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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二一/
盞盞街燈如同黑暗中閃光的珍珠,婉蜒而去,無窮無盡。
巡邏車行駛在街道上,呼嘯而過。
車上,金允浩單手搭在車窗,吹著夜晚涼爽的風,好不愜意。
今晚他被灌了不少酒,吹風后,醉意便襲來。
喝多的人很愛說話,金允浩也有這個毛病。
“還沒請教,你如何稱呼?”他問道。
女警察開著車,扭頭看了眼金允浩,想了想回答道:“韓紫欣。”
“今年多大了?”
韓紫欣不太高興,柳眉倒豎:“查戶口?告訴你名字,是因為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作為交換的。”
金允浩摸了摸鼻子,訕然一笑:“不好意思,唐突了。問你年齡,主要是想印證一下猜想。”
“哦?”韓紫欣狐疑的問道:“說說看,是什么猜測,還需要問我的年齡來印證。”
金允浩身子向后一仰,舒服的靠在座位上,這才娓娓道來:“你制服的肩上別有兩顆花,這是巡警身份的標志。”
“這就你是分析?正常人都知道好么?”
韓紫欣原本還以為金允浩的猜測有多么高深,誰知,居然是這種一點水準沒有的東西。
金允浩沒受干擾,繼續說道:“這只是猜測的基礎,你現在是巡警身份。但是你的行為舉止有些不像巡警。”
“說說看,哪里不同了?”漸漸的,韓紫欣來了一點點興趣,反問道。
金允浩講道:“你剛才講述《治安法》時,條理清晰,是自己總結的說法。由此可以看出你素養很高。沒猜錯,你應該是法律高材生,在警校就讀過。
那么問題來了,據我了解,警界很注重文憑。警校畢業的人一旦入職,警銜就是警衛。
可你卻是巡警,警銜比警衛整整低了三個級別。
如此,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你原本是警衛銜。后來工作出現過錯,才被貶為巡警銜,充當了街面上的巡邏警察。”
韓紫欣痛苦、不甘的神色一閃而逝,接著平靜的問道:“可是這些與年齡有何關系?”
“當然有。”金允浩神情倨傲,自信道:
“警校畢業的人年齡通常是25歲。詢問你年紀,是想知道你的工作年限。如此我便可以猜出,你是一次性被貶職,還是逐次被貶職的。”
“哦?”韓紫欣詫異,有些不服輸的說道:“我今年26歲。答案給你了,你來猜測吧。”
金允浩目光掃視韓紫欣全身,悠悠的說道:
“26歲,工作年限也就一年。短短一年時間內,將你連貶三級,從警衛貶道巡警。應該不是一級一級貶職的,而是一次性貶職。
因為一次重大失誤,才將你貶職為巡警的。而且是剛剛貶職不久。”
韓紫欣杏眼圓睜,詫異極了:
“每到一個崗位都有3個月左右的實習期,實習期不會接受重大責罰。所以,你分析的有道理,我是一次性被貶職的。
但你是如何猜到,我是剛剛被貶職的?”
金允浩淡淡道:“靠觀察。我注意到你穿的是高跟鞋,鞋跟的高度要比尋常女巡警穿的高出很多。
這種高跟鞋非常不適合在街面巡邏的警察穿。
現在你穿這種高跟鞋,只能說明你對巡警的工作還不是很了解。沒有體會到這種不方便。
所以才說你是剛被貶職的。”
韓紫欣低頭看了眼腳部,搖頭一笑,想不到因為這點被金允浩看出了蹊蹺。
情況確實如金允浩所言,她的確是剛被貶職。一周前才擔任巡警工作。
穿著這種高跟鞋非常不便,巡邏時,非常累腳。這一周的工作時間里,她是充分體會到其中的不便。
可是對高跟鞋偏愛的她,還沒有下定決心,工作時是否要換成尋常的那種鞋子。
韓紫欣甩動了一下馬尾辮。說道:
“好吧,你猜對了。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來猜猜我是因為什么原因被貶職的。如果猜對了,有獎勵,等下我會送你回家。”
“很好。”金允浩打了個響指,接著張口就道:
“一個警察被貶職可以因為很多原因。但是對于你,我猜想一定是因為你亂用槍支,這才遭到的貶職。”
“咦?”韓紫欣下意思的摸了摸腰間的槍袋,反問道:“你怎么猜到的?”
