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怎么辦?”云朵咯咯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自嘲的味道:“以前我總喜歡跟人講道理,后來我發現別人喜歡跟我講拳頭那時我五歲。
后來我也習慣了,我發現講不通道理的時候,用拳頭,別人都懂。所以我干脆用拳頭講道理,于是,這世界就簡單了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啊!
唉,我猜,天道一定不是這樣的,別的國家不是這樣的,別的大陸不是這樣的,天底下必定有講道理的地方,只是我沒發現。不過,若有一日我為尊,我一定不用拳頭講道理……算了,說這些干啥。說眼前吧。”
碧汀馬上繼續補充:“你說的很對,恐怕陳真人想對你姐下手的,只是他沒成功當初,你給你姐留下的幾個護身符可以阻止金丹修士的攻擊。我都檢查過了,你姐身上的護身符都已經碎裂,但你姐不知道它們是何時碎裂的。我估計陳真人受了護身符的反擊,才中止偷襲。事后他不知理解又多少這樣的護身符,所以沒再下手。而你姐一個凡人,根本不知道何時何地被人攻擊過。
我記得,你家姐妹身上每人只有一張這樣的護身符。發現你姐身上的護身符碎裂,我去檢查了她們的護身符,這些護身符我都加持過,你二姐身上的護身符也碎裂了,她記得是在跟陳家爭吵的時候碎裂的,你家三姐與四妹身上的護身符保持完好。
哦,我來的時候你家大姐已經昏迷,你家二姐跟我敘述了當時的情況:據說,那天你大姐夫陳升帶了陳真人回陳家菜園子,陳真人當場聲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云大姐嫁入陳家,她身上的東西從頭到腳都應該是陳家的東西。現在,云大姐不尊重夫君。所以他要讓云大姐留下身上的東西滾出陳家,他陳家要休妻。
陳真人說完后,曾做了一個搶奪動作,要搶奪你大姐身上的儲物手鐲,但中途突然收手,而后要求你大姐自己取下手鐲,奉獻給他……”
碧汀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陳真人哪來的自信,明明知道我來過上谷城。給你家大姐撐腰,而且我估計他受了護身符的反擊,應該知道有位金丹修士在你家大姐身后,他怎么就如此自信,敢伸手搶奪,搶奪不成就逼迫人‘自愿奉獻’。
當時,我剛從傳送陣出來,忽然感覺自己加持的法術啟動了上谷城我只給你家大姐加持過護身符,于是我沖著靈氣波動的方向趕來,路過你家在城中的老宅。發覺那座住宅里空無一人。然后我發覺周圍有修士在觀察我。
我發覺情況不對,雖然監視我的修士不足為懼,但我怕打草驚蛇。于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返回客棧,然后反跟蹤那個監視我的人原來師兄我剛出傳送陣,他們就認出了我,有人趕著去陳家菜園子報信。陳老祖聽到這消息匆匆撤回,等師兄我趕到陳家菜園子,你二姐正發愁如何把你家大姐運回這座宅院……當時,陳家人躲著不見我,我沒空跟他們糾纏,就一路護送著回到這里。
說實話。師兄我原先沒有想到要報復的,畢竟這件事太過于糾結了。我想著。等你家大姐清醒過來,讓她自己決定如何處理。再說,反正你快來了,你來了再決定也是個辦法。所以接下來幾天,我全力救治你家大姐,沒想到這一疏忽,卻被陳老祖帶人圍困在院落里他是想連鍋端吧?”
這時候,云家院外那幾位巡山修士終于從驚恐與震驚當中醒過神來,幾位聰明的修士匆匆轉身,急著趕回門派報信,與天符門關系較近的幾位修士心有不甘,看到喬四站在原處,一臉悠閑自在的神情,有修士看不慣了,出口責問:“喬四,你就這么干看著?”
