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別愣著了，趕緊帶孟老大去找你爸的主治大夫啊。”
傻愣中的郭春被旁邊的那名男生拽了下胳膊，這才如夢初醒那般點點頭，誒誒的轉身帶著孟凡沖著主治大夫那邊走去。
此時，醫院外科主任霍建鵬、副主任彭奇峰、以及其他外科教授、有名的幾個主刀醫生都停止了今天的門診，聚集在會議室里為郭春的父親對郭德鐵病情研討。
院長、副院長都來了，看的出他們還是很有良心的為病人負責。
院長唐愛民、副院長方平等人，十幾名男女陸陸續續走進會議室大門，互相落座，手里拿著這次的意見報告和其他醫院能送來的骨髓情況。
“大家都來了吧？”
坐在會議桌最中間位置上的院長唐愛民是個近六十歲的老爺子，目光平靜，雙手放在桌子上，掃視了一圈眾人：“要是差不多的話，咱們就開始吧。”
“來了，都來了。”
“唐院長，開始吧。”
幾名中年男女點點頭回答完畢，唐愛民輕微的眨了眨眼，扭身沖后面的一個小青年招了招手，后者點頭會意，刷的一下拉開了面前的投影屏。
頃刻間，全場開始議論紛紛起來，討論著唐院長這是要做什么。
“大家都知道這次開會的主題是什么了吧？”
說著，唐院長親自站起身，將郭德鐵的x光片拿出來放在投影儀上，經過投射清晰的在投影屏上展示了出來。
“院長，這個問題應該不需要討論了吧？”
“就是，郭德鐵的病情咱們都知道，根本沒治愈的希望了。”
“血癌晚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守治療。”副院長也臉色黯淡的低頭表態：“唐院長，這個病人的確沒辦法手術治療了。”
“我知道的。”
唐院長也不生氣，平靜地笑了笑：“都說，這個醫者父母心，對吧？如果這個叫郭德鐵的病人是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會怎么辦？我們還會像現在一樣看著他一點點走向死亡嗎？”
他的聲音不大，很平淡，可是平淡的話語落下來的時候，全場一片安靜。
連個大喘氣的人都沒了，更別說說話的了。
副院長臉色尷尬，抬手撫了撫鼻梁上的眼眶，沒有吱聲，深深吸了口氣。
“好了，現在咱們說說治療方案。”
唐院長打破眾人的沉默，轉身慢慢走到會議桌前，拿起桌面上的那份文件說道：“那個病人昨天我去看了一次，是真的太受罪了，我想他的家人，肯定心里要比我們更加痛苦一萬多倍。所以，我們站在親人的立場上去想，該怎么解決？我先表態吧，我呢，支持手術治療。”
“院長，這不行。”
外科主任霍建鵬馬上舉手反對：“手術治療等于加速死亡，按照患者目前的情況不支持任何手術，他的身體太差了，免疫功能幾乎完全衰竭，現在除了保守治療沒有任何方法。”
“保守治療，說穿了等于看著患者去死。”
唐院長氣的將老花鏡摘下來往桌子上一扔：“醫生向來是救死扶傷，現在和見死不救有什么區別呢？”
“唐院長，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可是……”
副院長方平重重嘆了口氣：“現在的確不能手術治療，如果患者死在了手術臺上，這種醫療事故我們肯定要負全責。”
唐院長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為了害怕負全責我們連病人都不救了嘛？如果因為這個，我們還做醫生干嘛？還不如躲在家里抱老婆孩子。”
一瞬間，現場再次陷入沉默。
“唐院長，保守治療的確不行，但現在確確實實不能手術治療。”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外科副主任彭奇峰起身吸了口氣說道：“據我所知，患者家屬已經負債累累，而且省吃儉用，抽空還要撿垃圾，無非是想多看幾天他們的親人。而現在我們如果手術治療，縱然我們不怕意外，不怕風險，可是一旦患者出現意外，我想……”
“老彭，我明白你想說什么。”唐院長重重吸了口氣：“正因為考慮了這些，所以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這……”一時間，眾人無語凝噎。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嘛？”
漸漸意識到郭德鐵病情的性質之后，有人發出了痛心的問話。
唐院長也有些絕望的搖搖頭，目光渾濁：“醫生畢竟不是神仙，我們能做的是延長壽命，如果做不到，就真是無力回天了。”
“為什么不考慮考慮中醫。”這時，一道極為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眾人豁然大驚，震驚的聞聲望去，只見孟凡帶著郭春兩人推開會議室大門走了進來，面帶微笑，平靜的看著眾人。
“你是誰？來這兒干嘛？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嘛？”
“會議室怎么誰都能進來了？真有意思。”
“保安，保安！”
“別喊了，保安被我的打暈了。”
