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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下)


更新時間:2016年04月05日  作者:弱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弱顏 | 安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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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0405

PS:這一夜,對紀曉棠來說,顯然是非常漫長的。

秦霖與韓太后的一番對峙,掀開了血粼粼的一幕幕往事。

原來,先帝并非是正常死亡,而是被韓太后害死的。而韓太后害死先帝的手段,正和她害死皇貴妃的手段一樣。而且,韓太后還利用了長寧,她和先帝最小的,也是那個時候先帝最為寵愛女兒。

先帝在彌留之際,應該是都明白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憤怒和……痛徹心扉。

而這,應該就是韓太后所想要的。

韓太后是紀曉棠平生所見的,最狠毒的女人。

而死在韓太后這種神秘毒藥之下的,顯然還不僅僅是先帝和皇貴妃,太長公主秦敏也是這樣死的。

先帝的死雖然被外界平靜地接受了,但是親近的人卻難免會生出疑心來,比如魯閣老,比如太長公主。魯閣老因為知道的更清楚,同時又被韓太后察覺了,所以一家上下都死于非命。

(因字數太多,開頭在感言里)

近的人卻難免會生出疑心來,比如魯閣老,比如太長公主。魯閣老因為知道的更清楚,同時又被韓太后察覺了,所以一家上下都死于非命。

太長公主應該也有疑惑,但是并沒有確實的證據,也沒有魯閣老知道的那么多,所以活了下來。太長公主多年隱居敬慈庵不出,應該也有這方面的緣故。

后來,為了紀曉棠和祁佑年的親事,秦敏進了宮,只怕當時還發生了一些什么事,讓韓太后懷疑秦敏知道真相,韓太后假意答應賜婚并逼死了秦敏。

秦敏之所以自愿就死,并不僅僅是為了紀曉棠和祁佑年的親事。她應該是為了保護整個威武侯府,同時也是維護大秦江山社稷的穩定。

那個時候,還沒有人能夠撼動韓太后。如果爆發了沖突,會兩敗俱傷。大秦內憂外患。可禁不得這個。

太長公主是因為慈愛,是因為大義而死的。

為了保護紀曉棠和祁佑年,她沒有向兩人透露真相,但卻也留下了線索。她也希望會有這么一天。她死亡的真相能夠被揭出來,先帝被害的事情也可以昭雪,韓太后得到她應得的下場。

紀曉棠輕輕地摸著腕子上的長生珠,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對上韓太后,她根本就用不到這串珠子。這樣看來。太長公主在將珠子給她的時候的,只怕就帶了深意。

這珠子不僅救了紀曉棠一命,同時也將先帝被害的真相掀開了一角。而所有事情的發展,所有的矛盾沖突,在今夜都到了最頂點。

韓太后是知道大限到了,所以不再抵賴,而且她應該知道,她已經露出了太多的破綻,繼續抵賴已經沒有用了。

而秦霖顯然并不想就這樣私下將韓太后處死,他要將韓太后的所作所為公布于天下。

不說其他的事情。就是害死先帝這一件,就足夠韓太后萬劫不復的。

顯然,也只有這樣做,秦霖的心里才能舒服一些。殺死韓太后,對他來說太簡單,對韓太后來說就是死的太容易。

“賤婦,你終于也有了今天!就等著被天下千夫所指,永世為罪人不得翻身!”

韓太后冷哼了一聲,目光慢慢地又落在了紀曉棠的身上,她還故意盯住了煊兒不放。

紀曉棠當然不會讓煊兒去看韓太后。

常言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這顯然并不適用于韓太后。她就算是要死了,也會拼盡最后的一點力氣,再咬別人一口。

顯然,她現在對秦霖或者鄭桂再說什么。都不會刺痛這兩個人。

但是紀曉棠不同。

“曉棠,我要先走一步,只怕等不到你,不過我也不會孤單,震兒和煊兒回來陪我。或許,這個時候震兒已經在黃泉路上等著我了。呵呵,呵呵。”

韓太后的笑仿佛夜梟。

秦震……秦震現在怎么樣了呢。

韓太后顯然是想趁著今晚達到她的目的,那么單單調開秦震她就滿意了嗎?還有秦霖,他顯然也是了今天蓄謀已久,他在奪宮的同時,會容許秦震在他的背后對他造成威脅嗎?

