。頓時把管伶俐的父母嚇得魂不附體。
只聽啪的一聲。槍口迸發出小火苗。兩位老人更是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打火機。
兩人仔細看了看。隨后面面相覷。其實當時他們也沒看清楚華彬在出租車里的舉動。看到的只是她收起手槍的一瞬間而已。沒有真正看到他開火。現在看看是手槍。心中懸著的大石也頓時落下了。
而華彬也會做人。逗了逗小寶寶。顯示出他的溫柔一面。隨后又走到產婦身邊。看了看臉色把了把脈。一本正經的說：“氣血還有些虛。明天讓你表姐給你熬一碗鱸魚湯。魚肉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加點生姜發汗解表。促進血液循環。加點紅棗枸杞補氣血。”
產婦表妹很上道的說：“謝謝表姐夫。”
一句話把管伶俐說不好意思了。旁人則善意的笑了起來。她的父母則略顯尷尬。也不知道女兒和這位華醫生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十**歲的年紀。愁眉苦臉。泫然欲泣的樣子。亦步亦趨的朝隔壁床走去。
隔壁床的女人還沒生。挺著大肚子。四十多歲。顯然是個大齡產婦。
這小女孩走過去叫了聲媽。原來是要生二胎。
那大肚婆看著女孩子。一看她的臉色。頓時沒好氣的問：“結果怎么樣。”
女孩子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那產婦勃然大怒道：“沒考上。你個窩囊廢。干點啥行。你看看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都考上一本了。就你沒考上。你叫我怎么見人。我讓你好好念書。你偏偏喜歡拉小提琴。你倒是給我做個樣兒啊。你考不上正規大學。考你的小提琴給我上個中央音樂學院也行啊。結果他媽的一事無成。你個沒用的東西。”
產婦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而且越罵越難聽。華彬他們也才意識到。最近正好是高考后公布成績的日子。以及各大高校公布錄取分數線的時候。這才是真正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日子啊。
多少人一生的命運。就被這近乎扯淡的方式而改變了。
就像眼前這個女孩。被大肚子母親媽的體無完膚。華彬甚至覺得。這簡直就是人身攻擊。是人格的侮辱。
而且這位母親三句話離不開親友。好像孩子的一生都不如她的面子重要。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孩垂著頭。落淚如雨。瘦弱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口中喃喃的說：“媽媽別說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說了。其實我……”
“其實你什么。你還有臉說錯了。我們這么辛苦的培養你。大著肚子也要給你賺錢供你讀書。你就這么回報我嗎。”
可那產婦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好像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兒似得。以后沒臉見人了。她變本加厲。滿嘴噴糞。罵得越來越難聽。
最終。那女孩子忍無可忍。忽然雙手捂住耳朵大喊道：“別說啦。別說啦。你給我閉嘴。”
女孩子突然發狂了一般大喊。嬰兒車的小寶寶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管伶俐連忙抱起孩子安慰。旁人也看不過去了。想要說說那產婦。
可就在這時。那瘦弱的小女孩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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