孟凡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讓眾人臉色一驚，他卻若無其事那般直視著唐愛明：“唐院長，您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醫生的確不是神仙，可那是您理解的西醫，而在我的眼中，中醫卻就如同堪比神仙。”
“小伙子，來鬧事兒呢吧？”
說著，唐愛民也看到了后面掛著淚眼的郭春，臉色一沉：“那個不是患者家屬嘛？你怎么回事兒？怎么……”
“唐院長，您先別誤會。”
孟凡知道這些醫生都是正規有國家頒發證書的大夫，而自己不過是赤腳醫生，苦笑著說道：“我不是誰請來的，我是自己愿意來的，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和你們一樣，想治療患者郭德鐵。”
“呵呵，小伙子，年輕氣盛是好的，但是你知道你現在這不叫年輕氣盛了嘛？你這叫狂妄。”
憤怒之下唐院長一拍桌子說道：“現在出去，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我們這是在工作，不管你想干什么，等我們工作完再說。”
“你是工作不假，但我也是工作。”
孟凡卻完全不理會，依然胸有成足的說道：“唐院長，你有能力治療病人，我不參與，但現在你的方法不行了，我想用我的方法治療，為什么就不行呢？”
“你的方法？你什么方法？你有國家承認的醫術嘛？你有醫生的證書嘛？”
唐愛民知道一個正兒八經大夫最低年齡也得二十六七了，而孟凡最多也就二十歲左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大夫。
“有。”孟凡卻笑著用手指點了點胸口，平靜地眨眼說道：“良心，還有我的中醫。”
“中醫，呵呵，你開玩笑呢？”
“那么垃圾的醫術沒有被世界從醫學界踢出去，算是最大的尊重了，你還敢在這個時候說中醫。”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鬧事兒出去鬧。”
唐愛民沒說話，可是屋子里的眾人卻紛紛開始冷嘲熱諷的起來了。
“垃圾，那是你們。”
惱怒的孟凡猛然轉身，惡狠狠地看著眾人：“如果中醫是垃圾的話，就不會有你們的這些混蛋了？別忘了，你們的爺爺、你們爺爺的爺爺，你們的老祖宗都是靠中醫活著的，到了你們這里就成了垃圾嘛？”
瞬間，不少人到了嘴邊的話卻變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小伙子，看得出，你是個國粹愛好者，喜歡我們國家的東西這沒什么不好，但是你要分清場合。”
唐愛民似乎看出來了什么，笑著拍了拍孟凡的肩膀：“我呢，也喜歡中醫，早年做戰地醫生之前，也是學中醫的，但是由于中醫效果太慢，主要是調養，所以我這不就改行了嘛？”
“唐院長，你能理解，我謝謝，但是今天郭德鐵這個病人，我還必須治療了。”
孟凡胸有成足的深吸一口氣，目不斜視，堅定地看著眾人說道：“中醫博大精深，怎么能是你們這些人參悟得透的，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靈龜八法，什么是道家辟谷醫術治療癌癥，什么是子午流主開穴？”
剎那間，嘩然全場。
唐愛民一雙布滿滄桑的眸子猛然睜開，震驚地看著孟凡：“小伙子，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你……你會靈龜八法？你會子午流注開穴？”
“如果我什么都不懂，我會來這里？”孟凡冷著臉說道。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提出疑問，更沒有發出冷笑嘲諷的語氣。
都是懂醫術的人，而且能坐在這個會議室里的大夫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在外面獨當一面，對于孟凡說的這些，他們自然不陌生，都十分清楚這些話代表著什么意思。
“好好，走，我帶你去。”
激動的唐愛明重新戴上老花鏡，幾乎都要老淚縱橫了，拉著孟凡的手轉身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所有大夫也一下來了興趣，他們很想看看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治療郭德鐵的病情，如果真能治療，這必將成為震驚世界醫學界的一大奇跡。
原本還將信將疑的郭春愣愣地看著孟凡離開，不敢相信的問了下自己的同學：“孟……孟老大真有能力治療我父親的病情？”
“先別急，去了就知道了。”
這名帶孟凡來醫院的男生也激動了，原本以為孟凡只是個有背景在學校稍微有能力的人，然而，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顯然，他真的是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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