除了這兩個人,還有一個祁佑年。

“阿震他……”紀曉棠看向韓太后。

與此同時,祁佑年飛快地看了紀曉棠一眼,隨即就移開了視線。

“我只要煊兒繼承皇位。震兒身上也流著我的血脈,我只要將他留在城外不來礙事,可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可是……”韓太后示意紀曉棠對看秦霖。

可是秦霖就不同了,秦霖進宮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揭穿韓太后,他還是為了那個位子。秦霖是不會容下秦震的。

秦霖自然明白韓太后的惡毒心思。

“四弟和我一樣,都深受這賤婦的欺壓。四弟才學過人,是國之棟梁,于公于私,我都不會對四弟下手。”

兩個人都說不會對秦震下手。

那么祁佑年……

紀曉棠問祁佑年。

在這件事上,她不相信韓太后,同樣也不相信秦霖。

見紀曉棠雖然一開始露出關切的神色,可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根本就沒有她所期待的那些反應,韓太后很不甘心。

“曉棠,震兒怎樣,只怕你已經無力回天。你可要好生看著煊兒,不要讓他被誰暗害了去!嘿嘿,肅王妃的手段,曉棠你進京的晚,可還沒有真正見識過呢!”

“曉棠,”鄭桂就朝紀曉棠笑,“這賤婦用心歹毒,曉棠妹妹應該不會被她挑撥,就上了她的當。”

紀曉棠微笑:“當然不會。”

韓太后只是冷笑,森冷的目光中滿是嘲諷和惡意,似乎她已經預見到了接下去會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有人進來稟報,提醒秦霖時候不早了。

韓太后為了把持朝政,不僅殘殺大臣、誅滅異己,而且先后毒害了先帝和隆慶帝,肅王秦霖發覺韓太后的陰謀,進宮救駕,可惜來遲了一步。隆慶帝已經回天乏術。

隆慶帝駕崩之前留下旨意,讓肅王秦霖繼位,并按國法處置韓太后以及一干同黨。

天光就要放亮,也是時候敲起大鐘。昭告隆慶帝駕崩的消息,宣召百官進宮。

而一旦百官進了宮,秦霖坐上皇位,一切塵埃落定,接下來才是為隆慶帝發喪以及處置韓太后。

秦霖的一干手下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正要遵命下去辦理,就聽得外面突然亂了起來。

外面亂的很突然,但是卻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所以秦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外面怎么了?”

“屬下出去看看。”

這人走到大殿門口,就臉色劇變,慢慢地一步一步退了回來,那臉色仿佛就像看到了惡鬼一般。

可是隨后被眾人簇擁進來的那一位,卻和惡鬼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

一身素色親王蟒袍,玉樹臨風,面若冠玉。不是秦震還是哪個。

“爹爹!”煊兒的眼尖,一眼看到秦震,小家伙真是開心,奶聲奶氣地就叫了起來。

秦霖和鄭桂也看到了秦震,兩人都怔住了,聽到煊兒的叫聲,鄭桂就往紀曉棠這邊撲了過來。

秦霖卻是大喊了一聲:“鎮國公!阿佑!”

祁佑年往前邁了一步,一只手臂,就擋住了鄭桂。

“你……”鄭桂驚疑不定。

“請王妃尊重些,我并不想冒犯王妃。”祁佑年冷冷地對鄭桂道。

“你……”秦霖也指著祁佑年。

秦震來了。不僅毫發無傷,而且顯然是有備而來。對于秦震的到來,大家都驚訝,只有祁佑年不動聲色。這個時候。他不僅護著紀曉棠和煊兒,而且還對鄭桂毫不客氣。

秦霖聰明絕頂,還有什么猜不出來呢。

“哈哈哈,”秦霖大笑。

同時大笑的還有韓太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妙啊,妙啊!”

她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她的境況已經不能更慘。而且大殿上的都是她的仇敵,無論是看到誰倒霉,她都會格外高興。

沒人搭理韓太后。

秦震帶著人走進大殿,目光在大殿上一掃,就將大殿上的情形盡收眼底。他沒有理會別人,先就大步走到了紀曉棠的跟前。

“曉棠,煊兒,你們還好吧!”雖然怎么看著這母子兩人都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總要得到紀曉棠的親口答復,他才能夠真正的放心。

而且,就算是看著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以今天這樣的情勢,難免會受了些委屈,這是讓秦震最為心疼和不安的。

“我們很好。”紀曉棠微笑,“王爺來的正是時候。”

“爹爹!”煊兒見到秦震,就特別的高興,他從紀曉棠的懷中朝著秦震伸出手,要秦震抱他。

秦震自然愿意,忙就將煊兒接過去抱在了懷里。

煊兒被秦震抱著,就用胳膊圈住了秦震的脖子,一面還將圓滾滾的小身子往秦震的胸前貼。小家伙這是非常想念爹爹了。

秦震的一顆心頓時就軟了,他在煊兒的額頭大大地親了一口。

煊兒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爹爹,”煊兒跟秦震親熱了一會,就忙著告訴秦震,“娘親、阿佑舅舅、唐唐……嗯,擺家家酒,好玩!爹爹也來一起玩,是不是?”

