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蘭陵特區
第二卷蘭陵特區
第一個知道宋大頭去大理寺擊鼓鳴冤的,不是長安百姓,也不是大理寺卿,而是長孫詮。,
那天晚上把宋大頭‘送回’蕭家莊子之后,瘦竹竿并沒有立刻回長安縣,而是繞了個圈子又回來,遠遠的在暗中輟著宋大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結果出乎意料,或者說出乎長孫詮的意料,而在瘦竹竿意料之中。宋大頭壓根連蕭家大宅的門都沒進,遠遠的瞧著他和蕭蘭陵說了幾句什么,就帶了兩個蕭家護衛,直奔長安城,到了大理寺擊鼓。
瘦竹竿在陜州的時候,就專門做陰私事,看到這一幕就已經對宋大頭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然于胸,急忙趕回了長安縣報與長孫詮。
局面明擺著,無論宋大頭要告的到底是誰,都離不開楊家的那幾個人,大理寺一審,他們八成要把長安縣給牽連進來:當初他們去抓奸也好,狀告蕭家也好,都是長安縣在背后指使,甚至還收了長孫詮的好處。
楊家人可不是什么死士,長孫詮不會指望他們在大理寺大堂上守口如瓶寧死不屈,只怕還不等用刑就全招了。到時候,這兩件案子并成一件,對付蕭家的算盤落空不說,還得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去吧楊家處置了吧,手腳干凈些,休要留下手尾。”瞎子這時候都能看出來,此案的關鍵就著落在楊家,長孫詮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無奈之下給瘦竹竿下了動手的命令。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宋大頭前腳狀告長安縣,后腳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楊家人就忽然‘消失’,難免會有人聯想到長安縣殺人滅口。但聯想畢竟不能當證據。只要瘦竹竿‘手腳干凈’,不留下痕跡,誰也沒法硬往長孫詮頭上扣。反過來,說不定他還能反咬一口,反訴宋大頭誣告之罪。
朝最壞的方面想,只要楊家人不露面。這案子就只能是個懸案,最后不了了之。
“這事不能拖,今夜務必了結,用不用我調幾個人幫你?”長孫詮陰聲問。
“不必,人多反而容易壞事,我去就成。”瘦竹竿咧嘴一笑:“這種事也不是頭一遭了,您放心。”
瘦竹竿換了一身粗布短衣,打扮成個砍柴的,腰上插了把斧子。挑著一擔干柴從長安縣衙后門離開。出了門之后,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留意到他,于是壓低了頭上的斗笠,朝萬年縣楊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萬年縣楊家所在的那個小村里已經是傍晚時分,他也沒著急動手,先挑著擔子在村子里轉悠了一圈摸清了周圍的環境,又假裝是個趕路口渴的打柴人。在村口一戶人家討了碗水喝,坐在離著楊家不遠的一顆老槐樹下面。就著水摸出個餑餑啃起來。
他坐在這里一邊吃,一邊觀察楊家,確定了楊家一個老太太,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共四口人全部在家。
楊氏的兩個小叔子蹲在自家門口的場上跟村里的幾個潑皮耍錢喝酒,渾然不覺一場大禍就在眼前。
瘦竹竿滅口的事情干的太多。極有經驗和耐心,他也不著急,靠在柴堆上,半瞇著眼睛等天黑。為長孫詮辦事固然重要,可瘦竹竿向來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貿然出手。他能想到殺人滅口,難道蕭蘭陵就猜不到?或許現在的楊家,就是一個口袋,正等著他去鉆呢。
這一等就又等了半個多時辰,楊家兩個人和另外幾個潑皮好像因為賭錢的事情鬧了起來,雙方勢均力敵都沒討到什么好,不歡而散。一個楊家什么你們等著,過些日子有你們好瞧的,倒時候全給你們抓大牢里去。
瘦竹竿影藏在斗笠下面的嘴角微微一挑,心中冷笑,怕是沒那一天了。
天色徹底黑透,打柴人好像終于‘吃飽喝足’,養足了力氣精神,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扶了扶腰上的短柄斧,挑起一擔柴繼續上路。
他出了村口,又繞了個圈,重新回到村子里,來到楊家后院墻根下,放下肩膀上的擔子,抬頭望了望一人多高的土墻,心里冷笑暗想,這家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誰見過良善人家修這么高的院墻的,想來也是平日齷齪事做的多了,心里有鬼。
