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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關頭不容他不拼命,王革幾乎把整只手都插入了大狗熊的肚子里,血糊糊的手緊攥著酒瓶嘴兒在大狗熊肚子里死勁兒的攪和,頓時鮮血就仿佛是紅酒般從酒瓶嘴兒這里“嘩嘩”往外流。
“吼——”大狗熊狂吼著,那臨死前的掙扎便與真正的狗熊無異,一雙鐵臂仿佛有千斤之力,勒得王革連呼吸都不能,耳中只聽得“咔嚓咔嚓”兩聲脆響,他知道肋骨估計是被勒斷了幾根……
但王革沒有放棄,他拼著一口氣只管用那酒瓶嘴兒在大狗熊肚子里大鬧天宮,這個時候拼的就是誰能撐得更久。很快,他就感覺大狗熊雙臂的力氣越來越小,讓他終于能喘過氣來了。
王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雖然大狗熊的雙臂已經沒了之前的大力,他此時也無力去掙脫,只能跟隨著大狗熊龐大的身軀一起向后栽倒——還好,是向大狗熊的身后栽倒。
“轟——”的一聲巨響,仿佛鐵塔倒了一般,大狗熊的尸體把地面砸得煙塵四起,有他做人肉墊子王革并沒有摔傷,只是渾身劇痛一點力氣都沒有。
使出吃奶的力氣,王革顫抖的手勉強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根小草來。
這根小草,正是王革貼身藏的那根活血草草芯。王革一直以來堅持著的習慣,終于這時候派上了大用場。
王革將活血草草芯塞入口中,直接大口咀嚼,苦澀的草汁滲入喉嚨里,很快他就感覺自己的力氣開始緩緩的恢復,雖然仍然恢復的很慢,但比起靠自己身體恢復還是快得多了。
片刻之后王革就有了氣力,從大狗熊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他雖然仍然保持著冷靜,卻是身不由己的踉踉蹌蹌沖到鐵門前,努力嘗試著弄開被大狗熊踹壞了的鐵門。
好不容易打開了鐵門,一身是血的王革沖了出去,但是沒跑幾步便一頭栽倒在了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
他的肋骨斷了,身上不知有多少處硬傷。活血草雖然能夠恢復的傷勢,但顯然不可能幫他把斷了的骨頭接上。
現在的他傷勢嚴重,能跑出來求救就算是很不錯了。如果困在那間訓練場里,時間長了還是會死的。
走廊里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
王革強打起精神,拼命爬起來,強撐著跌跌撞撞的捱到了陪練更衣室,也沒開燈,依照記憶摸黑打開了自己的物品管理柜子,取出他的通訊手表撥出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之后,王革喘息著搶先道:“卷毛,救我……”
或許是因為卷毛對于王革而言是可以絕對信賴的人,所以在掛斷電話之后精神松懈下來的他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很快,空曠的走廊中傳來了急促的奔跑聲。
“大王!”一個又高又壯的卷毛年輕人猛地沖進了陪練更衣室。
他這卷毛不是燙的,天生的自來卷,還蓄著披肩發,走起路來發梢一飄一飄的真是像頭獅子。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彈力背心,被一身腱子肉繃得緊緊的,裸露的肌肉上布滿了傷痕和刺青,也是個滿身殺氣的狠角色。
一眼看到血泊中的王革,卷毛臉色大變,不顧王革滿身血污,直接便將王革抱了起來,往樓上的醫務室沖去。
在地下拳場里醫務室是必不可少的重要部門,地下拳場里甚至可以沒有陪練,但一定不能沒有醫務室,否則每一場都要死兩個拳手,多少人命也不夠添啊!
旋風般沖進了醫務室,卷毛把王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病床上,對值班的醫生吼道:“快救人!多少錢都算我的!”