秦震一開始沒有聽明白,就看向紀曉棠。

紀曉棠朝秦震笑了笑。

秦震立刻就懂了,一方面心疼煊兒,一方面又感激和敬佩紀曉棠。他知道,一定是紀曉棠為了不讓煊兒害怕才這么告訴煊兒的。

顯然,紀曉棠的法子非常有效,否則煊兒……

只怕是一定會受到驚嚇的。

當初紀曉棠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秦震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寧愿自己嫁妝被抓,也不愿意讓紀曉棠和煊兒以身犯險。

但是紀曉棠的主意非常堅定,而且紀曉棠提出來的理由也讓人無法反駁。

如果秦震假裝被抓,頃刻之間就會有被殺害的危險。

但是紀曉棠和煊兒則不同。

祁佑年有足夠的理由保護她們母子,只要有祁佑年在,紀曉棠的性命就不會有危險。而只要紀曉棠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煊兒。

也只有紀曉棠和煊兒假裝被抓,才能夠麻痹韓太后和秦霖,才能夠吸引住這些人的注意力。我秦震爭取最為寶貴的時間和機會。

夫妻兩人為此很是爭執了一番,最后秦震不得不答應了紀曉棠。

雖然他知道,以紀曉棠的智慧足可以自保,而且祁佑年就算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會保護紀曉棠和煊兒,但是在沒有進到大殿,沒有親眼看到紀曉棠母子之前,他的心中還是難免惴惴的。

即便是現在親眼確認母子兩人確實平安,秦震的心中還是有些后怕的。

可正如紀曉棠所說的。這本就是個搏命的夜晚,這些危險是他們不得不經歷的。沒有這番血雨腥風,又怎么能看到明天的漫天彩虹呢!

“煊兒說的沒錯,爹爹就是來一起玩的。”秦震又在兒子的腦門親了一口,笑著說道。

煊兒就高興地拍起了小手。

秦震又抱了一會兒子,這才依依不舍地將兒子交回了紀曉棠的手里。

“三哥……”秦震轉向秦霖,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再也不復方才在紀曉棠面前,抱著煊兒時的溫煦親切。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秦霖是個聰明絕頂的人,這個時候早就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理了個七七八八。他面對秦震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廢話。只問最關鍵的問題。

“從最開始的時候……”秦震在秦霖面前也不在隱瞞,不僅是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的,而且秦霖這樣的對手,是值得尊重的,也應該知道真相。

“最開始的時候……”秦霖沉吟,顯然是還有些不解。

“對,最開始的時候。”秦震點頭。

最開始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是太后害死了太長公主,并且出爾反爾,要讓曉棠在你我之間做個選擇的時候。”秦震告訴秦霖。

韓太后出爾反爾。根本就不承認答應過太長公主要給紀曉棠和祁佑年賜婚。那個時候,紀曉棠就冷靜地推斷出來,她和祁佑年之間,是完全不可能了。

韓太后很有可能會殺掉她。如果不是她還有其他非常重要的利用價值的話。

幸好,她有很重要的利用價值。

正如一個好的棋手,紀曉棠準確地推測出了韓太后會采取什么樣的手段和步驟,她找了祁佑年和秦震,將自己的計劃說給兩人聽。

那還只是一個初步的計劃。

后來,韓太后頒下了賜婚的旨意。祁佑年痛毆秦震。

“這也是假的,是做給那賤婦看,也是做給我看的,是不是?”秦霖苦笑。

“不是假的。”祁佑年沉聲說道。

當時他痛毆秦震的心情和舉動,都絲毫不摻假,但是秦震挨打卻有做戲的成分。再之后,就是將計就計……

祁佑年假裝與秦震結仇,一心效忠韓太后,而背地里卻被秦霖漸漸拉攏。

“阿佑,你騙了所有人!”秦霖看著祁佑年。

面對秦霖的目光,祁佑年沒有任何的躲閃。

“王爺,你誤會了。我沒有騙過任何人……,王爺細回想我說過的話,那可是一點兒都不摻假的。”祁佑年沉聲說道。

他并沒有騙韓太后,只要隆慶帝在一日,他就會效忠隆慶帝一日,這一點他做到了。效忠隆慶帝,可不代表效忠韓太后。

是韓太后自以為是,將自己和隆慶帝當做了一體來對待,認為祁佑年一直遵從她的命令,就是效忠于她了。

他也沒有騙秦霖。

他確實心里一直都放不下紀曉棠,而且發誓永不放棄,非紀曉棠不娶,他也說了他痛恨秦霖。

這些都不是假的。

但卻是韓太后和秦霖自己認為,因為這些,他就會助著他們清除異己,除掉秦震、得到紀曉棠。

沒人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幫助秦震。

但是他偏偏就這么做了。

“他不夠仗義,到現在我依然惱恨他。”可是除了這件事,秦震再也沒有任何一件事對不起他。秦震對紀曉棠是真心的。

而且,他和秦震的目標也是一致的。可以說是志同道合。

“要說志同道合,阿佑,你與我也是志同道合。”秦霖看著祁佑年。他們都有至親的人死在韓太后的手中,如果要說志同道合。祁佑年更應該站在他的身邊。

“肅王爺你很好,若天下太平,我與王爺不懷心機相交,定然也會成為好友。但是……”