不過好人家也好,惡人家也罷,過了今夜,都是死人家,朝亂葬崗子一丟,無甚區別。
瘦竹竿趴在后墻跟凝起耳力,仔仔細細的聽了一陣,確認楊家一切正常之后,雙膝微微一曲,驟然發力,原地竄起二尺多高,身在半空,左手猛地伸出在墻頭一搭,與此同時借力在墻上一踩,人已經躍上了墻頭。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如同一只靈活的貍貓。
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只看到前面屋子里有昏暗的燈光傳來。
墻角的一條土狗味道生人的味道,爬起來沖著墻頭剛叫喚了一聲,瘦竹竿已經跳下院墻,閃電般出手掐住了土狗脖子反手一擰,咔嚓一聲輕響,把土狗的脖子給擰斷了。
“三郎,你去瞧瞧,大黃叫喚什么?莫要是進了賊。”楊家老太太的聲音從前面傳出來。
“村子里哪有人敢來咱家偷東西,找死呢。喝酒喝酒。”
“不會是王狗張貓子他們白天賭輸了錢不服氣,晚上來找麻煩吧?去看看的好。”另外一個年輕男人說。
“借他們個膽,二姐,八成是你那個相好的來了吧,你瞧瞧,大黃這不是不叫了嘛。你要快活。自己去,別耽誤咱兄弟喝酒。”之前那個嚷嚷著喝酒的男人怪笑說。
幾個人說話聲音都很小,不過卻瞞不過練武多年耳聰目明的瘦竹竿。瘦竹竿咧嘴一笑,抽出了腰里的短柄斧,足尖一點,飄到了墻根站著一動不動。
不多時。朝著后院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來個年輕女人。她朝空蕩蕩的院子瞧了瞧,低聲罵了一句死鬼,然后躡手躡腳的走到后院的柴房,推開門,沖著黑洞洞的柴房了,人家這幾天來了身子,讓你憋著嘛……”
柴房里沒個動靜。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陰森森的冷笑:“憋不住啦。”
緊跟著,一只冰涼的大手已經摸到了她的脖子上,女人大驚失色正要叫喚,聲音還沒出喉嚨,站在她身后的瘦竹竿另外一只手已經按住了她的腦袋,發力兩手相對一錯,咔嚓一聲把她的脖子給擰成了麻花。
女人身體一軟,還沒倒下。瘦竹竿抬起一腳就踹過去,軟綿綿的尸體重重的摔在柴房里。發出一聲悶響。瘦竹竿回頭看看,然后面無表情的重重的帶上了柴房的門。
尸體摔倒和關門,這兩聲響傳到了前屋,那老太太罵了一句:“這小蹄子越來越不要臉了,偷漢子偷出這么大的動靜,二郎三郎。你們兩去瞧瞧,叫他滾。”
兩個男的罵罵咧咧的出了房,一前一后的朝柴房走。走在前面的楊家二郎順手摸了根草叉,頭也不回的跟走在后面弟弟說:“待會你按住他,我把他身上的錢財給掏出來。他娘的。我楊家的娘們可不是白日的……”
話剛說完,就聽身后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回頭一看,身后站著個又高又瘦的陌生人,楊三郎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腳下。
“我滴娘……有賊……”這家伙嘴上咋咋呼呼的,骨子里是個慫人,嚇得張嘴就叫。
瘦竹竿眉頭微微一皺,短柄斧脫手而出。沒等那個‘賊’字喊出來,斧頭劃過一道寒光,咔一下已經狠狠的砍進了楊二郎的腦袋瓜子,只露了一截短短的斧柄在外面。
楊二郎雙目圓瞪,手中草叉落地,身子直挺挺的朝后倒下,噗嗤一下激起滿地的塵土。
瘦竹竿上前兩步,彎腰從他腦瓜子上拔出了短柄斧,在尸體的衣服上蹭了蹭血漬。
“一,二,三……還有一個……”
瘦竹竿咧嘴一笑,轉身大步的朝屋子里走去。
之前四個人在屋子里,沖進去也能殺了,可難免要鬧出動靜來,驚動村里人。現在引出來三個,屋子里就剩個老太太,不必在遮遮掩掩,進門當頭一斧就能了結。
推開房門,瘦竹竿一低頭走進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倒是笑了。
不大的屋子里點著個昏暗的油燈,一張桌上擺著一盤豬頭肉,兩碟小咸菜,兩壺酒,楊家那個牙都快沒了的老太太,一只手端著個小酒杯,另外一只手,正捏著一片豬頭肉朝嘴里塞,滿手滿嘴都是油。
“你……你是哪個!”楊老太看見走進來個陌生人,嚇了一跳,手里的肉吧唧一下落在地上。
長孫詮辦事還算周全,除了抓宋大頭那天怕蕭家有硬手阻攔,派他跟著一塊去,還特意偽裝了形容。其他時候瘦竹竿很少露面,連長安縣大多數人都沒見過他,更不要說這個老太太了。
瘦竹竿不緊不慢的走到桌邊,隨手把短柄斧丟在桌上,拎著酒壺咕咚咕咚灌了一口,然后抓了一大塊豬頭肉丟進嘴里咕吱咕吱嚼了幾下咽進肚子,才抹了一把嘴,沖著已經驚呆的老太太咧嘴一笑。
“不急,您老先吃,吃飽了我送您上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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