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爾教授的操作下,景象動了起來,不過它動的速度是勞爾教授用智腦以放緩了一千分之一的速凍播放的,倒不是他不想再把這個時間拉長些,可按照從無人穿梭機同步傳輸回來的數據信息,這已經是他能夠達到最緩速度了。
短短的十分之一秒時間,在景象播放中被拉長到了一百秒的時間,在這僅有一分半還稍多一些的時間段里,勞爾教授指著明顯變化的線條和亮點,滔滔不絕地在高建面前講述著。
“您請看高先生,這個景象是我們的隊員對目標發起攻擊的瞬間景象,這些線條都是高能能量激光束和粒子束的發射狀態,這個是激光、這個是粒子束,還有這個、這個、這個……。”
勞爾教授手中的激光筆在一個范圍劃了個圈,以便讓高建清晰地辨認出這些區別。不過他的這種方式對高建沒起什么作用,高建不是專業人員,他最多能夠勉強看出這些線條的變化和走向,如果說讓他把激光束和粒子束,甚至包括是那種能量武器發射所導致的,這就有些勉為其難了。
當然高建不會自暴其短,他一方面努力辨認著,同時作出微微點頭的姿勢,心里卻希望勞爾教授能夠說到重點。
也許是聽到了高建內心的希望,很快當勞爾教授為他介紹了這些能量屬的區別之后,就指向了正在變化景象中的另一端。
“您請注意!對!就是注意這里!”勞爾教授語氣著重地點明著,他讓高建仔細看那人周圍的線條和光團的變化,就當高建努力分辨的瞬間,勞爾教授突然大喊一聲:“看!就是這!”
“這?哪里?”高建什么都沒看清楚,他不明白地問道。
“別急,我倒過去您再看。”勞爾教授重新播放了一次景象,他讓高建先不要去注意隊員們發射的能量束,而是緊盯著那人所在位置進行觀察。等景象播放后不久,勞爾教授又喊了一聲,可惜的是高建依舊沒有看出什么不同。接下來的時間里勞爾教授再一次重復播放。高建也再一次盯著畫面細看。
這樣一看就看了足足十來遍,高建看的眼睛都快發直了,等到播放到第十二遍的時候,高建才稍稍分辨出了一瞬間的不同。
“我看見了!好像是……好像是……。”高建不知道用什么詞語去形容他所看見的變化,遲疑地說道:“好像那些線條和光團在很短的瞬間中消失了?”
“沒錯!您說的一點都沒錯!”勞爾教授興奮地手舞足蹈,他連連點頭道:“這就是您看見的,也是我們發現的問題。從射擊的一瞬間。也就是那些激光和粒子束在射中目標的瞬間,其實它們并沒有真正射中目標。而是在很短的一瞬間內消失了。在我看來,這就是目標那人為什么能夠抵抗隊員們高能武器攻擊的關鍵!”
“這是你的猜測,不是我們的!”當勞爾教授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等高建琢磨清他這些話的內容時,另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
“這……?”高建下意識地望去,說話的這人就是他進來時看見和勞爾教授在討論的另一位專家。不過他剛才一直都沒開口,只是靜靜呆在一旁看著勞爾教授為高建景象播放和解釋,直到現在才突然插了一句。
“山德,勞爾的同事。”這位有著明顯藍星人容貌的專家先對高建表示了他的身份。聽到他名字高建馬上就想起來了,山德也是殖民區的專家之一,同樣是被他邀請來解決問題的。
“按照您的判斷,這些線條,也就攻擊性能量是在攻擊目標的瞬間消失的是不是?”山德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后就對勞爾反問道。
勞爾點點頭,很有把握道:“當然是這樣,怎么?難道畫面中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您還有異議么?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討論過。山德,事實擺在眼前,再分辨有什么用處呢?”
“不不不,當然有用,何況我們的辯論還沒有結束。”山德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比劃道:“的確。如同景象播放所看見的信息,代表能量束的線條在接近目標的一瞬間的確有一個短暫的消失,這點我是承認的,可是我覺得這不是簡單的消失,更不是您對此推論出來的目標有著抵消能量的能力。”
“山德,我提出的只不過是推論,至于目標是怎么造成能量抵消的原理我僅僅只是正常的推論但沒有下這個定義。作為科學家,我們推崇的是大膽假設和小心驗證,這點我想你們藍星人的科學界也是有這個說法的吧?”勞爾教授臉色有些難看,畢竟這個發現是由他第一個發現的,可在他作出推論的時候山德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僅完全推翻了他的推論而且還和他爭論起來,這讓勞爾教授心生不快。
“那么我問您,既然在一瞬間代表能量光束的線條消失了,可是您卻沒有注意到后續的能量束依舊在發射,如果按照您的推論,這又怎么解釋?要知道能量束是持續的,您僅僅截取或者讓它消失一段是沒有用處的。”山德針鋒相對地反問。
對于這個問題勞爾教授不意外,其實在高建來之前他們已經討論到了,勞爾教授當即先哈哈一笑,接著道:“您不要混淆概念,我的推論您剛才也說了,我認為目標具有抵消能力的能力,雖然我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能力,是由什么裝備產生的,可從現實情況來看對方的確有這樣的能力。至于代表能量束的線條在一瞬間消失,在我認為這是對方啟動這個能力的正常反應,而在完全啟動之后,能量的抵消作用可以維護后續能量在景象中的產生,這有什么問題呢?”
