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蘇堤春曉,乃是曹千金十九歲時所作,而當年,楊州的醉登樓的花魁花曼雪,便是憑著這首傳世佳作一舉奪得魁首,名震江南。()”趙橫眉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悠然神往地道。
在場的四位女子無不一臉神往出陶醉模樣,段少君只能暗翻白眼,在自己的腦海中,不遜于此詞,或者說遠超此意境的詞詩大作絕對不在少數,真不知道自己要是拿了出來,在場諸人會激動得成何等模樣。
不過嘛,現在或許還不是時候,身為已經登翻上司,已經踏足至醫療器材營銷總監的段少君很清楚,待價而沽這個詞絕不是貶義。
“我觀公子神情,曹千金的佳作,在公子眼中似乎不過爾爾……”耳邊傳來了猶如蟻聲的低吟,段少君側臉相顧,看到了夜蓉那張雖稱不上絕色,但足夠清麗的俏臉。
帶著幾縷淡淡酒香的味兒,從其口鼻溢出,呼吸相聞。一雙水意淡淡的黑眸,頗為動人。
段少君淡淡一笑,在唇間輕豎一指,然后,輕輕在夜蓉薄而嫵媚的朱唇上輕輕一觸。
夜蓉敵不過那雙笑意深深的星眸朗目,垂下了眼簾,心如鹿跳,喜施淡妝的俏臉,也浮上了久未升起的暈紅。
這些個諸樓諸閣的花魁一一演完,野獸兄等幾人便登樓而上,直上天臺。這半入閣樓半天臺的地方燃起了明燭數十,雖不能照得猶如白晝,卻也能在近處纖毫畢現。
美酒佳肴流水一般傳來,不大會的功夫,四張案幾,皆是美食佳肴,不過,野獸兄及他的兩位好兄卻面帶愁容,食不知味。
若不是顧及身邊有佳人作陪,怕是這哥仨苦悶的都想要抱頭痛哭了都。
只有段少君老神在在,與那夜蓉低言淺笑,偶爾指纏臀繞,說不定的**愜意。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在**這樣的大環境里,勾勾搭搭下,吹牛打屁,聊天調笑也沒啥了不起,當然,已經為自己高尚德點過贊的段少君還是決定要對自己未來的女人守身如玉。
正把那夜蓉逗得俏臉暈紅,一雙明眸含水蘊羞的當口,便聽到了輕柔的腳步聲登樓而來。首先見到的,便是一頂胡帽,接著是一張白玉般無暇的俏臉,雙眸清冷如月。正是方才著僧尼卦衣作那慷慨劍舞的蘇酥。
一身錦彩胡衣,雖不華貴,卻透著幾分的雍容,長度驚人的一雙美腿,飽滿的****,挺翹的豐臀,幾乎將胡衣撐成了一個S形,配上其清冷傲氣的玉容,倒真有種遺世獨立的絕色女俠風范,渾身沒有半絲的紅塵煙花氣息。
“蘇酥姑娘來啦,快來坐快來坐,今日這劍器舞著實妙,縱橫瀟湘,慷慨激昂。”胡驚飛第一個站起了身來,方才臉上密布的愁云已然蕩去。
“蘇酥見過胡大哥、西門大哥、趙大哥……”蘇酥臉上幾乎沒有笑容,只是淡淡斂首一禮。稱呼也頗為親密,可她那清冷的眼神與表情,實在是跟親密這個形容詞沒有絲毫的聯系。跟這三位打了招呼之后,蘇酥妙目一轉,落在了段少君身上。
“這位是段賢弟,今日也是來給你捧場的。”野獸兄不以為意,似乎已經習慣了蘇酥的冷臉,自顧自地指了指段少君介紹道。
“原來是段公子,失敬失敬。”蘇酥仍舊是清冷的一禮,就連語氣,似乎也是在寒冰中淬過三秋。
蘇酥坐下,接過酒盞環敬之后,昂首傾入喉中,一如壯士廝殺回營,痛飲烈酒般爽利,讓野獸兄等人臉上笑容更盛,便是段少君,也覺得這女子有種不輸須眉的氣概。
飲盡瓊漿,蘇酥抬眉。“今日劍舞,蘇酥已是盡力,不知三日后,能否贏得過那群芳軒。”
“蘇酥劍舞,可列前矛。”胡驚飛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討好地笑道。沒有半點的邪淫,反倒是透著了幾許親熱與寬厚。這讓段少君不禁有些好奇起來,這花魁蘇酥到底是何等身份,居然會讓這三位官宦子弟如此對待?
