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父母的心
文/靈鐺
“爸！”
韓林喉嚨一緊，哽咽著撲到父親的病床前，母親看到兒子回來了，難以置信的愣了一下，接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失聲抱著韓林哭了起來。
“媽…我爸他…為什么在這個病房…到底是怎么回事…”韓林心如刀絞的輕撫著父親滿是皺紋的手，哽咽的問道。
他十分清楚這重癥監護室的含義，一旦病人被轉到這里，那就不是為了治病，而是單單為了維持生命，也說明病人兇多吉少了。
“你爸他…一直處在昏迷階段…醫院說只能在這重癥監護室觀察情況…你爸他…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啊！”
王秀娟說完便倒在韓林懷中崩潰的大哭起來，韓林心疼的輕拍母親的后背安撫著她，自己不在父母身邊，父親出了事，母親一個人真的扛不住，這種壓力不是一個女人能面對的。
韓林強忍著悲痛的心情，看著父親身旁的心電圖穩定平緩的跳動著，站起身子對身旁戴眼鏡的醫生說道：“大夫…我爸他什么時候會醒過來？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爸！我們有錢，不會欠醫藥費！”
韓林失控的哆嗦著掏出書包里的銀行卡和紅票子，他只感覺腦袋被掏空，唯一的念想就是讓父親趕緊醒過來，他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身旁的大夫輕拍著韓林的肩膀，伸手將銀行卡和錢擋了回去，然后推了推眼鏡安慰道：“小伙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冷靜冷靜，院方肯定會盡全力挽救你父親的生命，這是我們醫生的職責，放心吧，小伙子！”
韓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喉嚨一哽，兩行淚流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如今的韓林面對病床上生死未卜的父親還有失聲痛哭的母親，他實在控制不了萬般心痛的感情，流淚了。
出門在外遇到的種種不平，在帝都遭遇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不平事讓韓林學會了冷漠對待這個社會，可是熱心的家鄉人那淳樸的性情卻擊潰了韓林的心理防線，在那一瞬間，他終于感受到了在外漂泊感受不到的親切感。
大夫和身邊幾位護士安慰著韓林，說完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個片子舉起來對韓林說道：“小伙子，我先跟你說說你父親現在的情況吧…因為你父親所工作的礦井安全措施做的很不到位，塌方的時候幾塊大的巖石砸到了你父親的肩膀和腿，從片子上來看，被巖石砸中的部位都是粉碎性骨折，恐怕蘇醒之后也會落下終身殘疾…不過好在你父親的臟器官并未被巖石砸中，不然你父親恐怕當場就喪命了…”
大夫說到這里將片子放到一旁，又拿出一個本子邊看邊對韓林說道：“而導致你父親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為礦井中的一氧化碳等有毒氣經呼吸道吸入引起中毒，雖然你父親被發現的及時并且快速送到了醫院，可他還是屬于重型中毒，臨床癥狀是深度昏迷，各種反射消失，四肢厥冷，血壓下降，呼吸急促…恐怕…”
說到這里，大夫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韓林立馬抓住醫生的手，惶恐的追問道：“大夫！恐怕什么？你說啊！我父親到底有沒有事！你說啊！”
幾個護士拉開瀕臨崩潰的韓林，那戴眼鏡的大夫示意韓林冷靜，然后繼續說道：“小伙子，你和你母親要有個心理準備，如果你父親明天凌晨還醒不過來…哎…也許會有奇跡出現吧…”
大夫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嘆著氣轉身和護士離開了病房，韓林自然明白了大夫的意思，如果在明天凌晨前父親韓森醒不過來，恐怕父親會有生命危險。
韓林實在不敢想下去，他看著母親淚眼婆娑的守在父親身旁，只能與母親一樣，靜靜地陪在父親身旁，等待明日凌晨之前父親能夠蘇醒。
大夫和護士們離開后，重癥監護室中只剩下韓林和王秀娟，王秀娟坐在韓森身旁，輕輕撫摸著韓森滿是老繭的手，傷心道：“你爸他辛苦了一輩子，做了一輩子好事，沒想到得了個這樣的結果…老天真是不開眼啊！”
韓林看著母親雙鬢的絲絲白發，心疼的抱著母親的肩膀，強作鎮定的安慰道：“媽…別想那么多了，爸一定會沒事的…明天早晨，爸一定會醒過來！老天是最公平的！他不會那么殘忍對待咱們家的！”
說完，韓林看著父親腿被高高的吊起，心中一疼，剛才大夫說了，就算是父親醒過來了，被巖石砸中的地方也會落下終身殘疾，可是不管怎么樣，只要父親醒過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不在身邊，你爸他出了事媽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哎…等你大學畢業了，學校安排了工作，我們也就安心了，這是我和你爸共同的愿望啊…”
王秀娟說到這里，抹了把眼淚，伸手輕輕撫摸著韓森的臉頰，韓林見狀心中不禁萬分的愧疚。
自己遠赴千里之外的帝都求學，犧牲著本該在家孝敬父母的時間在外漂泊，在父親出事的第一時間卻無法趕到父親身邊，韓林忽然感到前路一片迷茫。
“我…還要繼續在帝都漂泊下去還是回家陪著父親母親安享晚年盡盡孝心…我去帝都漂泊又為了什么？如果沒有去上班的話…我還只是和正常的學生一樣讀完四年大學，拼命工作為了若干年后的衣錦還鄉…”
韓林揉著太陽穴，現在他無暇考慮這些，只是看著父母微白的頭發忽然心生感慨，他看著病床旁邊平穩跳動的心電圖，只希望父親能立馬醒過來。