勞爾教授沖著山德攤開雙手同樣反問,從理論上來講他這個推論是成立的,何況勞爾教授剛才也講到了科學家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作風,這種假設并沒有什么不妥。
可山德的看法和勞爾教授恰恰相反,他認為能量抵消從理論上雖然說得通,可從目前景象播放的線條變化來看卻又說不同。道理很簡單,也就是物質平衡原理。無論是能量束還是其他,這些在科學家的眼里都是一種物質,物質不分大小,物質的轉換又是平衡的,這是一個很基礎的物理概念,無論是地球文明還是藍星文明,所有的科學家都清楚這點。
從小的方面延伸。就像是水凝結成冰,其去掉空氣中揮發的部分。總的物質是不變的,同樣當冰融化成水也是如此。而從大的方面去想,就如同宇宙一般,在宇宙形成的最初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奇點,這個奇點極小也極重,當它在發生爆炸后,以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膨脹,從而形成了宇宙。這在物理學就是宇宙大爆炸的理論,但有一點請注意。無論是宇宙大爆炸之前還是大爆炸之后,總體的物質是平衡不變的,擴大的只有宇宙的范圍,整個宇宙的物質總量從來沒有減少過一分,更沒有增加過一點。
山德從這個角度出發,他認為假如僅僅是單純的能量抵消,那么在抵消能量的情況下那人也就是那目標必然會以同等能量進行抵消產生。簡單的說。就像你朝著目標打出一拳,這拳的力量在擊中目標的同時你的拳頭同樣也會感受到目標傳來的力量,兩者的力量雖然有著強弱不等,可從理論角度來看,這個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對比強度是相等的。
在能量和能量完全抵消的情況下,那么絕對不可能像景象中所表現出來的線條穩定的樣子。必然會導致線條的劇烈震動和其他能量反應。最有可能的就是目標體朝外會展現出同樣的線條變好,可恰恰在景象播放中卻沒有這點變化,所以山德認為這絕對不是能量抵消,而是另有玄機。
科學家和科學家一旦辯論起來就是沒完沒了,高建聽著勞爾教授和山德你一句我一言,各自舉出不同的物理定律相互爭論,以表示自己的觀點才是正確的時候。他聽得腦袋都快大了一圈。
深吸了口氣,高建覺得再讓他們這樣辯論下去不是個事,而且他現在已經聽明白勞爾教授的推論,可卻還沒知道山德究竟是怎么推論的,當即勸開了雙方,對山德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的推論還不是很成熟……。”聽到這個問題,剛剛和勞爾教授辯論的熱火朝天的山德反而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哈哈!”勞爾教授在一旁大笑一聲,雖沒有說什么,可他的表情明顯就是在講你既然連推論都沒確定還有臉來反駁我的推論。
聽到這聲大笑,山德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一咬牙就對高建道:“我的推論雖然不是很成熟,可是從目前景象所產生的變化卻能完美地解釋這個現象。”
高建的眼睛一亮,他倒沒想到山德會有如此把握地說這樣的話,就連一旁的勞爾教授也愣了愣,臉上的笑意一凝,頓時豎起耳朵準備聽聽山德是怎么說的。
“我覺得這些能量束,無論是激光束還是粒子束之所以沒有射中目標的真正原因不在于能量抵消,而是它們根本就沒有射中目標。”
這話讓高建聽得一頭霧水,什么叫沒有射中目標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射中目標?難道山德在繞口令不成?正當他聽得稀里糊涂,很不明白這樣的解釋時,反而勞爾教授卻當即呆了一呆,猛然扭頭朝著依舊還在播放畫面的景象投影那邊望去。
這話一出,山德也覺得自己講得不夠全面,當即就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樣的,那些能量束其實并沒有消失,它們的能量也沒被抵消,可它們卻沒有真正射中目標,然后沒有射中目標那么能量束又有著什么用處呢?根本無法對目標造成傷害啊!”
“等等,您的意思是說就像是我朝著您開了一槍,可實際上子彈沒有射中您,所以您毫發無損是不是?”高建有些聽明白了,立即舉了個例子反問。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實際情況比您舉的例子更復雜些。”山德點點頭,同時比劃道:“當能量束被射出向目標飛去,按照正常情況下能量束會以飛行軌道射中目標,從而造成傷害。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它在離目標距離很短的一瞬間卻沒有射中目標,這樣一來就不會對目標造成傷害了。”
“您說能量消失了?這難道和勞爾教授剛才提出的能量抵消又有什么區別呢?”不解釋還好,越解釋高建是越糊涂。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當然有區別!”山德繼續比劃,邊比劃邊解釋著,可高建還是沒有明白他究竟的推論是什么,怎么越說他越聽不懂呢。
就在這時候,勞爾教授插了一句:“高先生,山德的意思是能量束在即將射中目標的一瞬間離開了這個空間,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或者維度,所以造成了能量束無法對目標產生傷害的結果。”
“對!沒錯!就是這個原因!”山德雖然是杰出的科學家,可他表示的方法卻太過專業,勞爾替他這么一解釋他頓時高興地連連點頭,同時向勞爾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這時刻,兩人根本就看不出前幾分鐘還是為了一個推論吵鬧個不休,現在卻成了心領神會的伙伴了。
可這時候高建已經被這推論給驚呆了,他雖不是科學家,可在跟隨蘇逸辰的那些日子,高建對于許多方面還是很了解的,從某些方面來說,他的眼光比起普通的科學家更高不少,畢竟他也是直接接觸了蘭特文明一員。
山德的這個推論讓他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名詞,而這個名詞所代表的力量他是曾經親眼目睹過的——高維打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