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一股一股的從兵人的胸膛里朝外流淌,流淌到地上,匯聚成一小片血泊,殷紅刺眼。
血腥味頓時飄散,鉆進空氣之中,與氧分子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傳遞到每一個角落。
可蕭援朝聞到的不僅僅是鮮血的味道,更多的則是男人的味道,一個剛剛蘇醒,卻又瞬間死亡的男人味道。很濃,很烈,就像一壺喝下肚就能燃燒的醇香烈酒一般。
蕭援朝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擊敗這個兵人,所以他嘗試喚醒對方,讓其按照自己的方式跟自己來一場角斗士般狂野的血腥沖撞。
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對方在被喚醒之后選擇自殺,而不是殺人。
兵人……蘇醒的兵人……
“還好,還好,呼……”老人用力捂著自己的心臟,長長吐出一口氣。
一個兵人,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戰爭基因的生死。當戰爭基因玩命的時候,他差點都絕望了。
兵人,他有很多;戰爭基因,可以讓他推動棋盤的戰爭基因只此一個!
a面無表情的站在輪椅后,本來松開的雙手重新握住輪椅的把手。他的眼睛里依舊沒有絲毫感**彩,即便他的戰友死了。
可他的瞳孔卻動了,看著蕭援朝,看著蕭援朝的動作,耳朵聽著蕭援朝的聲音。
“啪!”蕭援朝重重靠腳,站的筆挺。
他的臉上滿是鄭重與嚴肅,舉起右手沖直挺挺跪在自己面前的兵人敬了一個共和國的軍禮。
共和國的軍禮不是隨便敬的,它只敬給真正的兵,真正的軍人,以及真正的男人。
跪在地上的兵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軍人,可他又是絕對純粹的兵。當他活過來,懂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男人的時候,達到了他為兵的最高點,像煙花綻放在遼闊的天空一樣:雖轉瞬即逝,卻曾經絢爛。
“兄弟,站著!”蕭援朝抱住兵人,用力將其攙扶起來,讓其從跪著變成站立。
a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瞳孔中的色彩出現微妙的變化。如果有人注意他的雙眼,會清晰的捕捉到一縷炙熱。
“a。”老人揮揮手。
得到命令,a立即走向前,狠狠一掌切在蕭援朝的脖頸上,將其擊昏。
蕭援朝沒有反抗,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a的實力不知道會**成什么樣,或許任何反抗在他面前都是無效的。
“我造出了你們,你們就是我的。”老人盯著a,沉聲說道:“你們的使命就是服從,服從我任何下達的命令。你們不需要有思想,只需要服從。你們是最強的戰士,而最強的戰士永遠以服從為榮耀。”
a站的如同石雕一樣,面無表情,雙眼冷漠的目視前方。剛才他瞳孔里的炙熱消失了,似乎只是輕輕一跳,立即被從小接受的訓練壓制的無影無蹤。
人的思想是可以改變的,你把一個人當成貓來養,那么他就是貓;你把一個人當成獅子來養,那么他就是獅子。
貓或許會變成獅子,但獅子永遠都變不成貓。
“走。”老人頓了一下權杖,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昏倒在地上的蕭援朝。
他剛才害怕了,因為蕭援朝讓他的兵人活了。一旦他的兵人活過來,那將意味著末日般的災難。
兵人是他的,絕對不能活!
隨著老人的離去,那些躲藏在房間里的基因們慢慢的走出來,小心而又謹慎的圍繞在他的身前。
“他殺了兵人。”一個聲音響起。
“沒錯,我親眼看到的,他殺了兵人!”
“他怎么可能殺得了兵人?”
小聲的議論聲中,那些在社會上光鮮照人,在這里只能回歸原始的卓越的基因們看待蕭援朝的眼神變了。他們的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可更多的則是希望。
兵人是不可戰勝的,這是他們共同德爾認知。可現在跟他們一樣的一個基因,卻把共同的認知打破了。
打破之后就是希望,雖然他們不確定自己的希望是否渺茫,可希望終歸是對自由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