秦震雖然搶了紀曉棠,但和他自幼的交情卻是不假。說到人品才華和格局。祁佑年也更加偏向于秦震。當然還有另外非常重要的一點。

祁佑年慢慢側轉身,不再去看秦霖。

如果有個女人要母儀天下,他愿意這個女人是紀曉棠。

他并非是幫助秦震得到皇位,他只是幫助他心愛的女人坐上那至高無上的黃金鳳座。他不能娶她為妻給她帶來幸福,但是這件事,他卻可以幫她做到。

讓她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秦霖還在笑,只是笑容變得更加苦澀了。

“既然你們早早地就定了計,一切都準備好了,又何苦再耍我這一道!”秦霖這句話是問秦震的。既然秦震早就和祁佑年聯合在了一起,有這樣強大的勢力支持。秦震完全可以先他一步控制內宮,并控制住他肅王府。

“三哥,你誤會了。”

秦霖可不認為這是什么誤會。

秦震分明是將他當做了馬前卒和墊腳石,現在殺進來,撿現成的。

“四弟,你竟忍心利用曉棠和煊兒。你果然比我更適合那個位子!”秦霖冷笑著說道。

“三哥,你真是誤會了。若非萬不得已,我怎么會讓曉棠和煊兒涉險!”秦震苦笑,“三哥,你太小瞧了你自己的力量。”

“唔……”

“這也是曉棠一力主張的。她不想死太多的人,不想看到太多的血。”

如果像秦霖所說的那樣,肅王府和安王府必定會有一場血拼,那個時候死的人可就不計其數了。

雖然今夜流血是難免的。但是紀曉棠心懷慈悲,想要盡量減少傷亡。而她要減少的,并不僅僅是安王府的傷亡。

“而且……”秦震說到這里,就頓了頓,看向紀曉棠。

紀曉棠會意,接著說了下去:“而且。我們想給肅王爺一個機會。”

“給我一個機會?”秦霖不解,而且不信。

紀曉棠卻并沒有被秦霖的態度所影響,依舊誠懇地說了下去:“是的,我想給王爺一個親自報仇的機會。”

這么說著話,紀曉棠的目光就轉到了韓太后的身上。

秦霖與韓太后之間有殺母之仇,而且韓太后曾經多次仕途加害秦霖,只是因為先帝在皇貴妃死后加強了警惕,將秦霖護的周全,所以韓太后才沒有得手。

而且,韓太后還害死了先帝。

秦霖與先帝之間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

他這些年臥薪嘗膽,絕對不僅僅是希望得到大位。向韓太后報仇在他看來,幾乎是和得到大位有著相同的分量。

而且,得到大位,也是對韓太后的報復。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們!”秦霖笑道。

不得不說,親自將韓太后打垮,當面揭穿她殺害先帝的陰謀,確實讓秦霖非常高興,解開了這些年一直盤繞在他心中的一道郁結。

“人家是算無遺策,你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罷了。狐媚子生下來的,也只會些狐媚手段罷了,終究不過是貽笑大方,哈哈哈。”韓太后不失時機地再次打擊秦霖。

秦霖怒目看向韓太后。

紀曉棠皺了皺眉。

“太后娘娘,你毒害先帝這筆賬,肅王爺和你算過了,可我們王爺還沒跟你算呢。與其冷言冷語譏諷別人,挑撥離間,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的下場吧。”紀曉棠冷冷地對韓太后說道。

韓太后閉上了嘴,顯然對紀曉棠很是忌憚。

“四弟,這個賤人,你不會放過她吧?”秦霖問秦震,兄弟兩人之間說話,氣氛竟然很是平和。

“當然不會。”秦震立刻回答。“當年父皇駕崩,我并不是完全沒有疑惑的。今天能夠真相大白,還多虧了三哥。”

“你們送來的那份毒藥,也是功不可沒。”秦霖卻說道。

“原來你們也早就暗中勾結!”韓太后看看秦震。又看看秦霖,顯然她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么。“只可惜,還是各懷心腹事,到了最后,還不是你死我活!”

