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九點多鐘。
司維揚拉著霍青,非要讓霍青去看看他收藏的那些古董。
司美晶輕笑道:“郭哥,你就過去看看吧?反正你回去也沒什么事兒。”
“這樣,我打個電話。”
“行。”
霍青給江洋和任輕狂撥打了一個電話,什么事兒都沒有,竟然沒有朱霸天和朱京虎的消息,這倒是讓他有些納悶兒。既然朱京虎都說要過來了,怎么可能會沒來呢?他的心頭有些慌慌的,總感覺這件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了。
司美晶駕駛著車子,在街道上七拐八拐的,停靠在了一個高檔別墅小區。有錢了,講究的就是一個生活品味。司維揚也不管司美晶和司母,拉著霍青就進了房間中。不得不說,這兒的裝修風格確實是夠豪華、夠奢侈。
沒念過幾天書的司維揚,還特意給自己弄了一個書房,一整面墻壁全都是一本本嶄新的書籍。對,就是嶄新的,他一次都沒有翻閱過。在辦公桌上,擺著筆記本電腦,這是司維揚偶爾用來“掃雷”用的。
司維揚拍著霍青的肩膀,笑道:“怎么樣?郭老弟,對我們家還滿意么。”
霍青連忙道:“滿意,太滿意了。”
“你要是喜歡,晚上就在這兒住,千萬別客氣了。”
“肯定不客氣。”
“這么說,你同意了?”司母的眼眸放光,大聲道:“美晶,你快去樓上把客房收拾一下,小郭晚上在咱們家住。”
“知道了。”
司美晶很開心,答應著上樓去了。霍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什么時候答應了?不管怎么樣,他是說什么都不會在司家住的。
第一,他現在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很有可能會給司家人惹來麻煩。
第二,他憑什么住在人家的家中啊?既然他對司美晶沒那種想法,就不要有進一步的舉動。否則,就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三,朱霸天和朱京虎等人隨時都有可能過來,他必須得想到應對的法子。
司維揚抓著霍青的胳膊,大聲道:“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寶貝。”
“好。”
“嘎吱吱!”
很平常的一本書,司維揚給挪開了,墻壁上出現了一個按鈕。他按了一下,書架立即平移到了一邊去,露出來了一道門。這兒還有明鎖、暗鎖的,司維揚一一給打開了,霍青終于是走了進去。
燈亮著!
四周的墻壁上鑲嵌著一個個的架子,擺放了不少古玩字畫、陶瓷等等古董。
霍青隨手拿起了一副卷軸,很有年代感。不過,這做的也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仿品。他在看了看密室中的其他東西,大多也都是贗品。對于這種什么都不懂的人,霍青還能說什么?而司維揚卻是沾沾自喜,每一樣都愛不釋手,跟霍青說著是怎么淘來的。
霍青不動聲色,問道:“司伯父,你在駝背申公那兒淘來的寶貝,能給我看看嗎?”
“行啊。”司維揚走到了一邊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摸出來了一個陶瓷瓶,交給了霍青,得意道:“呶,你看看,這是絕對的明器。”
“我看看……”
不管是從包漿、色澤、滑潤度等等各方面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陶瓷的極品。難怪,這個駝背申公的名號會這么響了,確實是厲害。霍青的心中一動,想到了什么。
司維揚問道:“怎么樣?這個陶瓷瓶還算是不錯吧?”
“很不錯,不知道司伯父愿意不愿意出手?”
“出手?”司維揚就是一愣,搖頭道:“這是我最為得意的寶貝了,多少錢都不賣。”
“1個億!”
“多少?”
司維揚嚇了一跳,他總共從駝背申公那兒淘來的寶貝,也不過是花了幾千萬。這其中的一件就值1個億?司維揚就有些動心了,問道:“郭老弟,你就這么喜歡這個陶瓷瓶啊?”
