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妮這邊告狀,朱翠筠也在跟陸江舟商量陸皓兒的事。
“我早就說過,別逼她了。”陸江舟趕緊說道。
“馬后炮。”朱翠筠瞥了他一眼道,“哦,對了我今兒跟二弟妹吵架了。”
“什么?弟妹怎么惹到你了,她做錯了什么事?”陸江舟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道。
“怎么不說我無理取鬧呢?”朱翠筠笑著看向他道。
“生活了這么多年,我還不了解你,脾氣好的跟面團似的。”陸江舟笑著恭維道。
朱翠筠把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陸江舟充當和事老道,“算了,算了,別生氣了,人家不也說是好心了嗎?她只是不會說話。”
換好衣服的陸江舟出去向老兩口問安,順便也勸老兩口別在逼皓兒那丫頭了。
所以晚餐上平平靜靜,和風細雨。陸皓兒可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應付家里男人們開始的狂轟亂炸的。
結果充分準備的她,一句話也沒用上。
妯娌之間那點兒小別扭,隨著陸皓思婚禮的臨近,朱翠筠更沒心情去逼婚陸皓兒了。
陸皓思結婚首先要過的是政審這一關。
政審就是把陸皓思的家庭成分,家庭成員和主要社會關系等等審查清楚,必須沒有任何歷史重大問題,經過層層審查后,這不算結束,還要與政治部的來人談話,有所了解后,加以審批,才批準的。
尤其是陸皓思還要加入中國國籍,審查更為嚴格,本來要半年的時間。
但由于幾方面人員使勁兒,也就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兩個月才辦了下來。
這是陸家第一次嫁女兒,全家出動,遠在美國的陸皓舞也專程趕來了。
酒店內,陸江舟把陸皓思叫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坐在床上的陸江舟,指著不遠處的椅子說道。
陸皓思將椅子掉轉方向,坐下來,面對著陸江舟道,“爸,您有什么要說的?”
陸江舟看著如花似玉地女兒,一時間感慨道,“明天就是婚禮了,皓思長大了,都該嫁人了。”
“爸!”
陸江舟滿臉地不舍的看著她道,“嫁人后要孝敬公婆,別讓人家笑話你爹媽沒教好你,但如果他們無端給你氣受,也不要忍,忍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和婆家人相處也像你生意談判的時候,彼此試探對方的底線。咱們家的女兒可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一說法,我女兒就是在娘家一輩子也不受別人家的氣。明白嘛!”
“嗯嗯!”陸皓思眼神濕潤地點點頭道,“謝謝爸!”
陸江舟別過臉偷偷摸了下眼淚道,“皓思就算是嫁了人,記住了,你在人格上也是完全**的。你的原則不會因此發生絲毫的改變。父母生你養你二十多年,都沒讓你受半點委屈,如果因為嫁了人,你就得忍氣吞聲,做你對父母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還要打掉門牙往肚里咽,要是讓家里人知道了,我這個當爸的一定會先把你的門牙打掉。為什么?太賤了!”
“我知道。”陸皓思伸手擁抱著陸江舟道,“爸,有你做爸爸真好!”
“好好過日子。”陸江舟拍著她的肩頭道。
“嗯!”陸皓思重重地點頭道。
朱翠筠推門進來道,“父女倆談完了。”
“媽!”陸皓思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角道。
“你說了什么?把皓思都給說哭了。”朱翠筠看著陸江舟道。
“沒什么?爸讓我好好過日子,給我撐腰來著。”陸皓思展顏一笑道。
朱翠筠狐疑地看看他們倆,“對了,皓思,這是我和你爸商量好的,給你的。”從包里拿出存折道,“給你傍身用。”
“媽,不用,我不缺錢。”陸皓思推拒道。
“你們兄妹四個都有,別推了,快拿著。”朱翠筠接著說道,“還有一些不動產,租金會每個月自動存到你的戶頭。”
“媽!”陸皓思這眼淚撲簌撲簌又掉了下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朱翠筠趕緊說道,“眼睛哭腫了明兒還怎么當漂亮的新娘子。”
婚禮辦的格外的簡樸,氣氛卻融洽。
陸家就這些親戚,關家除了家庭成員,就是一些故舊。當然還有華星科技的高層,他們有些即是關智勇的朋友,亦是陸皓思的同事,然而今天可是皓思的娘家人。
宣誓過后,交換戒指,接了結婚證,結婚證是一早領過的,以關智勇的身份注定了需要經過層層審核,現在由關爸親自頒發到二人手里。
賀錚特意從日本回來,參加好友的婚禮,并帶來賀老爺子的賀禮,一幅字打開來,老爺子親手寫的,佳兒佳媳。
婚禮期間不斷的有人送來賀禮,其中一幅字是最高層的親手寫的一幅字,天作之合!