喬四傻傻的點點頭:“是呀,不然我還能干什么?這可是天誅大陣啊,以前我只聞其名不見其面,沒想到今日一見,威力居然這么恐怖。”
剛才問話的修士噎了一下,馬上扭頭觀察云家大院的狀況,過了一會兒,這人傻傻的反問:“你怎么知道?你覺得……這還是天誅大陣嗎?”
喬四攤開手,很無辜的說:“我來的時候,云公子正在完善陣法,看云公子的手法,他的陣法水平顯然比巢月真人高明。也是,為云公子前驅的都是金丹真人了,人家殺金丹如同屠狗,陣法水平自然要高明的多。
你剛才問我‘為何就這么干看著’,你說,我一個筑基修士,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干看著還能干什么,人家連金丹修士都能隨意驅使的呀?人家宰金丹如同屠狗,我一個筑基,你讓我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
這句話越是品味,越讓剩下的修士膽寒。
剛才發話的那位修士,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心虛,他一邊起身,準備返回門派報信,一邊不屑的譏諷道:“喬四,你還是陳家姻親呢。”
喬四哈哈笑了:“我若不是陳家姻親,今日遇到這種事情,我必然要出手的。”
這句話讓眾位修士感到迷惑不解你必然要出手?嗯?你打算對誰出手?
過了一會兒,眾位修士才品味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其中一位修士馬上怒吼道:“喬四,你說什么話呢?陳家這件事雖然做的不地道,但你終究還是韓國人,你終究還是黃金山門的人,你的立場呢?”
喬四聳聳肩,扭頭就走,邊走便反駁道:“立場?你問我立場?難道我不是人?難道我就不能有人的自我本能、自我判斷?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人性,自己的道德標準?”
喬四中途突然停住腳步,扭身盯著幾位要走不走的修士,大聲質問:“你們剛才說立場,難道為了與別人立場相同,你們就生怕自己像自己嗎?別人拿惡毒當娛樂。為了表示大家同一立場,我就要跟你們愉快地坐一起比惡毒嗎?”
喬四一甩袖子,縱身飛上了天空。邊走邊宣布:“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贊成。你們有事別找我,我做事首先要對得起自己的本心。”
云家庭院內,云朵站在院中仰望著飛逝的喬四,輕輕點點頭:“果然我說得對,這世界終究有好人在。”
碧汀干笑一聲,附和道:“那是,這世界終究是靠天道維持的。”
“喬家是什么樣的家族,跟陳家有什么不同?”
“喬家?哦。喬家也算是韓國不大不小的修真家族若干年前,喬家曾出了個元嬰修士,緊接著,喬家又出了位天靈根修士,但那位元嬰修士卻要求喬家的天靈根繼續在家族修煉,不進入任何仙門。
在喬家那位元嬰修士的扶持之下,喬家的天靈根修行進展很快,等喬家的元嬰修士隕落,那位天靈根剛好進入金丹后期,恰好接住了元嬰修士的班。護持住了整個喬氏家族。
因為這位天靈根的存在,喬家此后具備靈根的凡人層出不窮,其中有三分之一進入各大仙門修煉。有三分之一喬氏弟子與各大修真家族聯姻,剩下那些的精挑細選的修真人士,則留在喬氏祖地進行修煉。
如此,三百年過去了,喬姓家族終于發展成一個中型修真家族,他們姻親廣布,勢力盤根錯節,而當初那位天靈根修士也順利進入元嬰,如今他不在黃山門。據說三十年前外出云游了。不過,有一位元嬰存在。喬家此后五百年的繁榮算是成了。
喬四不算喬氏家族的人才,他是家族挑選出來。與其他家族聯姻的修士,但喬四如今已經筑基后期了,據說此人交游廣闊,看喬四的行事,若干年后,喬氏沒準也能建立一個俗世國度,甚至有可能自己獨自開創一個仙門……”
停頓了一下,碧汀又補充:“喬氏的根本之地在齊國,剛才那位喬四似乎是入贅陳族的,平常總在上谷城活動。現在看來,喬四雖然是陳家贅婿,陳家卻無法控制喬氏的……”
“……道德律”,云朵補上了這個詞。
