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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貨不在,段少君可以告訴自己的親兵們,草原上也有王姓,但是現在有了一個契胡人在,實在是不太好意思當面污辱這位少數民族兄弟的智商。
“有一天,他家隔壁,搬來了一戶人家,那是一對年輕夫妻,就在他家隔壁住了下來。老王很熱情,經常到鄰居家竄門,很快,便與這一對年輕夫妻熟悉起來……”
隨著段少君的講述,故事開始深入淺出的發展,雖然段少君是一位優秀的正人君子,更是一位斯文人,但是并不妨礙這票歪心思的流氓親兵們很快就進入了聯想狀態。
很快,一票親兵們紛紛笑得東歪西倒,他們已然明白了隔壁老王所代表的涵義。
而就在這個時候,親兵中有一位哥們,臉色卻黑得猶如鍋底。因為,他身邊的那哥們正一臉警惕狀的打量著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倆就是鄰居,而這貨就姓王。
“看看看,看個毛線啊看?”王姓親兵看到身邊這貨一直盯著自己猛瞧,不由得勃然大怒道。
然后一直盯著他看的那哥們這才一副心用余悸的模樣拍了拍心口:“老哥哥你雖然姓王,但你媳婦比我家那黃臉婆漂亮多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此言一出,正在品味隔壁老王這話的諸位親兵笑得直接就有兩個倒霉鬼笑得摔下坐騎。
看到那個惱羞成怒的隔壁老王正在追殺自己的袍澤,段少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自己的親兵都是些什么貨色,太不像話了,一點都沒有別人家親兵的忠勇架勢,更像是一群閑得蛋疼的閑漢。
唉,想不到自己這么一位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身邊卻跟著一幫跟兵痞有得一拼的親兵,實在是有失身份。
但問題是這些家伙都是成年人,自己總不能老是訓斥,不過轉念一想,總比自己身邊是一票成天擺出一副赤膽忠心嘴臉的木頭疙瘩要好點,唔……經常有點樂子可看,比如現在,那位隔壁老王正在追殺對方,實在是很讓人覺得興災樂禍。
段大公子也就不再計較自己的親兵們的素質了,而是在那興災樂禍地加油吆喝起來。“快,往左邊攆,右邊有一大坨牛糞,他跑不過去的……”
興災樂禍的歡聲笑語和嬉鬧場面,再一次讓平靜的草原喧鬧起來,驚得不遠處的小動物倉皇逃竄不已,一如見到了天敵。
金帳王庭,顧名思義,金帳所在,便是契胡人最高權利中心王庭所在,而金帳又單獨指的是可汗所居的醒目無比的金色營帳。至于王庭,不光是指政治權力中心,同樣還泛指這些拱衛金帳的契胡王公貴族以及他們的手下亦兵亦民的牧民們。
就像九王子拉罕他的大帳,以及他的部下的居所,便是在一片距離可汗金帳約三四十里外的一片水草肥美之地。
雖然有三四十里遠,但是對于這些掌握著這個時代最便捷的交通工具的游牧民族而言,根本就不是個事。
段少君等人一行人也沒花多少時間,就趕到了拉罕的營地所在。很快,自有人前來引路,徑直便將段少君一行人帶到了九王拉罕殿下所在的大帳。
而就在營帳之外,引路的騎兵首領卻攔住了段少君身后邊背負著藥箱想要一同入內的齊大等人,甚至阿爾木也被攔住。
段少君不由得眉頭一皺,不悅地喝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報歉了段先生,我家王爺希望能在和你見面的時候,沒有其他人打擾。”騎兵首領轉過了頭來,沖段少君咧了咧嘴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傳了假消息,誑騙我過來的?”段少君看著這名騎兵首領,笑了笑輕聲問道。
騎兵看到段少君的笑容,不知為何,卻感覺到了心頭微微發寒,仿佛跟前這位正在沖自己淡笑的翩翩公子,一如一頭極度危險的野獸。
騎兵首領下意識地擺了擺頭,甩開了這種莫明其妙的思緒,正要張口。便聽到了大帳之內傳來了聲音。“段先生居然這么快便來啦?可是叫本王好等……”
人隨身現,拉罕仍舊是一臉囂張跋扈模樣,負著雙手緩緩地步出了大帳,看到了段少君之后,這才露出了一絲猶如施舍的笑容。“本王可沒有騙你,本王的確是有一愛妾生了重病,所以才會特地著人相邀先生過來。”
稱人為先生,自然是一種敬稱,可是從九王子拉罕的口中說出來,卻怎么都透著一股子別扭味。
段少君轉過了身來,沖拉罕一禮,這才起身。“既如此敢問殿下,不知病患在哪里?”
九王子拉罕嘴角微揚:“段先生不必著急,我那美妾雖然身染重病,可是這一時半會也還死不了,倒是本王有些事,想要跟段先生聊聊,請……”
看到九王子拉罕這樣的態度,段少君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回頭沖齊大、阿爾木等人打了個眼色,深吸了一口氣,跟前九王子拉罕步入了大帳之內。
進入了大帳之內,賓主分座之后,大帳之內,除了幾名侍衛之外,就只有九王子拉罕的心腹屬下,段少君曾經見到過的說客之一的大當戶。
此刻看到了段少君,這位曾經上門向段少君忽悠半天,最終卻被段少君說得啞無口言,只能悻悻地無功而返的大當戶依照漢人禮儀沖段少君拱了拱手,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上次得段先生教誨,令老夫受益非淺,今日聽聞殿下又邀請了先生前來故特冒昧同來,還望先生能夠再次指點……”
聽到這話,段少君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惱,這位大當戶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看樣子,跟契合老當戶絕對有得一拚,真不愧都是干大當戶的主。
臉皮不但夠厚,重要的還老奸巨滑,明明當時是被段少君給暗損了一頓,這才悻悻地狼狽敗退,而現在,居然在拉罕跟前大言不慚,擺出了一副當時跟自己只不過是在議論學問的架勢。
段少君也懶得跟這個老無賴計較,拱了拱手寒喧了兩句,這才安然地坐下。
原本在人前一臉囂張跋扈,甚至連沖別人笑笑都像是在給人以施舍的九王子拉罕坐在大帳主位之上,此刻,表情卻顯得正經與嚴肅了不少,甚至還沖段少君示好地微微頷首。
這樣的變化,實在是讓段少君有些發愣,打量著跟前一本正經,目光陰梟,卻絕非跋扈蠢傻的九王子拉罕。
段大公子也禁不住在心里邊臥了一大個槽,靠,這貨的外在表現,居然是其偽裝。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九王子拉罕會如此,或許是因為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這才沒有看破拉罕的偽裝。更何況,拉罕這樣的小年輕,就算是再陰狠,又能狠得過年紀長他十來歲的兄臺吐昆嗎?
此刻,拉罕仍舊在笑,但是笑容則非跋扈,而是股著一股子陰森的涼意,之前的拉罕如此一頭橫沖直撞,蠻不講理的野豬的話,現在的拉罕,就像是一頭游蕩在獵物周圍,隨時都在觀察著對方弱點的惡狼。
拉罕似乎有些得意,自己的偽裝沒被段少君看破,此刻,這位褪下了面具的九王爺拉罕沖段少君一臉誠懇地道:“段先生,前些日子聽大當戶言,先生不但醫術超群,并且學問驚人,才華橫溢,絕非一般普通醫者。這倒真讓本王起了好奇之心,這一打聽,才知道,本王實在是小看了先生。”
段少君心中微微一跳,不過面上倒是聲色不動,一副安然的態度,笑容透著幾分的謙虛與謹慎,繼續靜待拉罕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