婚禮結束后,陸家人把閨女留下,就灰溜溜地走了,坐在回程的車上,陸江舟眼里泛著水汽,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朱翠筠不住的搖頭,“真是的!至于嗎?”
下了車,陸江舟看著鐘漢妮和陸皓逸憤恨地說道,“你們兩個一定要生兒子,這嫁女兒實在太難受了。”
“啊!”陸皓逸和鐘漢妮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
朱翠筠擺手道,“別聽你爸胡說,他這是嫁了女兒受了刺激了。”
陸皓逸恍然道,“也難怪爸受不了了,我這心里都酸酸的,真的很難過。”
“還不進來嗎?我要換衣服。”陸江舟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道。
“哦!這就來。”朱翠筠疾步走過去,跟著陸江舟一前一后進了房間。
“老婆你去廚房干什么?”陸皓逸看著鐘漢妮道,“你要什么我給你拿?”
“不是,幾天沒回來,我先做一壺喝的水。”鐘漢妮邊走邊說道。
“不用,不用,我來。”陸皓逸趕緊說道,“你趕緊上去休息吧!真不該讓你去,真是累!”
“那老公,麻煩你了。”鐘漢妮笑著上了樓。
陸皓逸把茶壺沖洗了一下,接滿水,放在煤氣灶上,打開了火,出了廚房,看著進來的陸露道,“火上燒著水,你幫忙看著點兒,你嫂子身子漸重,你多幫些忙,我上樓換衣服。”
“知道了。”陸露撅著嘴道,“我現在在家里的地位直線下降。”
“你也會有被人捧在手心兒里的時候。”陸皓逸笑著說道,出了餐廳,上了樓。
鐘漢妮懷孕三個月,胎相很穩,害喜的癥狀也不是吐得昏天黑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
孕吐癥狀一過,食欲大開,能吃著呢!
公海上,碧波藍天,陽光映照海面,泛起粼粼波光,顯得格外美麗。近處,魚兒嬉戲;遠處,水鳥低飛;天上,白云飄飄。
參加完婚禮的路西菲爾和賀錚,坐在游艇的甲板上,曬著日光浴。
陽春三月,天不冷不熱的,舒服的很。
帶著墨鏡路西菲爾漫不經心地說道,“小心回過神兒來的英國佬反撲。”
去年賀錚在這里動作頻頻,當然吸引眼球的就是不動聲色的用最小的代價入主九龍倉。
一直蒙在鼓里的九龍倉董事會,被這場靜悄悄的變革耍得暈頭轉向,氣得七竅生煙。這個自高自大的英國佬,怎么也接受不了與華人平起平坐的事實,豈肯善罷甘休?經過一番密謀,他制定了一套周全的策略,決定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傾其全力,雷霆一擊,收復“失地”,讓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也嘗嘗蒙在鼓里、暈頭轉向的滋味。
“哈……”賀錚輕抿了口紅酒,笑聲如風,伴隨遠處海鷗的鳴叫,顯得卻是如此意蘊悠長道,“用錢砸死他!”
用錢砸死人?說的夠輕巧的。
只有真正懂得金融游戲的人,才會明白這話里的深刻含義。商界里無論是巨頭并購,吞下公司,哪個不是用錢砸死對方的呢?像現在他想收購九龍倉,就是要用龐大的資本砸死他。
能用錢辦到的事,真不叫個事。
還是那句老話,資本是逐利的,誰更有錢有勢,誰的拳頭更大,資本就去追隨誰。
“瞧,瞧,咱家的錚少,還真是財大氣粗。”顧雅螺打趣道。
“嘿嘿……”賀錚傻笑道,“托你們的福!”