說到這里,碧汀看著云朵,好奇地問:“我本來想著……沒想到你一來就大開殺戒,難道你想獨自撼動天符門?哦,小師弟,旋天門不會支持你這么做的。鳶蘿谷的力量嘛,我雖然絕對會跟著師弟走,但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僅憑我們鳶蘿谷的力量,對上天符門,也不見得能勝啊。”
云朵一甩袖子,轉身向后院里走。
碧汀跟在云朵身后介紹:“黃金山門五大門派,每個門派至少有一位元嬰,但因為有一位元嬰坐鎮的門派終究過于弱小,所以,黃山門、靈云洞、天星宗、青靈劍宗、天符門,這五個門派聯合起來,對外同出同進,大家輪流坐莊統一行動。人們因此把黃金山門稱之為大陸‘第六大門派’。
細究起來,他們聯合起來的勢力,也堪比前面的五大門派……”
云朵的身影出現在云大姐云彩的屋門前,幾位姐妹看到云朵出現,立刻歡叫起來,二姐首先喊道:“弟弟,你怎么才來……你吃飯了嗎?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去。”
云朵現在已經筑基了,筑基后就可以辟谷了。
云三姐淚奔,云四妹撲進云朵懷里哭喊,云家小弟云小根很少見云朵,正歪著腦袋打量,云老三一把扯過云小根,伸手拉住云秦氏,一扭身,躲進一邊角落里,背對著云朵默默無語。
一別多年,云老三重新恢復了畏畏縮縮的性格,望都不望向云朵這里一眼。倒是云秦氏熱淚盈眶的幾次想跟云朵打招呼,但云老三用身體擋住了云秦氏的步伐,他懷里抱著云小根,垂著腦袋縮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云家姐妹沒有理睬云老三的態度,幾位姐妹拉著云朵的手嘁嘁喳喳一番,讓云朵感覺到格外溫馨回家了,這就是家的感覺。
寒暄過后,碧汀指著床上昏迷的云大姐,開始介紹云大姐的病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這事鬧得很大,上谷城無人不知陳家用砒霜毒害你家大姐。這一投毒過程是長期的,是逐漸加重份量進行投毒的。嗯,我趕到的時候。云大姐還能說幾句話,但后來,等回到這座宅子里她就昏倒了。
惡心,嘔吐,腹痛,大便時混有血液,四肢痛性痙攣,少尿。無尿昏迷,抽搐,呼吸麻痹而死亡……我當初還奇怪這是什么癥狀,還是上谷城一個凡俗醫生診斷出來的,后來查清了,砒霜是陳婆婆,買的,上谷城藥房有記錄。
你家大姐懷了孕,我不敢用藥性過強的丹藥治療,而且。你家大姐終究是女人,我也不好用靈力去梳理她的身體。只能勉強維持,而后等你過來……
我所能想到的辦法都用盡了。我一直用靈力勉強保持她的生命……從回家以后她一直昏迷。服用丹藥后,你家大姐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你也知道,砒霜是一種很古怪的毒藥,它能夠沉積在骨骼上,尤其是軟骨之中,你家大姐又懷了孕,嬰兒的骨骼全是軟骨你懂得。
因此,你大姐骨骼里一定沉累了大量砒霜。你大姐肚子里的嬰兒恐怕也保不住了。哦,這種凡人的毒素我接觸很少。如果是修士中了這種毒,可以用靈氣洗滌。但是嬰兒承受不住靈氣那孩子即使救活,骨骼也會發脆,經不起劇烈碰撞。”
云朵腦海里快速回憶著砒霜的性質……哦,他儲物裝置里有足夠的蜂蜜,現在需要的大蔥,大量的大蔥。
云朵轉向了碧汀,問:“我需要大蔥,數量最夠多的大蔥,師兄你敢不敢出去一趟,到上谷城幫我買回大蔥來。”
碧汀一梗脖子,冷笑著說:“有何不敢,區區上谷城還困不住我,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即使撕破臉,除非他們出動元嬰修士,否則我就能來去自如。”
云朵點頭:“你放心去吧,他們的元嬰修士不會輕易出動。”
碧汀腦袋轉了轉,馬上表示贊同:“沒錯,我想也是,他們真要出動元嬰修士,那就是打算撕破臉,我旋天門定不會怕他們。”
云朵揮手告別的碧汀:“放心,權勢社會下培養出來的全是窩里橫,全是遵守上下尊卑,尊敬權勢的欺軟怕硬之徒,我們只要比他們更橫,他們絕對會退縮,當然,我不介意他們退縮之后嘴炮無敵。”
碧汀起身向外走的時候,邊走邊琢磨云朵剛才的話,想到最后他忽然笑了。
看問題看本質,還是小師弟聰慧!