“小女子聽聞,劉長卿為了那群芳軒的楚姜,特地花了重金去尋了曹千金,不知可有此事?”蘇酥一雙秋水長眸輕眨,淡淡問道。
趙橫眉尷尬一笑點了點頭。“該是真的。”
蘇酥神情不由得一黯,纖手輕扶酒盞。
“不過沒關系,來蘭亭之前,我托了朋友想辦法尋找佳作,就算是不能媲美曹千金之作,至少也不會差得太多。”趙橫眉無奈地道。
“多謝三位兄長仗義援手,蘇酥先在此謝過。”
“千萬別這么說,說來,還是因為咱們哥幾個打賭,方才連累到你。”趙橫眉與野獸兄相視一眼苦笑道。
“男兒有好勝之志,女兒家何嘗沒有。說來,那日,若非是蘇酥與那劉長卿沖突,也不至有今日之局面。”蘇酥輕嘆了一聲,秋水眸子在燈火之下,閃爍不定。
“行了,喝酒喝酒,車到山前必有路,諸位兄弟,你們說是不是?”段少君看到氣氛凝滯,笑著舉盞邀飲。
“也是,咱們哥幾個再想想法子,不就是個曹千金嗎?有本事讓他跟兄弟我比比拳腳。”野獸兄咧了咧嘴,一副滾刀肉模樣地站起了身來舉盞。
“還是段兄弟看得開,咱們哥幾個就算是真輸了又如何?大不了以后不見劉長卿那小白臉,不過,想讓老子退避三舍,呸!”趙橫眉擊掌大笑,一臉無賴模樣,惹得兄弟倆齊聲喝彩。
段少君一臉黑線,這哥幾個沒皮沒臉到這等地步,著實令人不得不佩服。
便是那頗為清冷的蘇酥,也不由得莞爾,便如那大揮重毫的潑墨牡丹絢麗奪目,廳中人人側目相望,段少君也不由得暗抽了一口涼氣,想不到這女子冷艷如斯,而她笑時,真有種三宮粉黛無顏色的架勢。
“看樣西門兄早有應對,倒是小女子想差了。”笑意稍縱既逝,并不在意男子傾慕女子暗妒的目光,蘇酥一扶頭上胡帽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清冷。
“本公子其實也是個**才子,雖不敢說能比得上那曹千金,但怎么也比普通窮酸強上數分。”野獸兄揚了揚濃眉,負手而立,濃須之中那咧開的大嘴猶如伸展獠牙一般猙獰,看不出半分的瀟灑**,只有威猛兇惡如獸。
不過對于他的自夸,那兩個知根知底的兄弟伙整齊劃一的翻起了白眼。至于陪侍女子,掩唇偷笑不已。
段少君憋笑憋得差點漲破肚皮。“不知兄臺可有佳作,拿出來讓諸位佳人共賞。”
“對!兄臺你可向來自詡斯,今日乘著這么多美人在場,你可得讓咱們哥幾個開開眼界。”胡驚飛一臉壞笑地捧場道。
方才剛自鳴得意的野獸兄得聽此言,卻絲毫不怯。“這有甚子,你們且等等,看為兄七步成詩,以供諸位兄弟和佳人評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