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作者:良木水中游書名:
余局長聽了這話,忙不迭接話:
“我知道陳書記聰明,有些事情即便我不說,你也能明白是不是?我也沒指望你原諒誰,我只是希望”
余局長話沒說完,被陳大龍抬手阻止道:
“算了,有些話你也不必多說,你那親戚呀脾氣實在是太大了,我反正是不敢跟他再有任何合作,既然他都不信任我,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再說了,既然是做生意當然應該在商言商,這年頭,有幾個商人不想發財?人家都是一個個擠破了腦袋求人弄工程,他倒好?腦袋昂的高高的,倒像是別人都要巴結他?
這樣做生意的態度恐怕沒人愿意捧著他,包括趙德才,我知道他眼下的處境,我也理解你的難處,咱們一碼歸一碼,你余局長要是還認我這個兄弟,有些話就此打住。燃文书库”
“可是我”
余局長本想說,“可是我跟王家新之間畢竟有一層親戚關系,他現在遇到難處我總不能坐視不管?”轉臉看到陳大龍提及王家新時根本連對方的名字都懶得說出來,臉上神情瞬間變冷淡了許多,到嘴的話只能又咽了回去。
“陳書記,改天我請你喝酒,算是替他向你賠罪。”余局長真誠道。
“不用了,你私人請我喝酒我肯定去,要是夾雜其他就算了,余局長,你知道我陳大龍說一不二的個性,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我只當沒發生過,一樣還是好兄弟。”
此情此景,由不得余局長多說什么,他只能以茶代酒,沖著陳大龍迎上來的茶杯碰過去,兩只水杯“哐啷”一聲撞擊,清脆聲音在書記辦公室里回蕩。
事有湊巧。
余局長前腳走,茅家濤后腳到,就在余局長的專車駛離管委會大院的時候,茅家濤坐在一輛銀灰色的奔馳車里正兩眼盯著擦車而過那輛車后座上熟悉的面孔。
看到余局長出現在這里,茅家濤不禁感覺意外,“余局長怎么到港口來了?他不會是過來找陳大龍吧?他可是王家新的表哥,這會子親自過來找陳大龍,八成是為了幫王家新搶工程?”
茅家濤心里不禁生出波瀾,當他上樓進入書記辦公室,一眼瞧見陳大龍辦公室的茶幾上還放著一盒上好的龍井茶,心里更加郁悶。
記得上回他來拜訪陳大龍,他不過是讓人端了一杯白開水招待而已,怎么余局長來了,待遇如此之高?可見在陳大龍心里,自己和余局長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自從到定城市后,茅家濤一而再故意制造機會跟陳大龍見面,其中緣故別人不清楚,他心里卻跟明鏡似的——霸王龍如果有機會仕途前景不可估量!
自從陳大龍和余丹丹之間有了特殊關系后,陳大龍此人便進入四大家族中幾位重要人物的眼簾。
放眼四大家族中的余氏一族,下一代最有眼光以及生意頭腦的人女性中非余丹丹莫屬,這個小妮子自小個性極強,頭腦聰慧無人能及,四大家族中多少長輩有心將其納入自家門下做兒媳。
這樣一個能在商場官場,上下九流,底層高層呼風喚雨玩轉自如的奇女子,她能看上的男人定非凡俗之輩,于是,四大家族幾乎抱著好奇的心態,很快分別讓人摸清了陳大龍的底細。
結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鏡!
即便是四大家族中的頭頭腦腦也為此人從政以來的經歷感到匪夷所思,曾經從省紀委鬼門關繞一圈后重獲自由、曾以縣長的身份扳倒縣委書記、數次被新聞媒體報道為清官、好官、人民好公仆的領導干部,這三部曲構成了陳大龍數十年仕途生涯的主要歷程。
這位叫陳大龍的官員居然在經歷了諸多官場大風大浪后,還能穩打穩扎一步步往前?況且,聽說此人如今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
對于這樣一個毫無背景和人脈關系的年輕人,能夠在進入官場短短的十年期間一躍成為副廳級領導干部,官場大神們心里都清楚,此人的成長速度是驚人的!
如今,此人是江南省青壯派官員中屈指可數的實力派干部,他年紀輕輕卻老謀深算,熟知官場游戲規則;他政治智商極高,卻待人重情重義,危難關頭從不背叛朋友;
他每到一處任職熱心民心工程卻從不在工程上落人把柄;他胸懷家國天下,經常處于政治迷局卻總能站在極高的視角去看待處理問題.
“余丹丹的眼光果然不差,此人的確是一個極其適合行走官場的政治奇才!年輕有為,如果有機會,前途不可限量!”