如果黃金山門真的出動了元嬰圍攻他,那就意味著他們開啟了門派戰爭。
在妖獸森林的戰火如火如荼的時候,黃金山門敢啟動門派戰爭嗎?泰岳門會容許嗎?
妖獸森林中的大戰已經削弱了各大門派的勢力,旋天門如今很虛弱了,但黃金山門一定不知道旋天門的虛弱。相比旋天門,實力更弱小的黃金山門會更加虛弱!
一方面,他們本來的實力就弱于旋天門。另一方面,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樣的由五大門派聯盟組成的協作門派,本來就人心不齊,各自看重自己的利益,遇事只會相互扯后腿。在這種情況下,妖獸森林那場大戰,只會使黃金山門受損更嚴重。
自家事自家清楚,黃金山門在云家這件事上做事不地道,估計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內部,對這件事的看法也不一致。人世間終究還有正氣,還有天道。如喬四這個陳家姻親都不贊同天符門陳真人的做法,想必,流月仙姑留下的人手,更不滿事態的發展。
所以,如果真挑起了門派戰爭,黃山門是必定不支持的。其他門派是否出面,只看包圍云家大院的行動就知道。在包圍云家大院的行動中,雖然天符門出動了兩位金丹,但始終陳真人是以私人名義出面的。
如今天符門被斬殺了兩位金丹,天符門的元嬰修士一定很憤怒,但他敢獨自挑起門派戰爭嗎?
不,他知道自己門派在妖獸森林中收掉重創,知道門派的虛弱,還知道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并不齊心,但他不知道旋天門的狀況。在其他門派眼中,旋天門始終是龐然大物。如果他敢開啟門派戰爭,且不說泰岳門的態度,就是黃金山門內部……沒準他要獨自面對旋天門的怒火。
而旋天門這方面,未必不敢開啟這場門派戰爭云朵是門中一大派系的第二掌事,他手頭上擁有的權利,可以讓他調動部分人手、部分資源支援自己。不可否認,云朵極其聰明,他會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漸將門派拖入戰事里。所以云朵不怕發動門派戰爭,不惜發動門派戰爭!
當然了,如果戰爭擴大化,旋天門忽然發覺云朵有戰勝的希望,估計,他們不反對掠奪天符門來充實自己,同時,也可以殺一儆百的向其余門派示威。
忽然想通了雙方的處境,碧汀異常高調的進入上谷城,他先返回云家城內的住宅,尋找菜園子陳二的蹤跡。等他趕到這座住宅時,發覺陳二已經緊急撤離。他們走的太匆忙,以至于大門都沒有關好,地上丟棄著遺落的衣服與家具。
碧汀搖了搖頭,他森森鄙視“菜園子陳二”這種窩里橫習慣,就欺負云大姐軟弱,敢出手占據云家宅院,聽到一個強橫的出面了,嚇得連大門都不關就跑路。
碧汀替陳二關好大門,又在大門上貼了幾張防御符,以警示別人不得隨意進入,他大搖大擺的穿街過巷,來到了陳大郎的住宅。也不進門,直接站在街道上高聲通知陳升:“陳老三,陳老三陳升,云家掌事人來了,云家大公子讓你出城一趟,今晚之前,你必須過去拜見云家大公子。”(未完待續)