“住口!”秦震訓斥韓太后。隨即轉向秦霖,“三哥,我已經為三哥選了一處富饒安靜之地,三哥盡管帶著三嫂和煜兒前去,三哥依舊是我大秦的肅王爺。”

“你不殺我?”秦霖問秦震。

“只要三哥不逼迫我,我保三哥一家世代安樂榮華。”秦震說道。

秦霖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韓太后卻又哈哈大笑:“可笑,可笑!世代安樂榮華,只怕你前腳出了京城,就走上了黃泉路!哈哈。震兒,你果然有些像我!好,好!”

秦震也皺起了眉頭,看向韓太后的目光冰冷,沒有任何的溫度。

“好!”秦霖卻抬起頭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三哥盡管說。”

“我要先看著這賤婦死。”

“好。”秦震并沒有猶豫,“有一件事也要跟三哥商量。這賤婦罪大惡極,但若將她的罪行昭告天下,卻會引得人心大亂。民間有句俗話。家丑不可外揚。我們兄弟明白,不如就在這里結果了她,給父皇報仇。”

秦震跟秦霖商量,免了韓太后的明正典刑。之后。另找別的緣故,廢了韓太后的太后之位。

韓太后自然不可能再和先帝合葬。

“就按照宮中最低品級的嬪妃進行安葬。皇貴妃的陵寢移回原位,再加封號。”皇貴妃的陵寢原來被先帝設置在自己的陵寢之側,先帝駕崩之后,韓太后就找了個由頭,將皇貴妃的陵墓遠遠地移了開去。

這也是多年來秦霖心中的一塊心病。現在,他并沒有提要求,秦震卻主動地為他想到了。

秦霖也明白,秦震之所以不愿意將韓太后的罪名公布于天下,除了說出來的那些原因之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無論如何,韓太后和貴太妃都是韓家女。秦霖這是為了自己,同時也是為了照顧韓家。

而就算是他不答應,秦震也完全可以按著他自己的心意去辦。

秦震對他,算是十分優容了。

“好。”秦霖想了想,就痛快地點了頭。

秦震見秦霖點頭,立刻向外招了招手。

汪如海就走了進來,他的手里托著一個托盤,上面是精致的掐絲琺瑯小酒壺。

“送太后娘娘上路……”秦震沉聲吩咐道,這是要給韓太后留全尸。

“震兒,你也這樣無情!”韓太后瞪大眼睛看著秦震,“你不要忘了,我可還是你嫡親的姨母。當初若不是我,你怎么有機會來到這世上。如果不是我,你母妃怎么會壽終正寢,你又怎么會活到現在,還得了親王之尊。”

“秦霖是那賤人之子,他要殺我,可你不該殺我!”

秦震絲毫不為所動。

“單憑你害死了先帝,死一百次也不足惜。而且,縱然你巧舌如簧,顛倒是非,誰還能真的被你糊弄了不成!”

秦震又向汪如海點了點頭。

汪如海就上前去,從小酒壺中斟了一杯酒奉給韓太后。

“請太后娘娘上路。”

韓太后還不肯接那酒杯。

“太后娘娘還是自己留些體面吧。”汪如海冷著臉說道。

韓太后目光滴溜溜地轉,就落到了紀曉棠的身上。

“曉……”

紀曉棠早已經將煊兒的頭按在自己懷里,還捂住了煊兒的耳朵。

汪如海不等韓太后喊出紀曉棠的名字,早就給兩邊的小中官使了個眼色。小中官按住韓太后,掰開了韓太后的嘴。

汪如海將一杯酒全部倒進了韓太后的口中,看著她咽下去,再吐不出來,這才站起身退到了一邊。

小中官依舊按著韓太后,怕她臨死還要傷人。

韓太后的面色慢慢地發青,身子也開始痙攣抽搐,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只是一雙眼睛還睜著。似乎還有一口氣,但顯然是活不成了。

秦霖哈哈大笑。

“好,好。”看著仇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秦霖終于完成了他的一個心愿。

至于另外一個心愿。卻是再無法實現了。

秦霖的笑容很凄涼。

“四弟,我自忖才干氣度都不輸于你,只是我生不逢時,我的命沒有你的命好……”秦霖說了這么兩句,聲音竟低落了下去。他似乎站立不穩,踉蹌了一下,嘴角卻慢慢地滲出了血跡。

“三哥!”

“肅王爺!”