韓林和母親就這樣守在韓森身邊直到深夜，母親雙眼布滿了紅血絲讓韓林十分的心疼，他想讓母親休息一下自己守在父親身邊，可母親說什么也不肯，依舊堅定不移的坐在韓森身邊，韓林拗不過母親只好輕攬著母親的肩膀，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病床上的父親。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經微微亮了，韓林只聽一陣刺耳的機器鳴叫聲在耳邊響起，他一個激靈站起身子，卻看到父親身旁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
“叮——叮——”
母親王秀娟回過神來一看，立馬驚呼起來：“大夫！大夫！快來人啊！”
韓林瘋狂的跑出去，迎面撞上了昨天戴眼鏡的大夫，大夫無暇理會韓林，帶著護士沖進病房，護士們立馬拿起搶救的儀器在韓森身上一陣忙活，可是心電圖依舊還是一條直線，并發出那陣不祥的鳴叫聲。
幾位護士一齊沖著戴眼鏡的大夫搖搖頭，那大夫見狀沉沉的嘆了口氣，望著傻愣在一旁的韓林和王秀娟，嘴角抽動了幾下，最后還是開了口。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哀…”
“轟！”
韓林只覺得大腦被抽空，他大張著嘴巴難以置信的望著大夫和是護士們離去的身影，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王秀娟聞言渾身一震，她顫顫巍巍的走到韓森床邊，身體一軟直接撲倒在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嚎啕起來。
“老頭子！你給我起來！啊…你不能這樣走！我和兒子怎么辦啊！嗚嗚…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撲通！”
韓林跪在了病床前，他雙手狠命的抓著床單，一聲響徹云天的叫聲傳來。
“爸！爸你醒醒！兒子在這兒！兒子…不孝！”
眼淚模糊了韓林的視線，他實在沒想到父親離開了自己，這沉重的打擊讓他快要窒息，他跪在父親的病床旁失聲痛哭著，伸手抱著父親冰涼的胳膊，像個迷了路的孩子一樣，泣不成聲。
“爸你醒醒！爸！兒子回來了…兒子再也不走了！再也不離開你了！爸你醒醒啊爸…”
韓林撕心裂肺的哭著，病房外面的大夫和護士只能嘆著氣，在醫院里面，他們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對于眼前的情況，他們能做的只能默哀，希望韓林和他的母親挺住。
“老頭子…你不是說要抱上孫子才走么！你不是說等兒子畢業了咱們一起去帝都的天安們看看么！你起來！你起來啊！我…”
王秀娟悲痛萬分的一聲嚶嚀，哭的暈了過去，外面的醫生和護士趕緊將王秀娟扶到了外面，戴眼鏡的醫生走到韓林身旁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表示同情道：“小伙子…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你父親在天堂一定希望你和你母親開開心心的生活…他在天堂默默地看著你們…”
韓林咬著嘴唇，哽咽著使勁兒點點頭，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流。
“求你…求你讓我和我爸…呆一會兒…就一會兒…謝謝你…照顧好我媽…”
大夫嘆了口氣點點頭，安撫了韓林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韓林抬起父親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不停的摩挲著，他看著父親光禿禿的頭頂幾根銀發靜靜垂在枕頭上，韓林只感覺天塌下來了。
“爸…兒子不孝…兒子會照顧好媽…再也不讓你們感到孤單了…”
韓林悲痛萬分的哭著，胳膊忽然碰到身邊的書包，這才想起書包里帶回來的靈寶，聚靈盒中除了蟠桃之外，還有濟公給自己的靈丹。
濟公可是活佛，活佛賜予他的靈丹可是無價之寶，韓林擦了擦眼淚，趕緊掏出聚靈盒打開，看到那顆散發著絲絲靈氣的靈丹安靜的躺在里面。
“對！這顆靈丹一定能救我爸！一定能的！”
韓林瘋了似地捏著那顆靈丹湊到父親頭邊，伸手輕輕掰開父親僵硬的嘴巴，將靈丹放進父親嘴中，一手輕抬起父親的上半身，接著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慢慢倒進父親嘴中。
“咕咚…”
韓林只聽見父親的胸腔傳來一陣水聲，那靈丹順著水流進到了父親的肚子里，他將父親輕輕放倒在床上，靜靜觀察著父親的情況。
“爸…你一定要挺過來！這可是濟公活佛給我的靈丹！你一定會挺過來的！”韓林咬緊牙關嘟囔著。
靈丹入了韓森的肚子里，過去了好幾分鐘也不見韓森有什么反應，韓林絕望的跪倒在地，失魂落魄的低下了頭。
“爸…你醒醒…求求你了…我和媽不能沒有你…”韓林垂著頭，握著父親冰涼的手，悲痛萬分的嘟囔著。
就在韓林絕望之時，他忽然聽到心電圖的機器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滴…滴…滴…”
（ps：寫這章的時候，靈鐺心中十分感慨，因為靈鐺自己也是個北漂，一年也就回家一次，想起家中年邁的父母，碼這章的時候心里很難受，又是一年高考結束，學子們要離開家鄉遠赴外地讀大學的時候了，就像書中寫的那樣：犧牲著本該在家孝敬父母的時間在外漂泊，靈鐺只想對學子們說：選擇個離家近些的大學，常回家看看，爹娘不需要兒女有多出息，只希望在他們想你的時候，你能出現在他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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