醫務室其實最忙的時候,是在比賽結束之后。現在是比賽前的晚飯時間,所以十分清閑,就只有一個值班醫生在嗑瓜子玩游戲而已。
別看只是地下拳場的值班醫生,但是他們的專業水準卻不亞于正規國立醫院,而且醫務室里也設備齊全,即便只有一個值班醫生也能獨立完成一臺外科手術。
值班醫生先在病床邊機器上輸入了代碼,然后機器中彈射出幾個蜘蛛大小的小型機器人,敏捷又飛快的爬到了王革身體的各處傷口,開始做著檢測和緊急處理。
值班醫生自己則是雙手伸進一盆特制液體里,讓液體完全覆蓋雙手,再抽出來時被風一吹立刻就干了,液體在他雙手表面形成一層薄膜,就如同皮膚一樣絲毫不影響動作。
接下來,手術就直接開始了。地下拳場的醫務室就是有這好處,不需掛號什么的,只要有空檔就直接開始手術,因為稍微晚一點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在醫療機器人的輔助之下,值班醫生快速又熟練的處理著王革的傷勢,而卷毛放下心來,喘了口氣之后黑著臉色急匆匆的沖出醫務室去了。
王革處于半昏半醒的狀態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山上時的狀況,呼吸變得很急促、心跳也仿佛打鼓一樣,血液溫度在升高就好像血管都要被熔化了,這種滾燙滾燙的感覺讓王革渾身都好像煮熟了的螃蟹一樣通紅通紅的。
幸好這個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值班醫生已經在忙著處理自己。他換了一件干凈的白大褂,手上沾滿鮮血的薄膜撕掉之后,就變得干干凈凈的,根本看不出他剛剛做了一場手術。
雖然有著高科技的輔助,但是一個人單獨做一臺急救手術還是很疲憊的,他在皮轉椅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閉目養神。
而在白色屏風之后,王革整個人**著泡在一個如同水晶棺般的“基因槽”內,具有修復身體提供身體所需各種養料的“基因營養液”包裹著王革的身體,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那基因營養液的水位在緩緩下降著。
如果用顯微鏡去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王革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是嬰兒的小嘴在嗷嗷待哺似的,大口大口的吸收著基因營養液。
而王革的軀體,也在不知不覺的進行著微妙的進化……
不一會兒,卷毛臉色凝重的走到醫務室,到了門口時他忽然又停住腳步,雙手搓揉了一把臉,讓僵硬的臉部肌肉緩解一下。
當值班醫生聽到腳步聲進來睜開眼的時候,卷毛的表情已經管理得自然多了,沖值班醫生陪著笑臉道:“對不住,剛才情況太緊急了,兄弟態度不太好,原諒原諒……”
他一百九十公分壯得如同蠻牛的大個子,竟然雙手合十的給值班醫生在那里鞠躬賠笑臉,大大的滿足了值班醫生的自尊心,值班醫生也就沒跟他計較,隨意的擺了擺手:“算了,早就習慣了,跟你們置氣我都不知道氣死多少回了。
“不過那小子運氣挺好的,竟然還及時服食了一棵活血草,要不然未必能堅持到這里來……”
卷毛點頭哈腰的賠笑,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躺在病床上,說不定就是這位醫生主刀,在地下拳場里醫生同樣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得到了值班醫生的諒解,卷毛便走到了白色屏風后邊,泡在基因槽里的王革赤身**,自然不可能擺放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卷毛并沒有擔心救不活,地下拳場里的醫療設備是很先進的,只要送來的時候人沒斷氣,而且舍得花錢,就一定可以救活。
這時王革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的呼吸綿長如同睡著了一樣。卷毛站在營養槽邊沉默著,兩個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小兒”,剛剛看到王革那個樣子卷毛幾乎要瘋了。
王革被打成這樣,卷毛肯定是要查原因的。但是他剛才回到訓練場,沖進敞著門的二十二號訓練場,卻看到了大狗熊慘不忍睹的尸體。
整個脖子都密密麻麻的插滿了酒瓶碴子,血肉模糊,被開腸破肚的肚子里,各種內臟爛糊糊的混合在一起,就好似一鍋大雜燴的火鍋,讓見慣了生死的卷毛都變了臉色。
暗暗嘆了口氣,卷毛想到水哥那張陰沉的大臉,好不容易緩和了的臉色又不知不覺變得凝重起來。
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對!
卷毛拍了拍腦袋,終于想明白了,他頓時勃然大怒,沖著值班醫生吼道:“怎么回事!我都說了多少錢都算我的!你就把我兄弟這么丟在個空基因槽里?媽的我兄弟要是出什么事,信不信我殺你全家!”
“嚷什么嚷什么!”那值班醫生嚇了一跳,主要是卷毛前后態度變化太大了,之前還是哈巴狗似的,轉眼就變藏獒了,值班醫生擔心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趕緊也跑過來屏風后面。
一眼看到那空蕩蕩的基因槽,值班醫生驚呆了:“怎么回事?我記得……明明是新加的基因營養液,滿滿的……怎么會……”
看著卷毛惡狠狠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值班醫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猜想可能是營養槽出了什么故障了,既然是他理虧,他也不敢計較卷毛的態度了,這里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來的。
“可能是機器故障,別急,我馬上補充基因營養液……”值班醫生慌手忙腳的去輸入虹膜密碼,基因槽中重新注入了基因營養液,將王革整個人浸泡在其中。
“不會有事的,放心……”值班醫生勸慰著卷毛,卷毛也不開腔,只是冷冷的關注著王革的變化。
見王革似乎一切正常,連之前蒼白的臉色都變得紅潤起來,卷毛才放下心來。但也并不離開,一直默默的守著,如同一尊雕塑,直到王革醒來才終于臉上現出了笑容。
怎么會……值班醫生在旁邊瞅瞅基因營養液好像又降低了水位,只在王革身上覆蓋了薄薄一層。
值班醫生不禁心里嘀咕著:看來真是基因槽出故障了,回頭得去報修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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