秦霖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服下了毒藥。

秦震扶住了秦霖。

“三哥,你何必如此。你竟不信我嗎?”或許別人不會容下秦霖,但是秦震卻是能容下這個兄弟的。

說起來,祁佑年之所以一直站在秦震這一邊,紀曉棠自然是主要的緣故,但若秦震沒有這般容忍的氣度也是不成。

祁佑年之所以選擇秦震,也是因為秦震的氣度,這樣的人做了皇帝。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秦霖已經站立不住,他慢慢地倒在了秦震的懷里,嘴角卻掛著笑。

“……并不是不信,是……為兄再也過不了這樣的日子了。”

秦震會容下他,但卻不會不防備他。

就像過去這些年來,他過的其實就是一種圈禁的生活。即便秦震待他比韓太后待他好,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不愿意再去過這種生活了。

今夜的事,他本就做了最壞的準備,不成功就成仁,所以才會隨身攜帶毒藥。方才看韓太后死了,他心愿達成,就偷偷地服下了毒藥。

秦霖很快就在秦震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大殿上響起了哭聲。

那是鄭桂和秦煜。

自從秦震來了,鄭桂除了一開始試圖抓住紀曉棠和煊兒之外。就和秦煜靜靜地站在那里,一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看秦霖死了,兩人都哭了起來。

鄭桂帶著秦煜走到秦霖的身邊,慢慢地跪下了。

“王爺好狠的心……”秦霖存了必死的心思,卻并沒有表露出來,彌留之際。也一句話都沒有跟他們說,也沒對秦震提起他們。

秦霖好像根本就忘記了還有這兩個人一般,而這兩個人卻是他最親近的人。

秦霖當然不會忘記了鄭桂和秦煜。他只是希望他們能夠活下去,沒有他,她們會活的更好。

但是顯然鄭桂并不是這么認為的。

鄭桂和秦煜撲在秦霖身邊哭著,鄭桂還從懷中取出帕子來擦拭眼淚,但漸漸的那帕子就被染紅了。

鄭桂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血,她還能跪坐著,秦煜卻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紀曉棠這個時候已經將煊兒交代給汪如海和程嬤嬤等人照看,這個時候忙就上前去。

“桂姐姐,你這是何苦!”不論是秦震還是她,都自忖能夠容下,也能夠約束得住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秦霖已經死了,鄭桂和秦煜就更沒有必要自裁。

“我自然是要跟著王爺,我怕他一個人會孤獨,我怕有人會欺負他。”鄭桂抬起眼睛來看著紀曉棠。

這一瞬間,紀曉棠猛地意識到了,鄭桂是深愛著秦霖的。

但是,她又怎么忍心讓秦煜小小的年紀就跟著他們這樣去了。

紀曉棠這句話并沒有問出口,但是鄭桂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們自然要帶著煜兒,我怕煜兒會受苦。曉棠,一開始,你或許會容下煜兒,但是慢慢的,等煜兒越長越大,你們就會越來越不放心。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與其讓煜兒在這世間受盡苦楚,最后仍不免一死,我何不現在就帶他走。”

“我們一家子在一起,黃泉路上也好作伴……”鄭桂說著話,也慢慢地滑倒在了地上。

紀曉棠慢慢地站起身。

一時之間,大殿上眾人都沒有說話。

“天就要亮了……”最后,還是祁佑年先開了口。

天就要亮了,大家都要趕緊行動起來,處理善后。

不等秦震應聲,就有一道突兀的笑聲在大殿上響了起來。那笑聲低沉沙啞。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

這也確實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因為秦霖突然服毒,大家就沒有再去注意韓太后,以為她已經死了。但是顯然的,韓太后并沒有死。她竟然還有一口氣。

秦震就看向汪如海。

“王爺……”汪如海忙就上前想要解釋。

紀曉棠擺了擺手,讓汪如海不用著急。她相信汪如海,不會是他做了什么手腳,或者是辦事不利。

“太后娘娘極注意養顏,平時除了注意飲食。還用了不少養顏的秘方。”那些秘方之中,就有含有微量的毒物,能夠駐顏,卻不會明顯影響身體健康。

這樣長期的吃下來,韓太后對于毒藥就生出了一些抵抗力。這是她還留有一口氣的主要原因。

另外,她也未必不是強撐著這一口氣,想要看秦霖和秦震自相殘殺。

而她現在這樣大笑,就是看到秦霖一家死在她的眼前,心中覺得快意了。

“太后,你多活一刻。也不過是多受一刻的罪,這個時候也虧你還能笑的出來。”

“紀曉棠,你以為你們贏了嗎?”韓太后顯然是回光返照,一張臉仿若厲鬼,“你們別高興的太早,你們都得來陪我……陪我……”

秦震不耐再聽韓太后惡毒的話語,就向汪如海示意。

汪如海立刻就走上前去,要再送韓太后一程。

“秦震,那龍椅不是你的,你坐上去。就會死!”韓太后聲嘶力竭,嘴邊不斷地有紫黑的血冒出來。

秦震皺眉,紀曉棠卻是心中一動,伸手攔住汪如海。

“你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還想妖言惑眾!”