“還打算坐鎮日本,麻痹對方。”顧雅螺眼波流轉微微一笑道。
“兵不厭詐!”賀錚霸氣地說道,“這里我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不怕他們不出手,我這邊可是正等著呢?”摩拳擦掌地說道,“我已經將我在日本資金吃緊的消息故意透漏給他們了。”
“魚餌已經放下,就看他咬不咬鉤了,趁早解決了,我沒有時間在這里窮蘑菇。”賀錚不耐煩地說道。
“怎么樣?錢夠嗎?”路西菲爾問道。
“謝了,夠!還有財神爺做靠山,足夠了。”賀錚自信滿滿地說道。
賀錚這邊話音剛落,回到岸上的他們,不久就收到消息,怡和財團行動了。
怡和財團認為這是天賜良機,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醞釀已久的“九龍倉股票反購戰”。其策略之精明,完全稱得上老謀深算。
首先是份額,怡和財團把增購九龍倉股票的份額確定在49%。這樣,怡和回避50%全面收購的臨界點,讓自己立于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地;又可以令賀錚這小子陷入進退兩難之地———如果不跟進,就得認輸;如果要跟進,持股量必須超過49%,而突破了50%的臨界點,便屬于全面收購,牽動資金近百億,你吃得消嗎?噎死你!
其次是價格。怡和財團把幾份相同的廣告認刊書送至香江幾家權威報社,要求在主要版面上同時刊登。內容是怡和愿以12.2元的置地股票、外加一張面值75.6元的抵押債券、合計共100元的代價,換1股面值僅10元的九龍倉股票。這樣,怡和一下子把九龍倉股票的價格翻了近一倍,其升幅之大,為股市歷史所罕見。這意味著怡和不惜血本,誓與毛頭小子決一死戰;也意味著賀錚如要應戰,也得不惜血本,可是拿得出這么多的錢嗎?聽說他在日本鋪的攤子太大,投資回報率有那么高嗎?一下子能回籠那么多的資金嗎?
最后也是最厲害的絕招是時間。第一,怡和假裝無意地打聽到賀錚的財務狀況,沒有一點兒根基的小子,也敢叫板他們。在他離港之后突然襲擊,攻其不備,而且鞭長莫及;第二,怡和在星期五將收購的廣告送到報社,安排次日刊出,下午打電話給九龍倉董事會的每一位成員,告知收購計劃,而此時交易所已經收市,誰也無能為力了。第三,怡和好心轉告遠在日本的賀錚,但接下來是周六、周日,即使他親自坐鎮香江,也回天乏術。想必也不可能在這兩天里籌集到巨額資金來收購股票。
盤踞香江一百多年的怡和財團,真不愧為身經百戰的商場老手,這次反擊如此突然、如此迅速、如此周密,簡直是雷霆一擊,萬無一失。然而,不幸,他們的對手是賀錚,他們低估了他的智慧和能量。
坐在東京帝國酒店的豪華套房內,賀錚打了個響指,魚兒咬鉤了,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好戲開鑼了。
怡和洋行已宣布出巨資收購九龍倉股票。想要自己動用上百億資金,真是天真。
同一時間陸江帆的書房內。
陸皓逸拿著最新收集的消息分析道,“怡和把收購目標定在49%九龍倉股權,是想逼使錚少全面收購。他若中計,則需動用過百億資金,雖然錚少有這個實力,但不合算,有錢不是這么花的。”
“錚少手上已有30%股權,對方只有20%,他只需再收購19%。這一點他比怡和有利。”陸皓逸分析道,“不過呢?他開出的收購條件一定要比怡和優厚。”
陸江帆挑眉道,“唯一的辦法就是……”
大家異口同聲道,“現金收購。”
“這點兒更不用擔心了。”陸皓杉輕笑道,“錚少就錢多。”
“我們怎么辦?”陸皓逸問道。
“當然幫幫忙,順便掙些零花錢了。”顧雅螺不客氣滴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