這是茅家濤親耳從茅家某重要人物口中聽到的一句話,而說話之人目前是茅氏一族的頂梁柱石,他說的話意義深遠。
茅家濤從心底里希望自己能跟陳大龍攀上交情。
一方面是因為此人已然是國內政局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現在已經進入了某些高層的眼簾,以后的進步拭目以待。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當下自己在定城市所做的深水港項目現實需要。
盡管表面上看起來,陳大龍不負責深水港項目,可是明眼人卻清楚,憑這他和常崇德副省長,以及湖州市委書記王長安的私交,他若是存心插手這項目簡直易如反掌。復雜的局面下,卻能夠走出項目,說明是個聰明人。
現在,茅家濤笑嘻嘻坐在陳大龍辦公室的沙發上,那位置剛好是余局長之前坐的,看著眼前一杯還沒來得及喝完的清香撲鼻綠茶,茅家濤話里有話問:
“怎么?陳書記這里剛才有貴客來訪?”
茅家濤問完這句話后,兩眼直勾勾看向陳大龍,以他的經驗判斷,恐怕陳大龍會隨口應一聲,必定不樂意跟自己對于剛才來客身份說的過于詳細,畢竟自己和王家新之間目前是競爭關系。
沒想到,陳大龍抬頭看了一眼茶幾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淡淡答道:
“哦,剛才是市公安局的余局長來過,他跟我在普安時關系一向很鐵,這下到定城市,又有緣在一塊共事,有空的時候會過來坐坐。”
茅家濤一愣,他腦子里猜想了陳大龍有可能給出的各種答案,可就是沒想到他會實話實說?這讓他立刻有些莫名恐慌,“陳書記當著自己的面也不避諱跟余局長的交往?難道他心里實質上還沒放棄準備支持王家新?”
茅家濤臉上不自然笑了一下,沖著陳大龍訕訕說道:
“陳書記不厚道啊!你這分明是是狡兔三窟嘛?記得上回陳書記答應過我,將會在深港項目上助我一臂之力,怎么?這還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陳大龍聞言不禁皺眉,他沒想到茅家濤居然如此敏感多疑?好歹也是做大生意的人,心胸倒是比小女子還不如。
他沖著茅家濤微微揚起嘴角似笑非笑:
“茅總若是說話一向如此刻薄,或者心胸如此狹隘,恐怕日后無論在商場還是官場很難交到真朋友!”
陳大龍這話說的有些重,可在茅家濤耳中聽起來卻舒坦多了,這說明陳書記心里并無藏私才能挺直腰桿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當然高興。
茅家濤趕緊換了副面孔,沖著陳大龍滿臉堆笑道:
“我不過是跟陳書記開個玩笑罷了,我想你是不會看不出來,對了陳書記,我今天過來可是有事求你幫忙。”
茅家濤剛才的話讓陳大龍心里隱約不快,他淡淡口氣回應:
“這定城市還有你茅總辦不成的事?要是連茅總的本事都不頂用,恐怕我陳大龍也沒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
陳大龍說的也是實話,茅家濤卻只當沒聽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幾步站到陳大龍辦公桌一側,輕聲道:
“我這個忙,只有陳書記能幫得上,一般人我信不過。”
“哦?”陳大龍疑惑眼神看著距離自己直線距離不超過半米遠的茅家濤問道,“究竟什么忙?讓茅總如此小心翼翼?”
茅家濤壓低嗓門道:
“陳書記,最近深港項目的成品油中轉基地和道路土建項目都給了我做,可我手下的工程隊人手不足,我想陳書記對大項目建設有經驗,必定有知根知底的工程隊能介紹給我。”
陳大龍詫異!
他做夢也沒想到茅家濤居然主動提出請他介紹工程隊?聽起來簡單的一件事,其實背地里包含相當復雜的信息。
首先,茅家濤足夠信任自己,否則絕不會請自己介紹工程隊給他,畢竟深港項目從上到下多少雙眼睛盯著?若是在這個項目上出半點紕漏,即便茅家濤背景厚重依舊沒法跟上面交代。
其次,茅家濤擺明了主動向自己示好,既然是經自己介紹的工程隊當然是跟自己關系匪淺,他這分明是主動制造機會讓自己從深港項目中分一杯羹。
第三,如何這次合作了,以后肯定很難分開?
陳大龍看向茅家濤的神情多了幾分復雜,他有些想不通,以茅家濤的身份,沒必要反過頭來巴結討好自己一個基層小官僚吧?
稍稍思忖片刻,陳大龍有些明白過來,難道茅家濤忌諱自己和常崇德以及湖州市委書記王長安之間的特殊關系,擔心自己在項目上對他增加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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