“哈哈……”韓太后的眼睛漸漸地失去焦距,卻還張著血盆大口,“我、我早就……我怎么會……,他……你活不了……”

斷斷續續地說了這幾句話,韓太后終于兩腿一蹬,斷了氣。

紀曉棠的心卻有些亂了。

“王爺……”紀曉棠看向秦震。

秦震緊皺的雙眉卻舒展開了。

“曉棠。你不要信她的話。她不過是想要我們不痛快,疑神疑鬼地過不好日子。我們不要上了她的當。”

“好。”紀曉棠覺得秦震說的有理。

外面的天就要亮了,他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隆慶帝已經在夜里駕崩了,韓太后本來的打算,是想讓祁佑年帶紀曉棠和煊兒進宮,假隆慶帝的旨意,讓煊兒繼位,從而繼續把持朝政。

而秦霖的打算,除了昭告韓太后的罪行,也是假借隆慶帝的旨意,登基為帝。

而現在,似乎秦震也只能走這一條路。

“陛下有旨意留下來。”紀曉棠卻篤定地說道,“我們只需要傳出陛下駕崩的消息,等百官進宮,再當眾取出陛下的旨意。”

“王妃娘娘,你可有萬全的把握?”就有王府的心腹屬官問紀曉棠。

如果紀曉棠的判斷失誤,到時候沒有旨意,或者旨意上另有別的安排,那情況對秦震來說可就尷尬了,還不如現在就假借旨意,讓秦震登基為帝。

“我有萬全的把握。”紀曉棠點頭。

“聽王妃的。”秦震一錘定音。

隆慶十二年十一月二日寅時,喪龍鐘響九聲,京城震動,文武百官俱都著素服到了乾清宮。

隆慶帝駕崩,帝位空懸,兩位閣老得服侍隆慶帝的中官指示,從乾清宮大殿牌匾的后面尋出隆慶帝的遺詔。

遺詔是隆慶帝親筆所書,并加蓋玉璽。

詔書的內容則是傳位于安親王秦震。

隆慶帝還在詔書中特意提到了秦煊,對秦煊及其生母安王妃紀曉棠贊譽有加。

兩位閣老遵從隆慶帝的遺詔,當即就率領百官擁了秦震登基。

秦震登基之后,先就為隆慶帝發喪,轉年正月改正朔,年號為建平,史稱建平帝。建平初年,秦震立紀曉棠為皇后,秦煊為太子,并封賞百官。

祁佑年由鎮國公改定國公。依舊統領京城外五營人馬,不再統領皇城軍。

紀二老爺為承恩侯,不再領任何其他職務。

紀三老爺則被任命為戶部尚書。

原戶部尚書鄭勉被罷官,并被抄沒了全部的家產。從鄭勉家抄出來的資財。籠統計算,竟然能夠抵得過隆慶帝一朝整整五年的稅收!

從鄭家抄沒來的資財全部給收歸國庫,并下發做了賑災的物資,天下稱慶。

韓克讓則成了大秦開國以來第一位沒有在翰林院任過職,就進了內閣的閣臣。建平一朝。內閣中就有了兩位韓閣老,大家私下里只能以大韓閣老和小韓閣老來區分。

韓克讓做到了前無古人,而在他之后,也再沒有人能夠不入翰林,就入內閣。后人說到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時候,往往會將這位小韓閣老拿出來做個例子。

小韓閣老之所以會被后來拿來做例子,也是因為他為閣老期間創建的諸多功業。他沒有當過翰林,甚至還曾經做過反賊,因為紀皇后舉薦,被建平帝破格提拔做了閣臣。但他在內閣期間,風頭卻壓過了另外兩位更有資歷的閣老,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建平三年,大秦終于不再有內憂外患,而是百廢待興。

春和景明,坤寧宮中更是一派和樂融融。

紀曉棠正在檢查煊兒的功課。

五歲的煊兒,已經開始啟蒙了。

紀曉棠聽著煊兒背誦了一段功課,不僅十分流利,且并沒有任何錯漏。她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煊兒背著小手,見紀曉棠點了頭,臉上才顯出歡喜來,也不在板著小大人的樣子。而是笑嘻嘻地撲到紀曉棠的懷里。

“娘親……母后……”煊兒跟紀曉棠撒嬌。

“乖煊兒……”紀曉棠左右敲了敲,宮中并沒有外人,除了貼身服侍的程嬤嬤、錦兒、繡兒幾個,就是紀二老爺帶著長生、曉藏和曉榮坐在一邊,都笑瞇瞇地看著。

如今長生、曉藏和曉榮幾個都給煊兒做了伴讀。

紀二老爺更是無事一身輕,除了教導幾個孩子的學問。就是侍弄侍弄花草,日子過的簡直是無不順心。

見紀曉棠笑了,煊兒的膽子越發的大,就跟紀曉棠抱怨,說先生教的功課,他早都會了。

“書讀百遍,其意自見。”紀曉棠就教導煊兒,讓他不可大意,也不能驕傲。

煊兒立刻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去玩吧。”紀曉棠又和煊兒說了一會話,就讓煊兒跟長生、曉藏、曉榮幾個去玩了。