霍青道:“是啊,我摸著這個陶瓷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是嗎?我也是這樣覺得,越是撫摸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要是別人的話,多少錢我都不會賣,要是郭老弟……你喜歡嘛,行,那我就忍痛割愛了。”
“太謝謝司伯父了。”
“你是我們家司美晶的救命恩人,還說那么客氣話干什么。”
當場,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司維揚看到手機銀行的短信提示音,當即就樂了,立即幫著霍青把這個陶瓷瓶給包裝好了。兩個人又在密室中看了一會兒,這才算是走出來。司母和司美晶坐在沙發上,悄聲嘀咕什么,司美晶的臉蛋兒紅撲撲的,不勝嬌羞。
今天晚上,說什么也不能在這兒住,否則,非出事不可。
霍青找了個借口,說是有急事,必須得回去了。等改天,他一定登門拜訪,到時候親自嘗嘗司母的手藝。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司維揚和司母終于是放他走了。不過,他們讓司美晶開車送霍青回去,順便在路上聊一聊。
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讓一個女生送呢?霍青笑著拒絕了,都沒敢去看司美晶幽怨的眼神,立即跑到了街道上,打了一輛車。
等車子到了通達賓館,他立即抱著那個陶瓷瓶跑到了樓上,大聲道:“來,大家伙兒過來,我讓你們給長長眼。”
“哎呀,這可是陶瓷的極品啊?”任輕狂忍不住驚嘆道。
“對,對,我都能聞到一股土腥味兒,絕對是明器。”江洋道。
“我來看看。”
鬼手七拿過陶瓷瓶,在燈光下把玩兒著,時不時再對著燈光照一照。他的臉色越來越是嚴峻,惹得任輕狂和江洋都忍不住了,問道:“鬼手七,你能不能別在這兒拿捏了,快說說怎么樣?”
鬼手七問道:“霍……哦,郭旺,你花了多少錢淘來的?”
“1個億。”
“啊?那可真是虧大了,這個……我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仿造的贗品。”
“扯淡!”
任輕狂和江洋都罵了一聲,雖然說他們對古董沒有什么特別的研究,但也能看出來,這怎么可能會是贗品呢?
霍青笑了,問道:“鬼手前輩,你也認為是贗品?”
“是。”
“這點倒是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霍青問道:“江洋,你記得不記得咱們在陸一鳴的藏寶庫中,弄出來了很多鈔票和古玩字畫?”
“啊?”江洋吃了一驚,失聲道:“你是說……這個陶瓷瓶跟那些鈔票、古玩字畫一樣都是出自于魯巨匠的手?”
“沒錯。”
“那我就不明白了,明知道是贗品,你怎么還非要買回來呢?”任輕狂問道。
“因為我不確定!”
霍青隨手將陶瓷瓶給摔碎在了地上,把任輕狂給嚇了一跳,敗家子兒!那可是1個億啊,說摔就摔了。而霍青只是要印證一件事情,這個陶瓷瓶是贗品。反正,任輕狂這樣的眼光是看不出來,何不找個地方拍賣掉呢?不說賺一筆,也不至于賠那么多錢。
終于,鬼手七撿起了地上的一個陶瓷碎片,低呼道:“你們看……”
這就是魯巨匠自負的地方了!
從他手中流出來的每一樣古董,都有他的提款,很精細,微乎其微。哪怕是用放大鏡都未必能找得到,這才是人家厲害的地方。試想一下,誰花了那么多錢會舍得把陶瓷瓶給砸了呢?而提款,就在陶瓷的內壁,根本就發現不了。
江洋叫道:“我的天吶,還真是出自于魯巨匠之手。”
“霍青,你是在哪兒弄來的?”
“駝背申公。”
“啊?”
這一刻,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都看出來了對方眼神中的驚恐。
在江湖道兒上,駝背申公的名號傳得神乎其神的,那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人物。沒人知道他的姓名,只是知道他姓申,“公”是對他的一種尊稱。市面上,流傳的那些古玩字畫等等,有很多都是他從墓穴中弄出來的。
他向來是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搭伙。
他的手中流出來的,絕對都是“硬貨”。
在古玩的行當中,駝背申公絕對是一塊金字招牌,有不少商界名流、富甲權貴專門從駝背申公的手中淘寶。第一,價格公道。第二,絕對是硬貨,貨真價實。這也是為什么司維揚花了幾千萬淘來的寶貝,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一招,魯巨匠玩的太厲害了!
實際上駝背申公就是塑造出來的一個人,江湖道兒上很有可能就沒有這個人存在,有也肯定是人假扮的。傳聞越來越邪乎,駝背申公的名號也就越來越大,從他手中流出來的古玩字畫也就越來越值錢。
那些大老板們買下來了,還以為是占到了什么便宜,幾乎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把這些古玩字畫給收藏起來了,才不舍得拿出來賣掉。殊不知,他們珍藏的都是贗品。而剩下的那百分之十二十,倒是把古玩字畫給賣掉了,可魯巨匠的一雙手太厲害了,那些專家等等也看不出任何的毛病來,自然就都成了硬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