金允浩隨意的講道:“更簡單了。巡警出警時,幾乎沒有申請佩戴槍支的,因為填寫申請表格,檢驗槍支,前后才不多要花費一個小時。
而且最重要的是,韓國對警務人員使用槍支情況要求特別苛刻。配槍丟失、損壞,亂用配槍等都會被記大過。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不要說巡警,就是更高級別的警衛、警監的出警,都不會攜帶配槍。甚至有些刑警出去工作時都不會攜帶配槍。
在這種大背景下,你這個巡警卻配槍了。
寧可花費一小時的時間,承擔高風險,也要配槍,你一定是將槍支視為重要的東西。
再加上你剛才變現出來的魯莽,自然而然就可以聯想到一副畫面:
遇到了某種情況,你看不過眼,于是便拔槍了。最后被人舉報,這才被貶職。
隨意拔槍,威脅公眾安全,將你連貶三級,完全合情合理。”
聞言,韓紫欣莞爾一笑,“分析的有理有據嘛。不錯,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可是你知道我為什么拔槍么?當時也是遇到了打架斗毆,為了爭搶一個女人,幾個富人子弟圍毆一個大學生。不管不顧的差點將他打死。
如果我不拔槍制止,后果會更加嚴重。
這種肆意妄為,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歹徒,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否則下一次情況會更嚴重,甚至發生命案也說不定。”
金允浩漸漸收起了笑意,低聲詢問了一句:“不后悔?”
韓紫欣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回復道:“不后悔!這有什么好后悔的。雖然被舉報,被貶職,可我救下了一條生命,值得。”
說完,她看向金允浩,唇紅齒白的笑道:
“所以,不要怪我不給你檢察官身份的面子。遇到這種權勢人欺壓弱小的事情,我一定會管的。”
金允浩能理解韓紫欣的想法和此時的狀態,可以說是觸景生情,再加上正義感爆棚。這才不管不顧的想要收拾他這個檢察官。
可是‘欺壓弱小’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怎么聽怎么不舒服。
“我說…”金允浩想要辯解一下。
可惜,韓紫欣沒給他機會,車輛已經駛入了警署停車場。
韓國一般城市的警力配置為:一個警察廳,(東西南北)四個警察署,若干派出所。
但是首爾的情況比較特殊,首先是韓國首都,是韓國特大城市,居住五分之一的韓國人。
所以,首爾的警力配置規格非常高,不再局限于(東西南北)四個警察署的限制。
在首爾,每個重點區都有一個警署。例如:南大門警察署等。
金允浩在銅雀區犯案,于是就被帶到了江南警署。
在這里,他受到了重點且無微不至的照顧。
金允浩一下車,自警署署長以下,大大小小的課長、系長,全部在門口恭候。
警署的署長親自陪同金允浩,并且十分客氣。
“鄙人是江南警察署署長,金成勛。金次席,歡迎您到我們署視察工作。來,里面請。”
署長一句話,就將金允浩此行的目的更改,身份也從嫌疑犯轉變成視察者。給足了金允浩面子。
其實從級別上來講,首爾警察署的署長是三級公務員,與金允浩是平級。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簡單的看級別,還要看具體擔任的職位。
警察署署長權利是大,可是再大也大不過檢察官,尤其是比不上在特搜部任職的檢察官。
特搜部有權偵辦韓國5級到1級公務員的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等案件。他們的工作就是調查這些官員。
如此,署長在金允浩面前,自然而然的矮了一級。不得不小心應對。
金允浩在署長等人的陪同下,率先走進了警署。
而韓紫欣想要跟上去,卻被她的直屬上司攔了下來。
“韓紫欣巡警,你搞什么鬼!你將這尊大佛請回來是什么意思?誠心給我們署找麻煩?
你現在看看,署長接到消息后連夜趕來,其他人也全部趕過來。這些領導都是被你折騰來的。
你倒是說說,你到底要干嘛?啊?”
系長發飆了,指著韓紫欣口水四濺的咆哮道。
可對面,韓紫欣卻面不改色,抹了把臉上黏糊糊的口水,回復道:“我沒想干嘛,他涉嫌故意傷害罪,我將他帶回來審問,有錯么?”
“審問個屁!”系長再次破口大罵:“檢察官有《檢察官特別法》庇護,可以對抗‘正當防衛’這條法律。他們可以提前消除對自己有威脅的隱患。
這種情況你要怎么來審問?人家拿出這條法律,你根本無法辯駁。
一般情況這種事情都是不予起訴、不予立案的。
我的小祖宗,你不是高材生嗎,這點你不懂?”
韓紫欣輕飄飄的回復了一句:“我當然懂!但是這并不妨礙我調查事實的真相。”
“你…”
“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去審問他了。”
“呀!韓紫欣,你這是要誠心玩死我是不是?!”
二更提前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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