“爹爹,今天特意進宮來,是有什么事?”將小孩子們都打發走了,紀曉棠才問紀二老爺。

“是有事情,要跟陛下和娘娘商量。”紀二老爺拈了拈胡須,“如今天下大定了,長生和煊兒又有了好先生教導,我完全可以放心。……你祖母的遺骨還在城外庵中寄放著……”

紀二老爺想扶紀老太太的靈柩回清遠安葬。

“我和你娘一同回去,長生留給你,曉藏和曉榮我們帶著,等他們兩個能上場了,我再送他們回來。”

紀二老爺的意思,是回到清遠之后,就不再回來了。

“這是我多年的愿望。而且,如今咱們家太盛了些。我和你娘回去,也將你大伯他們帶回去,你這里,和你小叔,就更好施展了。”紀二老爺語重心長。

“爹爹……”紀曉棠心中感動,卻并沒有立刻就答應下來,“這要等陛下回來,他點了頭才可。”

“我明白。”紀二老爺表示明白,他不著急。

秦震登基三年,紀曉棠主持宮中選了一次秀女,如今宮中除了秦熒、煊兒和七斤,又添了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生母身份不高,生下孩子之后,才被封為嬪。至于從潛邸跟來的宋新月,雖然無所出,卻被封為了賢妃,是宮中僅次于紀曉棠最高的位份了。

秦震依舊專寵紀曉棠,除非朝政纏身只能宿在御書房,其余的時候,都會來坤寧宮陪著紀曉棠。

坤寧宮中經常是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情景,與原先安王府中幾乎沒有什么不同。

所以,紀二老爺要見秦震,就來坤寧宮中等著。

秦震果然是下了朝,就來了坤寧宮。

等紀二老爺說了扶靈回鄉的事,秦震略做猶豫就點頭應承了,并留紀二老爺用膳。

翁婿兩人同席,秦震讓人上了最好的御酒,與紀二老爺和紀曉棠同飲。

“其余岳父大可不必想那么多……咳咳……”秦震突然咳嗽了起來。

紀曉棠取出帕子,要為秦震擦拭,一面還笑他:“可是今天閑了,能多喝幾杯,怎么就這樣……”

急字還沒出口,紀曉棠就頓住了。

秦震嘴邊溢出來的酒,是紅色的。

不,那并不是酒,而是血。

“陛下……”紀曉棠的手抖了抖,帕子差點落地,緊接著她就起身大喊,“傳太醫……”

秦震抓住了紀曉棠的手。

“不必了。”

紀曉棠不解地看著秦震,這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卻又不愿意仔細去回想。

“陛下,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曉棠,我并不想瞞你。我只是想,能多好好地陪著你,不讓你傷心……”韓太后最后留下來的那句話,并非聳人聽聞。

這個惡毒的婦人,雖然利用了貴太妃出來與皇貴妃爭寵,卻并不希望貴太妃真的生下子嗣。后來秦霖和秦震漸漸長大,她不僅忌憚秦霖,同樣也忌憚秦震。

秦霖有先帝護著,沒有著了她的毒手,但是她卻在秦震的身上下了毒。

韓太后后來之所以一直扶植秦震,并不是因為秦震還是她的外甥,而是因為她知道,秦震活不過三十五歲。

這件事,秦震一直懷疑,卻直到韓太后說出那句話,才最終確認。

秦震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紀曉棠,只暗中尋醫問藥,并勤于政事。

“如果我壽數只能有這么些,我希望能留給煊兒一個盡可能清平的天下,這樣你們母子也能輕松一些。”秦震笑著告訴紀曉棠。

而他之所以時時來坤寧宮中陪著紀曉棠,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壽數不多,想多陪伴紀曉棠和煊兒。

“陛下……”秦震這樣平靜地說著話,紀曉棠卻落了淚,“這天下竟是好醫好藥,一定能夠治好陛下。”

秦震只是笑,他最清楚,他身上的這種毒,若是吐了血,那就是神仙都救不回了。

“曉棠,我很對不起你。本來想著,能一輩子都陪著你,和你一起走下去,慢慢變老……”可是現在,他卻要早早地拋下紀曉棠,給她留下尚年幼的煊兒,還有天下的重擔。

建平五年,建平帝秦震病逝于坤寧宮。

太子秦煊登基,改年號為天保。

天保帝年幼,紀太后垂簾聽政。

…………全文完…………

終于寫下全文完這三個字,感覺一身輕松。這就是作者心心念念要寫的結局,重點就是四個字。沒錯,這本最初的設定,就是這樣噠 ̄ω ̄

會有幾篇番外,敬請期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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